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说, 我怎么你了?”江亦岚一脸诧异看着莹儿。
纯乐只瞪了她一眼, 转身便走。
“纯儿~”江亦岚连忙跳起身追去。
柳依然看着江亦岚在身后追着,便问道:“公主, 你真的不听太子妃解释解释?万一此事有误会呢?”
“误会什么呀, 我都看见她跟别人.......”纯乐突然愣住, 就算她亲眼看见江亦岚跟别人在一起, 她这是生什么气,吃什么醋?
纯乐怔怔,却呆在原地,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意江亦岚, 她们不过才见几面。
“纯乐~”江亦岚追上来拉住了她的手,却被纯乐生气甩开, 江亦岚连忙解释:“纯儿,此事真的是一个误会, 我昨日不过喝了点酒, 回来太累便歇息了, 我真的不知道莹儿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哼, 她一个大活人躺在你怀里,你却说你不知道?”纯乐冷眼盯住江亦岚。
江亦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只着急道:“这......这是陷害, 对,纯儿,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你还看不出来吗?”
“栽赃陷害?”纯乐眯眼看向江亦岚。
江亦岚继续解释:“没错,其实......其实莹儿她是皇城的人, 她是皇城派来离间我们之间感情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了。”
江亦岚有点心虚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纯乐听得一愣,沉思道:“皇城有这心机和城府?”
“那是自然,你好好想想,皇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肯定是想离间我们,所以你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了。”江亦岚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纯乐,生怕被她怀疑。
纯乐抱手盯着江亦岚看了良久,挑眉问道:“当真?”
江亦岚一本正经说道:“当真!”
纯乐微微皱眉:“既然这个莹儿是皇城派来离间我们的人,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江亦岚想了想,拍手道:“送回去!”
......
倪阳殿上,莹儿身子轻盈走上前,温柔向皇城行礼,皇城高坐殿上,正看着公文,挑眉看了眼莹儿,眼神示意她退下。
直到莹儿退下后,皇城才把公文放下,抬头看向身旁的王得益,“这就是太子妃送来的美人?”
“是!”王得益说道:“今早儿太子妃便把人送过来了,说是连宝林有了身孕,怕对太子殿下照顾无暇,所以太子妃体恤殿下劳累,特意寻了这位美人送给伺候殿下。”
听罢,皇城不禁冷笑,“这个疯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现在都敢明目张胆给本宫送细作?她也不想想她送来的人本宫敢要吗?”
“这......奴才以为莹儿姑娘应该不是太子妃的细作。”王得益说罢,皇城便疑惑抬眸看他。
王得益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奴才听说太子妃昨夜小酌了几杯,酒醉微醺,从青楼把莹儿姑娘带回东宫寝殿,今早儿公主前去捉奸,甚是动怒,太子妃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公主哄回来,公主容不下莹儿姑娘,太子妃没了法子,既想留下莹儿姑娘,又想给莹儿姑娘一个名分,只好......只好先将莹儿姑娘塞到殿下这边来,他日待公主消气了,再,再把莹儿姑娘给接回去。”
“欺人太甚!”皇城听着大怒,将桌上的公文一扫而空,气得立起身,指骂道:“江亦岚简直欺人太甚!她抢了本宫的女人也就罢了,还在外造谣说本宫天天刺杀她搅得她日日不得安生,害的父皇恩准她带人驻守东宫,本宫乃是堂堂北轩太子,连东宫都快住不下去了,她倒好,现在都敢跑到外面去乱来,还把脏水泼本宫头上,让本宫替她背锅?”
王得益见皇城大怒,连忙下跪,吓得不敢抬头看他,只能连连附和:“是是是,太子妃此事确实做得荒唐,不知莹儿姑娘该如何处置?”
皇城沉思了片刻,冷语道:“留着,好吃好喝地供着,纯乐不是介意这个莹儿吗?那就留着这个莹儿,本宫倒是要看看江亦岚如何脚踏两条船的,这一次本宫定要她船翻人亡!”
“亡不得!”王得益连忙提醒,“太子可莫要忘了皇上的嘱咐,太子妃江氏杀不得。”
皇城狠狠瞪着王得益,咬牙道:“苏长安呢?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能帮本宫分忧吗?本宫看江亦岚还挺能给本宫添麻烦的,他人哪去了?”
王得益连连叹气,“殿下可别提苏公子了,苏公子现在的忧可不比殿下你的少。”
“此话何意?”皇城冷语问着,苏长安这小子每日除了逛青楼到处风流,还能有什么忧?
王得益一副无奈模样,“殿下有所不知,近几日有人将苏公子的风流往事写成了话本和戏折子,已经有好几个京城的说书先生把苏公子的风流韵事到处传了,现在苏公子的名声大臭,就连青楼里的相好的也被沈家小姐给抢走了,气得苏公子已经大病了好几日,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荒唐!”皇城怒吼道:“这些疯女人要逆天不成?不守妇道,违背纲常,定是有江亦岚这样的恶女为榜,京城女子都跟着学了去。”
“殿下息怒,此时安元国使臣进宫议和,九皇子那边正变着法地找殿下茬,这个时候殿下可千万不可再跟太子妃赌气。”
皇城屏住呼吸,克制自己的怒火,即便多想砍死江亦岚都得忍着,毕竟皇元这个时候回京城分明是冲他来的,他若是再处理不当家务事,只怕会落给皇元口舌弹劾他。
皇城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之前刺杀太子妃的人找到了吗?”
他可不想一直背负杀妻之罪,之前他召江亦岚侍寝时确实想杀她,可后来江亦岚遇到的几次刺杀都非他所为,皇城还没出手,就有人帮他做了这件事,可这人做好事不留名,倒是给他留下了一个杀妻的恶名,这黑锅他可不想背。
王得益回话道:“探子来报,说是那些刺客身手和武功都极为隐藏,像是刻意不暴露身份,但还是叫咱家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些人使用的武器皆是出自江湖督造司家,而太子妃遇刺前正好白月教的人订下来一批武器,与刺杀太子妃之人所用一致。”
“白月教?”皇城沉声念着,细细想着却摇头,“白月教的人并非理由陷害本宫,看来这一次本宫要亲自去一趟白月教,好好查一查背后算计本宫之人。”
王得益听罢,连忙说道:“殿下不必亲自前去,奴才听说苏姑娘前些日子上了京城,正好殿下可以去与苏姑娘一聚,顺便问一问此事。”
“伊人上京城为何不差人告诉本宫?”皇城语气透露些许无奈。
当年他执掌魔教时,曾经与江湖人有过一场血战,白月教亦是如此,苏伊人乃是白月教教主之女,当年与他曾有过露水情缘,若不是当年发生了那件事,也许他如今已经和苏伊人拜堂成亲了,要怪只怪她们二人缘浅,如今他钟情纯乐,更不可能再回到当年了。
此时,侍卫进来禀告道:“殿下,门外有一位苏姑娘求见,她自称姓苏名伊人。”
皇城听罢,连忙道:“快请!”
侍卫欲开口,皇城突然转头看向王得益,说道:“快去把本宫当年微服出访时穿的那件玄色绣云长罗衫拿来,还有本宫的竹青玉笛,另外再备上一些马蹄酥,再温一壶长欢酒。”
“是!”王得益连忙退下去准备,王得益自然知道苏伊人最爱吃的便是马蹄酥,当年皇城与苏伊人在宫外相遇时,皇城便是穿着那身玄色绣云长罗衫,手拿一支竹青玉笛,一曲笛声悠扬,引得正在竹亭吃马蹄酥的苏伊人停足注视。
苏伊人虽然与皇城情深缘浅,但苏伊人确实这世上最了解皇城的人,这二人知己情分极深,这么多年来除了纯乐公主,怕也就只有苏伊人才能让皇城有如此悦色和展露欢喜。
“你怎么还站在这儿?”皇城喜悦之余瞧见侍卫还站在原地,便叱责,“还不快去请伊人进来,若是怠慢了伊人,本宫定饶不了你!”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皇城一眼,身子微微颤抖,弱弱说道:“苏......苏姑娘求见......求见太子妃,现在已经被正宫的文心请到了太子妃寝宫去了。”
“什么?”皇城气得一把拽住了侍卫的衣裳,厉声问道:“你说伊人去见谁?”
“见......见太子妃......”
“你再说一遍,伊人现在在哪儿?”皇城眼睛里冒出了怒火,烧得他眼睛红红,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杀了江亦岚。
侍卫被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不回复,“在......在太子妃的寝殿里......”
此时刚走在门外的王得益听罢,连忙慌张跑回来跪着抱住了皇城的大腿,连声说道:“殿下冷静,一定要冷静,太子妃杀不得啊!”
皇城咬牙切齿道:“拿刀来!”
“殿下~”
皇城再次厉声怒吼:“拿刀来!”
......
阿嚏!
江亦岚揉了揉鼻子,鼻梁红红。
“怎么了?小师妹可是身子不适?”苏伊人担忧看着江亦岚,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拉起她的手把脉。
江亦岚笑了下,收回了手,“大师姐,我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没那么严重,再说我身子好着呢。”
江亦岚抬眸打量着坐在她身边的苏伊人,苏伊人身材消瘦,穿着短衫绣莲花的衣裙,披着一件素白色的锦帛,一支苏白玉别发髻,颇有侠女风范,却又不失温柔,的确不失白月光一名。
“师姐,话说你是何时进京的,怎么也没提前知会一声?”江亦岚说着,提壶给苏伊人倒上了茶水。
苏伊人沉思着,微微蹙眉,“还不是因为二师弟一事,小师妹也知道如今你二师兄报仇心切,师父和我都担心他会做出冲动之事,还有小师妹你,太子杀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怎还能如此淡然?竟然一封书信也没有写给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和二师弟?”
江亦岚淡淡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不过大师姐,当初若不是因为皇上赐婚把我许给了太子,如今的太子妃之位该是师姐的,师姐这些年可曾埋怨过我?”
江亦岚突然在苏伊人面前提及皇城,苏伊人确实一副淡然模样,只道:“我和太子之事已成过往,当年爹爹病危,我不辞而别离开多年,未曾告诉过他我的下落,说来是我的过错,后来皇上又为你们二人赐婚,一切已成定局,我与太子终究没有那个缘分。”
江亦岚看得出来苏伊人神情平淡,语气平静无波,眼睛里看不出爱恨,倒像是无欲无求,江亦岚不免心沉下来,也许刺杀她的人并不是苏伊人,而是有人假借白月教之名。
“大师姐,其实你当年嫁不成太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像我,如今除了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其他什么都不是。”江亦岚苦笑说着,心里却感激着皇城不娶大师姐之恩,要知道苏伊人这个白月光可是江亦岚当初最喜欢的角色。
苏伊人侧目看着江亦岚,问道:“太子待你真的这般不好?”
江亦岚沉思着,突然转变委屈脸色,点了点头,“师姐,太子不喜欢我,早就想废掉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背后有江家支撑,只怕我早就被废了。”
苏伊人看着江亦岚委屈模样,不由得又叹气,“太子真是过分,既然娶了你就该好好待你,就算他钟情纯乐公主,也不该如此待你。”
“他就是嫌我碍眼,算了,我们不说他了,师姐既然来了,不如就住在东宫陪我吧!”
苏伊人轻轻摇头:“我还得去找你二师兄,我怀疑他极有可能在九皇子府邸,我奉师父之命要将你二师兄带回去,还有你,小师妹你练了《易天经》,只怕身段是瘦下来了,他日却还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什么痛苦?”江亦岚皱眉看向苏伊人。
苏伊人说道:“瘦身过程堪比割肉之刑,这毕竟是易容身段的武功,不经受千刀万剐的痛苦如此能成功?而且轻易容易走火入魔,轻者自毁容貌,重者性命堪忧。”
江亦岚心突然骤停,吃惊道:“师姐是说,即便练完了《易天经》,日后都要承受千刀万剐的痛苦?”
苏伊人点头:“不过我刚才替你把脉,似乎你练完《易天经》并无异样,或许你的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吧!”
江亦岚心沉了一下,压住心口疼着,她才知道纯乐替她承受了些什么,千刀万剐之刑对于纯乐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江亦岚不敢想象自己平日里被针扎一下都疼得大叫,而纯乐又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
文心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江亦岚的思绪,江亦岚抬头时皇城已经闯入了大殿内,一脸怒火冲天的模样,手里还提着一把刀。
此时苏伊人忍不住站了起来,挡在江亦岚面前,对视皇城问道:“早听说太子对妻无礼,甚至有杀妻之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民间尚且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太子为何对太子妃如此残忍?”
“伊人?”皇城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面下与苏伊人重逢,皇城收住了手中的刀,眼睛里的怒火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只问道:“你来京城、来东宫为何不来见我?”
苏伊人见皇城眼睛里有万般柔情,便别过脸去,有意回避皇城的目光,“太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皇城嘴角微颤,他没想到多年没见,苏伊人还是这般喜欢将事事藏匿心中,什么也不肯解释,还喜欢刻意转移话题。
皇城说道:“本宫是来找太子妃......切磋武艺的。”
“切磋武艺?”苏伊人疑惑打量着皇城手里的刀,方才见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丝毫不像是要跟江亦岚切磋武艺。
皇城冷语:“本宫闲来无事,想找太子妃切磋武艺解闷不行吗?”
听到这里,江亦岚忍不住冷笑声:“太子确实够闲的。”
皇城给了江亦岚一记白眼,只咬牙问道:“太子妃,本宫且问你,本宫来找你切磋武艺你是应还是不应?”
江亦岚拍桌,刚要答应时,苏伊人却替她开口:“我替太子妃应下了。”
皇城吃惊抬眸看苏伊人,“你要跟本宫打?”
“有何不可?”苏伊人微微皱眉,却是担心地看着江亦岚,“太子妃身子骨弱,如何能比武?”
“她身子骨弱?”皇城指着江亦岚对苏伊人说道:“就江亦岚这身子板,一个能打二十个。”
苏伊人厉声说道:“太子妃近日感染风寒,身子不适,难道太子殿下就是这般对待结发之妻的?”
苏伊人句句话都是针对皇城维护江亦岚的,皇城气得半死,只迈步逼近了苏伊人,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替她出战也可以,只要你好好回答本宫一个问题,本宫便答应跟你比武。”
“太子殿下请说!”
“你当年为何不辞而别?”皇城问出口,此事是他的一个心疾,当年她们差一点就要拜堂成亲了,即便是没有受到皇室的同意,可她们也差点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苏伊人突然失踪了,皇城到处寻不到她的踪迹,直到他被迫迎娶江亦岚为太子妃的那一日,终于在祭天时见到了苏伊人,她却没有半句交代。
苏伊人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江亦岚看出了苏伊人的为难,便站起身来,替苏伊人解释说道:“当年她是为了......”
“江亦岚你闭嘴!”皇城突然打断了江亦岚,厉声说道:“本宫要听她说,至于你的事,本宫之后再跟你算账。”
皇城怒瞪着江亦岚,这眼神和仇怨让江亦岚觉得莫名其妙,江亦岚摸着下巴琢磨着,该不会是皇城还不知道苏伊人是她大师姐,误会当年又是她抢走了苏伊人吧?
苏伊人唇微动,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她告诉皇城当年她爹犯了心疾,大夫说需要至亲骨肉的骨血才能根治,所以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便不辞而别,可谁知道只需要割手腕骨就成。
江亦岚看着苏伊人这般为难,心里自然是知道她顾虑什么,虽然苏伊人割骨血救父这个狗血的剧情是她写的,但是苏伊人更多的是顾及二人身份的差异,可当苏伊人得知皇城竟然娶了贱民之女妙素之后,该有多伤感。
苏伊人轻轻动唇,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因为太子妃当时身患旧疾,伊人忧心不已,顾不得其他,便赶去江府见太子妃了。”
苏伊人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只好拿江亦岚继续当幌子,江亦岚倒是无所谓,江亦岚看着皇城痛恨她的眼神,反正已经恨了,多几次也无妨。
“为她?”皇城忍不住蔑笑,眼神一瞥江亦岚,却继续问着苏伊人,“你跟江亦岚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了她可以抛弃本宫?”
苏伊人说道:“她是我的小师妹。”
“师出同门,日久生情,确实合情合理。”皇城像是得了疯魔一般,挥刀对准了苏伊人,可下一刻皇城的刀却转向了江亦岚,“本宫反悔了,本宫今日定要砍死江亦岚!”
苏伊人连忙挡在了江亦岚身前,拿剑对着皇城,“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太子若是有气只管冲伊人来,此事不关太子妃的事。”
“你给本宫让开!”皇城发怒。
苏伊人却不肯让开,只道:“太子,太子妃乃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今日你若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定不会放过你。”
“本宫今日便是要取她的性命!”
皇城愤怒到了极点,他本对苏伊人只有顾念往日旧情,可他恨的确实江亦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作对,留着江亦岚的性命只会给他添堵,惹他永世不快,皇城定然要除掉江亦岚。
皇城怒火攻心,脑中被仇恨蒙蔽,挥刀砍向江亦岚,可下一刻苏伊人的剑却刺进了他的身体,皇城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伊人,“伊人,你也要为了她杀我?”
苏伊人厉声道:“我说过,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江亦岚的寝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引来了宫女围观,连翘被宫女搀扶着走来,眼看着皇城要拿刀砍江亦岚,连忙扑上去拉着了皇城,“太子不要杀太子妃,殿下有何事不能同太子妃好生商议,非得动刀子?”
“滚开!”皇城推开了连翘。
连翘担心地扑上来抱住了皇城的腿,不住劝道:“殿下,太子妃若是有做不对之处,妾身替太子妃在这里跟殿下赔罪了,殿下若是不解气,妾身可以磕头赔罪,但求殿下千万不要伤了太子妃。”
“你也要护着这个贱人?”皇城大怒,一脚重重踢开了连翘。
连翘大着肚子,被皇城这么一踢,立刻滚到了地上,衣裙下流出了血。
江亦岚见罢,吃惊推开了皇城,连忙跑过去扶着连翘,厉声说道:“皇城你疯了,连翘肚子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快,快传太医!”
皇城见地上的一滩血,顿时一愣,连忙吩咐宫女们把连翘送回房。
“大师姐,现在只能先靠你撑着了,你一定要救她们母子。”江亦岚握住了苏伊人的手托付着,毕竟现在在场的只有苏伊人懂医术。
苏伊人点头,“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苏伊人说罢,连忙走进屋内。
江亦岚在外面等着着急,已经差人去找柳依然过来了,可剩下的也只能等待,连翘在屋内痛苦的叫喊声不断,听得人心里发麻。
纯乐带着柳依然前来,柳依然连忙进去殿内帮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纯乐看了看江亦岚,又看了看一旁神情崩溃的皇城。
江亦岚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无奈摆手。
纯乐连忙将江亦岚拉到一旁,凑到耳边小声说道:“阿岚,该不会是连宝林为了争宠陷害你吧?你推了她吗?”
江亦岚微微叹气,苦笑摇头,“你以为是宫斗啊?真不是这样,你别胡思乱想了。”
“情况不太好了。”苏伊人突然跑了出来,着急说道:“小师妹连宝林她大出血,孩子的脚先出来了,这怕是难保了。”
江亦岚下次拽住了苏伊人,焦急说道:“保大,一定要保大。”
“保小。”皇城连忙急步走到苏伊人跟前,推开了江亦岚,厉声说道:“这是本宫的第一个孩子,伊人,你一定要帮本宫保住他。”
江亦岚吃惊看向皇城,这还是她笔下那个虽然残暴不仁却深情款款,为了女主可以牺牲天下人的大男主吗?
江亦岚连声说道:“保大,师姐你别听他的,一定要保住连翘性命。”
皇城怒吼道:“江亦岚,你凭什么觉得本宫皇子的生死?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亦岚怼道:“你才不是个东西,连翘嫁给你,为你拼死生下孩子,你却全然不顾她的生死,哪个女人嫁给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太子妃,这话可不能乱说,别忘了你也是殿下的女人。”王得益连忙从旁劝着。
江亦岚愣住,挥手冷哼,“所以我也倒了八辈子的霉。”
“江亦岚,你找死!”皇城怒瞪江亦岚。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孩啼哭声从殿内传来,江亦岚怔怔看向里面,此时柳依然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还好,母子平安。”
“是皇子?”皇城听罢,脸上露出悦色。
苏伊人呆呆看了皇城一眼,低着头沉默走开,江亦岚看出了苏伊人的伤心,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毕竟和皇城曾经是一对恋人,如今看着皇城有了心上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难免伤感。
江亦岚快步走上去追到苏伊人,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苏伊人面色平静看向江亦岚,微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小师妹该去看望连宝林才是。”
江亦岚说道:“师姐,你别逞强了,我知道你还喜欢皇城,不过皇城配不上你的深情,你若是还难过,不如大哭一场,或是找师妹我诉苦,师妹我一定会安慰好你的。”
苏伊人听罢,忍不住一笑,“二师弟还总是说小师妹你任性又爱胡闹,可如今看来,小师妹你嫁人后果然性情改变,倒是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只是不知小师妹为何与太子如此不对付,你们夫妻之间应当互相体谅才是。”
“这正说师姐你呢,怎么又提皇城了。”江亦岚提到皇城就有些不悦,尤其是刚才,她想杀皇城的心都有了,更不想再听见皇城的名字。
苏伊人只低眸说道:“往事已去,今后不必再提,太子是太子,我是我。”
苏伊人既然如此说了,江亦岚也不再多言,苏伊人离开去找谢暗,江亦岚也不再阻拦。
江亦岚眸光凝住,沉思过后,转身正要去看望连翘,却不想撞见纯乐抱手站在她身后,那犀利的目光准时把她吓了一跳。
纯乐悠悠说道:“你还真是风流,刚送走一个莹儿,这便又来了一位师姐。”
纯乐说话酸溜溜的,这醋意连她自己都惊讶,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对江亦岚发脾气。
江亦岚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最清楚不是么。”
纯乐愣住,眼神里有一丝慌乱,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只说道:“连宝林醒了,她说她想见你。”
听罢,江亦岚连忙朝着殿内走去,此时连翘正脸色发白躺在床上,唇角单薄,额头上的青筋露出,显得整个人都虚弱无力。
“太子妃~”连翘一看见江亦岚,连忙伸手过去,激动得要起身行礼。
江亦岚连忙又把她按回床上,“你都这样了,该好生养着,切不可乱动,还行什么礼?”
连翘眼角含泪,接连叹气,想开口却又声音无力,“太子妃,方才你在外面说的话妾身都听见了,妾身多谢太子妃替妾身说话,妾身曾经做过背叛太子妃的事,太子妃还能如此对待妾身,妾身心里念着太子妃的好。”
连翘说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才吐露真情,这一开口,眼泪就是一串。
江亦岚安抚着连翘说道:“行了,你先别说话了,有什么感激的话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
连翘哽咽着,连连点头。
江亦岚张望着,刚想去看望孩子时,大殿里却没有孩子的身影,江亦岚不免问道:“孩子呢?”
文心开口说道:“太子妃,刚才太子殿下走时,让人把孩子抱走了。”
“生孩子的时候他没出什么力,这会儿抱孩子的力气倒是足够,他何时把孩子抱回来?”江亦岚抱怨说着,可当问到孩子何时抱回来时,整个宫殿内的下人都沉默了,无人开口回答她。
文心弱弱说道:“孩子不会回来了,按照皇室规矩,生母不能扶养孩子,所生的皇子必须交由其他妃子来扶养,在皇子及冠之前,生母甚至不能见皇子一面,刚才太子妃去追苏姑娘时,太子已经下令将连宝林所生之子交由妙良娣扶养,从今往后妙良娣便是小皇子的母妃。”
“这是什么破规矩?哪有让亲生母亲见不着自己孩子的?”江亦岚细细想着,终于明白为何妙素后来没再对付连翘了,原来她早做了这个打算。
江亦岚起身要去抢回孩子,纯乐连忙阻拦,“你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皇上再如何器重江家,也不可能为了你坏了祖宗礼法。”
江亦岚看着纯乐担心她的模样,一瞬间竟然误以为她的纯儿回来了,江亦岚顿了顿,才解释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要去妙素那里抢孩子,我是要书信一封呈给皇上。”
纯乐微微皱眉,疑惑问道:“你是想求皇上让你来扶养这个孩子?”
江亦岚点了点头,“让我扶养小皇子,至少能让她们母子见上一面,你不懂,如果他日妙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容不下小皇子了。”
纯乐望着江亦岚的眼睛,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说道:“让我去吧!以我的身份要进宫见皇上还是很容易的,你的书信万一被太子截下该如何是好?”
江亦岚没想到纯乐考虑如此周到,便点头同意了纯乐的建议。
纯乐转身便要进宫去,江亦岚和柳依然留下来照顾连翘,等到了晚上,连翘才再次醒来,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尽管柳依然为连翘调了药,连翘却还是疼得唇里发出声音。
江亦岚照顾得有些累了,正好天色晚了,江亦岚正想回去休息,却不想连翘突然拉住了她。
江亦岚疑惑看向连翘,以为她还有什么需求,却只见连翘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妃,此次安元国使臣前来,一来商议两国交好一事,二来是为了探望公主,我偷听到苏长安向太子提议,要让纯乐公主有孕,以此来与安元国结交。”
“他做梦!”江亦岚厉声说着,忽然又问道:“纯儿一直对皇城不冷不热,却不尽夫妻义务,皇城想如何让纯儿有孕?”
连翘张望着四周,确定没有太子的人后,才凑到江亦岚耳边说道:“下/药。”
“他找死!”江亦岚厉声说着,顿时脸色沉下。
连翘没了力气,只对江亦岚说道:“妾身知道太子妃与公主感情匪浅,此事还请太子妃早做打算,千万要提醒公主小心。”
江亦岚说道:“你放心,有我在,皇城他动不了纯儿的。”
江亦岚说着便转身回寝宫,文心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连翘跟她耳语了什么,江亦岚竟然如此气愤。
江亦岚回到寝宫后便叫来了韩老七和韩老八,吩咐他们亲自去盯住皇城,但凡他对纯乐有任何不轨的行径,都立刻制止。
可江亦岚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安心,她依稀记着她在小说里写过一个情节,是纯乐身中合欢散,最后与皇城缠绵,虽然纯乐未失身,但是她写的那些香艳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江亦岚实在是不放心,便去了纯乐寝宫等待,然而纯乐进宫还未回来,几番打听后,江亦岚才知道皇城今日也入了宫,皇后娘娘留了她们今夜在宫中同住。
听说了这些,江亦岚直奔皇宫去,只是未经传召不得入宫,江亦岚又没有腰牌,自然会被拦在宫门外。
江亦岚站在北宫门的墙角张望了许久,感叹要是她今夜独闯皇宫会不会被侍卫当成刺客给砍死。
文心站在江亦岚身旁看了看她,又望了望宫墙,问道:“太子妃这是想进宫?”
江亦岚没有回答,却是默认,江亦岚只是望着宫墙里面发呆,对文心说道:“文心,你说我若是翻墙进宫,以我的身手能不能躲得过那些巡逻的侍卫?”
文心想了想,摇头道:“难,太子妃为何一定要翻墙进去?”
“没有腰牌如何进宫?”江亦岚发愁。
文心突然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腰牌,说道:“我们有啊!”
江亦岚吃惊抢过腰牌打量,疑惑问道:“文心,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文心说道:“之前老爷进宫来求皇上让你与太子和离时皇上赐的,皇上说若是太子再欺负了你,太子妃可随时入宫来告状,皇上定不会饶过太子。”
江亦岚欢喜拿着腰牌光明正大走进了皇宫,刚走到宫门口,一个高帽蓝衣的太监翘着兰花指朝着江亦岚走来,盯着了她看了良久,说道:“你是东宫的人?”
江亦岚有些疑惑,心想着难道她脑门上写着东宫二字?不过这个太监似乎并不知道她是太子妃。
江亦岚和文心只是点了点头,那太监便说道:“行了,你们两个跟咱家走吧!”
江亦岚与文心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江亦岚又问道:“公公,你认识我?”
那太监一瞥江亦岚,“你不是东宫的人吗?”
江亦岚又问道:“公公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不就是来找纯乐公主的么,公主她在前殿,你们可等尽快了,别叫人发现了。”
江亦岚一脸疑惑地跟着那太监走着,江亦岚又好奇问道:“公公,是苏公子安排你来接我们的?”
“嘘~”那太监连忙玉兰指捂嘴,“杀头的事可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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