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七的第一次任务,连带着两万大兵都听从慕容世松一个人指挥——他已经十六岁,战场上出生入死四年,已经很有一些威望和实力。
由于是安七的头一回,所以马是肯定轮不上的,只能滴滴溜溜的跟着大部队地奔。出发的时候是两万人,等到南诏的时候,那可就不见得还有这么多个人了。说不得得死好几十个或者上百个呢。
所以要说慕容世松亲自来召安七是因为对她十足的另眼相看吗?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要上战场是吧?想挣个军功是吧?
机会给你了,有没有命拿下来,那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当然安七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可不是世界的中心,难道全天下都得为她服务、她想要军功就能有军功不成?
到了你才会知道,没这样的道理。
第一起死亡发生在安七的附近。由于她的个子和一直以来能吃苦天赋高的表现,她是最靠近骑兵部队的那个步兵阶队,位置靠前。按理来说能分到她身边的,就算实力比不上她,那也不该差太多。
可是意外就是发生了。
出发第十八天,途经上京以南的那片沙漠的时候,因为缺水,士兵们身上带着的又都是干粮,几乎所有人都过得苦不堪言。
正当午的时候,队伍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安七回头一看,是她身后倒下了一个兵。
安七扒开那些吵吵嚷嚷围着的人,钻进去,看清了倒下的人:“大发叔!”
此人名唤曹大发,是伙房曹大厨的侄儿,所以安七认得。
安七跑到他身旁,一边拍脸一边叫喊:“大发!曹大发!你醒醒!”没有得到回应,安七当机立断拿了自己的水囊,拔开塞子,就要给曹大发喂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队伍后面又连续倒了好些人,整个队伍因此而停滞。
然而即使如此,安七喂进去的水却没有哪怕一滴进入了曹大发的喉咙。
安七试探了一下,发觉他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干裂的嘴唇和皮肤都显示他是活活渴死的。
安七知道自己迟早会面临死亡。
但是曹大发……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好啊!
“你喝进去啊!张嘴!”
“怎么就这么不听招呼?”
“你但凡找旁边的人要一口水呢!”安七眼框中淌出了泪水,开口是声嘶力竭:“我怎么跟曹大厨说!”
或许是安七表现得太过于悲伤,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道:“小哥,大发不是渴死的,他自己壶里还有水呢。”
“是啊,是这天太热,太阳又晒,他早几天前精神就不大好了。”
“但是我们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走一阵歇一阵的,能活着到战场的都是命大,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更是菩萨保佑,能活着回家乃至封官加爵的,满大周有军人俞百万,成功的也不过千余人……你死在哪里,谁又说得好呢?”
安七呼吸一窒,顿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一声:“我不过……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多谢各位了。”
慕容世松下了马,走过来,道:“好了,把他就地埋了吧,能记的都记住,回头给他们打个牌位。”
这话未免太过于干脆利落了,甚至显得慕容世松有些无情。好歹也是自己手下的兵,就这么死了,说埋就埋,好像这人价值也就是那么一块轻飘飘的牌位了似的。
但周围的人却都马上照办了起来,也包括安七自己。
系统有些不可置信:【你……】
安七:【嗯。】
系统目瞪口呆:【……嗯?嗯!?】
安七垂眸轻笑:【不然你待如何?安能救得一整个天下?】
系统一噎,还真不能咋滴。又深呼吸:【至少你可以表现得再悲伤一点!】
安七又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个系统单纯,想不到的点很多,安七也不提醒它——实际上,就算安七使用了它唯一一次投放世界后的改造功能,以此获得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绝佳的潜力,可这也不过是个□□凡胎,安七也不过是个曾经养尊处优过的小姑娘罢了……她也是会死的。
曹大发已经走了,队伍里还会有更多的人走,谁能保证安七就不会呢?
人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不过是浮云,至于什么人设、任务的,那就更是玩笑了。
或许她会死在来辉门关的路上,或许她会死在奔赴战场的途中,有可能她还来不及上阵杀敌、来不及有一点军功,她就要死。
从她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开始,这些意外她全都想过很多次,甚至曾经整夜整夜的做这样的诘问自己的梦——想好了吗,可以吗,愿意吗?
想好了,可以,愿意。
即使她真的耐不住这一次的长途跋涉了又怎么样呢?
这将近三年的自由,她可是挣来了的,何况……她还有婶子呢。
困惑的时候是真的困惑,但是想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安七不想为难自己,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系统凉凉的提醒:【慕容世松一直在观察你呢。】
安七微微有些诧异:【他观察我干什么?这还没开打呢。】
系统很果断的说:【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
安七顿了顿,含笑说道:【生我气了?】
系统气哼哼的扭过身子:【没有!】
安七摇了摇头,也就不去管它。
系统等了半天,却没等来自家宿主哄它。打开水镜一看,却见自家主子已经和慕容世松说上话了。
安七是主动去找他的。
这姑娘莽得很,直接就问:“少将军看了我很久了,若是有事吩咐,不妨直说。”
慕容世松有些窘迫:“我以为我做的很隐秘。”
安七笑了笑:“别人或许发现不了,只是我太敏感了。”
慕容世松摸了摸鼻头,单刀直入道:“给你一匹马,能不能十天之内飞驰去南诏?”
饶是安七这样的冷静机敏,这会儿也是一脑袋问号了:“我一个人吗?”
慕容世松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什么人,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安七断然拒绝:“那太危险了。”
慕容世松笑了一声:“不要骗我了安七。你比我更想建功立业,现在机会就在这里,你难道要拒绝吗?”
慕容世松无比笃定,这个少年不会拒绝的。他在她的身上和眼睛里看见了五六年前的他自己。
那时候他才十岁,虽然一直以来都住在辉门关,但是父亲却并不允许让他上战场。那时候的他,就像现在的安七一样,几乎每天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的,期盼着有朝一日刀在手,能手刃所有对大周虎视眈眈的鞑子。
南诏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十三年前收服南诏不过是先帝随手为之罢了。南诏不服管教,隔那么几年总要来闹上一闹,闹不过就把所有问题全部栽到他们国家随意的一只替罪羔羊身上,又安分一段时间,自认为自己有能力了就再来一次。
这也是父亲愿意把这样的事放手让他一个人来做的原因。
可是反过来说,功劳一共就这么大,等他带着这两万大兵慢慢悠悠挪过去,再打上一两个月,来来回回大半年,功劳还得东分一些西散一点,到他自己身上还就真没剩多少了。
他不甘心。
安七看见这个少年含笑的眉眼,顿时明白了:“便是我不去,少将军也是要自己一个人去的,身边的部将不会同意你孤身犯险,与其引起动乱,不如私下撺掇我一同去——因为这两万人里只有我,能去,也愿意去。”
慕容世松点点头:“你很聪明。”
这小子确实脑子好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安七都是他撺掇一起行动的不二人选。
安七笑了一声:“这不就是少将军选中我的原因之一吗?”
慕容世松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忍不住嗓音含笑,带着些许疑惑和猜测:“之一?”
安七提醒一样的说:“还有能力啊,否则少将军岂不是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又何必非得找我?”整个人显得非常自信。
慕容世松放声大笑,又马上抑制住,伸手拍了拍安七的肩头,道:“很好,今晚大军驻扎,子时我们就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走动。
安七想了想,道:“少将军就不怕回不来了吗?”
慕容世松很理所当然的说:“但这也意味着更大的功劳——此次你我二人若能平安回来,我便把你提拔到我身边来,保你至少升个百夫长。”
安七暗暗松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那也要少将军自己能活着回来才好,若不然,只怕小子自此可要亡命天涯了。”
“我命硬得很,你也一样。”
“没错。”
两人就这样简单的计划好了。
系统:【……】不是?等等?就这样?这么莽的吗?
系统骤然想起一件事:【七七,你不会骑马啊?!】
安七面上跟慕容世松言笑晏晏,心里却满不在乎:【到时候试试,能骑自然是最好,不能就让慕容世松带我,多大个事。】
系统:【……】不,这个事儿还是很大的好不好!!!
很快,到了晚上。
因为在沙漠,而且白天的时候又出了好几起死亡,所以慕容世松宣布就地驻扎休息,没有任何一位将领不同意。
子时,军中一片寂静——明天还要赶路,这时候没有人有心思大晚上不睡觉还办什么篝火晚会的。
这就方便了慕容世松和安七的行动。
慕容世松准备了四把刀四把剑两杆红缨枪两匹马,安七看得叹为观止:“少将军果然深思熟虑,这是铁了心的要独自闯一闯?”
慕容世松把一根缰绳抛过去,催促道:“赶紧的,别啰嗦。”
安七虽然没骑过马,但她看过别人骑马啊,依样画葫芦攀上马背——这才知道看别人骑和自己骑完全是两回事。
她甚至没办法控制马儿奔跑的方向。
这可就很尴尬了。
安七暗叹一口气:“少将军,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非常沉痛的事——”
慕容世松顿觉不妙,狐疑道:“你别说你不会骑马?”
安七看了看自己□□一直在打响鼻的马儿,又看向慕容世松,一脸无辜:“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慕容世松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吧!
慕容世松咬牙道:“这边来,爷带着你!”
安七自知理亏,二话不说只是照办。
要问慕容世松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一个人去——他就是再自大,那也不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敌南诏千军万马!
当然,就算加上一个安七,他也不觉得他们可以干得过去。
毕竟安七的实力到底如何,谁也还说不准呢。但是这总比他一个人来得好吧?
况且,他也没想着要玩光明正大那一套啊:)。
安七刚一上马,慕容世松一抽马鞭就往南边赶去。
他父亲让他带来的将领可没有什么省油的灯,能带着两匹马出来已经是慕容世松的极限,这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只要马儿一跑起来,那是绝对会被发现的。
既然怎么样都会被发现,那就干脆把动静再闹大点,力求最快的速度那才是最好的。
安七倒抽一口凉气:“少将军莽得很啊!?”
慕容世松冷笑一声:“连马也不会骑的废物,亏得爷还特特的叫上你!”
安七好声好气的说:“……是小子的错。”
慕容世松继续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少说两句话,别叫爷听着生气!”
安七:“……”
算了,是她理亏。
大不了到时候护着他就是了呗。
系统:【……】真的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了。
安七:还用你来说?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他妈建什么功立什么业?你那战神芯片白瞎的?小心我踩死你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慕容世松的计划是,先单枪匹马赶到南诏作乱的滇南,彼时南诏肯定想不到他是慕容世松,那么自然不会对他过份警惕。
别的不说,混进去烧两处粮草帐篷那也是有作用的。
关键他们就两个人,目标分散,不好抓。
——如果安七知道他的这个计划,估计是情愿自己一个人来干,也不会上了这艘贼船。
你他妈是以为你穿了隐身衣吗你个小智障!?
还好安七不知道。
然而,当他们日夜兼程不要命一样的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将领、并成功到达了滇南东北境之后,安七是不知道也不行了。
“我可去你的吧你个小狗日的什么叫趁夜摸进去点火就跑?”安七差点没把饭桌子掀翻,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数尊敬掩饰了,近乎咆哮的道:“辣么大个南诏,五万大军压境,你点什么火、往哪儿点火、怎么跑、往哪儿跑、鬼知道能不能跑得掉,这些你难道都想过?”
慕容世松:“……没。”怎么还骂人呢?!
安七差点被他的智熄操作气到窒息:“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真是见了鬼啊慕容世松!!!
慕容世松一下子有些气弱,强行捡起一丝少将军的气势,道:“我觉得你对我不太尊重,甚至有点放肆。”
安七冷笑一声:“回去吧,先拿着自己的命回去了再说!”
慕容世松那能干吗?辛辛苦苦跑了这么多天,胜利近到眼前,他能就这么放弃?!
那不能够。
“你不过才是一个新兵,我以少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一切听我指示!”
安七:“……”
嘿我个暴脾气!
将军之子瞧给你能的?
安七二话没说一脚踢过去,拽着人头发拖着就上酒馆后院绑在了马厩旁。
系统:【……】我就知道,主子又要有骚操作了。
系统:【但是主子,你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说呢?】
安七简直理不直气也壮:【两个人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倒是可以做奸细,但是这剑拔弩张的情势,哪里还有时间给你去慢慢的磨?或者可以下狠手拿命去拼,但是南诏这么个小东西它也配?】
系统几乎哑口无言。
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语言似的:【那主子,你为什么要答应过来?】
安七自己还委屈呢:【是慕容世松先找的我!我以为他有点脑子!】
系统:【……那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
安七:【他都主动找我了,我能临阵退缩不去吗?!那以后就不要想着得到什么赏识了!】
系统:【……】说不上哪儿不对,就是觉得你这个理论不是什么很能站的住脚:)。
慕容世松是全然没有防备,所以才被安七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往地上一跪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懵的。
——咋就给人拜年了呢!?
就这么一愣神,安七已经拖着他绑好了。
“安七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放开本将军!”
安七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军队来了,什么时候少将军再下来吧!不管是我的命还是少将军的命,都绝不能因为少将军的头脑发热而断送在这么一场小小的战役里面!”
慕容世松很是激动:“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成功?
安七断然道:“因为我想不出来南诏到底要有多蠢才能连两个小兵都防不住,那还造什么反?!”
慕容世松:“……”突然词穷。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真的这么烂吗?
安七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是一点奢望都不留给他,直接说:“您有计划吗?”
慕容世松有点懵:“不是给你说了……”吗?
安七满脸暴躁:“那种狗屎居然是计划?!你认真的?!您长脑子了吗?!”
被骂了一脸的慕容世松:“……”安七卧槽你大爷!
接下来五天,安七每天都伺候慕容世松吃喝拉撒,然后站在路边翘首以盼被甩在后面的将领和部队。
因为少将军突然夜奔,将领们都放弃了休息,有马的都先往这边跑,没有马的也是不眠不休的追。把原本还需要一个半月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
——现场只剩下被捆绑的慕容世松和一堆埋伏好了的南诏蛮子兵了。
将军们:“……”
凎!中埋伏了!
造成这一切的万恶之源慕容世松更是恨得一口银牙咬碎——早知道安七那个小王八羔子是南诏派来的细作,他能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去吗?!
显然,现场唯独没见安七的身影这个情况,已经让她的身份陷入了彻底的被怀疑中了。
但不管慕容世松和一众将领心里是怎样的恨,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面临的更为严峻的情况是,他们被南诏蛮子兵在大周的滇南境内生擒了!
余下将近两万小兵,有足够战斗力的只有三千多,再有的一万七千人不过是凑数的,这可怎么办?
要是被南诏这么个前边陲小国现大周附庸这样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的给攻破了,那慕容家的脸和大周的脸不是通通丢得一干二净了吗?!
脸面倒是次要,就怕大周自此一败涂地啊!
而他们的担忧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维持过——
当天晚上,南诏蛮子兵暂时攻陷做驻扎用的这个小酒馆就爆发出了一阵骚乱。
慕容世松胡子拉碴的,费力睁开腥松的睡眼,险些被外头的火光吓了一跳。
看那架势,倒像是外面有千军万马来与南诏的蛮子兵对峙起来了!
慕容世松心里陡然爆发出了希望——咁你娘的这群兵蛋子们可算是来了!他就说!这群只会玩阴司的东西即使抓住了他们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在他的翘首以盼中,率先冲进来的却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不足五尺的个子,穿着厚重宽大的铁甲,左手拿刀右手持剑,背后还背着一杆弓的人,赫然是安七!
——你他娘想对本少将军做什么!???
慕容世松来不及多想什么,因为安七已经飞快的欺身过来了。只见她狠绝的举起刀,往下就是一劈。
再勇敢的英雄在这个时候也得被吓得闭上双眼,可预想中的痛苦却并没有袭来。慕容世松试探的睁开眼睛——
安七已经不在他眼前了,束缚住他行动的麻绳和脚腕的铁链已经尽数被斩断,可想而知是被谁砍的,此时的安七已经去了别的将领面前,一一解放众人。
等到把落入陷阱的八位将领尽数解开,南诏的蛮子兵到底还是冲了进来。
安七反应极快,两步冲到手无寸铁的慕容世松面前,左手横在腹前对着蛮子兵就是狠狠一划拉——冲在前面的两人就这么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拦腰斩断。
拦!腰!斩!断!
断开了!!!
慕容世松:“!!!”过于惊讶以至于喉咙失声。
你这是什么魔鬼力气!?
然而还没完。
安七右手持剑,顺着方向刺入前方一人的胸膛,反手□□,又把刀扔给慕容世松,右手的剑一分为二——这竟然是一把鸳鸯宝剑!
现在的安七双手持剑,原地转了两圈,冲到近前来的蛮子兵脖子上就都多出来一条干净利落的血线,连哼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倒了下去。
她的一切动作,就像舞蹈一样流畅自然甚至是优美,只是手起刀落必定收割几人性命这一点,却又让她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
偏偏小脸一直白净,愣是一滴血都没沾上。
后面接连冲过来的蛮子兵并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连接着便往上冲。
安七一个弓步拉开距离,右手的剑斜斜往上便刺穿了两个蛮子兵的头骨,眼见旁边窜出来几人,而安七却因为右手的剑卡在蛮子兵头颅上一时拔不出来而移动不得。
系统吓得啊啊啊直叫:【主子把剑扔了啊扔了!!!】
安七却很是镇定,瞬间以被卡住的剑做支点和轴,顺势往上一翘,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借着圆周运动的离心力就把剑拔了出来,落下时正好踩在蹿出来的顺数第三个人的背上,这么好的机会安七当然不会放过,当下左手的剑往下一捅,那人就相当于被爆了头!
安七:这么好的宝剑,扔是不可能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扔的!!!
慕容世松:“……”小王八羔子你不要这么血腥啊!!!!
众位将领:“……”你那边什么剑那么锋利好用啊啊啊啊!!!
安七足下使劲一蹬,被爆了头的某人当即往下倒了,与此同时,安七娇小的身子窜了出去,对着越来越多的蛮子兵狠狠的杀了上去,一剑一个,硬生生撕出来一条血路!
不用安七回头嘶吼,慕容世松和八位将领自然知道要跟上去。
安七在前面大杀四方,慕容世松在后面一边补刀一边狂吞口水——他早就知道此人能力拔群,但是真没想到此人头一回上战场就能这么血腥啊!这一路简直是头颅与半身齐飞,血液共脑浆一色!
很快,慕容世松等人就和在外面与南诏蛮子兵缠斗的自家军队汇合。
慕容世松一看就心里有数了,难怪冲进来的只有安七一个人呢,自家军队就来了不到一百人,南诏却在这个酒馆里和周围埋伏了不下千人,那可不得出事吗?
这种情况下还能撕出一条血路并成功救出连慕容世松在内的九个人的安七,才是最不可思议的吧!!!
一时之间,慕容世松看向安七的眼神甚至充满了敬佩!
安七刚才的大杀四方起到了非常明显的震慑作用,南诏的蛮子兵多少有些不敢靠近,大周的兵却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样,以安七为中心渐渐的靠拢。
安七低喝一声:“先撤退!”
慕容世松等人也二话没说,马上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一路上慕容世松一直欲言又止。
安七抽空道:“先闭嘴,回到驻点我再给你们解释!”
如此,慕容世松只好按捺下满腔的疑惑,专心赶路。
实际上大周的大部队此刻还没进入滇南,安七带着这一群人连跑两天两夜,才堪堪摸到驻扎地的边缘。
此时安七的体力还可以,但是慕容世松几人却是往地上一栽,再也起不来了。
安七:“……”这么废的吗?
系统:【……】真的不是因为你太变态了吗?!
其实安七也累够呛。
慕容世松累,她比他更累。
慕容世松虽然也没日没夜的跑了两天,但是在这之前至少他是原地待着没动的。
虽然是被俘虏的吧,但是确确实实就是没动,没有过大的体力消耗的。
安七就不一样了——
这十多天她日夜兼程,好容易潜入南诏王帐,才偷来了这柄鸳鸯剑。
——事情是这样的。
原本慕容世松带着安七一路狂奔,又要甩开身后穷追不舍的将领们,又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加上一匹马带两个人又有这么些刀枪剑戟,慕容世松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难免便有些顾及不周全。
可是这一路上未免过于顺利了些。
慕容世松带着安七大大咧咧的入住那家边陲酒馆,安七当时就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在询问过慕容世松的所谓“计划”之后,安七当机立断要将计就计。
如果慕容世松被俘获,安七尚且有七八分把握能把他救回来。可如果安七被俘获,慕容世松只怕会立刻决定放弃安七。
而且安七是什么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货色。
如果他们两个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当做诱饵,安七毫不犹豫就会让慕容世松去,就像慕容世松也会毫不犹豫的让安七去一样。
安七在大道上等了五天,实际上只是个障眼法——她就赌,南诏的藩王并不满足于生擒一个慕容世松,如果有后续的高级将领一起过来的话,他们会很乐意一网打尽的。
所以在将领们还没到之前,慕容世松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安七表面上在焦灼等待,实际上是在她可达到的范围内检索最好的武器。
慕容世松带来的那些不是不好,但是要用来大杀四方还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一无是处的系统就有用武之地了——除了检索,它也没别的事儿能干了。
当安七得知南诏藩王有一柄祖传的鸳鸯剑的时候,不得不说,顿时她就心动了。
鸳鸯剑,是一个剑鞘却同时放置两柄剑,合在一起是一把重剑,分开来却是轻薄锋利至极的轻剑。
安七在第五天,也就是将领们追来的时候,趁着夜色浓黑,翻窗就跑。
并不需要系统指路,总之那些营帐中最灯火通明最豪华的,一定就是南诏藩王的帐子。
安七仗着身手好,在第九天成功潜入王帐,鸳鸯剑就挂在墙壁上面。
她拿了剑正要离开,却突然被南诏蛮子兵团团围住。
一看那个人数,安七顿时心里门儿清:【难怪。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系统一下子慌了:【都怪我!我怎么跟个傻子一样不知道探查周围!这可怎么办!?】
安七冷笑一声:【就这群垃圾,围住我又怎么样,不过是我的开胃菜。】
果然,安七宝剑在手,□□就是一阵左右开弓。
大概南诏的蛮子兵也没有想到安七这么刚,他们连叫嚣的话都还没喊出来这小个子居然就这么冲上来了!??
安七身形极快,犹如鬼魅,何况这又是在晚上,南诏蛮子兵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有好些人倒下了。
他们甚至来不及用手捂一捂脖子。
系统嗷嗷直叫:【主子好帅!!!】
安七抽空还能回一句:【我知道。】
安七无心恋战——这边如果暴露了,这就说明慕容世松那边也发生了变动。从滇南跑到南诏王帐花了四天,跑回去至少也要四天。慕容世松或许尚且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他将领可就不一定了。
安七几乎是披星戴月的往回赶,可仍然用了五天时间——她到底也不是个铁打的身子,耐力实在是有所下降。
好在,连同慕容世松在内的所有被俘虏的人,都还没有致命伤。
而且恰恰好,安七遇上了先遣部队,虽然只有一百余人,但是聊胜于无。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反派总是死于磨磨蹭蹭。
这么重要的将军之子,抓到了你就直接杀呗。非要留着,非要想着将来也许可以作为谈判资本——资本不资本的,安七不知道。
但是安七知道,南诏完了。
不得不说,虽然七天前是她头一回杀人,但或许是体内的战神芯片作祟,或许是在伙房的时候天天杀猪宰羊锻炼出来了,她一点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痛快。
安七:敢在滇南作乱,扰我军粮草重区,弄不死你丫的!
以上一切,等慕容世松几人清醒过后,安七才和盘托出。
慕容世松摸了摸鼻子,有一点点不满:“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带着我直接冲进去?说不定凭我们两人,就可以……”
安七翻了个白眼:“小子可没那么自大,而且就少将军这不长脑子的样子,小子实在也是护不住头脑发热的少将军。”
慕容世松有心反驳,但是目睹了安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残暴样子之后,他多少有点怵这小子,只好呐呐不言。
安七冷哼一声,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现在南诏的人已经清楚了我的实力,恐怕会对我多有防范,而且滇南虽然是大周的领土,但是地理位置却更为靠近南诏,甚至有一半以上的人说的是南诏话,而并非大周官话,从这一点看来,我们难免会束手束脚。诸君,我有一言……”
安七说的话不无道理,所以虽然她个子小年纪小,也没人打断她。
这就是安七的聪明之处了。
她等将领追上来,就是为了激起南诏人的贪念,一边可以保全慕容世松,一边有可能九人都被俘虏。
她要美救英雄,只有慕容世松一个人看见怎么行?当时那场舞蹈一样的杀戮,可是有九人都看见了,这样的实力就是她最大的屏障。在实力之上,什么年纪心智一概都是浮云。安七手起刀落就是一片血泊,但凡看见的,不会有人不心生震撼。
这个时候,安七再这样反客为主,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何况安七的谋略也是一等一的好,布下的局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安七眼角余光看见了有人动作神态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一天后,安七一个人悄悄的埋伏在关口横梁上,等了不到一个时辰。果然,昨天注意的那个人狗狗祟祟的想要摸出去。
安七等他出了关口,拔出鸳剑,从关口上跃下直刺人的背心。
那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眼睁睁看着一截剑从胸膛里冒出来。
张口,却吐出一口血来:“你……”
安七无辜的笑了一下:“徐大都统,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很快,有巡逻的哨兵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聚集过来。
却见是这几日名声大噪的安七,拿着她几乎不离身的宝剑,一剑刺穿了徐大都统的胸膛。
徐大都统还活着,但是却也离死不远了。
后面赶来的王督军呵斥道:“安七!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这话问得多少有些伤人,好像还什么都没问呢,就认定了错的是安七一样。
系统为此感到愤愤不平:【你可是才救过连同慕容世松那个憨憨在内的九个将领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
安七却很理解的说:【我是一柄杀人的利剑,从犄角旮旯里莫名其妙的突兀的生长出来,他们感激我,也忌惮我,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剑是朝向敌人,还是朝向他们。】
系统太难过了。
这个人怎么永远都不会生气的?!
明明被不公平对待的人是她啊,她怎么反而能为别人找理由?!
可她分析得那么有道理,系统满是数据的脑子根本没办法反驳。
虽然刚刚堵过自家统子,安七表面上却还是一脸无辜:“如你所见,杀人啊。”
王督军一口气哽在脖子里:“本督看见了!你是杀人上瘾了?现在连自己人都杀?!”
——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地方。
慕容世松刚好听见这一句,马上说:“王叔,安七不是这样的人,他杀徐启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吧安七?”
系统狗眼一亮:【呵,这小狼崽子,可算是没白救。】
安七:【……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小说或者电视剧?】
系统:【……】
系统不自觉的把《我和我的狼王少年》往数据网深处又埋了埋,假装一切无事发生。
安七拿剑尖挑开徐启的衣襟,带出来一张羊皮。
展开,正是这一次安七排出来的军事图。
王督军:“……”是在下冒犯了,告辞。
慕容世松:“……”押对了,耶。
安七也不管他们,拿剑身拍了拍徐启的脸,冷漠又狂妄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把军事图偷出去给南诏藩王,他们就可以打赢这场战役啊?我该说你太天真才好,还是太小看我才好呢。不是小爷吹,小爷就算是让你带出去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知道这个计策就可以反败为胜吗?便是这边什么也不做,门户大开让他们来,只要有小爷一个人在,就别想有人再站着走出去!”
徐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就这,安七也没打算让他好好儿的走。
毕竟敢在战场上玩背叛那一套的人,本身就该不得好死。
“这样的计策,要多少小爷就能有多少。辉门关最大的杀器从来都不是这些计策,而是我,安七。记住了,黄泉路上也别忘了,你这样的肮脏的臭老鼠,来生就躲着点小爷!”
要说这给南诏藩王通风报信的小事,原也用不上徐启这个水平的人——毕竟怎么也是手下掌管了一千大兵的大都统。
但是耐不住徐启自己觉得安七挡了他的路。
安七现在还没有正式封赏,但是就这力挽狂澜的手腕,少说得是个正副偏将。
徐启两头讨好、自认出生入死十年,到如今才混上大都统。不知哪里横空出世的安七,才两个月,就能在主帐指点江山。
这怎么忍?
辣鸡大周,吃枣药丸。
所以徐启就先跑路了。
只不过恰好撞在了鬼门关上。
虽然是一命呜呼,但至少也算死得痛快吧。
慕容世松:“……”惹不起惹不起。
王督军:“……”不敢动不敢动。
哨兵:“……”打搅了。
由于慕容世松的胡闹,让这场战役险些失败。
但是正应了安七说的那些话——只要有她在,大周就不能败!
虽然南诏蛮子兵数量比辉门关派出来的人多,但是在安七的带领下,南诏五万蛮子兵几乎全军覆灭,只剩下老弱病残三千余人颤颤巍巍缴械投降。
而辉门关这边,仅仅损失一千余人,比起对方战死的四万七千人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毫无疑问,安七是最大的功臣!
安七真是对自己抢来的这把鸳鸯宝剑爱不释手——这世间能一剑贯穿人胸膛的利器,很多。但是能直接贯穿人颅骨、乃至于是两个颅骨的利器,安七目前为止就只见了这一把。
慕容世松无奈的摇摇头:“你既然喜欢,那就给你了。”
安七看向他:“本来就是我的。”
慕容世松:“……”
慕容世松:“凡在战场缴获的财物宝器,通通是要上交的。”
安七把剑收回去,道:“宝物再好,也要看谁用。况且,我于少将军有救命之恩,这一柄剑罢了,少将军还要跟我计较?”
慕容世松啧了一声:“你脾气怎么这么臭?”
安七翻了个白眼:“有能力的人本来就很有个性。”
系统:【……】he-tui~
安七:……
安七:???
安七:个小狗日的给谁吐口水呢???胆子肥了???
总之,慕容世松这是在主动对她示好吧。
——既然对方有意交好,安七也没有拒接的道理。
回程的时候,安七被特许骑着马走在慕容世松旁边,以示慕容世松对安七的看重。
安七还不是很会骑马,但是这会儿也不急着赶路,她干脆整个人倾倒上身,趴伏在马背上,任由马儿晃晃悠悠的走。
“嘿,少将军。”
慕容世松看过来:“说。”
安七朝他讨好的笑一笑:“喏。”
慕容世松看着她递过来的马缰绳,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上阵杀敌倒是不怕,却驯服不了一匹马?”
安七翻了个白眼:“懒,叫我杀马倒是可以,控马还是得慢慢学。帮帮我嘛少将军~”
慕容世松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娘们兮兮的,恶不恶心啊你?”说着还是没好气的把缰绳接了过来,引着往前走。
慕容世松带着队伍走的是大周外围边境,这一路偶尔能遇见几个部族,并不曾归顺大周。
慕容世松道:“什么时候,只要圣上下令,我一定要把这些部族全部收入大周国土。”
那年轻的脸庞上,满满的是意气风发,甚至是无所畏惧的野心。
安七撇了撇嘴:“人家招你惹你了,相安无事不好吗。”
慕容世松皱眉看过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么如此没有志气?可不要辜负了你那一身好本事!”
安七不动声色,道:“不,我只想早日升官发财,回头,还有事要干呢。”
慕容世松随口问道:“什么事?”
安七避而不答:“以后再说吧。少将军说的保我升官,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慕容世松哈的一声笑:“本少将军会缺你这一个大都统?”
安七耳朵动了动:“怎么换成大都统了?不是说百户吗?”
慕容世松道:“来前,便是我父亲也没想过我们能把南诏五万蛮子兵全灭,现在做得比计划要好太多,你我心知肚明是谁造成了这一切,给你一个大都统尚且还是我保守估计,说不定还不止呢。”
安七兴奋的坐直了身体,揪着马鬓喜笑颜开:“那可就多谢少将军了!”
慕容世松倒是可以理解这小子渴望升官发财的想法——谁不想呢?
安七离开辉门关的时候,才七岁半。
现在还没有路过中京,就已经过了八岁生辰了。
安七没说,自然谁也不知道。
都到了边疆了,上过战场了,刀口舔血步步修罗的日子过了多久了,谁还有那心思去纠结生辰呢?
这是乾元五年的年节下,慕容世松的队伍刚好走到了中京,也就是建造有紫奥城的地方。
他踌躇了一下,道:“我想回将军府看看。”
安七四处看了看,才道:“少将军是在跟小子说话吗?”
慕容世松有些犹豫,连带着他的马儿都原地踏步了起来。
半晌,道:“我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不知道母亲好不好,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安七顺着他的话问:“少将军家里还有个妹妹?”
慕容世松心里警铃大作,警告似的说:“你小子可别给我想什么不该想的!”
安七:“……”
安七:【我他妈也不想搞百合,谢谢啊。】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七很是无奈的说:“少将军说笑了,小子才刚刚八岁,这些事就连婶子都是不跟小子说的,且还想不到那么远呢。”
慕容世松这才稍稍有些放心了,道:“我大妹妹,只比我小两岁,离家的时候已经十三了,出落得是再漂亮也没有,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安七皮笑肉不笑的说:“您那位大妹妹比小子年纪还大七岁,要是放在去年,那就是两个小子的年纪,您是在警惕什么玩意?!”
慕容世松非常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没见过我大妹妹,只要你见过,别管你是比她大还是比她小,那肯定是要挪不开眼睛的!”
安七:“……”
安七:【不好意思啊,我不光见过她,我还当过她,还□□过她呢!我对她比你对她熟多了!!!】
系统已经笑得满地找头,发出鹅叫了。
跟妹控有什么好说的?
安七干脆不去理他。
可没人搭理的慕容世松又有些不甘寂寞了,跳下马来道:“你想不想跟我去将军府看看?”
安七没精打采中暗含两份阴阳怪气,道:“还是不了吧,省得小子见了您那大妹妹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慕容世松:“……”
他忍不住想,那不是也挺好的吗?
安七什么能耐,别人不知道,被她救过的慕容世松能不知道吗?
就这一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估计没几年就能升成大将军,回京受封赏也是指日可待,他妹妹嫁给她,那肯定是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稳了啊!
慕容世松越想越心动,开口时甚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哄骗:“欸,你之前说得对,你去就把她当成你姐姐,我知道你没爹没妈也没个兄弟姊妹的,这不正好吗?”
安七也想回去中京看看,暗地里再看看甄家怎么样了,这会儿也就半推半就的说:“那行吧,小子可就有劳少将军和将军夫人的照顾了。”
慕容世松也就应下。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但是表面上都是满满的笑容,乍一看过去,还真是和谐的兵将呢:)。
慕容世松下令原地驻扎,与安七两人各自换下铁甲,换上布衣,便要进城去。
但是慕容世松看了看安七的形象,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想了老半天,才一拍掌心,道:“去之前,我请你去泡个温泉?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儿不远。”
慕容世松:毕竟这么脏的臭小子,妹妹恐怕看不上吧。
安七:【……】我觉得恐怕不行。
系统:【……主子,我忠诚的建议你不要答应他,否则你暴露身份只是分分钟的事。】
安七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觉得,少将军你一点也不着急?我们这样算是私自回京吧?还耽搁时间四处停留,万一被有心人上报天听,圣上若是怀疑你图谋不轨可怎么办?”
慕容世松一卡壳,愣了一会儿才说:“所以我不是没带人吗?就我俩,先泡了温泉,然后再去就是了。将军府我熟啊,我带你从后门进去,没人知道的。”
安七要是再拒绝,恐怕慕容世松要起疑,只好半真半假的抱怨一句:“少将军还真是讲究。”到底还是要去的。
然而这个温泉池,它露天,而且慕容世松这个小狗日的只定了一个。
安七:“……”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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