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袅袅被夜环空背回了太虚宫的时候, 太虚宫内那群先前被师祖抓来空旷场院里的宫主修士们,仍然待在原地惶惶不安。
师祖一句话没留下, 便抓着罗安祯飞走了。
于是他们也不敢动。
始终不知所措地站在院子里。
此刻见到师祖带着施袅袅回来, 立刻纷纷跪伏下来, 犹豫着要不要喊声“参见师祖”。又怕出声喊了,引起了师祖注意, 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皆用力低着头,尽量不与师祖的目光对视上。
夜环空经过他们的时候, 把施袅袅放了下来。
然后两只手抓住施袅袅的两胳膊, 把她推到了自己面前,使得施袅袅正面对向前方的一群人, 仿佛在展示她一般。
施袅袅:???师祖您干嘛?
夜环空道:“都抬头。”
底下跪着的众人连忙抬起头来, 但仍然不敢跟师祖对视, 于是只好看着莫名其妙的施袅袅。
但夜环空似乎很满意他们把目光都放在了施袅袅身上,又把施袅袅往前推了一点,认真道:“这是我的。”
“动的人都得死。”他咧嘴笑了起来, “听到了吗。”
底下众人连忙响应附和师祖:“听到了听到了。”
“师祖所言极是,动的人不得好死。”
“我们一定会密切注意施姑娘的安全。”
“施姑娘在太虚宫里, 绝对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施袅袅:“……”
于是夜环空满意地继续背起施袅袅, 回屋里去了。
留下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背影的一众人等, 忍不住感叹,几百年了,能迷惑到师祖的那个狐狸精终于出现了。
公羊寅一边看着被师祖背在背上的施袅袅, 一边问祁源夜:“施袅袅不会真就背叛我们,靠向师祖那边了吧?”
祁源夜脸色并不好看,但仍然只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笃定道:“不可能,施袅袅不杀了他,自己就会死,她不可能站在师祖那边。”
旁边的人道:“可是你上次找她,她什么信息都没告诉你,我们连师祖来祭祀宴到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是啊,她明显不愿意给你提供信息了。”
“再说,施姑娘算是个情种了,以前会为了你冒险,现在也可能会为了师祖冒险啊。”
“不会的。”祁源夜想了想曾经施袅袅对自己那股忠贞不移、近乎于唯命是从的喜欢,道,“她不可能喜欢上师祖的,她爱的人是我。”
“啧啧。”众人摇着头走了。
留下祁源夜还在坚定地对自己说:“袅袅喜欢的是我。”
施袅袅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坐在床上,擤了擤鼻子,道:“师祖,我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你看我都打喷嚏了。”
夜环空看了她一眼,问:“你想求我杀了他们?”
“呸。”施袅袅道,“我就是随便跟你说句话啊,你哦一声就好,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想好吗。”
她仰身躺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又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夜环空,道:“我好困啊师祖,想睡觉了。”
她经历完选拔之塔里的争斗,感觉从灵魂到身体都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
施袅袅举起了手:“我要点餐。”
夜环空道:“什么点餐。”
“就是就是——”施袅袅学着夜环空的样子自己伸手在自己眉间点了一点,道,“我要睡觉了,我想做梦,然后师祖你给我一个可以让我做的梦的菜单,我来选啊!”
夜环空很感兴趣地笑了,不假思索道:“陪我放风筝,陪我捉知了,陪我去爬山。”
“……”施袅袅真的忍不住吐槽,“师祖,这是我的梦,不用把你放进去。”
还是不让师祖给选项了,她自己选比较快乐。
施袅袅道:“我想梦到我在云中漫步,嘻嘻,就是不会掉下来,可以在云上打滚,然后从这朵云跳到那朵云,还能在云上面撕下来一些云堆房子,还可以把自己埋到云堆里头睡觉,还能在云里面游泳!”
啊,她小时候每次站在学校的走廊上,远远眺望高空大团厚重的白色云朵,就总是幻想,要是可以直接在云上面玩就好了。
那时候想了好多种在云上玩耍的方式。
现实世界里不能实现的梦想,在玄幻世界却是有可能的。
可惜她并没有飞升,怎么飞也飞不到云上头去,但是在梦里,那不是想让云是什么样,就可以是什么样吗。
师祖的这个能力真棒嘻嘻。
施袅袅很是期待地星星眼看着夜环空。
夜环空爽快地道:“好。”然后伸手在她眉间点了点。
他在施袅袅睡着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她的梦境。
仿佛施袅袅实际上只是一个影像投射机,是用来给夜环空观看他想看的剧情的媒介。
而师祖觉得,他又找到了一种新的游戏玩法。
还能这么玩,把自己想看的内容放到施袅袅的梦里,然后津津有味地观看施袅袅在梦里的反应。
他嘴角噙着开心的笑,坐到施袅袅身边,把软乎乎的她抱在怀里,然后靠着床柱,开始快乐观影。夜环空看见了施袅袅正在云里头狗刨式地游泳,从这头游到那头,又从那头游到这头。有时候游到了这一块云的边缘,还会把脑袋伸出去往下看,看到一群大天鹅正优哉游哉地飞过去。
云朵仿佛是她的泳池,施袅袅正泡在云里头,靠在边缘欣赏着大天鹅时,脸上猛然被扔了一坨白云。
她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发现夜环空正站在另一朵云上,开心地撕下一团云朵丢她。
施袅袅:“……”
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施袅袅很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做梦,大约是师祖特地让她知道的。她把脸上被黏上的几团云扯下来,道:“师祖,你为什么在我梦里啊。”
夜环空没理她,又咻地朝她丢来一坨云。
“不师祖。”施袅袅也不想理他,转身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快乐狗刨,“我不想和你在这里打雪仗。”
结果夜环空一跃跳到了她这朵云上来,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开心地抱着她在软绵绵的云上滚来滚去。
施袅袅:“……”
“师祖?是你在玩还是我在玩啊??我现在想体验的是游泳项目啦!”
梦境外的夜环空,抱着施袅袅,看着她的梦,仿佛真的身处其中一般,咧开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师祖。”
卞栾走了进来。夜环空于是把施袅袅放下,自己坐到了桌边,转头看着他。
卞栾道:“师祖,刚听说的,夜清行会在祭祀夜涟那天回来。”
夜环空捡起了桌子上的枣子,一边啃一边道:“哦。”
然后又手痒地去戳了戳施袅袅熟睡的脸。
卞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夜环空隔着桌子面对面,道:“师祖,你今天还不如就趁着夜涟不在,把太虚宫里的这些高层的人都杀了。平日里你倘若要动他们,那夜涟必定会来护,根本下不了手。上次袅袅和祁源夜的婚宴,你不是说你才刚放了个话,他就过来了。但祭祀宴的这一个月,那家伙不会出来,干嘛不趁着这机会,把这些人干了。”
“留着他们年年岁岁的为了选拔之塔东搞西搞,把这些人端了,这蠢制度就直接没了。”
夜环空吃完枣子,又拿过了黄瓜,把这根黄瓜拿在手里想了想,想起来之前的晚上,施袅袅有时候会在睡前把黄瓜切成片放在自己脸上,还美其名曰把黄瓜放脸上是一种大自然的美容方法。
他于是一边无聊地把整个黄瓜放在了施袅袅脸上,一边道:“现在杀了他们,就没人祭祀了。没人祭祀,夜涟不会来,就拿不到黑莲花了。”
“对哦。”卞栾发现自己都忘了这点了,道,“被这群人弄得有点烦,一下子忘了还要靠他们召夜涟了。”
骨碌碌——
黄瓜从施袅袅脸上滚落下来。
夜环空皱了皱眉,又把黄瓜放了上去,然后手指一点,黄瓜牢牢地黏在了施袅袅脸上。
他道:“夜涟没了,被他护着的这群人自然也就会没了。”
卞栾笑道:“说的也是,况且,我们还有袅袅这个重磅人物呢。”
“不行。”夜环空直截了当道,“不想把她给别人。”
卞栾摸了摸脑袋,咋回事,当初把施袅袅掳过来,不就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吗,怎么现在师祖又改主意了?他想了想,委婉地解释道:“师祖,我是说逼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一条路选嘛。”
夜环空瞥了他一眼。
卞栾于是懂了,师祖不想跟他聊了,他乖乖闭嘴,一鞠躬一扬手,做了个礼貌撤退的姿势,退下了。
在卞栾走后,夜环空若有所思地瞅了会施袅袅,瞅着瞅着,发现她睡梦中的表情实在是太慵懒太舒服太惬意了,惹得他忍不住上了床,继续抱住她做梦。
梦里头,施袅袅发现师祖抱着她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忽然不见了后,自己滚了个寂寞,然后躺在云上懒洋洋地晒日光浴。
身下是软绵绵的云,四周是澄净碧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拂照在她身上,整个世界都格外的安静祥和。
太舒服了。
旁边却忽然又出现了师祖。
夜环空凭空出现,躺在她身边,转过头来看着她。然后轻车熟路地一把把她揽过来,两个人陷入了厚厚的、软绵的云里头。
松软纯白的云包围了他们,营造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夜环空抱着施袅袅。
在云里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就像云一样绵长。
施袅袅的眼里,全是白色与师祖的脸。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双手回抱住了师祖。
难得地,这一次……师祖吻她,却没有吸食灵蕴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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