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缠斗持续了大半个时辰, 李霁护着修文帝,手臂中了一箭。黑衣忍者大致有五十人, 与马场的羽林卫打斗厮杀, 且他们手中还有飞镖暗器, 实在胜算不大。
这背后之人果真是下了血本, 如此大阵仗, 怕是与朝中重臣和东瀛幕府内部都离不开关系,李霁动用暗号,将贺兰集召了回来。
静谧的密林深处,贺兰集察觉到了异样, 有高人埋伏的细微痕迹, 若他不是从小练就的一身观察细微的本领, 几乎是察觉不到,那一抹肃杀之气笼罩着林子深处,忽而听见外面山田出现的信号,贺兰集陷入了两难,一边是不知所踪的年年, 一边是紧急的信令。孰轻孰重其实一目了然。
贺兰集无法, 策马的缰绳将其重重一勒,平日里十分谦和的世子表哥已然变做了不近人情的指挥使大人, 贺兰集犹不甘心的调转了方向往山林外驰骋。
马场内皆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女眷, 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更有甚至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徐眠画也被这仗势愕住,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 好在他们目标明确,各个都往守卫最严密的天子仪仗处攻击。人群的慌张跳窜将徐眠画与贺兰颐挤在了一处,两个人如同被裹挟着靠近了修文帝。
双方势如彍弩,有些黑衣忍者改变了一味猛攻的策略,开始向女眷袭击,徐眠画看懂了他们的意图,这是想逼着修文帝的守卫保护她们,从而更快击破皇帝周身的铜墙铁壁。
徐眠画面色一紧,她一时不察,竟被一名刺客近了身,那无差别的刺杀,刀尖立马就要触及到她的胸腔,忽而,姜宜浓出现,将人一拉,挡在了身后,赤手空拳与刺客打斗。
“县主跟好我...”
姜宜浓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徐眠画惊恐大喊:
“贺兰颐!”
贺兰颐不知被谁推倒在地,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等场面的刺杀,已然是怕得两股战战,哆嗦着连话也说不出,面前蒙着面的刺客双眼就像一条毒蛇,仿佛盯住了她,她便必死无疑。
贺兰颐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刺客的打刀落下的时候,她像一条待宰的鱼,死死地闭上了眼,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反而听见刺客闷哼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贺兰颐颤颤巍巍的睁开眼,女孩儿小鹿一般清澈的眸子泛着水光,眼眶红红的,让人觉着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映入贺兰颐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他模样很是俊朗,有一股虎虎生威的少年英气,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冬日的阳光,一片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可贺兰颐却从未这般安心过,她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手里握着沾血的长剑,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应敏让有一瞬间的惊慌,他这里又要打杀身边的刺客,又要盯着地上哭鼻子的少女,一时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场面一片混乱,贺兰集快马加鞭从山林里冲了出来,他骑坐在高头大马上,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男人手持弓箭,三箭齐发,靠近修文帝身旁的三个刺客应声倒地。
冬狩的总指挥使出现,自然组织有序,羽林卫的攻势立马被激发了出来,李霁带着修文帝杀出了重围,护送着他来到一片安全区域,马场里的场面被有效的控制住,不过两刻钟,大部分刺客被制裁。贺兰集如有神助,顷刻间便杀红了眼。
山林里狩猎的男人们闻讯而来,也通通加入了最后的剿杀。
总算是安全了,敏让立马收住剑,蹲下身来查看贺兰颐有没有受伤,怎知话还未出口,哭得一抽一抽的少女抬起一张泪眼模糊的小脸,一把将他死死抱住,打着哭嗝,“你把我抱起来,我腿麻了。”
敏让想了想,抱着不大好,背着吧。
俯在敏让背上,贺兰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待冷静下来之后,红着脸一声不吭,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刻,少女的羞耻心碎了一地...
尘埃落定,李霁依旧忍不住担忧,场面紧急,不得已召回了贺兰集,不知崔鹤唳可找到她没有。
忽而想到了什么,李霁急促开口,“张总管护好皇上。”说完伤口也不包扎便赶往了山林。
这出乎了李霁的意料,这群来势汹汹的忍者背后的操控者,恐怕比万烨还更难对付。李霁眸色发沉,想到了京中的势力网,还有隐藏在势力网之后的外族人。难怪修文帝这次要破釜沉舟。若是再放任下去,一旦大齐因夺储内乱,外族入侵,将是致命的打击。
马场内潜伏了这样多的刺客,那山林里也定有人埋伏于此?不仅是应嘉让,就连崔鹤唳也会有危险。
李霁迅如疾风般的往林中赶去...
崔鹤唳对庚七下了死手,这种气力,直接是将他往死神爷手上送。发泄了一通之后,随即将人留在了石洞中自生自灭。
他一身戾气,将嘉让抱出石洞,手下没个轻重,虽是抱着这人,实则是钳制着,恶狠狠的钳制着。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一想到方才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双眼迷离,露出媚态,他便浑身紧绷,恨不得将这人关起来锁上才好。
走出几步才发觉怀里的人不对劲,身上软得不像话,没了骨头一般,且还发着热,这才发觉嘉让是中了药。
他轻嗅着,除了婴孩体香,还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可能是方才那个男人的血喷在了她的身上吧?还有便是一股奇怪的软筋散味道。且这软筋散还不是普通的软筋散。
嘉让尚有仅存的一丝意识,她看清了来救自己的人,心下存了一丝感激,最起码这个男人不会趁人之危,嘉让秀眉紧蹙,喃喃的开口,“将军,是东瀛软筋散,我现在好难受...”
声儿细细弱弱,与平日里清越的少年音色大相径庭,竟有一丝柔弱之感。崔鹤唳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那男人竟敢给她用这等腌臜药,顿时气极。
他抱着人边走边说,“这是东瀛媚药稍微温和的一种,你若是不及时疏解出来,阳元耗损,以后娶了亲,怕是要夫妻不合。”
嘉让听得一个激灵,竟然是那种药!哪知下一刻,她的身体就恢复了一些力气,两手无意识的朝崔鹤唳的脖颈处揽去。
崔鹤唳其实有些故意吓她,不过就是发作起来如同猫儿发,情一般,只要将人捆上,挨过了那个瘾头便好了。哪知这人这般快就缠了上来。
嘉让心里欲哭无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没有规律的涌动,时而冷时而热,皮肉里生出了细细碎碎的火星子急于被点燃,只要靠近这个浑身又硬又热的男人,就像被点了明火,控制不住的就想挨着他,再挨近一点,明明之前他还那么令她讨厌。
嘉让在还未完全丧失理智之时,死死地将指甲嵌入皮肉,用那微乎其微的痛楚来抗拒这陌生的情,潮。
崔鹤唳见刚刚还想对他上下其手的人,转眼间便如同禁欲的僧人,苦苦的压制着,而他就是书里的狐狸精,心存引诱。一想到这儿,崔鹤唳恶意一挑眉,好心的诱哄道,“没准你求求我,我就帮你疏解出来。”
“怎、怎么疏解?”嘉让睁开眼仰视着崔鹤唳的下巴,那个十分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震颤着,就像是恶魔的深渊,无声无息的勾引着她,嘉让別过了眼。
崔鹤唳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扬,将人直接放在了常青树下,树下还有秃秃碎碎的杂草,不至于硌着她。
“你竟还不知怎么疏解?”崔鹤唳莫名的有些高兴,这么说,她应该并没有与男人...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崔鹤唳越发的想着等下要怎么帮她疏解出来,是只用手?还是自个儿屈尊降贵,身体力行?
嘉让呆呆傻傻的摇头,知道的话还问他做什么?随即蜷缩着身体,艰难的抵抗着。
崔鹤唳沉默了几息,这才伸出了狼爪子,附在了嘉让的大腿上,嘉让身体一缩,带来了一阵战栗,害怕的道,“你、你做什么?”
崔鹤唳一本正经的面上写满了疏解二字。他也是第一回帮男人做这种事,虽是个大将军,好歹也有点羞耻心,“你闭嘴。”
不由分说的将手往上移,不清不楚的问了一句,“你要隔着衣衫弄,还是我直接将手伸进去?”
嘉让瞧崔鹤唳这架势,震惊的望向他,此时她还有哪里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帮她手冲。
崔鹤唳瞧她这副见了鬼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这么磨叽,直接就开始解开她的腰带。哼哼唧唧道,“本将军亲自帮你,你若是敢说出去,我就将你关进将军府好生磋磨...”那阴冷冷的语气不似作伪。
当然不行,嘉让双手用尽全力攥住崔鹤唳一只手,摇摇头,“不要了,将军若是为难,能否帮我放放风,我自己解决就好。”
崔鹤唳这是被下了面子,充满审视的打量着她,自己弄哪有别人弄来的畅快?莫非她这是在嫌弃他不成?
忽而眼神落在了少年的脖颈处,这般皎如皓月一尘不染的修长颈子,就如一截无暇的美玉一般,光滑柔腻,让人忍不住去触碰。
等等,光滑...
崔鹤唳瞳孔紧缩,如惊弓之鸟一般,突然去撕扯嘉让的衣襟处。
嘉让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抽风,两人扭做一处,突然,一道阴冷又低沉的男声含着怒气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将军要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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