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宁格下意识否定:“我很好。你不要乱想。”
姜森不信:“那怎么有血腥味?”
这就不好解释了。
宁格急得抓耳挠腮,半晌, 逼出一句:“我便秘。”
“啊?”
“出血了。”
“血腥味这么浓, 你是肛裂了吧?”
“你了解的很多啊。”
她讽刺,挥挥手:“赶紧滚, 我身体难受着呢。”
姜森哪里肯走,抓住“他”的手, 满眼关心:“你这情况很严重了, 吃药了吗?我去找老二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
宁格忙摆手, 尴尬得脸通红:“我有药, 都习惯了。”
姜森震惊:“这怎么能习惯?你是不好意思吗?我明白, 但你不能讳疾忌医啊。”
他还是要去找姜行澜。
宁格阻拦不得, 气得跺脚, 可身体还汹涌澎湃着, 又不敢有大动作。
该死, 韩威怎么还不来?
她急得额头冒汗, 估摸紧张的缘故, 身体更痛了。又一阵汹涌来袭。她坐在马桶上,蔫蔫的,听到敲门声, 下意识擦了、提裤子、冲马桶, 做贼心虚似的不敢开门:“谁啊?”
“是我。”
来者是姜行澜。
宁格不开门,隔着门道:“二哥,你有什么事?”
“我听大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很好。你去忙吧。”
“你开门, 让我看看。”
“不用。我真没事,就想休息下。”
她在房间里打转了几圈,催促韩威:【兄弟,你到哪里了?二哥堵我门口呐。】
好一会没有回复。
敲门声还在继续:“你快开门。我看你一眼,也不妨碍你休息。”
宁格不敢开门,屋里血腥味没散尽,浴缸里床单没洗,他一进来,保管露馅。
只能拖了。
可拖也不是办法。
姜行澜开始威胁了:“快点开门,不然我拿备用钥匙了。”
宁格听他这么说,心里害怕,可也没理会。她去开窗通风,又手洗了床单,就搓那两处血迹,等没了,放掉水,也不管了,拿毛巾擦擦手,去给韩威打电话。
这次,他接了,说是在路上。还要十分钟。
她一听,心态稳了,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假装打游戏。哪怕门开了,也神色镇静了:“二哥,你这样不好吧?”
姜行澜走进来,瞥一眼她苍白的脸色,蹙眉问:“大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回事?”
难道姜森没提她“便秘出血”的谎言?
宁格摆摆手:“我真没事。大哥就是爱大惊小怪。”
“你脸色很差。”
“我昨晚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
“压力大。”
她随口胡扯:“我最近忙收购,压力很大,你没事,就出去,我想休息。”
姜行澜扫一眼她的手机:“你休息就是玩游戏?”
“对啊。不可以吗?”
宁格反问一句,看他坐过来,有点慌神,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血腥味。他是医生,应该对气味很敏锐。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下,换了话题:“二哥最近不忙吗?”
姜行澜没正式工作,搞医学研究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多是按着他的心情来。近来,他心思多放在她身上,也就没管研究的事。
“这么关心我?”
“哈哈,一家人,怎么能不关心?”
“不忙。研究也不急。”
“这样啊——”
宁格转了转眼珠,余光留意他的动作,如她所料,姜行澜觉察到了异样,在打量房间,目光耐人寻味。她小心脏抖了抖,面上还是一派淡定:“二哥看什么?”
姜行澜忽然靠过去,热情喷洒到她耳际,声音低沉含笑:“你觉得我在看什么?”
宁格不习惯骤然暧昧的距离,身体往后撤,一手抵着床,精神高度紧张,咬着唇,声音低微:“二哥,我想休息了。”
姜行澜看她咬唇,丰润的嫣红,眼神一暗,靠的更近了:“小骗子,我知道你的秘密。”
宁格听得心惊肉跳,却瞪着眼睛装傻:“什么……秘密?”
她有一双晶亮的眼睛,眼型又是妩媚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时,碧波流转,倒映你身影的那一刻,无比撩人。
姜行澜被撩得呼吸都重了:“比如……小骗子,你身上有血腥味?嗯?哪里受伤了?”
他知道她是生理期来了。
当姜森说她受伤流血,他就想到这点了。
她倒好意思说自己便秘出血。
也没点女孩子的羞涩。
宁格:“……”
她现在羞涩了,脸红了。
刚能厚着脸皮跟姜森说便秘,现在,对着姜行澜的俊脸,无论如何是说不出了。
很尴尬。
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好在,韩威的到来无声化解了这份尴尬。
他拎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宁格需要的卫生巾,一进门,看两人靠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伸手想去分开两人,可半路停下了,觉得行为不当。
“小少爷——”
他收回手,毕恭毕敬:“您要的东西,我买来了。”
宁格看到他来,翻脸了,直接推开了姜行澜,冷声吩咐道:“你把二哥请出去,我今天不出门,在房间休息。”
她赶不走他,自有人能赶走他。
韩威点头:“二少爷,您出来吧,小少爷身体不舒服,您别打扰她了。”
姜行澜不想走,可也不想为难她,就摸摸她的头,无声离开了。
宁格没在意这点小细节,见他走了,立刻起身锁上门,然后拿起韩威放在床上的黑色塑料袋,跑去了卫生间。
韩威看着五大三粗,却是个很体贴的人,不仅买了日用、夜用的卫生巾,还买了止痛药、暖宫贴等,怪不得用了那么长时间。
她很感动,收拾好一切,贴上暖宫贴,躺到床上,在微信上表达感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少爷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了。】
【那你有需要,再跟我说。】
【好。】
她现在舒服了些,心情好,给他发一个红包,不多,八十八元。
他没点,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宁格没强求,放下手机,闭眼休息。
“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
她躺在床上,不想动:“谁?”
“是我。小少爷。”
听声音是佟管家的女儿佟默默。
“什么事?”
“送早餐。”
一提早餐,她就饿了,也就下床开门了。
佟默默确实来送早餐的,餐盘上放着香喷喷的米粥、色泽诱/人的炒菜,还有一碗红糖水。
宁格看着红糖水,表情有点不自然:“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吩咐的。”
“二哥?”
“对的。”
对个屁!
姜行澜为什么让她一个假“男人”喝红糖水?
她暴露马甲了?
不该啊!
她回忆自己进姜家以来的表现,完美,没有疏漏的地方,等下,酒吧那次——
别慌!
宁格还抱着小侥幸,佯装漫不经心地询问:“二哥还有说什么?”
佟默默点头:“二少爷说你贫血、体虚,要多喝点红糖水,这是刚煮的,快趁热喝吧。”
宁格:“……”
所以,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听着像是不知道。
可他说她是小骗子,还说知道她的秘密——
可知道的话,早拆穿她面目了,怎么可能吩咐人给她煮红糖水?
哎呀,不管了!
宁格接过餐盘,用脚关了门,吃早餐去了。至于红糖水,一并喝了。有了热食,身体舒服了些。她让佟默默收拾了,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没有人来打扰。
她享受着安宁的时光。
忽然,有钢琴声响起。
很舒缓轻柔的曲调,有宁心静神的效果。
很享受。
不料,曲调渐渐激昂热烈,高潮部分,更是有风雨欲来的迫切。
她的心随音乐忽上忽下,忽快忽慢,甚是心累。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终了,她本以为会重回安宁,但事实上,一整个上午,钢琴声都是起伏连绵。
这个陈郁白也不觉得手指疼吗?
她没了休息的心情,索性下床去找他了:“三哥——”
陈郁白坐在钢琴处,背脊挺得笔直,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他很专注地弹钢琴,琴声是喧闹的,盖住了宁格的声音。
宁格站在门口,往里看,陈郁白的房间是黑白色调,摆设什么的非常少,靠墙的书架上摆着各类钢琴奖项,墙壁上有他出席一些活动的合影。无一例外,都是跟钢琴有关。陈郁白是钢琴界的小天才,成也钢琴,败也钢琴。
宁格等到一曲终了,走进去,站到了钢琴旁,伸手搭在钢琴上,柔声低唤:“三哥——”
陈郁白总算看到了“他”,眼神凉凉的:“有事?”
宁格柔柔笑了,声音很甜:“没事就不能来找三哥吗?”
陈郁白蹙眉:“不能。没事就出去。”
他太冷了,眼神结了冰,能冻死人。
宁格不为所动,还是笑:“三哥,你弹钢琴弹太长时间了。一定也累了。休息下吧。”
“不用你管。”
“休息下吧。我跟三哥聊聊天。”
“出去!”
“三哥别这么冷淡嘛,我知道你很孤单的。”
她厚着脸皮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手指点着额头,整理着言语:“转眼间,我来家里快半月了,还没跟三哥说过几句话呢。”
陈郁白不想和“他”说话,转过身,又去弹钢琴了。
宁格知道他是故意的,觉得自己忍着身体的不适,多次示好,还不得一个好脸,也有点恼了:“我知道三哥不喜欢我,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自己。我这样的私生子,肯定入不得三哥眼的。瞧,三哥就跟天上的仙似的,不染俗物,跟我说话那都是自降身份。”
这些话自然是讽刺他的。
不过,陈郁白此人确实活得不沾染人间烟火了。
难听点说,假清高。
宁格不喜欢这种人,本来还想着跟他打好关系,现在看他冷冷淡淡的,就想拆穿他那副假面具。
陈郁白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心想:这人一开始还伪装乖巧、伏低做小,可惜,装不了太久,就是个惯会哄人的。亏他没当真。算了,无关痛痒的人,不值得浪费情绪。
“出去!”
两个字,还是淡淡的,却带着点儿命令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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