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建弓着腰行了礼,:“姜淑女,太子殿下说这猫儿是赏给您的,奴才派人走一趟,还望姜淑女喜欢”,姜氏一脸欣喜的抱过从曹建身后走前的小太监手里的小灰猫,嘴里一边得体的回到:“有劳曹公公,请回禀太子殿下婢妾很是喜欢,多谢太子殿下。”
待得曹公公一干人等离去,姜玫将眯着眼睛异常乖巧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倚在榻上,吩咐团雪使银子向厨房要些猫儿的吃食,雪芽雪澈将干净的素面布料和陈旧的花布料浆洗干净,小顺子去马房要些松软的干草,姜玫摸着手下宛若绸缎般的触感,感觉心都化了,这么小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家伙,她一定要给它一个舒适的家,姜玫又叫团扇去请示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康嬷嬷按她的份例领几个白瓷小碗,又道若是有绣球小玩件儿的便一并领了来。
团扇努着嘴:“主子,案例东宫淑女及以上位份的侍妾,拿份例内的东西其实都可不必向太子妃娘娘请示,直接与库房魏嬷嬷交接一番即可,更何况这太子殿下难得怕主子寂寞特意赐给主子这猫儿,正好能借此机会叫库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胚子们看看,咱们主子可是正得宠呢。”
团雪忙阻止,:“团扇不可胡言,主子刚入东宫,本就没有背景靠山,现在又重新获宠,正是旁人眼红妒忌之际,绝不可授人以柄,多礼总是不错的”,团扇不服气张嘴就想反驳,不过想了想又觉着团雪说的不错,便只好按姜玫吩咐的去了淑言宛。
鸿元殿
萧皇贵妃凤丹髻上竖插凤累丝衔东珠步摇,明黄朱红织锦鸾凤袍曳地,明媚妖娆,面赛芙蓉,占尽风流,本就国色天香又与皇贵妃的高贵气质交织,叫人直叹确是绝色尤物,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般诱惑。
萧皇贵妃心里自嘲的一笑,没有男人,除了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当今九五之尊,萧皇贵妃跪伏在地上,身边是碎成一地器物,谁能想到方才那般震怒斥责,周身寒气的人,此刻却正在气定神闲的悬腕写字,唇畔含笑。
那声音仿若风过石林,玉石相击,却叫萧皇贵妃瑟瑟发抖:“钟氏入了东宫,甚好,可凡事是过犹不及啊,若是朕也会心有芥蒂,可要是此刻有人为了掩盖柯儿的丑闻,煽风点火,心怀不轨,妄图利用城中流言诋毁太子,叫太子陷入危机,那么他们不但不会疑心反而会鼎力相助太子,你说对也不对,朕的萧皇贵妃,朕知晓你向来是聪慧过人又能体谅圣心的,想必定不会令朕失望。”
萧皇贵妃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柯儿也是你的儿子啊,为了郭氏为了太子,竟叫她亲自给自己的儿子安排那些个勾栏院里的腌臜货和狐朋狗友,又将事情闹大,如今还要她去诋毁太子、与孔氏分庭抗礼以掩人耳目,叫孔氏愈发死心塌地与太子。
萧皇贵妃颓然的侧坐在地上,缓缓地应是,这一切是她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必须按照皇上给路一直走到底,她便再无说不的权利,可悲的是她知道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做出和那时一般的回答,因为她别无选择,那时若是没有皇上,以她过分出众的容貌和并不匹配的家世,在后宫根本无法自保,早就魂归阴曹了,何来今日旁人眼里的宠冠六宫,还有她两袖清风正直廉洁,却因不知还转而得罪上下,被一桩告到监狱里的父亲早就死于牢狱之灾了,而她还年幼的弟弟也不会如今在官场如鱼得水,少年得意,觅得伯府嫡次女,更遑论她萧家如今的平步青云,圣眷优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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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元殿外,俞亮不紧不慢的抹平衣襟上的褶皱,又把手里的浮尘抖了抖,咳了咳嗓子,放重了脚步,方才从走廊下转弯出来,早有眼尖儿的小太监们着腰,笑的眼角带褶子,行了礼:“俞总管回来了?”
俞亮假装眼角没看到那努力压低身影,默默退出他视线范围的那个小太监,似笑非笑的嘴角,仿若正心安理得接受小太监的奉承,可微垂的眼底里却是洞悉和嘲讽,皇上是什么人,他余亮又是什么人,能在这鸿元殿安了这么久的钉子,那自然也是皇上默许了的,这不,皇上想要他们听到什么连人手都不用动用便自己传到他们耳朵里了,这可都是自己人费尽心思打探到的,怎会怀疑呢。
而另一边,小英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鸿元殿,辗转去过浣衣居,捧着漆盘玄服,低眉敛目,轻步疾走,又去了德宜殿,跟一个浅蓝色宫装二等宫女一番耳语便退下了。
太后孔氏闭目坐在椅上,子缃替太后捏着肩,紫玉躬身进来了,行了礼便将消息告诉给守在一旁的沈嬷嬷,又由沈嬷嬷重复给太后孔氏,沈嬷嬷:“太后娘娘,这五皇子的消息才刚传进宫,萧氏便去了鸿元殿,听闻皇上本是盛怒后来却是平息下来,想来那萧氏又使了什么法子叫皇上、、、、、、”
太后孔氏睁开眼:“哀家在后宫里多少年了,见过太多盛宠一时最后却在冷宫里了却残生的例子了,萧氏如今被一时恩宠荣华迷了眼,妄想母凭子贵,甚至宵想那唯一的宝座,可笑,真是可笑,日后自有的她好受,只要不危及太子,哀家是懒得费心神在萧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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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淑言宛,每隔三日请安日
李氏一身罗紫白蓝交领裉子,斜插桔黄品红玉石拼接月季双股钗,拿着手上的帕子细细的擦干净嘴角的水渍,这都是最近她狠狠学习的,如今她穿的戴的可都是上品,该有与之相配的仪架,也省的杨氏偶尔看着她的眼神都像是看个乡里来的暴发户,想到这儿,李氏又扫了眼杨氏,这都半晌了,可杨氏并没有和她想象中那般对对姜氏冷言冷语,李氏又沉不住气的看向了姜玫。
姜玫着肉桂缎樱桃红八团花掐丝裉子,牙黄绣水仙绿叶枝蔓罗裙,发间点缀珍珠发箍,额间琥珀间荼白坠小银珠步摇,衬的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宛若出水芙蓉,颜色出众又备受恩宠的模样。
李氏这些日子的憋闷促使她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听闻殿下不仅连着两日宿在玉鹭居,昨日还特地让曹公公赐了一只猫给姜氏你排解烦闷,太子殿下当真是对你不同,可叫一众姐妹羡慕的紧。”
何氏面色苍白,姣好的容颜被嫉妒掩盖,难得附和着,:“李姐姐所言甚是,也是妹妹有法子,叫太子自宴席后便离不得你玉鹭居了呢,姐姐好生佩服”,话里话外之意昭然若揭,就是指责讽刺姜玫狐媚邀宠,甚至恶毒的言明是姜玫迷惑了太子殿下的心神,让太子殿下连失去了一个孩子都还沉迷于她玉鹭居。
本以为这次她以失去一个孩子为代价,孔氏定会受重挫,太子殿下也会怜惜安抚与她,这段时日歇在她锦香院更是毋庸置疑的,结果她满心的期待,最后却等来孔氏不过禁足五个月抄写佛经、东宫将又进两个新人的旨意,还有如今太子殿下的循例问安和补品,连着两日歇在玉鹭居的结果,那她舍了那个孩子又有何意义,她不甘心啊,姜氏哪一点比得上她,她恨不得撕了姜氏那张假装规矩安顺的脸。
姜玫垂下眼睑,:“多谢两位姐姐的关怀,但太子殿下所做必有殿下的深意和分寸,想必没有歇在锦香院里是怜惜姐姐,不忍叫姐姐太过劳累”,何氏一听便更加怒火中烧,这姜氏不咸不淡的那语气,拿太子殿下堵她的嘴也就罢了,这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直接打她的脸,嘲讽她想留住太子殿下想疯了,不知廉耻吗。
姜玫眼睛移向青瓷荷叶茶托,她其实并不愿意与她们打交道,多费口舌,但也不能太过懦弱,任人欺凌,后院里惯是会看碟下菜的,不痛不痒的刺刺,既不会失了分寸又不会叫人看轻了去。
白氏看着底下的姜氏,神色莫名,这姜氏本如那去了的王氏一般安顺知礼,初次承宠来敬茶与李氏一般恭恭敬敬,眼下得了宠也不会恃宠而骄,还来请示康嬷嬷,而如今太子殿下从鸿元殿回来后又连着在姜氏那歇了两日赐了猫,她知晓的太子殿下可不会轻易赐这种东西,赏赐侍妾的,一般都是吩咐下人库房随意挑些布匹首饰,莫非这姜氏在太子殿下的心里真的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第二个王氏,白氏心中泛酸,她绝不会承认她堂堂太子妃殿下,东宫正妃会妒忌一个身份卑微,二十多岁高龄才怀上儿子的宠妾。
心里虽是百转,白氏面色不显:“好了,都消停些,本宫近日甚是疲累,孔氏和孟氏也都在禁足,你们既请了安,便都退下吧。”,众妾室无论心里如何想的,面上一律安分规矩的行了礼,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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