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成风让服务生多拿了三张桌子过来和房间里的拼到一起，才算解决了问题。
等待上菜的间隙里, 毕则有些坐立难安, 看着成风的表情, 对方倒是心情不错。
他想了想，开口道：“我……”
成风抬眼。
说实话和对方对视压力是很大的, 尤其是上辈子被标记后受对方压迫的感觉太深刻, 毕则总得时刻提醒自己现在已经是重生后，才能平静地和对方对话。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因为不知道按照原身的性格会怎么提分手，他不敢把话说得太冲。说到一半的时候, 他还把视线移开了。
气氛一时陷入安静, 安静得久了，毕则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他最后只能重新把目光移回去，就见对方盯着自己，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来。
“你觉得呢？”他只好再问一句。
成风过了好几秒才回了三个字：“不要闹。”
毕则皱了下眉,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觉得得趁热打铁, 不能让对方再误会下去了, 于是说：“抱歉, 我说的是真的, 我们不合适, 所以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吧。”
成风依旧盯着他，这会倒是没再说那些好像打情骂俏的话。
他目光有些幽深，比之前的看起来唬人多了, 隐约带着种重生前的冰冷审视感。
毕则一下紧张起来，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不过好像只这么一瞬，成风的眼神就恢复了正常，让毕则更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
成风始终没回答，这时候点的寿司套餐上来了。
还是之前热情的服务生，聒噪地介绍着每种寿司的特色，大约两个人之间气氛实在不对劲，他只说了三句话，就闭上了嘴。
各种颜色的食物摆了满桌，服务生飞速退下去了。
成风这时候才开口：“吃吧。”
毕则不太有胃口，成风让他吃，其实自己也没动，于是两个人又面对着面无声对峙起来。
最后毕则先败下阵来：“我没和你开玩笑。”
这句话比之前语气严肃多了，配合上他的表情，显得他无比认真。
成风重生前很少遇到让自己困惑的事情。
不知道是天生性格使然，还是后天在战场上的锻炼，处在他这个位置上要求有很多，其中有一条是绝不能优柔寡断。
可他现在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方面的苗头了。
重生前他没有和毕则正常相处过，所有的了解都来源于那场灾难后的证据。
所有幸存者的口供，残留的两个视频证据，直直指向对方在模拟实战联赛赛场上做出两个重大失误决策，以至于造成整队只有5人生还的惨剧。
而毕则在军事法庭上却坚持自己的一套说辞。
身为一名军人，无法承担责任是重罪，更何况毕则身为预备役战士，却没能遵守保护医护人员的誓言，反而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把华莲推出去做人质，独自逃命。
当时的现场调查是他亲手参与的，模拟出来真相的那一天，他几乎发狂。
可苦于没有更直接的证据，法庭最后审判毕则为非主观意识行为，无罪。
成风对对方如此深恶痛绝，还不仅仅是这两点。
当时他所在的旁观席遭遇突袭，他身中BZT-3型复合剂，身体进入强应激状态。
为了救人，他在药效不可控之前深入模拟联赛场地中。毕则当时也受笼罩整片区域的神经刺激性药剂影响，遇到自己后，他不仅没使用就带在身上的抑制剂，反而在预备发情状态投怀送抱。
BZT-3的药力受到发|情期oga信息素的影响，被迅速催化，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败在药效下。
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也正是华莲受折磨的时候。
一切成为定局。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毕则是无辜的，尤其是在调查得知对方是自己的粉丝，甚至暗恋自己多年之后。
哪怕到了这个新的世界，在确定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后，他首先想的，就是担心对方欺骗这个世界的华莲——
他已经无法改变曾经成风和毕则在一起的过往，一旦暴露身份，对方会在华莲面前说什么，做什么，将变得极不可控。
如果想和华莲在一起，解决联赛的那场灾难只是起始。稳住毕则，并让他在华莲面前逐步暴露本性，失去信任，最后再一次性解决，才是治本的方法。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可是现在成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他对于惩治毕则的打算是有前提的——毕则会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择手段。
可是已经多少次了，他从对方的动作表情，乃至语言中只得到一个反馈。
对方在抗拒自己。
一次两次，可能是欲擒故纵。
三次四次，可能是在玩新的套路。
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对方越来越偏离最初的印象，成风对他的厌恶就越提不起来，下一步棋也跟着摇摆不定。
这不是好兆头。
他们重新开始的一轮无声对峙，毕则没再认输。
或许是对方表现得太坚定了，成风又开始多疑起来，这是另一种试探么？
可是很快，毕则就打断了他的新猜想：“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今天这顿饭算是我请。你的号码我不会再加了，你也别再找你秘书的麻烦。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希望你以后心想事成，得到新的幸福。”
一口气说完这些，对方松了口气，低头就开始吃东西，而且还是和之前一个德行，死磕一个碟子里的。
成风没动筷子。
被人把分手的话连说三遍，对方语气还急不可耐，好像生怕自己会继续纠缠……
这种经历也算人生第一次了。
他怎么都没办法把对面这个吃饭如同上刑的oga，和印象中牙尖嘴利心机深沉的人重合在一起。
他又看了对方许久，直把对方看得脸快埋进盘子里，才语含些许无奈地道：“慢点吃。”停顿一下：“我不会对拒绝我的人死缠烂打。”
毕则想了想，如果是重生前的成风的话，这话倒是没错，对方给华莲表白被拒以后，就没再贴上来过，只是不知道这个重生后的能不能说话算话。
不过他多少放宽了心，因为成风说出这句话，相当于承诺。
毕则咽下嘴里没怎么咀嚼的寿司，随后就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嗝。
作者有话要说：成风：我不会对拒绝我的人死缠烂打。
豁，后面发生什么你们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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