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准备妥协

小说:穿书在出轨时刻 作者:七片
    夏晚儿:【爸的意思是, 我们家和庄家的两门婚事, 不分彼此。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一起拍婚纱照。】

    江梓苏对这场婚礼已经没有任何与浪漫相关的期待, 对所谓的婚纱照自然也没什么特别情感。

    但是, 她想给自己创造机会。

    一直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的话,就完全不会有机会改变庄律的想法。

    当然,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毕竟她对夏晚儿是相当冷淡的。

    她顿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我问问庄律。】

    夏晚儿又发来消息:【姐, 你是不是把爸的手机号加入黑名单了?他给你打电话, 总打不通。】

    江梓苏想了想, 好像是上次, 江浩森打了她耳光的时候,她就将那男人的手机号直接拉黑了。

    于是简单回了一个字:【嗯。】

    夏晚儿很快回复,字里行间透着善良与小心翼翼:【上次的事,爸一直很过意不去, 除了上次的道歉,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你。爸已经年近半百,上次的生日宴也被闹得不愉快, 现在也还在为家里的事, 我们的事操心,你也应该多体谅体谅他才是。】

    江梓苏看了这么一段,没往心里去。

    毕竟,她很清楚, 夏晚儿这么一段话,不是发给她看,而是要让江浩森看到的。

    对比起来,虽然都是江浩森的女儿,但姓夏的那位是多么体贴又善解人意,而这个跟他一起姓江的,则是各种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江浩森会习惯性偏心夏晚儿,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自私自利的人,对待他人再怎么偏心,也始终最看重自己。

    上次看庄宸和夏晚儿狗咬狗,江梓苏心里其实没什么波澜。

    毕竟,那两人实际也没有多么亲密的关系。

    比起那个,她还是更想看江浩森和夏晚儿狗咬狗呢。

    庄律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江梓苏去了隔壁杨茗的房间。

    杨茗早已将房间整理收拾干净,包括她自己的行李,也已经被人从翡翠山庄送了过来。

    她面上是温润的样子,坐在房间书桌边看手机,但眉宇间总是难掩愁绪。

    江梓苏是去给她端了杯牛奶,顺便和她聊聊天。

    杨茗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面色总是透露些不自然。

    江梓苏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笑了笑:“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庄律想介绍给您认识的儿媳。”

    杨茗听得一惊,不自觉就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她手上残留的痕迹,又很快移开,目光有些闪躲,开口的语气是严谨的:“别听那孩子瞎说,庄夫人才是他母亲。”

    江梓苏挑了挑眉头:“庄夫人对他不好。”

    “不管怎么说……”

    杨茗还是想说些符合她道德准则的话,却被江梓苏打断了——

    “他决定的事,很难轻易改变。”江梓苏微微笑着,“而且,您真的不想取代庄夫人吗?”

    杨茗猛地抬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我……”

    嫁入豪门这样的好事,或许还不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像杨茗这样的女人,说远离就远离了,过着平凡朴素的生活她也可以很滋润。

    她怯弱胆小,不仅没有野心,反而是向往着简单平淡的生活。

    这样的女人不是没有,真的有人就是那么容易满足。江梓苏自己也是,很容易满足。

    只是,杨茗还是来了京都。

    她年近五十都没有结婚,对待庄律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情怀,那是她在幻想中的母亲的情怀。

    这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她喜欢庄宏宴,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在江梓苏的印象中,庄宏宴长相英俊,年轻的时候大概算是温柔的深情男配人设,对待女人是温柔贴心的。

    对待两个儿子,他也是先偏心向庄夫人,之后在私底下弥补庄律。

    当年,庄律虽然是取的庄夫人的受精卵培育,但却是精挑细选选中了杨茗的子宫孕育的。

    杨茗切身体会了一个孕妇应该经历的各种反应,对庄律自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而庄宏宴本身对女人可以说是有点中央空调的感觉,对待当时帮忙孕育庄律的杨茗自然也流露过温柔体贴的一面。

    像庄夫人那样的女人或许并不喜欢庄宏宴那种性格,但胆小怯弱的杨茗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男人,对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内是温柔体贴的好男人。这符合她平淡人生中对另一半的全部幻想,再加上那男人又那么帅。

    杨茗会喜欢庄宏宴,简直符合世界运转规则。

    而女人本身就敏感,即使杨茗自己没有妄求什么,庄夫人必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喜欢的。

    也因此,连带恨上了庄律。

    在江梓苏看来,像庄律那种想方设法拆散自己爸妈的,才是与所有人的道德观念相左的行为。

    所以,杨茗绝对不会主动去支持他的计划。否则,那和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也没什么区别了,名不正言不顺。

    庄律如果要顾及杨茗的感受,就应该是先掰倒了庄夫人之后,才让杨茗出现。

    既然杨茗已经出现了,庄夫人的好日子,想必是不远了。

    和杨茗聊了会儿天,说了些京都江家和庄家的恩怨,等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江梓苏把夏晚儿说的拍婚纱照的事,和庄律说了。

    庄律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睡觉前,庄律给江梓苏身上的伤口重新涂了药膏,第二天一早,她身上的伤痕就变得极浅淡,隔远了丝毫看不出,就是隔近了看,也不再触目惊心,而是有淡粉色的美感。

    江梓苏穿了身无袖马甲披肩配牛仔短裤,又跟着庄律出了门。

    他说的限制她自由,只是让她在他眼皮底下,倒是没有要将她锁在家里的意思。

    他全程牵着她的手,重新逛了那家家具卖场,一起挑选了全部家具,之后又一起看新房。

    期间,江梓苏一直安分乖巧,一切顺从庄律的心意。

    从新房出来,庄律亲自帮江梓苏开车门,脸上有了笑意:“然后是去买婚戒。”

    上车后,又是一阵清凉的空调冷风。江梓苏乖乖坐上副驾驶座,突然后知后觉般侧首看向庄律,眼神中带了几分犹疑不定。

    “怎么了?”庄律将车启动了,稍稍偏头。

    江梓苏脸上神色变幻,吊足了庄律的胃口,才恢复成平静面容,朝着他伸出自己右手。

    右手掌心里,正好放着一对婚戒。

    庄律盯着看了看,嘴角笑意渐敛,默了半晌才淡声问:“这是什么?”

    江梓苏抿了抿唇:“这是,我魂识空间里的婚戒。”

    “给谁准备的?”庄律英俊的面容又沉了下来,嘴角又笑,是冷的。

    “我也不清楚,”江梓苏背靠着椅背,眼神疑惑,“就像我不清楚我魂识空间怎么来的一样。里面的灵石,大多是我收藏。但自打我有记忆以来,那对婚戒就存在,和魂识空间一起存在。”

    庄律沉默着没说话,江梓苏则是侧头问他:“你知道吗,这东西怎么来的?”

    庄律突然伸手,朝着她手掌上方一挥,她手里的婚戒就不见了。他重新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分明是不愿多说的样子。

    江梓苏也自己靠着椅背没再多问。

    她确实是不知道那婚戒到底是什么来头,但隐约猜到,那可能关系着她最早的一段情缘。因为某些缘故,将情爱丢了,相关的记忆也就跟着丢了,只剩下一对婚戒。

    她笃定,庄律应该也不清楚那婚戒由来,毕竟年代久远。但是,萧一鸣应该知道。

    庄律的车在缓缓行驶中突然停下,且打开了江梓苏这边的车窗。

    江梓苏困惑了半晌,理所当然地朝着窗外看。

    一条深巷,因为两边建筑高耸挡住光线而显得昏暗,环境也显得极差。深蓝色的垃圾桶上布满污渍,旁边还堆了黑色垃圾袋,除此之外,还有垃圾散落在垃圾桶旁。

    除此之外,是一个男人,正在被好几名壮汉围攻,群殴。

    那几名壮汉看着并不像普通流氓混混,而是颇有些能力的专业打手,拳头砸在那男人身上,一声声闷响。

    江梓苏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等到几名打手离开,才看清楚,那被打的男人,竟然是庄宸!

    庄宸整个人蜷在地上,抱住脑袋的双臂移开后才显出脸来。他手捂住肚子,猛烈咳嗽几声,还咳出了血来,看上去极为狼狈。

    他极力想要站起身来,却又是猛地一下摔倒,静静地躺着,好像再也站不起来了一样。

    江梓苏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偷偷捏了把汗。

    说起来,庄宸其实是被她利用。此刻亲眼目睹他的惨状,让她不自觉担心,她完全断了联系的萧一鸣此刻又会是如何的光景。

    庄律将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摇下,一手随意地搭在窗沿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庄宸的惨状,唇边勾着凉凉笑意:“解气吗?”

    江梓苏收回了视线,歪了歪脑袋:“问我吗?”

    庄律挑眉:“不然还有谁?”

    江梓苏想了想,颇有些一本正经地答:“我对他,本身也没多少气。”

    庄律歪着头,摸了下嘴唇,吊儿郎当地:“对我呢?”

    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她答没有,他不一定信;她答有,他又不开心。

    “是你找人打他?为了酒吧的事?”江梓苏故意转移了话题。

    庄律看到庄宸又重新站起身了,觉得无趣,就收回了视线,将车窗摇上,重新开了车。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声音漫不经心:“是梅淳,为了夏晚儿的事。”

    江梓苏啧啧叹了两声:“为了庄宸打夏晚儿的那一巴掌?她可真是一点不肯吃亏。”

    “是呢,这点比你强。”庄律偏头。

    江梓苏摸了摸鼻子:“我应该只在你身上吃了不少亏。”

    庄律轻嗯了一声。

    江梓苏视线朝着车窗外看,丝毫看不到庄宸的身影,估摸着应该是又摔下去了。她又转过脸来,有点好奇:“梅淳不是有着最纯粹的灵魂吗,怎么会这么恶毒?”

    庄律斜了她一眼:“你看看我的灵魂如何?”

    江梓苏没答。

    庄律又问:“我恶毒吗?”

    江梓苏心里答:天下第一恶毒。

    “灵魂纯度关乎修炼,但并不能决定善恶。善恶本来是人定的,世界规则并没有将人的行为定出善恶之分。”

    江梓苏想想也是,就靠在椅背上,不再纠结。

    经过这个小插曲,庄律也没再提买婚戒的事,转而吩咐她:“你去联系夏晚儿,和她说拍婚照的事。”

    “嗯?”江梓苏瞬间提了心神,面上不动声色,“现在吗?”

    庄律冷冷一笑,眼底闪过幽邃的翡色:“趁着庄宸恨不得毁天灭地,我当然要给他机会耍点小动作。”

    江梓苏稳住心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漫不经心和夏晚儿聊天,心里却在考虑,她自己要耍的小动作。

    正好目光扫到了什么,她决定在小动作之前,再做个小测试。

    车内的空气变得静谧沉寂,凉凉冷气渗进肉里,让人感觉舒服。

    “老公。”

    安静无声的空间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没有一丁点预兆。

    庄律目光一震,猛地坐直了身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下意识收拢握紧。

    他紧了神经,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空气太过安静,那么突兀的两个字,让他觉得是幻听。

    紧接着,是“咔哒”一声,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将安全带解开了。

    庄律皱了眉头,目光斜斜地扫过去。

    江梓苏撑着身子往他那边靠,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黑色的眸子泛着水光似的,乌泱泱的勾得人心痒痒,偏偏她好像毫无所察似的,越靠越近。

    庄律耳边就是女人的浅浅呼吸,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淡体香,一概顺着呼吸钻进他鼻间,引得他全身的毛孔都想舒服地舒展。

    是相当不错的感受,但庄律眉头皱得更深了。

    从来都是他调戏她的,小东西这次怎么突然不安分了?

    江梓苏却凑得更近了,仰着脖子,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微微闪烁着,声音是单纯的疑惑:“你刚刚想什么了,没听到我叫你?”

    庄律一手松了方向盘,捏着她的手腕,“坐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前方一辆超载大型货车疾驰而来,转弯时也没有减速,使得它的转成的弯并不能如预期路线,眼看着就要撞上庄律正开的这辆!

    庄律眼神一凛,一手将江梓苏按进自己怀里牢牢地护住,一手迅速掉转车头方向,极诡异地避开了那辆货车。

    江梓苏猝不及防,一头撞进庄律硬阔的胸膛里,她额头撞得生疼,男人却是面不改色。

    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江梓苏被庄律一只手臂牢牢护着,身体倒是没受到刹车的冲击。

    等她从庄律怀中探出头来,正对上一张阴沉沉的脸。

    庄律调整了下驾驶座的位置,之后又一次伸手将怀里的人牢牢按在自己怀里,面朝着自己。

    他深邃眼眸眯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英俊面容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异常冰冷:“你想耍什么花样?”

    江梓苏动了动身子,脑袋悄悄蹭了蹭他的胸膛,眼神无辜的样子。

    庄律突然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脑袋不能乱动,眼神凌厉地将她锁定:“你想死?”

    江梓苏好似没弄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脾气。这两天,他们的相处看似和平,他依旧散漫不正经,她依旧乖顺,其实双方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这一次,是他继上次捉奸事件后第一次爆发情绪。

    江梓苏不是不能趁着这次机会和他对峙一番,但这次,只是她的一个小试验。时机未到,她并不准备在此刻和他摊牌撕破脸。

    她仰了仰下巴,眼神疑惑:“我会死吗?”

    庄律幽幽目光盯着她,没有回答。

    “我不想死,你也不会让我死,对吗?”她伸了手,去抚他的眉眼。

    庄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依旧凌厉。

    江梓苏眼神黯了下去,微垂了眼眸,没再看他,声音也冷寂低沉下去:“是,你让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再死。”

    庄律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加大,挥散不去心里的沉闷郁挫。

    他们之间像是隔了道墙,四目相对时,满眼都是虚伪。

    他想动手打破这道墙,她却站在墙头,极有可能被他误伤。

    双方必须有一个人后退,再由另一人打破那墙。而她,坚定地不肯后退。

    庄律静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他也不愿意后退,但他不确定,等萧一鸣真的死了,他是否还能用还她魂魄来换取她的真诚。

    他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她掌心,捏着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亲。

    亲了好久,那微垂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妥协。

    他放了她的手,又抚上她额头,声音温柔:“撞疼了没?”

    江梓苏抬了眼眸看他一眼,而后扭了脑袋,不搭理他。

    庄律勾着唇角笑了,鼻子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鼻尖:“行,又是我错了,是我开车不专心,半路幻听有只妖精喊老公,差点着了她的道,害死了我的亲亲老婆。”

    江梓苏又歪脑袋,懒得和臭不要脸的混蛋嬉皮笑脸。

    偏偏,庄律不要脸起来,连他自己都怕。脑袋追着她的脑袋蹭,手探到她身下,揉她屁股缝,贴着她耳朵的声音低哑诱惑:“老公晚上好好练练车技……”

    他动作骚气又大胆,江梓苏被吓得整个人一弹要从他身上起来,脑袋撞在他下巴上,晕头转向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人捧住了脸,热情地亲吻……

    江梓苏下意识地挣扎,没一会儿,唇舌就被熟悉的味道攻下,她紧紧揪着他胸膛的衬衫,差点给他揪下颗纽扣来。

    这两天,因为她下意识回避他的亲吻,这也是他第一次吻她。从最开始他单方面的强势,到最后双方的沉沦,一如从前。

    江梓苏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过就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不过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忍一忍,就过去了。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再也没有强迫她的能力。

    这样想着,她却闭上了眼,开始尝试着回吻他。

    庄律却睁了眼,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她。

    他停了动作,任由她追着他的唇厮磨舔吮,一双幽邃的眸并无情卍欲,反倒渐渐清冷起来,一如被山雾遮挡的崇山峻岭,极高极寒之处,还隐现出冰冷纯白的皑皑雪色。

    他想,他真的要如她愿了。否则,不会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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