沈知珉反问：“什么什么关系？”
“你别跟我装傻。”沈知瑜晃晃脚尖，慢条斯理地说，“你昨天反应那么大，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戚子凡长得像？”
“我这不是怕你想起伤心事么。”沈知珉心不在焉地回答，忽然又抬起头，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沈知瑜否认完，想了想，又说，“我泼了他一身酒。”
沈知珉：“……干得漂亮。”
沈知瑜放下咖啡杯，身子前倾，观察着沈知珉的表情，压低声音问：“我说实在话，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哪知道。”沈知珉回答得飞快。
“那戚子凡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沈知珉冷冷说，“可能死了吧。”
沈知瑜心跳漏了一拍。
沈知珉收起手机，起身，说：“他的事，你别管了。药吃了吗？”
“我马上吃。”沈知瑜皱眉，不确定地问，“你们那时候没对他做什么吧？”
沈知珉问：“能做什么？你爸和你哥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这倒也是。他家毕竟是军人出身，沈元帅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应该不会为难一个没成年的小alpha。
“那没事了，我去吃药。我下午有个访谈，估计会回来得晚一点，不用等我吃饭了。”
沈知珉喊住他：“爸今晚回来，你别折腾太晚。”
沈知瑜眼睛倏地亮起：“几点？”
“不清楚，□□点吧。”
沈知瑜连连点头，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知道了。”
他从小就和元帅沈成风亲，为了治病也很久没见两个父亲了，一下子心情轻快起来，上楼都有点蹦蹦跳跳的样子。
他这个病，现在还只有他一例病例，所有没有现成的药，只能摸索。
研究所也不敢给他用副作用太大的药，现在用的大部分都是调节信息素分泌的药物，帮助他抑制频繁到来的发|情|期。
药就躺在抽屉里，他一打开，就看到那盒烟。
“雪山”产的，omega式的香烟，味道清淡，且带有薄荷味。
他凝视着烟盒，抽出一支烟，眯起眼，沿着烟的身体轻嗅。
往常他闻这个味，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现在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觉得差点劲。
是很正统的烟味，但是……毕竟不是信息素。
他把烟放回盒子里，回忆起陆柏棠身上的那股烟味。
丝丝缕缕的、格外缠绵，一旦接触就无法摆脱，让人忍不住想趴在他身上吸个三天三夜。
沈知瑜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烟塞到最底下的抽屉里，开始吃药。
大部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都是相互的，如果a对o的匹配度是80%，反过来o对a的匹配度也是80%。
但他不一样，他的信息素对于任何alpha的匹配度都在80以上，alpha的信息素对他的匹配度却近乎于零，这也是他走到哪都有一堆alpha趋之若鹜，而他本人对他们毫无反应的原因。
现在有一种观点是，他不是无法感知到其他人的信息素，而是匹配度过低导致自动过滤，只有匹配度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被视为“有效”的信息素，从而被感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沈知瑜吃完药，整个人格外清心寡欲。
他敲了自己的助理一下，让他联系戚子辰的经纪人，把剧本大纲发过去，聊合作的事。
助理薛薇薇吞吞吐吐地问：“您不是准备找陆柏棠来演吗？”
沈知瑜差点被口水呛着：“我什么时候说过？”
“昨晚上，你在晚宴上说的。”薛薇薇颤颤巍巍地说，“昨天热搜第一呢。”
薛薇薇发过来一个链接，正是话题#沈知瑜请陆柏棠当主演#。
封面是他和陆柏棠的合照，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对视微笑，看起来默契无比，估计是前一晚抓拍的。
沈知瑜一戳进去，几亿的阅读量，网友们纷纷猜测，沈知瑜这次要剑走偏锋，从演员阵容吸引注意力？
【肯定是故意炒热度的，哗众取宠。】
【omega就是鸡贼，好好拍电影赢不过alpha，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估计那个奖也是看就他一个omega入围，怕被骂，不得不给他。】
【？看过沈知瑜的电影吗就在这说，本来就是得奖的水平啊，你这是质疑评委们的眼光吗？】
【还说呢，难道不是看在沈成风的面子上给他的奖？】
【难道不是找某个alpha导演帮他拍的吗……挂个名罢了，还真有人信omega能拍出好电影？】
【一则冷笑话：金狮奖颁给沈知瑜是因为沈元帅开着机甲去扫荡组委会，掐着他们脖子叫他们把奖给自己儿子。】
【另一则冷笑话：alpha得了奖实至名归，omega得奖叫政治正确。】
【能不能就事论事，也许人家纯粹觉得有眼缘呢？沈知瑜不是一直在国外吗，可能真的不认识陆柏棠。再说了，他犯不着用这个方式炒作吧。】
【关键是陆柏棠还答应了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要进军娱乐圈了？】
【已脑补30w“不得影帝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娱乐圈文。】
【难道不是“豪门阔少追求真爱勇闯娱乐圈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叭。两个人颜值都好高啊，看起来真配。】
【据我在现场的基友说有摸手和捏下巴哈哈哈，陆柏棠还亲自给沈导弹钢琴，眼神特温柔，可能真是看对眼了。】
【谢谢，真的有磕到，“海棠知否”是真的。】
他眉毛拧起。
薛薇薇长时间没听到他的回答，试探着问：“沈导，是不是他们说得太过分了，我马上拟声明。”
沈知瑜幽幽地说：“我得奖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讨论。”
薛薇薇：“……哦。”
“行吧，爱说什么说什么，到时候来看电影就行。”
薛薇薇应了，又犹豫着问：“可是真的要找戚子辰吗？”
“你觉得他不行？”
“也不是不行吧……可是他出道两年了，也没个代表作，演的最有水花的角色是个反派的手下，还被人追着骂了一年。”
薛薇薇的担忧不无道理。沈知瑜现在风头正盛，那么多有名的演员都等着和他合作呢，他却把橄榄枝抛向一个三十八线？
沈知瑜不屑。
只有那些水货导演才需要用明星引流，他们优秀导演都是自己发现金子。
戚子辰演的戏他看过，演技绝对没问题，也就是拿不到好角色，又没有营销，才籍籍无名。他缺少的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相信戚子辰能够很出色地完成任务。
“只有对自己的电影没有信心的人才吹演员名气，我自己的名字，就是招牌。”
他不需要观众因为某某演了这部电影走进电影院，他想要他们因为这是他拍的，而信任这部电影。
好的导演一定会找到最适合的演员，并帮他们调整到最佳状态。
薛薇薇被他说得热血沸腾，也激动起来：“对！而且他便宜！”
沈知瑜：“……你说的很有道理。”
沈知瑜和她聊完，心念一动，又把那个调查康淮的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找出来，请他调查戚子凡的下落，以及戚子凡和陆柏棠的关系。
这个私家侦探调查效率很高，信息也很有效，正好满足他的需要。
他交代完，心满意足地去准备下午的采访。
私家侦探挂断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陆先生，他在查您的事。该怎么办？”
＊＊＊
下午的采访是某个时尚杂志的，编辑出了名的问题犀利。
“得奖之后有什么感觉，听说之前很多人都不看好你，你得到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置信？听说你激动得几天睡不着觉。”
沈知瑜不慌不忙地回复。
“喜悦。我相信得了奖，大家都不会无动于衷吧？睡不着觉倒不至于，我觉得我挺健康的，这点事吓不到我，建议被吓得睡不着觉的人去做体检。”
他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我会再接再厉，向金鸽奖努力。”
采访者心里惊了惊，金鸽奖可是星际最高奖项。
这个年轻omega野心不小。
可是，也要看有没有实力。
他问：“作为第一名获得金狮最佳剧情片奖的omega导演，你有什么特殊的感想？”
“建议会场把omega卫生间建大一点，乍一看还以为是装清理工具的，电影界，也不只有男女alpha两种性别。”
采访者眼神闪烁，换了个类似的问题：“导演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身为omega，你是否会感到力不从心？”
“会。”
采访者打起精神：“比如？”
沈知瑜看着采访者笑：“回答这一个和上一个问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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