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狡兔

    若是以往陆浅听了沈澄这半分不解风情、疑似装傻充愣的话定然是要同她闹上一闹的, 可是妻主如今刚给他洗了脚,心都像泡在了糖水里一般甜丝丝的,满腔只余下对妻主的喜爱来, 半分也提不起脾气,面上酡红不减,声音倒是又媚上了几分,“妻主~”

    陆浅此时可算下定了决心,在妻主面前讲什么哥儿矜持, 能睡到妻主才是最重要的。再说, 妻主不似一般的女子不假, 可若是不喜欢自己,哪里肯拉下面子给他洗脚。陆浅如今笃定了妻主对自己有意,也就不想再像以前那般试探, 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要信任妻主,可是如今确实真真正正相信了她。

    既然和妻主两情相悦,哪什么事情何必再分是妻主主动还是他主动呢?陆浅如今胃口也大了,妻主木讷他可不木讷,总归不会亏待自己。

    沈澄把水盆放到外间让人拿走了, 一回头就听见自家夫郎娇滴滴地喊她,沈澄走到他旁边,心里莫名生了点害怕的心态来,说害怕倒也不至于,总之就是觉得自家夫郎一时热情得有些过分,眼里射出的精芒仿佛就想把她吃了。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动不动就红了眼眶, 柔弱可欺的小兔子吗?如今仿佛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沈澄想到这不自觉地笑了笑,兔子哪能吃人?

    可是身体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倒是一时有些抗拒过去。

    陆浅此时简而言之就是谗妻主身子了,无比想同她做些亲密的举动来,“妻主,我刚刚脚脏了就穿鞋子,现在要去睡觉……”兔子此时清纯极了,半分也不像想要哄骗妻主入坑的模样。

    “那……我给你再拿一双过来?”沈澄有些不确定地问,自家夫郎如此是在暗示这个吧?

    “妻主抱我过去可以吗?”陆浅摇摇头,张开手臂就搂住站在他旁边的沈澄,细白的手臂环住她,像是个小孩子一般非要撒娇才肯到床上去。

    沈澄也没拒绝,真给他抱到床上去了,倒是想起身的时候被陆浅勾住了脖子,曲肘撑住上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家夫郎就贴到了自己身上去,“妻主~”

    陆浅声音里带着小勾子,直直勾到了她心里去。

    沈澄如今现在倒是真的懂了,有些无奈地埋在香喷喷的夫郎身上笑笑,“等会好不好,我把书收起来。”

    “妻主明天再收拾。”陆浅湿湿热热的吻就落入了沈澄的脖颈里,妻主身上也有种好闻的味道,像是雪封了三冬的梨花,陆浅每每都会沉迷,却又每每都想让她身上沾染自己的气味。

    陆浅杏眼迷离,乌黑的青丝铺了满床,殷红的唇珠不妖不媚,眼中的雾气不知是谁惹了这只兔子。

    沈澄让这只急色的兔子缠了去,起不得身,无奈中却又有一丝欢喜,长臂一伸落下了床帐。

    帐中红浪翻滚,荒唐到夜半才停歇,沈澄总算被只清纯可人的兔子吃干抹净了去。

    陆浅长发汗湿,雪白的羊脂玉一般的皮囊落下点点红梅,趴在沈澄身上累到蔫蔫的,大红的鸳鸯被滑落到两人腰间,陆浅用手指在她身上打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澄觉得有些痒意,握住了陆浅的手,细细拨开他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发,“在想什么呢?”

    陆浅睫毛颤了颤,到底没舍得开口问,妻主为什么会想到那两人呢?陆浅就算此时还是不能释怀,他可要找人去把那两人……

    可若是妻主找人寻他俩,总之不能让妻主先找到那两人,陆浅心里在盘算着,可是却乖乖柔柔趴在沈澄怀里,吸了吸鼻子就在沈澄身上蹭着,“腰不舒服。”声音小小的,活像是沈澄让他受了什么委屈,娇娇软软惹人怜。

    沈澄腹诽,明明贪吃的是这只兔子,缠着她的是这只兔子,如今受了委屈的竟仿佛还是这只兔子,这只兔子可真尽占了她的好处,沈澄如此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自家的兔子会咬人她哪能是如今才知道的。

    沈澄伸手不轻不重地给他揉着腰,指尖在他内凹的脊骨上滑动,慢慢走向翘起的尾椎,慢慢加重了力道,如此引得旁边的人舒服地喟叹一声,这才哼哼唧唧地睡着了。

    沈澄这几日虽然回来得并不算晚,可就是如此几次想去看看陆父都没能赶上,沈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避她,几次没能见到后也就知趣地不去了,不过这事怕陆浅多想也就没和他提。

    不过,几次下来就连陆浅也看出其中的问题,明明回门那天还见了沈澄的,为何最近都不愿见她?于是便有些试探地问爹爹为什么不愿意见沈澄,爹爹也没同他说,陆浅心里隐隐不安着,总觉得有什么事爹爹一直在瞒着他。

    后来又过了几日,陆浅便计划着明日便回沈家住,爹爹看着气色也还不错,总让妻主两边跑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晚上去爹爹那里说话,同爹爹告个别。

    等沈澄见夜色深了,陆浅都没回来,虽说两个院子隔得并不远,但是院子都偏,怕陆浅回来的路上害怕,所以提着灯就去接他。

    沈澄这几天被活力满满的自家夫郎拉着经常在陆家散步,这几天下来总算是把陆家的路摸了个熟悉,没成想还是遇见了陆忻,陆浅和他爹爹住的院子偏僻,若是按之常理来说自然是遇不上的,可是谁成想竟然还是在这院子门口遇上了!

    若是一般人早就看出了端倪,可是沈澄不一样,她在心里感叹陆家的哥儿们不仅腿脚不好,平日里爱摔跤,就连喜欢散步都是如出一辙,瞧这夜色都深了也不休息,竟然还在这府里锻炼身体。

    陆忻哪能是真喜欢散步,还不是这几日沈澄但凡回家都会和陆浅一起,就是散步他那哥哥也总和沈澄一道,陆忻寻不到机会,他从别处听说他那哥哥都快回府了,若是再如此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再遇见沈澄?

    他心里着急,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成想还逮到机会遇见沈澄。

    他走到了这边远远地就看见了沈澄,身着一身青衣,只提着一盏孤灯,好似从这无边黑沉沉的夜幕下走出来的唯一光亮,似是闲庭信步于江南微雨,月下君子何况乎沈澄,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陆忻回忆起那日她身上清冽的香,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若是错过才可以,哪怕日后没有那飞黄腾达的无边富贵又有哪个哥儿会拒绝这样的女子呢?

    “澄姐姐……”陆忻如是开口喊道。

    沈澄本来觉得既然遇到了也是该打个照面的,没成想这一开口她就想起来,上次他这般喊,自己因为觉得下次很难遇到,就没有纠正,没成想这次还真遇到了,这般喊起来若是让旁人听到属实不太合适,所以便想纠正过来。

    “怎么这般晚了也出来散步?”沈澄提着灯问陆忻,对他和煦地笑了笑,眼角仿佛有涟漪推开,“倒别这般喊我了,你既然是浅浅的弟弟,应当是喊我嫂子,这般总会亲切些。”

    陆忻哪里会想同沈澄这般“亲切”?这样喊可真半分暧昧意思都没有,明明上次还是愿意他这样喊她的,陆忻心里不忿,别是他那哥哥又说什么了才好。

    “嗯,今天吃饭晚了。”陆忻点点头,十几岁的哥儿哪里能不好看,陆忻听了沈澄的话眼里便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沮丧惹人怜惜。

    不过陆忻本就是个娇俏的,刚刚沈澄让他改口似乎是半分没影响到他,颇有些无赖地同沈澄套着近乎,“澄姐姐上次怎么不说,如今我都这般喊习惯了,改不了口的。”陆忻如是说。

    既然如此,沈澄也就不勉强了。

    “我这是去接你哥哥回来的,你可是要一道去?”沈澄并非邀约而是上次陆忻亲口同他说的,和哥哥关系不好,这般问本以为陆忻会拒绝,没成想陆忻倒是答应了。

    走着走着,陆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开口问道。

    “澄姐姐,我之前寄予你的书信怎么没见你回,我那些诗词可都认真写的,还想让你指点指点呢。”

    陆忻佯装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等不到书信的苦闷,少年生得好容貌,就是生气起来也只惹人想好好哄着,陆忻接着又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这两句我想了很久,澄姐姐可还记得?”

    这夜晚黑布隆冬的,沈澄专心看路,倒没注意他脸上的神色,听他这么问这才仔细回忆起来了。

    这句诗虽然好,但意境总不特别高远,格局也小,不是说格局小不好,沈澄只是觉得他作的诗皆是千篇一律,可总不好意思方面说出来。

    以前她回他的信上也都说了,没成想还是他还是不懂,沈澄开口,就打算同他说个清楚,打击一下他的诗词梦想,没想到自身后的黑暗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如弟弟也说与我听听,我虽不如妻主,但也最是喜欢赏诗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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