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加更)

    姜行澜没出去, 闭上眼, 指了桌子:“我给你准备了酸梅汤,解暑的, 浴缸里, 我给你放了热水,你去泡个澡,解解乏吧。”

    他来她房间做了这些?

    突来的体贴周到,倒让她不好说些难听的话了。

    “你以后不要乱进我的房间。”

    想了想,她还是维护自己的隐私。

    姜行澜点了头:“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 照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格怎么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就是拿他没办法。

    “你先出去。你在这里,我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也没影响你。”

    “你的存在就够影响我了。”

    她翻个白眼, 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洗澡了吗?就让我床上躺。我说了, 讨厌消毒水味。”

    姜行澜听她这么说, 顿觉自己有先见之明, 笑道:“洗了。不信来闻闻?”

    “神经病!”

    她懒得理他, 背过身,也不管什么害羞不害羞了, 跟流氓在一起,你越羞, 他估计越当情趣去了。她松开手, 走去衣橱,找了睡衣。

    姜行澜有了眼福,似乎忌惮描摹她的身体。

    因了胸前缠着绑带,其实也没什么看头。除了一身白嫩的皮肤。哦, 还有那细腰。平时她穿的宽松,倒看不出来,现在脱了衣服,就显现出来了。细瘦的,不盈一握的。等下,他的目光落在侧腰的位置:“你那腰是怎么回事?”

    宁格正挑睡衣,听到他的话,侧头看了眼,一片青紫,想了下,应该是工地撞到的。她没当回事,也不回答,拿了睡衣,要去浴室,不想,转身撞到了他。

    “你——”

    这人鬼似的,都没声。

    姜行澜伸手摩挲着青紫的地方,皱眉问:“痛不痛?”

    本来不痛,他一摸,就痛了。

    “别碰。”

    她打掉他的手,推开他:“你别假惺惺的。我去洗澡了。”

    姜行澜伸手按住她:“以后别去了。”

    “爸让我监工呢。”

    “换别人。”

    “换谁?你吗?”

    她目光讥诮:“比不得你理想远大,我就一金钱俗人。”

    姜行澜不喜欢她这样:“我也是金钱俗人,但金钱够用就好了。没必要为它累死累活。”

    “也没到累死累活。”

    宁格身心疲惫,摆摆手:“行了,让开,不想说话,我去洗澡。”

    姜行澜收回手,让开一步,看她进了浴室,眉头一直拧着。

    半晌,他出去,端了晚餐上来,免得她洗澡好,再绑着胸,伪装一番,下楼去吃饭。

    宁格洗澡出来,自然看到了桌子上的晚餐。她确实饿了,津津有味吃起来,等吃好了,又给他发微信,让他端出去。她懒得动弹。

    姜行澜推门进来,看她躺床上玩手机,没说什么,把餐盘端了出去。

    出乎她的意料,他竟没再进来。

    也许是不想扰她休息。

    宁格没多想,玩了会手机,就睡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没去公司,临时通知,要去参加陈家的喜宴。

    没错,车祸断腿的小说男主要跟宁心瑶结婚了。

    宁格不想看到宁心瑶,也不想去参加她的婚礼。

    可姜陈两家是姻亲,姜应伦是陈老夫人的前女婿。姜家父子都过去,她是名义私生子,不去的话,肯定被人怀疑不受宠或者登不上台面了。

    “露个面就行。”

    姜应伦知道她跟宁心瑶的过节,安慰地笑笑:“这样的场合,相信她也不敢做什么。”

    宁格点头:“嗯。”

    到了现场,婚礼很盛大。

    各路媒体争相报道,一些明星大腕、商界名流都来捧场。

    不过,新郎没出面,再盛大的婚礼都成了笑话。

    宁格料到了,没像参加典礼的人那般惊讶,只庆幸自己摆脱了这个笑话。

    而宁心瑶成了这个笑话的女主角,没像原身那般隐忍,新郎没来,当场扯了头纱,气呼呼跑了。

    婚礼现场一团乱。

    不过,喜宴还是如常开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婚事由不得当事人作主。

    “看来宁家真的不行了,舔到这份上,也是可怜了。”

    “婚礼都不出面,你说,陈励远伤成什么样?”

    “不会是全身瘫了吧?”

    ……

    类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宁格想着小说里陈励远的伤情,远没有人想的严重,不出面,不过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他本来风华正茂,一朝车祸,差点生活不能自理,一切都在失控,像这场婚姻,他想拒绝,却违抗不了自己的奶奶和母亲。

    陈励远生活在一个女性强势的环境,内心深处有些厌女情节,尤为讨厌强势的女人。原身的性格是柔弱隐忍的,所以才能软化他的心。像宁心瑶,估计是没可能了。

    啧,一对怨偶。

    宁格喝着酒,心情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她逃开了算计,就要代替原身承受今天的这一切了。可她不承受,就得有人承受。她该庆幸是宁心瑶吗?可对陈励远,公平吗?对宁心瑶,又公平吗?

    等等,不对——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宁心瑶、陈励远也可以。

    可他们没有。

    所以,不关她的事……

    宁格简单吃几口,露个面,也就离开了。

    姜行澜察觉她情绪不对,立刻起身跟上去,询问了:“怎么了?”

    宁格看到他,很意外:“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出来了。”

    “我出来关你什么事?”

    “我担心你啊。”

    他的心意直白热烈:“我是你男朋友。”

    宁格前一秒还感动来着,后一秒就被他惹怒了:“不是。”

    她可不想背上名花有主的头衔。

    “那晚我喝醉了。你趁人之危。”

    她本来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既然他提起了——

    她抓了抓头发,找理由:“就算我没喝醉,可你也违背了条件。没错,跟你好的条件是你继承家业,可你还在忙医学研究的事。所以,那晚的一切都不算数了。”

    姜行澜本来很生气她反悔,可听了她的理由,也就忍了怒气,解释道:“总要给我个时间。我那医学研究得收个尾。”

    “你收吧。最好收一辈子。”

    “我收一辈子,你该哭了。”

    “我为什么要哭?”

    “因为你不跟我好,我也不会让你跟别人好。你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生子,将孤苦一生。”

    他逼近她,眼眸燃着偏执的烈焰:“宁格,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宁格听得冒火,伸手想抽他耳光:“滚!你太坏了!”

    “嗯。我确实很坏。”

    姜行澜及时抓住她行凶的手,紧紧握着,握得她吃痛,却无法甩开。他眼眸灼灼,近乎逼问:“可宁格,你跟我好,也许我可以做个好人呢?”

    所以,为了让他做个好人,她就要牺牲自己?

    哪有这样的事?

    她又不是圣母。

    甚至,她也是个坏人。

    她想到宁心瑶扯下头纱时,投来的恨意目光。

    一时,沉默不接话,跟他眼眸对望,有几分对峙的意思。

    庭院里,有出来散散心、聊聊天的宾客。

    他们不明情况,以为两兄弟在争吵,纷纷呼朋引伴,存了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姜行澜留意到吃瓜群众,皱了眉,拉她走出陈家老宅,直奔自己的车。

    纯白色,线条流畅,造型酷炫,气势凌厉。

    他拉开副驾驶位,推她坐上去,给她带上安全带。

    “你干什么?”

    “带你去吃饭。你喜宴上,都没吃东西。”

    这关心体贴又让人说不出难听的话了。

    她对他,也许无关爱情,可相处这么久,喊了那么多声“哥”,到底是有了点亲情。

    姜行澜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侧头看她:“想吃什么?”

    宁格憋着嘴,不想说话。

    姜行澜苦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宁格,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宁格,别轻易判我死刑。”

    宁格还是不说话,心里却在想:他这样强势的人,能这样示弱,想来也是爱她极深了。

    她有些虚荣,可也只是虚荣罢了。

    “想吃火锅。”

    “哦。”

    他们去了火锅店。

    宁格点了鸳鸯锅,红汤是她的,清汤是他的。她知道姜行澜不能吃辣,指着两锅汤,言语带着深意:“看到没?我们的距离就是鸳鸯锅的距离。界限分明。”

    姜行澜:“……”

    他二话没说,拿了汤勺,舀了一口红汤,放进清汤里,又舀了一口清汤,放进红汤里:“这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你说的没错,我们界限分明,彼此独立,但也可以相对融合。”

    宁格:“……”

    融合个屁!

    草泥马,我的红汤!

    她嫌弃得不行,再也不想跟他废话了。

    安心吃火锅。

    涮了各种肉,喝着凉啤,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姜行澜看她吃得嘴唇油亮,一脑门的汗,就抽了纸巾给她:“慢点吃,没人抢。”

    宁格本来心情很不好,但现在被一顿火锅治愈了,等吃了八分饱,也就有心情跟他唠嗑了:“你想跟我好,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

    没得到,总是惦记,或者是征服欲作祟,总之,男人的劣根性。

    也许,她答应了,他很快就失去新鲜感了。

    姜行澜不知道她心中想法,见她有所松动,虽然话儿不好听,还是顺了她的意思:“看听什么了?”

    “比如不经我允许,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她如果跟他好,第一就要保证身体的自由。

    姜行澜似乎秒懂她的小心思,眼眸微咪:“哦。”

    宁格被看得心虚,不由得虚张声势瞎嚷嚷:“哦什么哦,我问你能不能做到?”

    不能。

    姜行澜心里这么回答,面上却是问:“你刚在婚礼上,想到了什么?”

    这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在婚礼上,能想什么?

    又不是她的婚礼。

    等等—

    她蹙眉看着他,这家伙不会想到跟她结婚了吧?

    如她所想,姜行澜望着她,喃喃低语:“我看到新郎没出现,新娘跑下台,很想把你拉上去。宁格,你还在千方百计想着摆脱我,我却想着跟你结婚了。”

    他什么都知道。

    她那点心思,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

    “所以呢?”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如雷,仿佛预兆着什么危险。

    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声音也冷了:“因为你喊我二哥,我拿你当兄弟,当妹妹,当女人。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方式再遇,宁格,酒吧那晚后,我早让你躺我床上了,你信不信?”

    宁格听到“躺我床上”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有点被吓到。

    他竟不遮掩自己的企图。

    也是,他初次相见,就对她有企图了。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男人?

    心脏乱跳间,他话音一转,声音温柔了些:“现在看来,你还是太单纯了。我长你六岁,或许该对你有点耐心。”

    这又是什么意思?

    同意她的话了?

    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了?

    宁格的心因为他的话忽上忽下,大脑也懵懵的,有些跟不上他的进度。

    当听到他说——

    “但宁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别辜负我的心。”

    她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他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

    先说了他可以轻易霸占她的身体,再来几句温情话,暗示她该感恩他没有霸占她的身体,甚至还给她时间去接受他,最后又表示时间有限。一句句暗藏玄机。她想玩他,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有些懊恼,有些愤恨,不过,转念一想:她不需要是他的对手。只他爱她这一条,就已经是手下败将了。

    不知为何,想着他是她的手下败将,竟有些小爽。

    任他手段多高明,她自有恃无恐:“看来,二哥多吃了六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

    姜行澜:“……”

    果然,无论他怎么威逼恐吓,这妮子还一样会蹦跶。

    她不怕他,会跟他斗智斗勇,就这样才有趣!

    鲜活可爱的紧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今天是521呢。加更好了。爱你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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