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鞠绘声绘色地形容了那位牛郎小哥哥，听得中也眉头一抽一抽的。他不得不违心做出耐心聆听的模样，同时扼制住自己想扒开灯鞠脑回路的冲动……
偶尔开口反驳。
“你怎么可以从穿着，就随便定义人家是牛郎呢？”一副上位者的教导姿态。
灯鞠几次想开始游戏，结束话题，却被中原中也紧咬着不放，他像是被杠精附体了一样，争论不休，铆足了劲儿说服她改观。
奇了怪了。牛郎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词汇，更不是见不得人的职业。中原中也这种言论，在灯鞠耳里，听着就像是指责她在空口污蔑人一样。
这从侧面证实了，在中也先生眼里，牛郎之于他，是「贬义」的。
那就是他的观念错误了。
福泽杠精附体x2灯鞠，也开启了不服输模式，“这是你的不对了，中也先生。牛郎也是很不容易，很厉害的职业，你不可以看不起人家。”
牛郎可不是单单卖脸的行业。在一个男子的脸，身材，品味都达到受女性欢迎程度之后，还得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精明读空气的能力，与生俱来的高情商，掌握任何聊天内容的广泛兴趣爱好。
含金量可比普通办公室职员要高多了。
就算是大手企业综合商社的高材生，也不能随便看不起酒水行业的！
“我没有看不起，只是在说你不能只看表象，随意论断人……”等，他这是被绕进去了。
中也苦恼地撑手抵着额头，按捺住心里的暴躁，艰难扮演着一个旁观人士，“还有那衣着，怎么就像牛郎了！？”
为了加强说服力，他还振振有词地一字一顿说道，“听你描述，我一点也联想不到是牛郎。”
灯鞠自然无法领悟到他咬牙切齿的复杂心境，还在善意做着解释，“那是因为中也先生没去过牛郎店，没见过。他们造型有那种风格的。”
中也被气笑了，“你去过？”
他以为自己驳倒了这个刚刚完成12年制教育系统的未成年小姑娘。
没想到却换来了诡异的沉默。
竟然……没有……否认？
苍天啊。
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对「普通小女生」的认知正在崩盘。可随之而来的是怒其不争，和隐隐的不爽。
这导致他的语气也有些父亲责备女儿时的那种高亢，“你才19岁吧，怎么能进牛郎店？”
灯鞠会去牛郎店，是被与谢野晶子强拖的。但是现下她被杠精附体，一点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中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反问道，“中也先生你不知道吗？牛郎店18岁就可以进了啊，只是不能喝酒而已。他们会陪你喝软饮料的。”
敢情她还觉得去牛郎店没问题？中也额头上一下子蹦出了几个红色十字。
好像还挺自豪的？
呵，乳臭未干的小鬼。
他怎么会对这种幼稚的小姑娘……中也磨了磨牙，痛斥自己心术不正。
还好他清楚，有点苗头就得掐灭了。
“那都是为了骗你花钱，男人花言巧语的嘴你也信。还有，家里的钱能这么挥霍吗。”
被扣了「金迷纸醉」大帽子的灯鞠更加不满了，她完全忘记了游戏这事儿，把掌机端方在桌面上，对着已经沦为通讯设备的3DS立起的屏幕拍了拍桌，据理力争。
“中也先生，牛郎店第一次去，有初心者折扣，只要3000日币。随你喝，随你点名。我又不开香槟，怎么挥霍钱了！”
是的，因为每一家牛郎店为了吸引客人上门看一看自家招牌，只要第一次入店，都会有初心者折扣。。
所以与谢野有一阵子拖着她，每次都会去不同的牛郎店……
中也：呵呵，这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的？
……
到了入睡时间，他们还没争论完这个话题。而且从最初排队的牛郎小哥衣着，一直偏题到了牛郎店，甚至聊起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寂寞的女人愿意砸钱在牛郎店，其背后揭露的社会女性心理。
明明今天没干恐爸爸，她为什么还这么累……比上访卷宗里的受害者家庭还要疲惫。
灯鞠闷闷不乐地切了通讯。
而另一边，中原中也不顾深夜，一合上掌机，就拎起电话打给了手底下的几个负责人。
“晚上好，中也先ーー”
还没问候完，就被中也不耐烦地打断，“你们，牛郎店怎么18岁以上就让入店了？不应该是法定饮酒年龄的20岁吗？”
“诶？”负责人一头雾水。
中原干部听起来极其不满，不知道他是在责问哪方面的事儿。是年龄限制，饮酒问题吗？
“可是只要不提供酒精饮料……”
“万一谎报身份呢，未成年人饮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告发了要罚多少，啊？”
负责人只当是别的店翻车了，干部想查一查他们的程序是否到位，声音不徐不慢，还带着点自豪，“中也先生您放心，我们所有的店，入店前都会核实本人证件的。就算是老顾客也一样，不会存在未成年人钻空子的。”
钻你个头空子。
中原中也只觉得部下怎么如此木瓜脑袋，不接暗示，他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吩咐，“从明天起，港黑下面所有的牛郎店，最低入场年龄至少限制到20岁。”
负责人：“可是，近年经济不错，18，19岁的客人也有很多ーー”
中也的态度不容反驳，“其他店我管不到，你们必须全部实行。然后记得和东京那边合作的几个组织也商量下。”
负责人：……
你说是就是吧。
“还有，你们店牛郎平时都穿什么衣服？”
负责人觉得今天的中也先生奇怪极了，平时也不见他对红灯区行业这么上心，今天像吃了炸/药包似的，语气不善，硝烟味十足。
尤其这还是针对女性消费群体的牛郎店。
“额，有各种造型的，因为需要维持自己独有的角色塑造。”他烦恼着怎么和上司简单说明，“就是那啥，和陪酒店的女孩子差不多套路的。”
中原中也从没花心思在陪酒女身上过，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套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心虚的语调硬是问成了审问腔，“有没有……穿着皮裤皮衣，然后腰间挂着金属链的那种造型？”
负责人为自己意思准确传达到上司那里而欢腾，情绪突然高涨了起来，“有有有，头发再弄点发胶，搞个造型，染个鲜艳点发色的那种，有。”
啧，还特么真有。
中原中也感觉他被强塞了一大口白馒头，从喉咙堵到心头，噎得慌。
他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扣着，瞄到了被他扔到角落里的游戏机。暗红壳子的掌机藏匿在月色的阴影中，目光触及的瞬间，钴蓝色的眸子就躲闪着瞥向一旁。
突然为自己的作所作为感到羞耻……
可嘴上的提问却停止不了。
“对了，那个初心者折扣又是怎么回事？”
“是为了吸引客人……”
“第一次入店三千日币也太便宜了吧。”
“……”负责人擦了擦虚汗，中原干部这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的审问态度搞得他压力巨大，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三千也不算便宜的，是均等价格。有些店为了和我们抢生意，还有五百，一千日币的。”
“五百！？”中原中也这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行，太便宜了。我觉得……三万差不多。”
负责人心里全是苦水，不知道怎么吐。中也先生你不懂这行，求您別瞎指点了行吗。
“那样很难吸引到客人的，这个方针也是为了让顾客尝次甜头，回头再宰一笔……如果改了初心者折扣，客人都被组织外的店给吸去了，恐怕营业额就……”
“您三思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