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水在秋千上晃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屋中的章悠也两眼通红地跑了出来,看样子是哭过了。
章悠打了个电话,吕柯连忙开着车过来,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章悠,满眼的心疼,“怎么了,小悠?是不是宋振博欺负你了?”
“我去找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她摇摇头,抽泣了两声,“不管他的事,是我的问题,我确实不该来找他的。”说完,扑向吕柯的怀抱中,又哭了一会儿。
吕柯整个人僵在原地。
十多年了,他感受着怀中人柔软的躯体,和诱人的芬芳。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抱过章悠了……
在章悠过后,他在也没有喜欢上任何女人。
章悠的脸埋藏在他的肩膀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你不会离我而去吧?”
吕柯回抱着她,声音沉稳,“当然不会,我会为了你,哪怕牺牲生命也不怕。”
章悠红唇艳得像血,绽放了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
声音软软的:“那就好,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了,你别抛弃我。”
“不会的。”吕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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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随着吕柯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屋中。
手机铃声响起,章悠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感觉很是烦躁。
“喂?章悠,钱搞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
章悠:“宋振博不借我钱。”
“那你求他啊!”
章悠不耐烦地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了,暂时先别给我打电话。”
那头疑惑:“为什么?”
“因为烦!”说完,恶狠狠地摁了挂断,把手机扔在床上,回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因为画着黑色的眼线,那么用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时,眼神邪恶阴狠又怪异,看起来可怕极了。
就连她自己,也被镜中的自己吓到。
章悠低头想着:明天再去试一试。
而另一个房间的吕柯看着放在床头的照片,章悠笑颜如花,和现在化着浓妆的章悠差距大的惊人。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可即便如此,知道她嫌贫爱富,他还这么喜欢她,就像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吕柯苦笑一声,他自己心甘情愿当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天上午。
喻城出了校门,打算去修一下电脑,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电脑突然卡机不动,过了半个小时后,电脑直接死了机。
趁着下午的课换到了别的日期,今天比较闲,就直接出来把电脑修了,不然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充足的时间了。
刚要走进商厦,突然听到一声叱喝,还是一个女人的。
喻城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画着浓艳妆容的女人,长相很精致,但是此刻她的面容竟是怪异的扭曲。
她旁边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奶奶,地上刚好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老人家弯下身去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女人。女人这才出声斥责:“离我远点!都蹭到我身上了不知道吗?”
老人满头白发,身形佝偻,满是皱纹的脸抱歉地笑笑,口齿不清地说着:“姑娘,对不起。”
女人又狠狠地剜了老人一眼。
这时候一个男人突然站起来,指责这名女人,“老人家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言语至于这么难听吗?你没有老的那天?”
章悠唾弃了口,“我是有老的那天,但是我不会穷成这样,造的如此邋遢!”
男人听完很是生气,甚至都想破口大骂,非常横气的跟女人讲话,周围的人慢慢的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
了解情况后,众人都在指责章悠。
章悠因为心烦,看什么都不爽,这才把老人说了,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讽刺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她慌了。
章悠连忙装柔弱,声音都比刚才温柔了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阿姨对不起。”
老奶奶因为年迈,动作很慢,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人有什么报应,下次说话小心点,不然下一个又穷又邋遢的人就是你。”
说完,往旁边呸了一口,男人扶着老奶奶的肩膀离开这里。
喻城很清楚地看到了女人眼神中的不满和狠毒。
可下一秒,她又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刚刚的表情仿佛是他看错了一样。
女人慢慢离开了他的视线,喻城眸光微动,没怎么在意。走进商厦,修电脑去了。
修电脑的人检查了一下电脑,说着:“你这电脑问题确实有点严重,三天后过来取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喻城点点头,说了句好的。便坐地铁回了学校。
***
章悠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宋敬水的手机号,说如果要是不出来见她一面就去学校闹。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宋敬水眼前的咖啡一口未动,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很陌生的女人,“找我做什么?”
章悠放下杯子,声音带了些颤音:“你真的不认妈妈么?”
宋敬水语气不带半点温度,“我认你是我血缘上的母亲,不会认你是陪伴我童年的母亲。”
章悠眸中泛着泪光,“可是妈妈知错了啊,妈妈现在真的很需要钱给你弟弟治病。”
宋敬水听完笑了,笑意未及眼底,“知错?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抹光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八岁那年……
宋敬水知道爸爸妈妈最近总是在吵架,每次都吵得超级凶,他感冒发烧都没敢告诉他们,生怕自己再成为什么负担。
直到下午的时候,发烧让小宋敬水脑袋迷迷糊糊的,但是听到他妈妈要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抱着章悠的行李,哭喊着:“妈妈别走。”
宋敬水那会儿虽然还小,但是却格外懂事,也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
爸爸生意骤然下滑,濒临破产,他妈妈不想感受贫穷,只想离开这个即将变得贫穷的家。
“妈妈,呜呜呜,你不要离开好不好?”小宋敬水脸蛋都是红的,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很是委屈和害怕。
章悠看着哭得凄惨的儿子,纠结了好半天,可是当她听到门外的车喇叭时,她的眼神忽地就变得坚定。
小宋敬水看着他妈妈无情地把他的手从行李上拿了下来,她的眼神中有着几分心虚,没敢直视着他。
“妈妈,我赚钱养你,我求求你不要走……”小宋敬水扯着行李,由于女人拽行李的劲儿很大,便倒在了地上。
章悠听完这句话,离开的背影只是浅浅地顿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敬水只觉得头被烧得难受,见到他妈妈上了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后,便昏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半眯着眼,看着周围环境,隐隐约约听着医生在说着:“这孩子发烧怎么不早点送过来,都已经快四十度了,再烧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一个背影被训得只得接连点头和道歉。
那个身影他认出来了,是爸爸。
宋振博看着醒过来的宋敬水,眼眶红红,“没事,敬水别怕,打一针就好了。”
宋敬水看着仿佛一瞬间苍老的男人,沉默了好久。
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内心的伤痕太大,走不出阴影。
不过还好……
他遇到了喻城。
想到这里,宋敬水冷冰冰地笑,“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再说你是我妈?我八岁那年给你写过很多信,打过很多通电话,你没有任何回应。”
章悠眼泪滑落脸颊,只会说一句:“对不起。”
“所以你想借钱,去救我从未见过的弟弟?”
女人沉默。却还是说了句:“对。”
“那可真不好意思,借不了,您管别人借吧。”宋敬水眼神淡淡。
章悠见她得不到钱,眼神阴森,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这么冷血?现在可真不讨喜,和你小时候差远了。”
宋敬水不答反问,一脸无所谓:“我的性格为什么要随您喜欢呢?”末了他又补充道:“谁都会长大,只有您,从头到尾都这么拜金,多年未变。”
章悠的脸气的青白一片,嘴唇都在颤抖,“哪怕你不当我是你妈妈,好歹我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宋敬水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哦。”
“我没有这么恶毒还没钱的长辈。”
章悠手握成拳头,手指甲都扎进肉里,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
说恶毒无所谓,说她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居然说她没钱!
“你现在真是牙尖嘴利的,宋振博真是教出个好儿子啊。”章悠讥讽。
宋敬水勾起唇角,“是啊,他教的好,唯一可惜的是居然是你生的。”
“呵,现在我不认你了,我没有这么嘴毒的儿子。”章悠愤愤道,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瓷勺子被震出杯中,发出咣当一声。
宋敬水站起身,浑身的气势就和散发着寒气的冰山一样森寒冻人。他的眼眸黑得可怕,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明明还在笑,但是就会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那个眼神,阴鹜又嗜血。
“那最好。”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扩大。
章悠被宋敬水突然的警告吓白了脸,如果不是唇色上有口红,恐怕也会被吓得发白。心脏因为恐惧而跳动,眸光颤动,不敢和他对视。
“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打扰我和我爸的生活,回你的国外去。”
声音冷漠,冷到她牙齿打颤。
宋敬水离开。
桌上已经凉了的咖啡杯纹丝不动,只是咖啡的表面漾起了一层淡淡的水纹。
章悠呼吸有些急促,心脏跳了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她什么人没见过,可是宋敬水这种不怒自威,怒了更让人害怕的人她是真的第一次见。
那番警告,真的是深入心底的恐惧。
可是她回来,就是为了钱的,拿不到钱,她又怎会善罢甘休。
女人亚下心中的恐惧,咧唇一笑,眼底怨毒。
既然苦肉计打不通,那就换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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