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非常的疼,比摔倒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级别的疼痛感,因为实在是无法就这么昏迷过去,降谷雨沫在中途就醒了过来,嗯,只是单纯的睁开眼睛而已。
“哎呀,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能醒过来。”与车子里沉闷的气氛成反比,一个欢快的声音对着另外一个身影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你看吧,我就说她有天赋,居然能让你受伤,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吧？”
“闭嘴,rum！”这一番说辞似乎又刺激到了那个金发的男人,对方狠狠的瞪了那个人一眼,这时,雨沫才注意到,那个人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
“嗯？”估计是注意到了有人再看自己,GIN微微偏移,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巧合的对上了视线,降谷雨沫对于之前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所以满怀怒意的看着他。
“呵…”GIN又笑了,这让坐在他身边的Rum惊讶不已,他感觉今天这家伙笑起来的次数,估计是自他们认识以来最多的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他差点以为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又是某个恶趣味的女人所伪装的：“GIN,你似乎很中意她？”
“跟你没关系。”察觉到对方的话语中开始别有用心,GIN收敛了笑容低下了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然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雨沫,本能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普通人,于是她强忍着那近乎毁灭性的痛楚,居然慢慢的撑起了身子：“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不能说哟～”Rum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眼里的满意都要溢出来了,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下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我有事儿先走了,记得把这孩子带回那里。
说完随手就是一记手刀,雨沫无力的倒下,意识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未知的房间,胸口剧烈的疼痛,身边有许多跟她一样,甚至年龄比她小的孩子,但比起她的冷静,几乎大部分人都是哭爹喊娘吵得不得了,但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要回家！
这个房间被人反锁,墙壁以及地板都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能使用的工具,被那个男人打晕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该死的！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吱嘎…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带着口罩让人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样,身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药味：“哎呀,这次居然有这么多,不知道最后能活下来几个呢？”
活下来？这么多？
只是这单单两个词就让雨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糟糕,看来这里似乎是电视剧里才有的违法人体实验基地之类的地方,看来自己之前是跟朋友不小心撞上了他们毁尸灭迹的时候,想到这里,她不禁担心起了那些逃走的家伙,只有自己被带回来,看样子是被选中了的意思。
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事…自己出去这么久没回去,肯定会担心,所以…一定要回去…
要回去…好好道歉才行…
“不用担心哦,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们,没事的,我只是对你们做一件小事情,不会伤害你们性命的哦。”男人声音非常细腻,言语之间带着温柔,让很多人慢慢停止了哭泣,雨沫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还开着的大门,她不动声色的躲避着他的视线,一边慢慢地朝着门口方向移动。
“咦？你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小孩子发现了她的举动,雨沫暗骂一声该死的,瞬间加速往门的方向跑去,她感觉到有气息在快速靠近,估计是那家伙要过来抓自己,她猛然的转身,手里的夹子狠狠的戳了上去。
“啊啊啊！”虽然不是利器,但别头发的饰品有一部分是尖的,再加上对方伸手过来的速度,能,插,进,去,是在意料之中,不过这样也增加了逃跑的可能性,没有丝毫犹豫,她冲出大门,消失在了漆黑的隧道里。
“呼呼呼…”雨沫头也不敢回的奔跑着,前方一片黑暗,有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如果再继续呆下去,情况或许会更糟,身上的疼痛无视无刻提醒着她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可能性,但她死咬着牙不敢停下来,几乎是见到弯就拐,听到脚步声就往反方向跑,完全凭直觉来行动。
“呵…”又是一声笑声,与之前不同,雨沫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是谁,当然,就算能知道,她也躲不开那个人的动作,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她就被人拎了起来,任凭她怎么拳打脚踢,愣是够不到丝毫：“混蛋！放开！”
GIN对于她的出现非常的意外,没错,是非常,如果说之前在车上,雨沫顶着连一般成年人都能昏死过去的伤势醒过来只是个意外的话,那么现在她能从那个房间跑到这里就已经不是运气好的程度了,一个9岁小孩儿能做到这里,的确有了让他注意到的资格：“你叫什么？”
“谁要告诉你啊混蛋！快点放开！你们这帮罪犯！”雨沫拼命挣扎,然而下一秒就被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本来就有伤的她这下是彻底站不起来了,尽管如此,那双眼睛里,依旧是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你有哥哥？”GIN有些玩味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因为这句话而露出了恐惧：“你要是跑了,下一次,估计你和你哥哥来的就不是这里了。”
雨沫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再站起来,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不那么难受,GIN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其实之所以他会知道,只不过是在车上的时候,这丫头无意识间抓着他的衣服,嘴里不断再喊哥哥而已：“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不就是回去吗？谁怕你！早晚有一天我会逃出去！那时你们就完了！”
“等你还记得再说吧。”GIN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记得咬住舌头。”
砰！
因为逃走,再加上她还弄伤了对方,那个男人几乎是用扔的力度将她带回房间,那张虚伪的嘴脸终于原形毕露,他骂骂咧咧的对她拳打脚踢,仿佛要把刚才的全部讨回来,雨沫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自始之中,没有喊出一声。
“切,硬骨头,先做正事儿,要是你以后失败了,老子会好好疼你的。”男人说完将她绑扎了椅子上：“1349号,催眠开始。”
催眠对于九岁的雨沫来讲是一个陌生的词语,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那个男人举着针筒慢慢靠近,她闭上了眼睛,咬住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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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你们都是组织带回来的人,因为一辈子都是属于组织的东西,接下来你们将会接受训练,如果想要取回自己的记忆,就尽力活下去吧。”说完,男人就离开了,雨沫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之前的小孩现在人人都是一副痴呆的摸样,有些比较好的已经恢复到了可以说话的程度,但对于自己叫什么,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们表示都不记得了。
那一段的记忆非常模糊,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她也完全记不清楚了,但此时此刻,雨沫才明白,什么叫做催眠,以及,她非常庆幸,自己还记得哥哥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下一次,她或许真的会忘记一切。
如果说世界真的像漫画里一样有正义英雄以及邪恶组织,那么现在她所在的,就是那些反派的大本营,这里的一切看似跟外面没什么区别,有饭吃,有房间睡,可以交朋友,偶尔还会有一些糖果之类的奖励,对于那些忘记了一切的小孩儿来讲,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但对于雨沫来说,这里,不过是一所监狱。
他们会像上学那般学习必要的知识,会有考试,会有等级划分,以及…会有淘汰赛。
那些输掉的孩子,她至今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但她不能展现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她不能说出任何奇怪的话,尽管她知道,自己现在所干的,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杀,人。
雨沫喜欢看书,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像小说里的人物那般,从小学习如何杀人,以及所有走上罪犯的知识。
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动手时候的场景,那些被五花大绑说不出任何话的人,被一群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孩儿围住,老师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杀,了,他们。”
对于年幼的小孩儿来讲,杀人这个词是非常陌生的词语,自然也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面对手里的凶器,以及眼前的实验品,小孩子,终究会按耐不住好奇心去做尝试,或许是腿,或许是手,或许是脸,反正只要不断测试,不断去观察老师的反应,总有一步会得到表扬。
简直就像在训狗一样。
雨沫看着眼前的目标,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她咬了咬嘴唇,闭上了眼睛,落下了手。
只不过是在做自己一直以来在学的东西,没关系的,很简单的,至今为止她把人打出血的次数很多,进医院包扎一下反正还会动能说话,反正只要让他们记住教训,就不会再敢来惹自己,她经常看混混打架,所以知道人的要害在哪里,没关系的,只要一下就能解决,只要像平常那样就好了…
对不起…哥哥…
“哇！你做的真棒！这是你的奖励哦。”老师走过来夸奖她,还当着所有小孩儿的面给了她奖励,让大家都要像她学习,面对着无数羡慕的目光,雨沫只感觉心里仿佛缺了一块,无比的空洞,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有无尽的空虚。
那一瞬间,降谷雨沫知道,自己失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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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睡觉一样,一夜过后,2年已过,雨沫已经,11岁了,那一天杀人的场景仿佛就发生昨天,然而不同的是,她已经不在空虚,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以及,习惯了的生活。
“喂！雨沫！你在那里发什么呆！集合了！”脑袋冷不丁被人拍了一巴掌,雨沫反手就是一拳,对方坏笑的躲开：“哈哈,没打着没打着。”
“瞬！你丫的神经病是吧！找揍哦！”她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两个人瞬间打在了一起,闹出的声响引来了那些监视人的注意,但他们却不敢阻止,直到另外几个人走过来将两个人拉开。
“小雨,别打了/瞬,你俩怎么又开始了？”只见两个差不多高的男生将两个快成猪头的人分开,其中一个温柔的替雨沫整理头发,还找出纸巾帮她擦拭鼻血：“女孩子不要伤到脸,会不好看的哟。”
“一辉,你也找揍是不是？”雨沫一脸怨念的盯着他,后者自知自己说错话,连忙举起双手：“我错了！我真错了！”
“噗…什么鬼！”见他这幅样子,雨沫笑了起来,伸出手拉住他,无视了身后的瞬在那里继续大呼小叫：“走吧,集合了。”
“嗯。”
三年里,她没有想过逃跑,因为这是暴露的最大危机,所以她选择了继续呆下去,继续装做什么都不记得,继续那些犯罪的学习,继续那条越来越远的道路,雨沫那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哥哥这么反感自己打架这件事情,当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结束作业,然后高兴的去拿奖励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改变,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所谓的作业,习惯了奖励,她甚至,还交到了朋友,一个温文尔雅,非常关心她,一个看着不顺眼,整天跟他干架,还有另外两个还处于熟悉阶段的人,五个人因为不同的天赋被分成了一个组,一起训练,一起生活,彼此直接慢慢建立了感情,以及,他们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教官,对于这个人,雨沫潜意识里总有一种直觉,这个教官,不是组织里的人。
回去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目标,她甚至有时都已经忘记,自己要回去,但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降谷零,2年来,她一直都记着,每分每秒,每一刻,她一直铭记着道歉的事情,但她却不敢在见他,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次是要你们跟着组织里的大人物们去实习,接触一下真正的任务,事先提醒你们,这些人物说不定未来会是你们的上司,希望你们重视。”
哒哒哒…
负责人离开后不久,多人的脚步声从他离开的地方传过来,所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紧身子警惕,随着门被打开,雨沫立刻将视线集中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也来了。
一帮大人跟一群小孩儿在同一个房间里,彼此大眼瞪小眼,气氛一度有些尴尬,直到有人开始缓解气氛开口说话,这才有了一丝进度：“哎呀,眼神不错的有不少呢,你们好啊孩子们,不用害怕我们,选一个你们想跟的人吧～”
“……………………”所有人都没有动弹,大家对于眼前这些人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场面一度再度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雨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没有去看其他人,也不在乎那些看自己的眼神,只是向前走过去。
“请让我,跟着您。”她抬起头,看着GIN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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