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澜脑袋里开车开得身体都热了。他挨着她坐, 很近,感觉到呼出的气息萦绕在脸侧。他的心“咚咚”跳, 很不适应,便伸手把她推开了些:“你少胡言乱语了。”
宁格:“……”
鼓励他继承家业,怎么就是胡言乱语了?
不识好人心!
她嘟着唇,站起来:“我准备去看看沈雪俏。”
如果可以,从沈雪俏入手,间接影响程岿的选择。
姜行澜知道她的想法, 没说什么,也没跟过去。他现在心脏还乱跳着呢。
于是,宁格跟姜森、韩威一起出发了,半路上买个墨镜戴上了。原身就是申大的学生,算不得风云人物,但也是个小美女, 有点知名度,现在, 她女扮男装了,还是小心为上。
沈雪俏今年二十岁,大二, 商学院的院花,也是整个申大的校花。午餐时间,她会在食堂弹钢琴,对,食堂, 为用餐的学生提供一段美好的音乐时间。
“人美心更美哦。”
“你看看,坐在那里,跟画似的。”
宁格坐在餐位上,点了米饭和两个素菜,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点评。
姜森听出点别的意思:“看着还不错,你想追人家?”
宁格:“……”
她不想追人家,但想去刷存在感。
所以,快速扒拉几口米饭,等一曲终了,就跑上去了:“同学,我能弹一曲吗?”
沈雪俏闻声看来,年轻俊秀的小帅哥,戴着墨镜,打扮的时尚炫酷,说话温柔悦耳。她不算反感,就让了位置。
“谢谢。”
宁格道了谢,坐下来,两手落到钢琴黑白琴键上。原身学过钢琴,钻研的不深,跟她差不多的水平,不过,她专门学了一首曲子充当门面。那曲子是马克西姆大师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热血奔放,激情四溢,给人以极大的感情冲击力。
宁格经常拿这首曲子显摆,今天亦然,本想着跟沈雪俏来一场钢琴上的交流,吸引她的注意力,不想她下场后,直接走到了一个男生面前。
那男生背对着她,穿着一件紫色丝绸衬衫,勾勒出好看的脊背线条。他的腰很细,是网上说的那种“小腰精”。他远远坐在那里,一人占据个餐桌,显得孤高又冷冽。
是谁?
她分神想着,弹错了一个音,不过,没什么,她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
食堂的学生们全都看沈雪俏去了。
沈雪俏留着一头黑长直,淡妆也很美,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灿若星辰。她坐在男生面前,嫣然一笑百媚生:“陈郁白,我终于等到你了。”
陈郁白从小弹钢琴,斩获无数钢琴方面的大奖,还举办过个人钢琴演奏会,甚至跟世界著名的音乐指挥家合作过。他在音乐界很有名气,很有实力,就被申大请来做音乐系的特聘讲师。一月四节课,很清闲。沈雪俏对他闻名久矣,在食堂相遇一次后,就每天来食堂弹钢琴了。她期待着遇见他,想他听听她的琴声、心声。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看着他视若不见的冷漠,忧伤地问:“我为你弹了这么久的曲子,你都不心动吗?”
陈郁白没回答,神色冷淡,看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钢琴声还在食堂回响,弹奏者弹错了个音符,被他捕捉到了。
他微微皱了下眉,除此之外,没别的表现了。
姜森已经认出来那是陈郁白了,因此,一等宁格结束,就拉她过去了:“那是老三,郁白,走,去打个招呼!”
宁格:“……”
这就遇上陈郁白了?
在申大食堂?
他是申大学生?
小说里没这些细节,她网上也没注意,所以,难免有些惊讶。
“老三,巧了!又来教课了?”
姜森两声欢呼,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陈郁白看过来,祸国殃民的脸,冷清厌世的气质。他漠然地看着兄长,倏然视线错开,落到了他身边的宁格身上。对于宁格,他是见过的,在相片上,外婆拿给他看的,还说“他”是个小白脸。
小白脸很得父亲喜爱,去过公司,还参与了公司的某项目,是未来的公司继承人。
他对这些漠不关心,也一直没回别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小白脸。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弹了首钢琴曲?
追女人?
他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可也就是疑问罢了。
它们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没什么影响力。
宁格看着陈郁白,跟小说里形容的一样,颜值极高,唇红齿白,美的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他看她一眼,很快转过去,继续优雅地吃饭。
不认识她吗?
那要好好介绍了。
想着,她坐过去,摆摆手,热情地自我介绍:“三哥,我是姜宁格,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陈郁白没说话,像是没听到。
沈雪俏听到了,笑着说:“原来是小少爷,你好,我是沈雪俏。”
宁格觉得这也是很好的开场了,没在意陈郁白的态度,跟她说话:“我对沈小姐闻名久矣。不知能否有幸加个好友?”
追女人似乎很明显了?
陈郁白瞥“他”一眼,讽刺地扯了个笑,端了盘子起身离去了。
沈雪俏想追上去,但被宁格拉住了:“沈小姐,我对你没有冒犯之意,就是有个事想跟你聊聊。沈总的事。”
后面四个字,成功把人留住了。
沈雪俏带“他”去了碎月湖,那儿没人,清净,还有一排垂柳可欣赏。她站到垂柳的阴影里,看着湖里的游鱼:“说吧。沈总什么事?”
“沈总在收购东城酒店。”
“所以?”
“你最近备受程岿的困扰,显然是有内情的。”
“你的意思……沈律迟把我的隐私给了程岿?”
“也许。”
她其实也是推测的。
在校门口遇到程岿,二世祖倚着车门,正跟沈律迟打电话。
她听了一耳朵,说的是关于沈雪俏喜好的事。
沈雪俏听“他”这么说,已然能想到里面的龌龊了。她心中愤怒,面上还是冷静温和的:“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也想收购这家酒店。”
“这跟我有关?”
“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让程岿拒绝跟沈氏合作,对沈小姐来说,也不是难事。”
“看来你是知道我跟沈律迟不和了。”
沈雪俏说到这里,脸色骤变:“可他是我哥。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预感吧。不管有没有可能,总要试一试的。”
“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帮忙。我不会去影响程岿的意志,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三哥?”
这倒是一桩秘闻了。
陈郁白还有感情线?
她没在小说里看过,也没什么兴致,只象征性地表示:“那你加油。我三哥看着不好撩啊。”
岂止不好聊,简直是超级难撩。
太冰山了。
沈雪俏有苦难言,被“他”戳痛心事,便以牙还牙了:“你收购酒店的事,看着也不好做啊。”
宁格笑笑:“我会想办法的。”
“祝你成功。”
“我也是。”
她们聊到这里,也就无话可聊了。
礼貌告别后,宁格坐车回去,路上给姜行澜发微信:【沈雪俏跟他哥兄妹情深了。】
一句话宣告计划失败。
姜行澜看到微信消息的时候,正跟程岿在申大校门外的咖啡馆喝咖啡。
程岿年少浪荡,信奉及时行乐。他长得很好看,如果撇开他脖颈上一道长长伤疤的话。那伤疤是他幼年遭遇绑架留下的,当时绑匪想撕票,一刀抹他脖子,可他命大,侥幸逃生。他没死,可多年来,活在那道伤疤的阴影下。
姜行澜扫着他那道伤疤,好久没说话。
程岿被他盯得不自在,伸手挡住伤疤,开了口:“二少,找我什么事?”
姜行澜找他是为收购东城酒店的事。
他早料到了沈雪俏不会帮忙,所以,直接找到了程岿,甩他几张纸。
纸上是他写的那份“深度报道”。
程岿:“……”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姜行澜,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行澜是先礼后兵的意思。
他向来喜欢走捷径,听宁格那边不顺利,自己便背着她走捷径了:“东城酒店换个收购方吧。”
程岿不是傻子,这时候猜出他的来意了:“姜氏集团?”
“嗯。”
“就凭这几张纸?”
“嗯。”
“二少,你是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
好吧,纸上内容确实妥妥黑料,一旦发布出去,想洗白,也是很难的。
更何况,还是姜氏集团爆出的黑料。
到那时,也就是与姜氏集团为敌了。
程岿不傻,不想跟姜氏为敌,可也不想跟他合作:“二少,我跟沈氏集团都快谈好了。”
“沈律迟给了什么价,姜氏集团不会低。”
当然也不会多。
他一手搭在桌子上,有规律地点着:“我没多少耐心。程总?”
程岿苦笑:“二少什么时候管起这种事来了?”
关于姜家二少沉迷医学研究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这是要进公司了?
姜行澜没回答,只催促:“三分钟,你好好考虑这件事。”
程岿:“……”
现在还有他考虑的余地?
看看那脏水泼的,太不要脸了。
他言语带了怨气:“二少,你这样真的有点强人所难?我跟沈总真谈好了,临时换人,沈氏会跟我翻脸的。”
“哦。”
简洁的一个字,简直是在传达: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是很猖狂了。
程岿看他这态度,不想跟姜氏集团为敌,只能妥协:“我相信姜氏集团是很好的收购方。”
姜行澜点头,二话不说,把文件撕了,然后,将两半文件推到他面前,表达诚意:“你这么乖,我再送你个礼物。”
“呵呵。”
程岿有点不屑,土匪就是土匪,还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啪。”
甜枣扔到他面前,是一盒祛疤药膏。
椭圆的黑色盒子,传统手工香膏的造型,上面一行小字:【无澜·私人定制】。
非常出名的祛疤药膏,无论多久、多严重的伤疤,都能有效消减。除此之外,还有美肤护肤的效果。可惜,仅在上流社会流通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有价无市了。
程岿意外又惊喜:“二少?”
他摸着脖颈的伤疤,用了很多药膏,都没祛掉。后来想过手术祛疤,偏他是疤痕体质,所以,只能一直留着它,像噩梦,挥之不去。
半年前,听闻一款祛疤药膏,效果非常好。
谁想,太难弄到手了。
听闻仅上市三十盒,他打听好久,都没有收获。
现在,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后续事宜,姜氏集团会来人跟你商谈。等着吧。”
姜行澜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程岿忙喊住他:“二少,您是无澜的研制者?”
这无澜堪称祛疤神药,要是能批量上市,多好的摇钱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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