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同学们一下子炸了，围过来问怎么回事。男生说：“说是在体育馆后面。拿砖头把脑袋开了！”

    这下炸得更厉害了，有人问：“为什么啊？”

    有女生说：“还用问吗？肯定是薛世伟耍流氓啊！”女生们纷纷附和。

    男生们也听说过这个薛世伟的名声，据说在女生中名声非常糟糕，属于女生见着绕道走的那种人。有人说：“真没看出来啊，沈嫣看着多文静啊！”

    肖芸芸一拍桌子，恶狠狠说：“就是看着文静才被别人觉得好欺负吧！臭流氓！活该！沈嫣牛比！”

    大家都附和，觉得沈嫣看着不声不响一个漂亮女生，没想到性子这么烈，一时都对她刮目相看。但也有人担心地说：“但是她伤人了啊，学校会怎么处理她啊？我听说那个薛世伟以前就对别人耍过流氓，后来也是女生转校了。”

    同学们沉默了一下，说：“不会吧……”

    “别人的话，还好。”有人说，“沈嫣的话，她是个签约生吧……我听说薛世伟的妈妈是家委会的。”

    签约生就意味着她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人可以为她撑腰。而对陵心这样的私立学校来说，家委会的权力和影响却非常大。

    真没被这个同学料错。薛世伟的妈妈不到一个小时就赶过来了，先是要告沈嫣人身伤害，非要警察行拘她，然后又气势汹汹要学校开除她。

    打听消息的同学一回来，同学们就又炸了。肖芸芸尤其炸。

    她想起来肖栩说，有事给他打电话，她立刻掏出手机，跑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去了。电话一接通，她机关枪一样地说：“肖栩哥哥，沈嫣出事了！”

    电话那头，肖栩也在上课，他悄悄离开教室，到楼外面听完了这个电话，说：“薛世伟是吧？知道了，我来处理。”说完，就挂了电话。

    已经到了报警、惊动了薛世伟妈妈的地步了，肖栩就也给自己爸爸肖革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肖革说：“薛世伟？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肖栩说：“就是去年被我揍的那个小孩。”

    肖革在办公室里哈哈笑起来：“我想起来了！他爸是永城纺织的薛城是不是？”

    肖栩说：“对，就是他。死性不改。”

    肖革说：“这回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啊，你想怎么着？”

    肖栩说：“没关系吗？那个女生是我妈资助的，是咱们家把她弄进陵心的，这么被人开除赶出来，您觉得跟咱们没关系？”

    肖革啧啧地说：“你小子，这是对你老子用激将法？”

    肖栩淡淡地说：“咱们家罩着的人，被人这么欺负，您要觉得无所谓，也可以不受激。”

    “臭小子。”肖革笑骂了一句，“知道了，我来处理。”

    沈嫣被带到了陵心高中附近的派出所。

    薛世伟妈妈态度嚣张：“这是故意伤人！必须拘捕她！臭丫头敢伤我儿子！给我道歉！给我赔偿身体伤害损失和精神损失一百万！”

    民警们很是头痛。这种事通常都是按照纠纷调解，两方说合了，签个调解协议就算完事了。偏其中一位的家长不依不饶。而且明显她家儿子是有问题的，看人家小姑娘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没事谁会捞砖头砸人啊。而且根据小姑娘的说话，是男生对她动手动脚。民警们交换着眼色，想看看这个事怎么能调解好。

    这时候薛世伟妈妈又揪着校长和教导主任不放，坚持说：“必须开除她！”

    这可太他妈欺人太甚了，民警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学校的事他们也干涉不了，只能看校长是什么态度。

    校长也非常头疼，因为薛世伟妈妈是个非常不讲理的人。以薛世伟的为人，他其实很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该谁负责任。毕竟去年，薛世伟高一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被当时还高三的学会生主席肖栩带人收拾了一顿。

    但薛世伟妈妈的态度非常强硬，校长被她搅得头痛欲裂。他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沈嫣，甚至想，反正只是个签约生，要不然就这样吧，息事宁人。

    沈嫣垂着头。她其实是有感觉的，校长和主任都敌不过薛世伟妈妈的嚣张。他们的态度渐渐软了下去。沈嫣自己也想，要不然低头道歉吧。能上陵心高中这么好的学校，都是多亏了肖叔叔的帮忙，如果被开除了，肖叔叔一片心血就都白费了。

    这个时候，胡院长匆忙赶到了派出所。看到沈嫣全须全尾地没事，先大大松了一口气。再听薛世伟妈妈说要开除沈嫣，而校长态度不明，言辞含糊，胡院长心里一惊。她当然知道事情到底该是谁的责任，可形势比人强。离开了陵心高中，她可没有能力再把沈嫣送到别的好学校去了。这孩子的前程就要被耽误了。

    她连忙向薛世伟妈妈赔礼道歉，请她宽宥沈嫣的鲁莽，请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计较。然而薛世伟妈妈一口咬死，非要校长开除沈嫣不可。

    沈嫣看着胡院长为了她向别人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难受得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插到了胡院长前面，给薛世伟妈妈鞠躬，说：“阿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砖头砸人。我给您道歉，请您原谅我。”

    薛世伟妈妈鼻孔喷气，说：“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刚说完，她的电话响起来，她接起电话说：“喂，老公？我这边差不多了，就等校长开除那个臭丫头……啊？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人也跳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薛世伟妈妈一边听着电话里老公说话，一边看着沈嫣，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她恼火地说：“怎么又是姓肖的？她不是个签约生吗？干姓肖的什么事！”

    可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肖家插手了这件事，就由不得薛世伟妈妈张狂了。她挂了电话，恼怒地说：“行了行了，道过歉就行了，以后你小心点，离我儿子远一点！”说完，她就想走。

    民警赶紧把她拦下来：“如果您愿意和解，请在调解意愿书上签字。”

    薛世伟妈妈气愤愤地签了字，也不要开除了，也不要赔偿了，恶狠狠地瞪了沈嫣一眼，丢下笔就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校长打了个哈哈说：“好了好了，事情解决了。沈嫣同学，你以后也要注意一点。伤人可不行。”

    沈嫣和胡院长正为这转变震惊，听了校长的话忙向他保证：“一定的，一定的。”

    大家都签了字，各自离开。走出派出所，沈嫣在阳光里还觉得跟做梦似的呢，就在一刻钟前，她还以为就要被学校开除了呢。

    “胡妈妈，刚才薛世伟妈妈电话里，是不是提到‘姓肖的’了？”她问。

    胡院长点头：“对，我也听到了。”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异口同声地说：“难道是……？”

    胡院长说：“一定是。肖先生是个大老板呢。而且，不就是他把你弄进陵心的吗？”

    沈嫣眼眶红了，喃喃地说：“我该怎么感谢他呢？怎么感谢他？”

    “傻孩子。”胡院长摸摸她的头，说，“像他那样的人做善事，是要看到善果的。你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有能力，也去帮助别人。”

    沈嫣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周末的晚上，在江城最繁华的商业娱乐区有名的帝豪KTV，薛世伟头上缠着绷带，正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和一群漂亮小妞鬼哭狼嚎。

    狐朋狗友问：“伟哥，就这么认了？”

    薛世伟骂道：“不然呢！谁知道一个签约生肖家会给她撑腰？”

    想起肖栩他就打了个冷战。去年他刚进陵心，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非礼了一个女生。那女生是学生会干部，直接去肖栩面前哭诉去了。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他被学生会长带人堵住，直接拎到了体育馆后面。暮色中那帮子凶残的家伙狠狠地教训他。学生会长肖栩只站在那里，两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他，却比那些对他挥拳头的男生都让他害怕。

    后来他去找爹妈哭诉要报仇，结果他亲爹查了查，反把他给臭骂了一顿，叫他少惹肖栩。他那一整年都没敢再在学校里面生事。好不容易肖栩毕业了，他觉得可以透口气了，没想到又惹到一个跟肖栩有关系的人。

    正想着，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群彪悍的黑衣男人鱼贯而入，包间里的人都愣住了。薛世伟也愣住，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们找谁？走错房间了？”

    成年男人们并不说话，最后进来的人伸手拉着门。一个身材颀长、面孔清隽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气质冷清，明明只比包间中的人大两三岁，却完全是成年人的气势了。在他面前，屋里的这些人不管平日里怎么横行，此时对比得都像一群小毛孩子。

    薛世伟脸色大变：“肖栩？”

    说完，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赶紧站起来，改口：“肖、肖学长！”

    肖栩只看着他，并没有动。他身边的男人一步跨上去，捞住薛世伟的后脑壳猛地往桌台上一惯！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和薛世伟的一声惨叫。他头上白色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脸被按在桌台上变了形。

    “学长，学长！”他嚎叫，“误会，误会！”

    瞳孔漆黑的青年走上前去，只轻轻地对这个小流氓说了两句话。

    “沈嫣，我的人。”他说，“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