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的手机是真响过,回了房间,她就拿出手机,一看,是落落给她打的电话。
拨了过去,很快就通了。
落落:“姐,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刚刚有事,你找我干嘛?”
“噢,是我找节目组协商剪掉你的采访内容,结果他们把犹神的采访片段发给我看了,你猜咋滴,我们误会犹神了,他其实后面在帮你说话。”
梨枝挂了电话,便打开了落落发来的一段录音。
节目组:对于网络上关于她是蕾丝的传闻,你怎么看?
陆犹:她不会喜欢女人,如果喜欢也是喜欢她自己。
节目组:还有一些网友评价,你听说过吗?(列举了一些评价)
陆犹:你们都高估她了。
节目组:(笑声)看来你很了解她?
陆犹:说不上了解,但至少知道认识一个人要自己接触,盲目跟风,只会助长歪风邪气。她是有些男孩子的野性,但本性不坏。相反,她比我们活的都真实,或许我们难以理解她的行为,但这不是伤害她的理由,每一个人都需要被尊重。
节目组:你们真的没有认识很久吗?
陆犹:我们不熟。
节目组:那你会喜欢她这样的女生吗?
播放结束。
梨枝瞪大眼睛看着手机,陆犹的答案呢?她打开又听了一遍,还是没听到,哪个王八蛋截的,最关键的地方偏偏没有,看来只有等节目播出才会知道了。
梨枝倒在床上,将头蒙在枕头上,因为陆犹的一席话,胸腔里闷闷的。
梨枝懊恼地锤了一顿枕头。
遥想她掐他时,他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估计这辈子都不想理她了。
她得去找他。
来到陆犹的房门前,梨枝踌躇了一下,理了理发型,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陆犹,是我。”
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梨枝弯腰从底下门缝里看了一眼,明明有灯光啊。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我错了,你把门开开,我当面跟你道歉。”
“我保证以后都不逗你了,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任凭你处置,你叫我往西我绝不往东,你就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
梨枝趴在门上,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碎碎念,可是里面丝毫没有回应。
他是真的生气了吧,梨枝做了个哭脸。
房间内,陆犹坐在案前,手中握着笔,垂眸画画,腰身挺拔,纹丝不动。
梨枝说累了,贴着门滑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屁股凉心里更凉。
看来她是真的把人得罪透了,怎么办呀。
梨枝手指绕着发丝,眼珠转了转,有了!
清了清嗓子,梨枝唱起道——
“小犹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门内,陆犹轻嗤一声,低级。
“你知不知道你上辈子一定是碳酸饮料,因为我一看见你就开心的冒泡。”
油嘴滑舌,陆犹眼波微动,抿了抿唇。
“请你一定要对号入座我说的所有星光月亮,清泉小溪,蘸着糖的奶油和蜂蜜,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都只是为了形容你。”
“快让我看看你,你是今天这么好看,还是每天都这么好看。”
够了。
陆犹生理不适地手扶着额头,目光触及案上的草稿,不知不觉画的甚是不尽人意,心下一凛,揉成一团随手扔了。
梨枝听到了一点声响,立马闭了嘴,谁知只是短暂的一秒,里面又恢复了长久的安静。
刚刚是不是他拿东西砸门的?
他就这么讨厌她了吗?
梨枝退出手机页面上的彩虹屁生成小程序,找到了陆犹的头像。
想了想,还是算了,别正好提醒他微信还没拉黑。
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早晚会见面,到时候再好好道歉好了。
梨枝放下赔礼,垂下眸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此刻,陆犹起身走向了门口,拾起地上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外头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么快就放弃了?
陆犹抬起手放在门把上,默了两三秒后,缓缓推开了门,抬起眼帘,眸光平静地扫过去,门口哪还有什么人影,只剩下两瓶红酒孤零零地放在地上。
真是个酒鬼,陆犹扯了扯嘴角。
-
隔天,梨枝起床身上酸的不行,仔细回想,哦,是和陆犹打架的时候弄的。
!!!他原谅她了吗?
梨枝掀开被窝,便跳下床走出了房间。
陆犹的房间在她对面,地上,她留的那两瓶酒已经不见了。
梨枝深呼了一口气,陆犹这是接受了她的歉意了吧。
正想着他,楼梯口,刚晨跑完的陆犹正好回来。
梨枝自然听见了动静,忙抬头看过去。
陆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额头上束着发带,刘海凌乱地翘着,神情寡淡,只是这抿平的唇线,怎么像是有人欠了他钱,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梨枝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也有可能是她心虚的。
他离的越来越近,气势逼人,梨枝眨了眨眼,抬起手对他挥了挥。
微笑。
“Good morning.”
有股尴尬的气息在空中流窜。
梨枝非常自知之明地以为,陆犹八成又会无视她,嘴角的笑逐渐僵硬。
“是Good m-orning。”
陆犹的声音响起,发音纯正,带着内味儿和梨枝半吊子的中式英语发音,区分很明显。
梨枝一愣,稀里糊涂地跟着陆犹的示范,重新说了一遍。
陆犹没什么表情,擦身而过,即表示马马虎虎还可以。
“你的发音好好听,嗯,那车厘子应该怎么说?”梨枝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紧跟着他,不放过一点讨好他的机会。
“Cherry.”
低沉的美式发音,地道标准,比梨枝听的口语教程视频里的音色还好听。
梨枝跟着重复了一遍,又问:“腹肌呢?”
陆犹抿了抿唇,没立马答。
转眼到了陆犹的房间门口,梨枝瞅了一眼他的脸色,拽了拽他的衣服,“你就教教我呗,我请的老师都没有你发音好听。”
“Abdominal muscle.”
陆犹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回答梨枝的问题。
陆犹难得对她有问必答,梨枝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在陆犹进门之前,梨枝抢着问道——
“那我要是夸别人帅的合不拢腿该怎么说?”
“砰——”
陆犹走进房间,毫不留情地阖上门。
冷风袭面,梨枝倒退一步,摸了摸鼻子,搞什么啊,差点撞到她。
这人怎么前一秒和颜悦色,紧接着又这么凶了。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
陆犹有工作,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已经七八点。
小屋一楼的灯亮着,透过玻璃窗照射出来,在凉风习习的夜晚沉淀着温柔。
陆犹掏出钥匙打开屋子门,入目是扔的凌乱的高跟鞋,看来是她白天出去过。
陆犹弯腰一一捡起,摆放整齐,再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
“你回来啦。”客厅里传来了女人细细软软的声音。
陆犹没吭声,拿起一双女士拖鞋走向里面。
客厅里,梨枝端着一杯酒坐在地上,手撑着脑袋,卷发像是海藻一样垂在肩上,歪着脑袋看着门口的方向。
见到陆犹回来,她眯了眯眼睛,仰头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颈部的曲线优美无暇。她穿了一件的石榴红复古裙,黑亮的卷发垂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波动,羽睫扇动,泪痣微扬,一颦一笑之间风情万种。
陆犹将拖鞋扔到了她的面前,收回视线,正欲转身,一只冰凉的手便抓住了他的手。
垂眸,是一只白白嫩嫩的手,细长柔美,涂着红色指甲油,泛着细闪。
想起上次的教训,陆犹的脸冷下了三分。
“我送你的酒有没有尝过,嗯?”梨枝晃了晃他的手指。
陆犹抽掉自己的手,撇开头,“没有。”
“那就现在尝一点?”
“我不喝酒。”
“不喝酒你为什么要收我的酒啊?”梨枝仰着头问道,接着似乎有了答案,手抵着唇边轻轻地笑,“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和我生气,谢谢你帮我说那些话,他们都不相信我,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前言不搭后语,谁说他不舍得?
陆犹轻扫了梨枝一眼,只见她眼神迷离,脸颊晕红,像是醉了。
她抬起手,又要往嘴里送酒,陆犹想也不想伸手拦住。
“你喝多了。”他沉声说道。
“那你真是小看我了,我从来没喝多过。”
“……”
一个酒鬼讨论“喝没喝多”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愚蠢的。
酒·梨枝·鬼话开始变多,陆犹反正没什么事,难得有耐心坐下来听她吹。
“我可是喝倒过七八个大汉的人,就那种纹花臂带大金链子的,八个。”
梨枝挤眉弄眼地比了个八。
陆犹拍掉了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梨枝说着说着,越来越语无伦次——
“我以前不喝酒的,可是想要资源就得参加各种各样的酒局,那我要是去了,我老爸知道了不得打断我的腿。”
“所以我都不参加这些玩意,那些老板都觉得我不给他们面子,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下绊子。”
梨枝一顿——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犹摇头,有点无语。
梨枝扒住了他的腿,抬起头朦胧地看着他,骄傲无比地拍了拍胸口说道:“我可是天王许诺的女儿。”
陆犹瞳孔骤然一缩,弯腰捂住了梨枝的嘴。
“白痴,谁让你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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