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听说了吗,昨夜慰灵碑林那边的事情?”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那个卡卡西先生昨夜约新认识的姑娘去村后小树林,结果不知道慰灵碑林里发生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晕了,现在在病院躺着都没醒呢!”
“是啊是啊,一大早就听见木叶病院闹闹腾腾的,你们大概不知道吧,那个姑娘可是木叶病院院长老家那边的后辈,想想那位大人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连那个卡卡西先生都招架不住啊……”
“是啊,毕竟是那位大人嘛……”
几位年轻的妇女一打眼看到了幽灵一般站在她们背后,半睁着一只死鱼眼的白发男子,吓得一下子噤了声,“卡、卡卡西先生这么巧啊,最近没出任务吗?”
就见对方懒散地抬了抬手上的保温壶,“没办法嘛,毕竟是得罪了那位大人嘛,招架不住嘛……”
“呵、呵呵……您真喜欢开玩笑……那卡卡西先生您先忙,我们去买菜了!”说着,几个妇女就风风火火地跑掉了。
“啊啊,这速度,不去做忍者真的有些可惜呢。”玩笑般的说了这么一句,卡卡西又恢复了原来的死鱼眼,一脸无奈地朝着木叶病院走去。
明明只是应别人所求给指了指路,怕她迷迷糊糊走错地方迷路顺道送了一程,恰好他已故挚友的墓也在那里再去看一眼也不亏而已,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呀……
风评被害他该找谁说理?
不过……
他想起昨夜,那个名叫千岁的女孩子一脸好奇地问着,为什么明明慰灵碑林有宇智波的名字,她在圣地也曾读到过有关这一族的典籍,但白天逛街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这个姓氏时他一瞬间的失语。
那时他含糊其辞地打算将此事盖过,对方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明智地没有再问,只是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真是可怜。”
“怎么说?”
“因为啊……你看,这么大一片林地,却只有两个宇智波一族的人名字刻在了这里,这一族,一定很受排斥吧?”
“……不,虽然结论确实无法反驳但原因可不是这个啊……”他无语道,“好歹你读过那一族的典籍,难道不知道那一族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啊,眼睛!”某些方面虽然有些天然,但在涉及过的领域里她还是挺敏锐的,“这里不是那一族的墓地啊……啧,真可怜。”这次的感叹更加真情实感。
“……你又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呐,你看,人家一族都有单独的墓地,结果这两位却被安排在了村子的慰灵碑林里而非自己家族内,这两人,在族内一定很受排斥吧?”
“……嘛,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彻底放弃拯救这姑娘的黑脑洞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带土仅剩的一只写轮眼现如今在他的眼眶里,而千鹤的一双写轮眼在她死后不多久,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据目击者说那双曾经能够转化为万花筒,帮助她力抗两大尾兽的眼睛,在她葬礼那天突然睁开,映照着阳光折射出绚丽的色彩——然而发生的并非死而复生的奇迹,而是最后的请求:她曾说过死后想和自己大侄子挨近点,不然见到清婆婆会被打——有写轮眼的话,是绝对不会被允许葬在族地之外的。
所以,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中变成了透明,然后化作细碎的星光消失不见。
宇智波的族长叹了口气,听从自己儿子的话,同意了将宇智波千鹤葬在慰灵碑林。
在他充满感慨地结束回忆时,那好奇心重的姑娘已经蹲下来有模有样地开始祭拜两位“可怜的”宇智波了,“欸,愿你们能够在天国团聚,毕竟也就我们几个外人记得给你们上香了。两个人一起的话,我们不过来的时候你们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卡卡西:……
其实他每天都有过来的,除非出长期任务。
所以寂寞是不可能寂寞的,或许还会嫌他烦。
然后他就看见这姑娘像是跟好友相处一样地拍了拍冰凉的石碑,“这次来得急没带花,下次有机会给你们带两束吧,还有想吃什么也一并和我说一下,省的扫墓都扫得你们不舒心。”
“……你这自来熟的性格……”卡卡西的吐槽刚出口,就蓦地睁大了眼睛——墓碑突然动了动,缝隙中亮起了白光。
千岁仿佛被惊吓到,一下子坐在地上,还是他拉了一把这姑娘才站起来,和他一道看着这奇怪的变化。
属于宇智波千鹤的那个墓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般,不知何处而来的遒劲苍老的树根缠绕着它,将它悄无声息送上了地面。竖着的白棺上刻着的宇智波族徽和木叶标志分据两端,与宇智波现状一对比,竟显得格外讽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口棺材的盖子突然打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的样子。
黑发,左衽白衣,线条柔和的脸仿佛被岁月遗忘般,还保持着当初的样子,除了惨白的唇和惨白的脸,她竟仿佛从未死去,只是睡着一般,静静地站躺在棺材中。
而刚刚还喃喃着要给宇智波千鹤带吃的女孩子此刻竟着了魔一般,愣愣地看着棺中的女子,在他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碰上了棺中人的脸颊。
然后,她一下子软倒,摔在了千鹤的身上。
自此昏迷。
先不提他是如何震惊又茫然地把千岁从千鹤的棺材里拉出来,总之,他看着完全超出常理保存完好的千鹤的尸身,干涸多年的眼睛却突然有些湿润,鼻腔酸到难以忍受。
单手搂住千岁,他把蒙住左眼的护额推上去,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看着安静站在那里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笑着唤他名字的女子,一红一黑两只眼睛中,竟控制不住地不断涌出透明的液体。
他忍不住擦了擦脸颊,抬头,做出开心的表情。
“千鹤……真是多年不见了。”
即使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听到,他也想说,说很多的话。
但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
“我很想你……们啊。”
理所应当的,棺中的女子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打开的棺盖重新盖了回去,树根缠绕着白棺,将它带回地底,周围的泥土也好斜立着的石碑也罢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些场景都是他的幻觉。
但他知道那不是。
倒在他怀里的千岁暂时无法交流,他轻叹了口气,但愿明天她醒来不会因为今晚见鬼的遭遇而产生什么心理阴影,更不要慌不择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毕竟宇智波千鹤身上的设定已经够多了,他可不希望有人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动手剖棺,打扰已逝之人的宁静。
然后回去的路上……
“噫?!!那是……卡卡西先生?!这是什么情况?!”
“单身这么多年的卡卡西先生终于忍不住对刚见面没几次的无辜少女出手了吗?”
“竟然敢去碰那位大人的后辈,该说真不愧是卡卡西先生吗?胆子真的好大啊……”
嘁嘁喳喳、叽叽喳喳……自以为小声其实让五米以外的人都能听清楚的议论声连绵不绝。
“……你们!很吵哦!”
卡卡西拿出了当初在暗部担任队长时磨练出的气势,脚步顿住,眼睛一瞪,瞬间将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吓到作鸟兽散。
然而他却知道,关于自己的流言短时间内大概是不会消失了。
“嘛,算了,总比被和凯扯到一起组成什么CP要令人开心得多。”
卡卡西死鱼眼地,抱着第二次见面的,木叶病院那个被称作“毕竟不是什么魔鬼”的女人昏迷不醒的可爱后辈,一往无前地踏进了木叶病院。
那个平常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女人在看到自家后辈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样子后,一头白发胡乱飞舞眼若冥河引路灯的可怕样子姑且不谈,总之卡卡西把人放病床上之后就擦着冷汗从房间内退出来,并且决定短时间内绝对绝对不要受伤!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要受伤!
×××
睁眼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纵横交错宛若火焰荆棘的特殊咒文又多了一笔,而且颜色也更加的浓重,抬起手对着天花板的吊灯反复看着这奇怪的、到现在也无法解析出真意的纹路,擦了擦果然一点消下去的迹象也没有。
无奈地将护手扣回去,我翻个身,就看见奈奈笑眯眯抱着一个保温壶走进来,“小千,你醒啦?起来喝粥吧?”
“啊,好……”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奈奈,总觉得她脸上焕发着奇怪的光彩,背后还有漂亮的花花在飞。
门外有几个年轻的医疗忍者正拿着几张检查报告作商讨病情状,我耳朵动了动,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佐藤先生的手术很成功啊……”
“是啊,我都看到他升仙一般的表情了,看样子院长这次是动真格了……”
“说起来这次是因为小千岁吧?撞到院长'枪口上,真不知道该说佐藤先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只是治疗的过程有些不可描述了点,其实院长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啊,是啊,但是我宁愿祈祷这辈子都不要被院长治疗……”
“同感……”
我眨眨眼,正想问奈奈,就见她笑眯眯地端起刚盛满粥的瓷碗,心情颇好地递到我嘴边,“加了一点蜂蜜,味道刚好哦~”
“……”我笑了笑,轻抿了一口黏糯适中的甜粥,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味道真的很好,奈奈厨艺见长哦!”
“是吗?小千喜欢吗?”
“恩恩~很符合我的口味哦~真不愧是我家奈奈,各方面都让我喜欢地不得了呀~”
“……”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奈奈笑眯眯地拿起粥桶,“下次我会做得比这个更好吃的。一定会的。”
“什么嘛那种厨神宣言,”我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等下次,奈奈要把好吃的东西送给自己更重要的人哦,能够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老母亲只需要时不时感受到小棉袄的温暖就已经很熨帖了。
“说什么呀,那个人不就是小千你吗。”奈奈理所当然地反驳了我的话。
“哦我的奈奈哟——”我不禁抱住了她。
虽然我家小棉袄不是必须要找个对象才能活下去的那种人这点令我挺开心,但是她和纲手一样,实际上都已经是阿姨或者说婆婆的年纪了呀……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男人成功走进我家小棉袄的内心,看来木叶……或者说忍界这届男人不行啊。
啧。
××
本来回收上一个马甲就只是让身体陷入短暂的休眠期以便“碎片融合”,奈奈本身是个医疗忍者更是轻易就能看出我身体并无大碍,所以在病院好几个伤患突然被送医之后,奈奈就不得不一脸不舍地送我出院,然后风风火火地去忙新病患的事情了。
我踢踢踏踏地出了木叶病院,往栖身的温泉旅馆走去,手上五种色彩的查克拉球像是铁核桃一般,在我手指间灵巧地跃来跃去。
与“千鹤”一同沉睡的尾兽契约,终于重新连接,我想了想还没到手的剩下的四只尾兽:二尾又旅、六尾犀犬、七尾重明、九尾九喇嘛……
九喇嘛……
从式神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如今的九尾人柱力已经从水门的妻子变成了他的儿子——漩涡鸣人。
这孩子从小失去了父母,以孤儿的身份长大,并且因为身体中封印着曾经毁坏过木叶村的九尾,而被打上了“怪物”的标签,没有亲人,没有同伴,领着低保生活,伴随他长大的只有无尽的孤独疏远与冷嘲热讽……以及偶尔才能体会到的,来自三代火影的关怀。
明明是火影的孩子,明明是拯救了村子的英雄的后代,甚至本身他就是拯救了村子的“小英雄”——即便只是作为一个封印的容器存在,他也成功避免了木叶毁于尾兽之手——但没有一个人会将他与英雄联系起来,只会把他当作“九尾妖狐”,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当成毁灭家乡的罪魁祸首。
我是无法理解猿飞日斩究竟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或者说那些顾问团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就宇智波一族的下场,以及漩涡鸣人的遭遇来看,不得不说,曾经被扉间寄予厚望的这个“守成者”三代目火影,在明明已经退居二线,但因四代目火影离世而重新出山之后,就作下了不少错误的决定——无论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
当然后来奈奈也跟我讲了木叶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包括后来成为禁谈的大蛇丸,假扮成风影带着风之国砂隐村忍者趁中忍考试之际袭击木叶,三代火影顾念师徒之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旧只是夺走了弟子的双手而非性命,种种表现,无不让人觉得,或许三代目真的是老了。
或许,我该找机会去接触一下这个孩子。
×
“嗯?漩涡鸣人?”拉面店的老板笑眯眯地给我盛了一大碗豚骨拉面,上面放上了两块厚实的叉烧,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那孩子真的是很辛苦啊,三年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长高了……这么久吃不到大叔的拉面,肯定想坏了。总之大叔很担心啊……自来也大人也是,这么久从来不往回捎信儿,就算是忍者的修行需要离开村子,但毕竟鸣人身份特殊……啊,那孩子小时候啊……好在后来……听说是被个什么组织盯上了……很担心啊……”
“老爸!”店主的女儿出声,不住朝着自己父亲使眼色,关于人柱力的事情,他说的太多了。
木叶村这种东西基本都是机密,很少有人知道详情,父亲因为开店的缘故,来来往往忍者的交流总能入耳几句所以了解的多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那种会随便说话的人。
老爸今天是不是休息不足所以才格外畅谈啊……泄露村子机密什么的,万一被请去喝茶怎么办……
菖蒲一脸担忧。
“哈哈,有什么关系嘛,千岁酱又不是外人~”手打眯眼笑,一脸愉快地道,“哎呀真的是好久没有碰到对拉面这么有研究的人了,要不是小千你将来要继承木叶病院成为院长的话,我还真想收你做关门弟子,把我这一乐拉面交给你啊……”
我一脸谦虚,“哪里哪里,我只是略有研究罢了,比不上大叔你在行啊……这拉面口感筋道,汤汁浓滑,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这样的手艺估计只有菖蒲姐能继承了。一乐拉面果然还是交给你们才能走得长远啊……”
菖蒲捂脸,“木叶病院院长的位置不是继承制的吧……那种事情从来没听说过啊……”
“欸难道不是的吗?”店长一脸吃惊,当然吃惊也没有睁开眼睛,他眯着眼睛仔细思考,“嘶……我记得病院成立之初,第一任院长曾经说过木叶病院是为了继承某位大人的遗志才建立的,七宝大人和小千都是那位大人的后辈的话,继承病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被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大人是?”
历经了长久岁月的拉面店店主眯眼笑,“啊,就是曾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中但对整个忍界医疗忍术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那位大人啊。即使出身于隐没的一族,昙花一现般只出现过短短几年,也在那个战乱的时代给木叶、给忍界带来了生机。”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名、名字是……”
“说起来那位大人和小千你还挺有缘呢,她就叫青木千哦。”
哦……
我死鱼眼。
虽然在这么多年后重新听到有关自己“光荣事迹”的不实传言实在让人有些难为情,但好歹是把话题叉过去了,漩涡鸣人的去处也算有了点眉目。
菖蒲也忘记了提醒他老爹的事情,一边揉着面一边听父亲讲木叶过去的故事。
我则撑着腮,轻点着桌面。
组织?盯上尾兽的吗?
莫非在那之后,绝又找到了新的继承斑的意志的人?
“我——”
外面半天空突然传来一声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呼喊,
“——漩涡鸣人回来了嘚吧哟!”
嘚、嘚吧哟?
这个口癖……该说真不愧是玖辛奈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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