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第64章

    魏大伯家离魏奶奶有些距离, 当年魏大娘因为身体原因流产,不幸无法再生育,魏奶奶让魏大伯离婚, 后者不同意,魏奶奶一气之下干脆让自家老头把大儿子分了出去。

    为了防止老娘找媳妇麻烦,魏大伯特意挑了个离家远的宅基地。

    离午饭时间还早,鸣霄慢悠悠地往前走, 路过村里的晒谷场,现在是农闲季节,一大片平整的地面略显空旷, 一群4岁到7岁年龄不等的小孩在那玩耍。

    鸣霄对孩子没什么兴趣, 扫一眼继续往前走, 可熊孩子不是你不惹就没事的,村里显少来外人, 几个小孩注意到她,一个个歪着头瞧过来。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眼神凶凶地看了半天, 朝另一个明显跟他不是一伙儿的小孩儿撇撇嘴:“魏国强, 这就是你家昨天来的那个打秋风的病秧子亲戚吧。”

    打秋风?病秧子?

    小男孩的话, 成功引起大号熊孩子的注意,鸣霄笑笑, 也不走了,停下来听他们说话。

    “呸,赵立军你别扯犊子, 我、我家才没有这种亲戚呢,你看她那副快痨死的样子,哪像我们家人?”叫魏国强的敦实小男孩,色厉内荏的喊着。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就知道是撒谎,赵立军年纪小没那么多心眼,加上这些话都是听他妈说的,他也没见过真人,就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但这件事却没那么轻易过去,这些小孩子们都是还没上学的,从小在村里长大,很少见到外人,鸣霄的出现跟个西洋景一样。

    尤其她这具身体长的纤瘦娇小,因为病的缘故更显得整个人弱风扶柳一般,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几个胆大的小孩围上来,观望一会儿见她没有动作,拉着手围着人转起圈,嬉笑着编灰色童谣:“病秧子,打秋风;痨死鬼,一脚蹬。嘻嘻嘻...”

    小孩子的恶意最是纯真恶毒。

    这话没有贬低的意思,毕竟鸣霄觉得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

    所以熊孩子.霄伸出手,抓住笑声最大的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揪着领子边甩,边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其他人:“你们这是要找我玩吗?嘻嘻,真好玩。”

    她说完直接松手,两个小孩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现在是初春,还没脱棉衣并不疼,但小孩心里委屈,还有点害怕,揉揉眼睛,大嘴一张就要哭。

    “给我闭上!”鸣霄抓住一个想跑的小滑头,轻松制住对方的挣扎,轻轻柔柔地转头说。

    她声音不大,可小孩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们,这其中蕴含的危险度,绝对比爸妈厉声喊自己名字时要高。

    所有小孩不约而同地闭了嘴,水汪汪的眼睛中,恐惧和可怜交杂,可惜那一张张皴红干瘦的小丑脸,并没有达到让鸣霄心软的心理线。

    她脸上露出一抹反派式专用笑容,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朝瑟瑟发抖的孩子们抬抬下巴,“你们这是玩游戏呢?”

    周围一片安静,没人敢说话。

    鸣霄等了一会儿,歪着头甜甜一笑:“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呀,是想继续跟我玩刚才的轮.盘转转转吗?”

    小孩们身子抖的更剧烈了,魏国强僵硬地站出来,磕磕巴巴地说:“三、三堂姐...”

    “你是谁呀?”鸣霄苦恼地嘟嘟嘴,片刻后恍然大悟:“噢,是骂我痨死鬼的那个小王八犊子吗?”

    魏国强是魏铭箫小叔—魏有粮的儿子,上面两个亲姐姐,虽然小叔家并不太重男轻女,但他作为唯一的儿子,还是最小的孙子,总归要受些偏爱。

    所以养成了他颇为霸道的性子,此时听到鸣霄骂人,魏国强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一上来,就要发火。

    他气哼哼的鼻孔张大,身体前倾做冲刺状,像个敦实的灰老鼠,想要撞倒目标。

    这招他平时跟人打架没少用,别说小孩,就是像魏小叔那样的大人,要是没有防备也是一撞一个倒。

    魏国强直直的朝鸣霄冲过来,眼瞅着离人还有一米,就直接被揪了起来。

    “我知道跟你们玩什么好了。”鸣霄拽着亲爱的小堂弟左右晃晃,对着几个小孩笑道:“就玩美少女智斗驴粪蛋儿。”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鸣霄把刚才找事的几个小孩点出来,“你们几个小丑逼互相对撞,其他人给我鼓掌欢呼。”

    鸣霄把魏国强甩进小孩堆里,温柔一笑:“美少女最喜欢玩游戏啦,所以小驴粪蛋们要认真哦,只有撞出青紫才可以结束呢。”

    小孩儿们:“......”

    呜呜呜,妈妈,救我....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听话,可鸣霄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见没人动她就随手拎起一个转圈甩。

    被甩完放下来的孩子,又晕又想吐,都不用她再说,直接就按吩咐朝人撞过去,不过几分钟时间,一堆小孩撞成一团。

    等到找事的几个孩子撞的头晕脑胀,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鸣霄才让人离开。

    魔头一松口,第一个找茬的赵立军撒腿就要跑,还没等迈开步,就被鸣霄叫住。

    “跑那么快干啥。”鸣霄拉住他,理直气壮地伸手,“兜儿里有糖没,有的话都给我。”

    赵立军瞪大眼委屈的捂住口袋,眼眶中含着两泡泪,那可是他爸上次进城买的,他每天就揣在兜里看看,自己都不舍得吃。

    鸣霄一看他那身干净齐整的衣服,就知道这小胖子家肯定不穷,一诈果然有。

    她啧了一声,不客气的扒开小孩儿的手,掏出所有糖,剥掉糖纸塞进嘴里一个。

    “行了,你走吧。”人工糖精的味道带来一种味蕾上的满足感,鸣霄笑眯眯地掐掐对方的小黑脸。

    收回手,看到上面的脏污后,她又嫌弃地在赵立军衣服上蹭干净,补了一句:“明天记得还带糖来这,好朋友要学会分享啊~”

    目送着今天新交的小朋友们屁滚尿流的离开,鸣霄低头俯视脸上一片伤的小堂弟,轻笑:“那张狗嘴说不出人话就闭上,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喷粪,我保证你和你爹当场天人永隔。”

    魏国强惊恐地直点头,鸣霄也不管他是不是真长记性,反正她说到做到。

    姐弟俩一前一后走到老魏家,刚才耽误了一会儿,这时候正好是饭点。

    走进屋,老魏家一大家子人围着中间的饭桌,魏三婶和小婶正往上端饭菜。

    时间刚好。

    鸣霄笑眯眯地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桌旁,理直气壮朝魏三婶道:“三婶给我装八个馒头,再炒两个菜,我哥马上就回来了,我拿回家吃。”

    她的态度如此自然,自然到桌边一圈人都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魏奶奶昨天的气还没消,见她竟然敢直接到面前来讨嫌,气的啪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

    大家应声看过去,视线在祖孙俩身上来回看一遍,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点点头。

    破案了,这一副到谁家都不见外的厚脸皮样子,简直跟他妈(奶)一模一样。

    魏奶奶指着鸣霄的鼻子,怒道:“没大没小的死丫头,谁让你来的?”

    这时候菜已经上齐,鸣霄把装馒头的小竹筐拢到自己怀里,嬉皮笑脸道:“哪还用人让啊?奶你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肯定想的不行,我这做孙女的可不得主动点。”

    “谁他娘的想你个不孝的死丫头!”魏奶奶都快气晕了,指着人的手都在发抖。

    鸣霄不解地歪歪头:“不是奶你一缺钱,就打电话跟我爸说想我们吗?”

    众人眼神游移:你自己都说了,那是缺钱的时候才想啊。

    熟悉的心塞感又堵上来,魏奶奶气的找不着词儿,魏三婶作为资深狗腿子,本该立马接上,可她看看原本不可一世的婆婆,又想起昨天铭箫的实力,犹豫了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拍马屁总是比妯娌慢一步的魏小婶,瞬间找到机会摆出长辈的态度,斥责鸣霄。

    “三丫...你”

    “哦,对了。”不等她继续,鸣霄出声打断道:“小婶,我小堂弟一张嘴就骂我‘痨死鬼’,可我毕竟是当姐的,不好跟孩子一般见识,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坟头长嘴上的东西教的?”

    魏小婶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看向魏三婶,家里说话这么难听的除了她就是婆婆,可魏奶奶再生气,也不可能这么骂自己亲孙女。

    魏三婶被鸣霄指桑骂槐却不敢发火,心虚地缩缩脖子。她就是被小辈顶撞一时不忿,私下里骂了几句,谁想到被国强给学了?

    “好了,都闭嘴!”魏爷爷不耐烦这些争吵,用力拍桌打断,他眉目有些凶,一双厉眼紧紧盯着鸣霄,看到这个平时不太熟悉的小孙女,丝毫没有畏惧,眉宇间不由皱的更紧。

    “三丫头既然来了,这顿就一起吃吧。”

    这个家,二儿子没少补贴,人家女儿一回来就往外赶也不像话,不过就一个女娃的饭量,吃就吃吧。

    魏爷爷算盘打得好,鸣霄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她抱着装馒头的小筐不撒手,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以后午、晚饭做好我来拿,今天就先这样,等我走了你们再做,以后记得每顿多做点。”

    “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但记住凡事适可而止。”魏爷爷眼睛眯起看向鸣霄,不怒自威,他拿着筷子敲敲桌边,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极品之所以是极品,重点就在于她们的不可控状态,魏奶奶或许会慑于老头子的威力,但鸣霄不会。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过身边两人的碗,端起盘子呼啦啦的倒了两碗菜。

    她端着手里的碗,看看一旁装馒头的小筐,思索一秒,朝缩在门边的小堂弟抬抬下巴:“那小屁孩儿,走,帮我把饭送回家。”

    嘭!

    继魏奶奶之后,鸣霄成功勾起了第二位家长的火,魏爷爷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个大孙子,“把她给我撵出去。”

    魏国富和魏国.民看了半天戏,对这个堂妹积了一肚子不满,一听爷爷发话,连犹豫都没有,一边一个走到鸣霄身边,伸手想把人架起来。

    鸣霄摇摇头在心里感叹:“我只想做一朵讲道理的娇花,奈何外面全是不讲理的风雨。”

    柜柜无聊的打个呵欠,“宿主你快往下走剧情吧,臣妾看撕逼看腻了。”

    鸣霄:“......”

    应自家统的要求,鸣霄在两位堂兄伸手之前,一脚一个踹到门边,然后走过去捏着砖房一边轻轻用力。

    咔啦一声,屋中人震惊的看着结实的青砖被掰断,门口边豁出一个大口。

    鸣霄微笑着握紧手,再松开,半块青砖碎成一瓣瓣小块的石子,随着她松手的动作落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魏国.民捂着被踹疼的地方,咽了咽唾沫,“铁,铁砂掌?”

    没人理会这个憨批,鸣霄走到桌前直直看着魏爷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岩哥这些年寄回来的钱、票,您没少由着奶奶去要吧。”

    魏爷爷面色紧绷,脸上是被人戳破脸皮的羞恼不悦,魏奶奶听不下去,嚷嚷道:“我儿子把他养那么大,他的钱合该孝敬我俩。”

    “您可要点脸吧。”估摸着楚岩已经快回来了,鸣霄懒得跟她掰扯,直接点明:“岩哥父亲是烈士,有抚恤金,就连养大他的大伯和大娘都总说自己占了岩哥便宜,跟您老有什么关系,真忘了自己满村子叫人扫把星、白眼狼的时候了?”

    “还有这些年的津贴,你也没少想方设法的抠吧。”

    魏奶奶气的直咬牙倒没反驳,楚岩这些年只要寄东西回来,她必定要去魏大伯家闹一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反驳也没用。

    可是魏大伯那么孝顺的人在这方面却硬气的很,东西可以给魏大娘,票也可以,但钱不行。

    东西会坏,票据也有期限,就是他们不花也存不住,可钱是楚岩辛辛苦苦在军队里拼下来的,他们得给他攒着,绝不可能动。

    楚岩知道两口子的性格,从来不会把钱直接寄回,而是买好东西一起寄,可他也没想到,最后留在大伯他们手里的十不存一,剩下那些钱也全被魏珍给祸害了。

    上辈子魏铭箫名声被害,在楚岩的帮助下下乡到老家,魏珍却仍不肯放过她,抽空回了趟县里,把这事告诉给魏三婶的女儿魏红。

    魏红一张臭嘴和她妈一脉相承,魏家二老嫌魏铭箫丢人,别说看在二儿子的面子上关照,恨不得见面扔俩臭鸡蛋突显自己的不屑,完全就当没有这个孙女。

    要不是楚岩这个外姓堂兄的帮助,魏铭箫可能早就自杀了。

    想到这鸣霄神情淡下来,沉声道:“树有皮,人却不一定有脸,我今天来这不是跟你们玩笑,从今天开始,老魏家的饭,有你们一口,就得有我们兄妹一盆,明天中午我还来,要是再有这么一回......”

    她说着按住门口的木门一用力,咔嚓一声像是响在屋中人的心里。

    扔掉手中的破木头,鸣霄拿起桌上的碗朝门口的小孩点点头,“拿好了,跟上。”

    这次再没有人敢拦,魏国强一张小黑脸哭的湿漉漉的,抖着嘴唇跟在鸣霄身后亦步亦趋,两人刚刚走近,看见一堆人围在魏大伯家门口直嚷嚷。

    鸣霄几步跑上前,听到昨天骂她的中年妇女,领着自家小孩跟刚回来的楚岩告状。

    “你家三丫还要不要脸了,打人不说,还抢孩子糖吃!”

    “哦豁!”柜柜幸灾乐祸,“哈哈哈,人家妈找上门了。”

    这算什么?

    鸣霄不屑地切了一声,昂首挺胸走过去,跟人对吵:“怎么不要脸了,我才十七还没成年,还是个孩子呢。”

    女人被她的不要脸一噎,看着鸣霄的眼能冒出火来,见跟她讲不通理,没好气的转过头看向楚岩:“你说咋办吧。”

    可怜楚岩连对象都没谈过,就提前尝到了当爹的无奈,他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只得仔细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学大人骂他扫把星时,魏大伯找上门,对方大人的说辞。

    半响后他绷着脸,硬邦邦地说: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很正常,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身旁鸣.大龄.儿童.霄,恬不知耻的应和:“就是,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是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不管这熊孩子多大。哈哈哈

    今天又晚了点,我找不到结束点,看在字数的面子上,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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