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愤怒的平野。

    又过了几日,本丸临时员工们的工作也已经走上了正轨,清光和大和守并本丸几振低练度的付丧神来往于各种战场刷战绩,吃经验,有了两振满级刀护航本丸的付丧神们在练级的时候就更少了顾虑。毫无保留的打法让本丸的战绩跟搭上了推土机一般,势如破竹。

    但打法豪放也有豪放的坏处,首当其冲的就是受伤明显变多了,几乎每次出阵,除了满级的临时工们,大家都要挂点彩回来,导致本丸资源消耗明显上涨,好在之前审神者不锻刀,大家每天做日课,每天远征,攒下了不少家底,不然真没这个资本给大家造的。

    饶是如此,每次在手入室,药研给大家最治疗的时候,脸色都如霜冻一般,搞得大家都噤若寒蝉,就算药研戳中了伤口,都不敢抖一下。

    药研心情不好很正常,看着自己手的资源数目一天天减少,收入还根本抵不上支出,绕是本丸的谁都会有些紧迫感。毕竟本丸是穷过的。

    这天又是一次出阵,按照以往,本丸自己的出阵队伍会在十点半左右回来,由临时工带领的队伍则会在饭前才回。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十点不到,本丸的时空转换器就亮了,随后一众付丧神火急火燎的往手入室跑。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浑身浴血的前田藤四郎。

    出阵队伍的惊慌是显而易见的,个别短刀脸白的就要昏过去了,一众付丧神吵吵嚷嚷往手入室去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代替恰好轮休,所以代替药研守着手入室的厚赶忙出来看发生了什么,随即就被淌了一路血的前田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等下去?厚第一时间扭头,把手入池的火升起来,各类资源不要钱一样往池子里扔。好在最近经常要用到手入室,手入池的药水是常温的,风箱鼓动几下,火苗立刻旺了起来,药水沸起来也快。

    “快快快,先把人扔下去,刀也扔下去!”厚焦急指挥着。

    大家伙毫不耽搁,七手八脚的把重伤到几乎碎刀的前田,连着本体一起,小心的放进了池子里。浓绿的药水瞬间把短刀付丧神埋没,咕嘟咕嘟冒出两个小气泡,这个时候,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厚狠狠擦了一把汗,心有余悸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前田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带队的清光和大和守内疚的不行,低垂着头忏悔。大和守嗓音发紧:“是我的问题,在遇见检非违使时没有带领大家及时撤退,才让平野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们没能保护好大家,对不起。”清光现在想想那个画面,还心头颤抖。那么瘦小的一个付丧神,被敌太刀几乎砍成了两半,鲜血洒了一地,腹部的内脏都从刀口流了出来。

    做付丧神这么久,大家都是不是没有见过生死的,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和平安宁的本丸里。

    今天出阵队伍中的每一位付丧神都情绪低落,沉郁的气氛萦绕在整个手入室中,令厚也大感无措。他看看众人,探口气道:“人在池子里,就迟早会救回来,比起沮丧,更要紧的是想想怎么和大将,和药研交代。”

    不提还好,一提,大家更沮丧了,王铮不是什么苛刻的人,但药研是不会轻易放过付丧神的错误的,这点即便是来的不久的清光和大和守,都有所耳闻。一时间大家听着手入池药水的气泡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谁受伤了?”

    这一刻,大家仿佛集体产生了幻觉,觉得药研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一晃神,便没有人回话,下一刻又是药研的声音响起。

    “前田受伤了?”虽然是问句,但药研说的非常肯定,每一次的出阵名单都是他拟的,一看站着的付丧神,他就知道谁躺在池子里。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真不是什么一厢情愿的幻觉,药研真的来了。大家齐齐转身,就见药研一米五多的个子,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势,每踏一步,大家的心就要颤一下。更不要提他那双犀利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紫眸,目光飘到谁身上都仿佛能剐掉一层皮。

    在这样的威势下,负责带练的清光和大和守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加州清光几乎是闭着眼睛喊道:“我们遇到了检非违使,前田重伤,现在前田正在接受治疗。”

    药研没再说什么,快步往手入池走去,沿途的付丧神们迅速让开了路。和本丸最初的手入池不同,升级后的本丸,手入池也得到了升级,外侧的池壁多出了一扇活动合页,合页背后是一块透明的探视窗,弯下腰去看,就能看见沉在水中的付丧神。

    药研板着脸从探视窗里查看前田的治疗情况,药水虽然绿油油的,但从侧面看意外的透明,飘在其中的前田连头发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前田最重的伤势是在腹部,横贯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原本应该是血淋淋的地方,现在切口处已经被药水止住了血,粉红色的肉芽正蠕动着飞速生长,画面不是那么宜人。

    药研确定了前田的伤势后,关上了合页,他声音清浅:“怎么受伤的和我说清楚。”

    大和守拉住欲说话的清光,自己站了出来:“当时我离前田最近,我来说吧。”

    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大和守深吸口气,坦白道:“我们在一个时代停留太久了,在大家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检非违使出现了,为了争取时间转换器生效的时间,我和清光主动迎敌。没想到,在我解决地方一阵打刀之时,斜刺里窜出了一振大太刀,虽然我有所反应,但还是没能拦住,大太刀的刀锋扫到了平野的腹部,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检非违使的实力匹配的是队伍中最高练度的付丧神,前田的练度不足扛不住检非的这一击,我很抱歉,没能保护好前田。”

    药研皱起眉头:“检非违使出现时,前田离你很近?”

    “前田本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应当是检非来时,来不及撤走吧。”大和守这么解释。

    药研听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厚,你和我一起把其他人是伤处理一下吧。”

    大家这才记起自己也或多或少挂了彩,一个一个排着队等着药研和厚处理伤口。轮到大和守时,他有些不安地问药研:“我和清光保护不力,是不是,要被惩罚?”

    药研掀起眼皮看他:“你想受罚?”

    大和守被问住了,最后还是诚实地摇头:“能没有惩罚最好了,但是实在要惩罚,我们也不会推脱的。”

    药研又低下了头:“那就罚你们打扫一星期鸡舍吧,反正你们也熟练。”

    后面的清光听到这个惩罚就去拧大和守的胳膊,暗道大和守安定怎么能蠢成这样,还给自己找罪受。被拧了皮肉的大和守在药研面前又不能喊叫出声,面色十分扭曲。

    药研抬眼看他:“怎么,不乐意?”

    大和守赶忙摇头,咬着牙道:“是,伤口疼,对,我伤口疼。”

    在清洁鸡舍前,大和守和清光先带着今天一队的同事,把自时空转换器一路滴到手入室的血迹给清理了一遍。那血呼啦差的模样,实在是瘆得慌。真要等到歌仙来抓人做清洁时,就不止一路的鲜血要擦了。

    晚些时候,药研回到了宿舍,早就搬出去的平野藤四郎没事人一样坐在药研他们的宿舍玩平板。见药研回来了,端着一副无所谓的腔调问。

    “今天又是谁受伤了?那一地的血可真壮观。”

    药研解开出阵服外套的口子道:“都受伤了。”

    平野听到了,这才继续着点击平板的动作:“又是全员受伤啊,我都习以为常了。”

    “一个重伤。”换上了了白大褂的药研冷不丁来一句。

    平野抓着平板的手一紧:“谁啊?”腔调上依然无懈可击。

    药研把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转过身问平野:“你最不希望谁受重伤?”

    带着眼镜的药研给人的压迫感更重,毕竟连内番服都是让人神经紧张的白大褂,药研这个付丧神可向来不是如刀锋般犀利。对审神者也好,对付丧神也好。

    平野藤四郎就陷入药研的言语陷阱中,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惊慌之下他看也不敢看药研,张口就说:“自然是每一个啊,大家都是同事,谁受伤了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药研点点头表示了解:“所以就算是前田受了重伤,你也会像关心其他同事一样,关心他。平野,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要和我一起去手入室看前田的情况吗?”

    “谁要去看前田啊!”平野发出激烈的反对声,半晌后,他抖着嗓子问,“真的是前田受了重伤?”

    药研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伸出手发出邀请:“要去看看前田的伤口怎么愈合的吗?”

    平野捡起不知道是谁的抱枕扔出去,砰的一下砸在被药研火速关上的门上。已经站在门外的药研又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头去道:“这是今剑殿下最喜欢的抱枕,你记得捡回去。”说完这话,药研就真的把门关上了。

    坐在原地的平野都要把自己的平板捏爆了。

    晚餐时,王铮简单就前田受伤的问题做了一次总结。

    “今天出阵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药研,还有清光和大和守都向我做了汇报。很难过前田受了这么重的伤,但前田没有离开我们,这才是最重要的。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安全问题。”

    “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为了应对明年春季的溯行军潮,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这一点我很赞赏,有不足的地方就要改进嘛。不过,我们不要忘了,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舍本逐末,如果我本文丸的大家为了练度而不要性命,即使满级了,也不能为本丸做贡献了,那这个练度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给大家压力,本丸的老人们也都清楚,我对战绩是没什么要求的,上面给是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你们看心情就好。我不是什么残酷霸道的审神者,大家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我和药研商量了一下,原本是没有这个规定的,但是从此以后,本丸会定期发放御守,御守的购买资金从本丸农场的收益里支出。之前不买御守,实在是因为我觉得御守太贵了,一开始就购入,对本丸财政来说,负担太重,所以,前田受伤,我要负一定的责任。”

    “还有就是,根据本丸农场最近的收益,我们暂时只能支出的普通御守的预算。特级御守将会在重大节日期间,酌情发放。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王铮环视自己的员工们,希望听到大家的回应。

    没想到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平野,他直接站起来说:“前田伤成这样了,总要有谁承担最大责任吧?他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和他一起出阵的刃却活蹦乱跳,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平野的话让整个食堂为之一静,药研皱着眉头瞪他:“平野,坐下!”

    “我不坐下!我要把责任追究清楚!平野受伤了,他是短刀,还是出阵队伍里练度最低的刀!危险的时候他应该站在保护圈里,而不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敌刀剖了个肠穿肚烂!”

    “那你要谁负责?同样自顾不暇的大俱利吗?还是同为短刀的秋田?又或者是非义务帮忙的宗三左文字,还是说你要把矛头指向保护大家的清光和大和守!”

    “他们是满级刀,凭什么不是他们的责任?主人多花了钱请他们来,不就是为了保护本丸的其他人的吗?他们没有尽到责任,怎么就不能怪罪!这都是他们的疏忽!”

    “闭嘴,出去!说话之前给我过过脑子!想明白了前田到底怎么受伤的再进来向大家道歉!”药研猛地一摔筷子,怒斥平野。

    大家都被药研的突然爆发吓住了,大和守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左一右的清光和歌仙抓住了胳膊。接收到两旁的示意,大和守不由得沉默了。

    一时间没有谁说话,几个呼吸后,双目赤红的平野也把筷子摔了,气冲冲地踢开椅子:“药研你简直好坏不分!”

    “出去!”药研只是冷冷地说。

    一场针对本丸其他付丧神的爆发被药研压抑在了粟田口家内部,等平野出走后,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筷子了。忍了很久的大和守这时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抱歉,药研,是我的问题,我没能保护好大家。”

    “要作死的人谁也保不住。大家吃饭吧,这件事不要管了。”药研说的话超乎大家的意料,主动请罪的大和守更是有些发愣。

    还不待他追根究底,王铮率先做起了和事佬:“大家先吃饭吧,平野的饭菜歌仙你记得给他留着,还有什么问题,等吃完了饭再说。”

    审神者这么一糊弄,谁都不好再揪着不放,一时大家都在闷头吃饭,整个食堂只传出了碗筷碰撞的声响。

    入了夜,在自己的房间里铺床的大和守依然对药研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他纳闷道:“药研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自己作死?”

    清光坐在大和守给他铺好的被子上老神在在地说:“那还不简单,前田是自己往检非的刀口上撞过去的呗。”

    “不可能!”大和守想也不想就说,“厉害到那种程度的检非违使一刀就能结果了他,前田不可能这么不理智!”

    “那就是有比自身性命更让他看重的东西咯。”

    “那也不应该呀,要是死了,不就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吗?”大和守是真的不理解,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清光嘿一声,倒在软乎乎的被子上伸懒腰:“嗯,反正我是信药研的,你在前田身边所以没有注意到,我当时在另一边,我可是看见了前田前一刻还和宗三在一起,后一刻就到了你身边。”

    大和守更不能理解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清光很光棍地道:“我不知道啊,粟田口家的刀子们都很难懂的,我们做游散付丧神时不是听过一句话吗?宁惹三日月不惹粟田口。除了粟田口刃口多,惹了一个,就是惹了一群,还有一个原因,不就是摸不透粟田口们在想什么吗?反正不论在哪,粟田口的问题都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大和守本还想反驳两句,但回想一下这年的经历,最后不得不承认:“清光你说的对。”

    放过这茬后,大和守笑眯眯的把自己的被子拖到清光被子旁,挨的紧紧的:“晚上要是觉得冷,可以钻到我的被窝里来哦。”

    清光翻了个白眼,一下坐了起来,直掀开大和守的被子躺了进去,露出一个脑袋,直勾勾看着大和守道:“进来吗?”

    大和守安定先是惊讶,随后笑道:“逗不动清光了,我好伤心啊。”

    “总是言语骚扰我,我也很烦的好吗?”加州清光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不言语骚扰你了,改成行动可以吗?”

    清光骨碌一下做起俩,恶狠狠瞪着大和守:“好哇,遇到这种事情你就蔫坏,我以前瞎了眼了才觉得你纯良!”

    “那个,过奖?”大和守歪着脑袋,不确定地说。

    夜色渐深后,二楼的某间的宿舍悄悄开了门,平野藤四郎从门缝里溜了出来,小心将门锁了回去,门锁的机括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这让平野不得不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宿舍楼。

    他要去手入室看看。是的,就算他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去管那个陌生的前田,但平野依然管不住自己的脚。他一路上都在命令自己回去,不要在这个寒冷的夜里穿着薄薄的睡衣,愚蠢地吹着冷风,就为了看一个还在昏迷的陌生付丧神一眼。

    他一直觉得,本丸是这个前田就是一个陌生刃,而且说实在的,前田来此几个月了,平野和他之间的对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不了解这位前田的过去,也无意了解他的过去。尽管几个月来,他总是能感觉到前田的目光追随着他,但他没有一刻选择理会。

    但是没有想到,前田他会愚蠢地受了重伤,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手入室洁白的病床上。

    平野站在床头,借着小夜灯的光芒,看着前田安详熟睡的面容。重伤的刀剑付丧神即使是手入完毕,也要有一定的休息时间,身体机能才会恢复,这段时间的付丧神和昏迷没什么两样。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平野确实是仗着前田不知道,才敢来确认他的安危。

    “你在想什么呢?”看着前田安详的脸,平野不解地问,“搞砸一个简单的出阵有什么意义呢?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要拖累别人啊。”

    平野不指望得到回答,他很快又换了问题:“药研哥要我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受伤,好吧,我能想明白,但是,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啊。”一个虚弱的声音回应了平野。

    这个声音吓得平野连连后退,他这才发现,前田已经醒了,双目正灼灼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被这目光烧得隐隐作痛,平野想也不想,转就走。

    “等等!”

    前田虚弱的呼喊让平野脚步一顿,但他没有回头,前田也不强求,他只是淡淡地对着平野的背影说。

    “今剑殿下告诉我,比起互相猜忌,坦诚交流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但是,我找不到和你说话的机会……”

    “所以你就故意受伤吗?”平野忍不住回头。

    前田笑了,他道:“因为我发现,我一旦受伤,你留在我身上的目光就会更长久啊。”

    “你简直是疯子……”平野喃喃道。

    “你问我值不值得,若是能让你理我,那就再值得不过了。”平野叹息道。

    “疯子!所以我讨厌前田藤四郎,讨厌所有前田藤四郎!总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死,凭什么啊?谁需要你的保护啊!”平野大喊。

    “……”前田静默了很久,久到平野再度打算离开,他才开口。

    “但是前田很开心吧,能够保护最想保护的人。”

    平野再也无法忍受,他哭了出来,哭的非常隐忍,哭的浑身颤抖也不愿嚎啕。

    躺在病床上的前田叹息一声:“惹你哭了,是我错了。”

    平野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压抑的哭声也放开了,他边哭边喊:“凭什么要替我去死啊?谁给你的权利啊?你以为你死了我活着会开心吗?你就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鬼!”

    前田应声:“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地上冷,不如先到床上来吧?”

    都丢人丢到这份上了,平野索性破罐破摔,骨碌一下就钻进前田的被窝,还不忘耳提命面:“我可没有原谅你,我可不是因为决定接纳你才来的,是外面太冷了!”

    前田挪了挪,把被自己暖的热乎的位置让给了平野,顺便嗯嗯两声:“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一点也不亲密。”

    最后也不知道闹到了多晚,平野终于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搂着暖乎乎的前田睡着了,虽然被搂住的前田很不舒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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