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衣一个踉跄,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跑向走来的徐棋。
徐棋见着郑衣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回来,得逞地将一边嘴角翘得更高,伸手接住跑向自己的人。
林慕城要阻拦,被文诗凤拦下,文诗凤被林慕城气得没一耳刮子扇过去:“别人你情我愿的干嘛阻拦?想死的人救下来给自己增仇加恨?”
几十米外,魔风忽起,将郑衣和徐棋二人带走,消失无踪。
林慕城皱着眉看向文诗凤,神色之间有些绝望:“你说得很对,但是…其实…郑衣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察觉到不对劲的文诗凤转过身,见着徐棋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艰涩开口:“他只是来带走郑衣的?不是来对付我们的吗?”
林慕城无奈笑了声:“是的,许愿的人都会和他结成契约,而他未能实现许愿人的心愿,就会被反噬,郑衣正是这个人。”
文诗凤睨他一眼:“你不早说!”
林慕城仍旧笑着:“他大概是感受到破了棋阵,我们对他造成了威胁,便澧州城下手了,城里现在很乱很糟糕,我符阵所能感受的,全部是魔气,浓郁的魔气。”
“他之所以不这么快和我们交手,是因为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他想要必胜的把握。”
文诗凤并不在意这些,他有些抓狂:“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有些事我也只是后来才明白的,”林慕城温柔看向文诗凤,“有一些我觉得是不必要说的。”
“滚…”文诗凤读懂他话语中对他的鄙视,觉得心灵深深受到重创。”
林慕城道:“去城里看看吧,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文诗凤跟上林慕城的脚步,问他:“为什么你这么执着救他们?”
林慕城道:“总有无辜受害的人正祈求有人解救。”
城内魔气沉沉,被魔气控制的人如同走尸一般木讷地在城里游荡,见着还没被控制的人变一窝蜂涌上去,轻者染上魔气同化,重者直接被撕碎死了。
林慕城进城便看见一位母亲抱着幼女狂奔向城外,正是他们的方向,而她们身后跟了五六个被魔气控制的魔人,张牙舞爪眼看就要追上。
“噗通”一声,那位母亲没看清地上石子,被绊得跌倒在地,离林慕城和文诗凤不过五六步,她手里紧紧抱着孩子不松手,立马夺命般要爬起来,林慕城上前去搭把手,那母亲抬头看见林慕城,眼睛顿时蒙上泪。
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林慕城,一手将自己怀里的孩子交给林慕城:“救救我孩子,你们快走吧!”
林慕城不说话,扶起了泪眼汪汪的孩子和母亲,那五六个魔人已然追了上来,见着他们如同饿犬见肥肉,争先恐后纷纷扑上来。
孩子和母亲顿时吓得捂着头大叫,林慕城不慌不忙,冷着眉抬脚踢中一扑过来的魔人胸口,将那魔人踢飞十几米远,剩下的几个压根不能近她们的身,林慕城一张符定住一魔人,边说道:“放心吧,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解决这几个魔人,林慕城弯腰安抚地揉了揉那小女孩的头。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那位母亲感动地拉着孩子就下跪,被林慕城拦下,林慕城微微笑道:“不必谢我。”
林慕城就地结了一个符阵,吩咐二人在阵内不出去后,随即和文诗凤离开,直奔郑府,一路救下的人都画了遁地符送去了符阵。
也有先前要杀林慕城的人,那位说死了娘要报仇的男子,十分庆幸没有立马去棋仙观许愿杀林慕城。
二人在去郑府最后一个拐弯,撞上同样在救人的南邶和阿无尘。
西方金灿灿的夕阳光跃过墙头斜射过来,将双方照得镀上光芒。
他们二人正救下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身后跟着许多人,相比林慕城画阵的方法,他们就粗暴很多,直接把人带在身旁,而被救下的那群人就有对林慕城和文诗凤有成见的人,此时因为不知情况,也不是林慕城救的,仍旧对林慕城很大敌意。
那群人骚乱了一阵,就有个带头的人喊道:“就是他们两个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大家一起上抓住他们!”
林慕城难过地皱起眉,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他们竟还执迷不悟,不觉得是痴魔的错,反将错归结在他这刚来澧州两天的人身上。
文诗凤没被他们给气笑了,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撇过头不再看他们,眼不见心为静。
南邶转身看向他救下的那群人,沉稳内敛的气息令大家不觉地闭了嘴,他微笑道:“各位应当是有什么误会,他们二人是远道而来的降妖驱魔师,玉面双侠林慕城和文诗凤。”
人群安静须臾,忽然一个声音道:“郑道长说他们是妖道!”
文诗凤当真被气得笑了一声:“你们郑道长法力无边,说什么是什么,怎么这会儿不出门来救你们?”
仍旧有人咬牙切齿喊:“你们就是妖道!”
“我们不是道士,只是降妖驱魔师,”林慕城耐心解释,“不是道士很多年了,望周知。”
文诗凤挑眉不耐烦补上:“这话真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强调一次。”
阿无尘冷着眉目转身看向还要开口的众人,吓得众人噤了声,林慕城和文诗凤走了过来,说道:“我的符阵画得够大,不如将他们送过去吧,毕竟带着他们除魔,也很麻烦。”
林慕城刻意没有好好说话,本意为他们好的一句话说得十分欠揍,又挑了不少人的怒火,他们再次骚乱起来,然而南邶和阿无尘并没有反对,他们只好认命被传送到符阵去。
林慕城先前降妖除魔也总会遇到那么些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这次不过是多了一些罢了。
这些人一走,就剩下他们四人,林慕城和南邶十分默契地对对方温和一笑。
南邶问他:“去郑府?”
林慕城颔首:“嗯。”
文诗凤冷着脸带着一抹笑看向南邶。
郑府是现在魔气最浓重的地方,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也是正常,那郑府就在不远处,抬头就能看到,且肉眼就能看到府内那翻滚着的乌黑魔气。
踹开郑府紧闭的大门后,院子里头本游荡的魔人猛地转身齐刷刷看了过来,见是四个没有燃魔气的人,表情逐渐狰狞,嘴角慢慢咧开,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还没等林慕城跨进门槛,他们便健步如飞拥了过来,林慕城逆敌而上,手里多了几张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身姿极其俊逸迅速,那些个魔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贴上符咒,不得动弹。
文诗凤笑着眯了眯眸子,大步流星迈过门槛朝林慕城走了过去,赞道:“身法不错!”
南邶和阿无尘随后进来,正在这时,不远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声,林慕城和文诗凤对视一眼,立即往中庭而去。
中庭空荡荡的,只有几株在掉叶子的秋木,林慕城跑了几眼院落,立即发觉不对劲,说道:“整座府都没有生气,我们中计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跟过来的南邶和阿无尘。
而转身一瞬,脚下土地顿时墨晕染般黑了起来,只见更深的黑线横纵交错,郑府终成一巨大棋盘,将四个人和府邸魔人围困起来。
林慕城将一张符折成飞刃状往空中一飞,至墙头二丈高空就听得“叮”地一声,那符刃似乎撞到了什么,弹飞落地,整个符文都埋入了泥中。
文诗凤看向林慕城,一脸不可思议:“这都打不破?我们出不去了?”
南邶已走到棋阵边缘观察,不大一会儿,皱着眉回来了,说道:“死阵,无解,三日后会自动消失。”
林慕城:“就算我们能等三日,外面的人也等不了,没有什么阵是破不了的,我试试,最迟明日就能出去。”
他说的话太过自信,以至于除了文诗凤,南邶和阿无尘都不大信,二人看着林慕城的神色虽不同,但眸子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怀疑的神色。
南邶对人微微一笑,道:“我帮你吧。”
林慕城:“好,风子,府里的魔人就交给你了。”
说罢,拿出一沓符给文诗凤,文诗凤满脸震惊:“你怎么在这么短时间画这么多符的?”
林慕城眉眼一弯:“你的笔好,才能画这么快。”
文诗凤差点翻了个毁形象的白眼:“我的法器迟早得被你给玩坏。”
闻言,林慕城轻笑了一声,眸底笑意忽深:“你没被我玩坏了就行。”
“你敢玩我,我拔了你全身的毛!”
“………”林慕城偷偷瞟了一眼南邶,见人神色无疑,才低眉笑了笑,“好了,该办事了。”
未曾想夜里下了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本就有些凉的天气顿时冷了起来,林慕城还未寻到破解之法,夜色也深饿得慌了,四个人便去了厨房,找出许多吃的来。
林慕城掌了勺,做的基本是肉食,阿无尘和南邶不吃肉,便宜了林慕城和文诗凤,大半桌肉吃得肚皮溜圆。
吃完,文诗凤感慨:“生活也太美好了,今晚还要床睡。”
林慕城起身离了饭桌,笑道:“风子收拾碗筷,我去想想怎么破阵,你们先休息。”
“***,”文诗凤忍不住暴跳,“反正明天走了,收拾什么?不收拾!”
林慕城笑着寻了一把伞出来,看了眼文诗凤:“随意随意,好好休息,明天可得劳累一番,好好打一架了。”
言罢,撑起伞走入雨中。
夜越来越深了,林慕城下衣摆几乎湿透了,鞋子里浸满了秋日凉水,却因着不断走动,并未觉得冷。
林慕城试过许多次无果,有些疲惫地起身,却冷不丁撞到一个人。
回过头,见是南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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