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睁开眼舒服的伸个懒腰, 胳膊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燕来吓一跳, 扭头看到是平王的胳膊,松了口气, “王爷怎么在这儿?”
“醒了。”平王眼中一亮, 转身压上去, 想到什么猛然一顿, 坐起来把人抱到怀里。
燕来又吓一跳, “你你干什么?大白天的。”条件反射性挣扎。
“爱妃,别动, 太医说你得静养。”平王慌忙伸出一条腿压住他的双腿,端是怕他把自己挣扎掉下床。
燕来不禁眨了一下眼, “我病了?”
“没有。”
燕来:“那养什么?”疑惑不解。
“养胎。”平王说出来忍不住抱紧他,拿脸蹭了蹭他的脸,“爱妃, 你有了, 高兴吧。”腾出一只手来摸摸他的肚子, “太医说——”
燕来慌忙抓住他的手,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惊叫道。
“你有了。”平王道。
燕来目瞪口呆。
“高兴傻了?”平王低头在他嘴角亲一下, “本王猜到你——”
“我有了?孩子?!”燕来推开他的脑袋,挣扎着坐起来,“在我肚子里!?”
平王吓一跳,扭头见他难以置信,没有一丝高兴, 不禁皱眉,“是的。你认为本王骗你?”
“怎么可能!?”燕来陡然拔高声音,“太医呢?我去找他!”说着就要下去。
平王忙抱紧他,“慢点,慢点。才一个多月,还不稳,太医说你身体有些虚,尽量卧床养两个月。”
燕来僵住,抬手朝自己腿上掐一把。
“你这是干什么?”平王掰开他的手,“好好的掐自个做什么。”
燕来痛的倒抽一口气,眼泪险些飙出来:“真的……”
“这么大的事本王哪敢给你开玩笑。”平王说着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在颤抖,心底愈加疑惑,手上动作没停,用力把人揽入怀中,给他温暖慰藉,“你怎么了?爱妃。”
燕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医查错了。”燕来思索半晌,越想越觉得是误诊。
如果原小说中平王妃有孕,编剧改成剧本的时候不但要加个逆袭女主,还得把平王妃的孩子全删掉,这和重新写有何区别?燕来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孩子没长大。
燕来低头看一下肚子,难不成平王说的是真的,小说中的平王妃没听太医的话,把孩子折腾没了。
那是不是说他也可以那样做。
“爱妃,想什么呢?”平王在他嘴角轻轻咬一下。
燕来抬头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如果孩子没了,平王大抵会很难过吧。
“王爷喜欢孩子?”燕来想了想问道。
平王点头:“喜欢。”随即又补一句,“喜欢爱妃生的。”
燕来心中一突,犹豫片刻,“如果是旁人生的呢?”
“本王没别人。”
燕来:“如今没有,以后会有。父皇都把虎符给王爷了,太子非王爷莫属。王爷是平王可以有一个平王妃,身为太子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后宫也不能只有皇后一人。”
“为何不能?”平王反问。
燕来想送他一记白眼,可他只是这样想心中就充满了无力感,“士族不许。”
“本王家事,干他们何事。”平王说出来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快。
燕来:“他们如果威胁王爷呢?”
“拿什么威胁?”平王笑着问,“写文章给天下百姓看?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整天累得直不起腰,没空关心这个。天下学子,又有几人呢。全笼络过去,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够本王一人剁的呢。
“爱妃别瞎操心,不说旁人,哪怕舅舅敢出面,本王就敢让他去平叛。平了东边平南边,平了南边平西边,在外三五年,我不信他还有力气管本王的事。”
燕来张了张口,脑海中浮现出一中年武将累趴下来的场景,“还可以这样?”
“为何不可以?”平王捏捏他的脸,“日后本王是君,他是臣,臣的话君可以不听,君的命令臣不得不从。再说了,本王又不是要杀他。天下未定,本王让他平叛再名正言顺不过。”
燕来下意识问:“天下太平了呢?”
“本王更不怕,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也没人敢当面指责本王。”平王见他睁大眼,忍不住笑了,“吓到了?骗你呢。十个官员九个贪,本王想找他的错无需莫须有。命人随便一查就能收了他的兵权。”
燕来:“舅舅也贪?他不是什么都不缺吗。”
“他的贪和你知道的不一样。有人有才没门路,给他送些礼,他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或他手下有空缺直接把人安排过去。”
燕来不假思索道:“这不是一样?”
“你知道的那些贪官恨不得给自家狗封个官。这种父皇必须得处置。像舅舅那种父皇得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如今是用人之际。朝中大臣不举荐,父皇都得命他们举荐。”平王道,“舅舅不收礼,对方反而惴惴不安。久而久之,收那种礼就成了君臣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不过一旦他惹怒父皇,父皇要追究,那就是受贿。”
燕来:“妾身怎么听着跟养猪一样,养肥了再宰。”
平王愣了愣,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差不多。”顿了顿,“爱妃不担心了?”
燕来下意识问担心什么,顺着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肚子,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平王连忙拍拍他的背,“别怕,别怕。改日本王再问问太医,兴许过几日便可四处走动。”顿了顿,“太医不许,本王就当你的腿,抱着你出去。”
燕来的嘴巴动了动,想说这不是抱着的事。
他前世是个男人,直男,今生不但变成女人,还要给男人生孩子,这跟要他的命有何区别。
“爱妃不信?”平王眉头微蹙。
燕来抬眼瞧见,“没有不信王爷。我是不信自己的身体。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傻瓜。整天自个吓唬自己。”平王笑着刮一下他的鼻梁。
燕来握住他的手指,“在屋里待三个月就能顺利生下来?”
“小心谨慎,也无需整天呆在室内。”平王回想一下太医说的话,“你如果担心出去磕着碰着,本王会命豆蔻、半夏看着你。”
那他岂不是连摔倒的机会都没了。
燕来头疼,犹豫片刻问道,“如果,妾身是说如果掉了会怎样?”
“身体好的养两个月便可恢复如常。”平王担心他不信,背着自己往城外去,“你身体不好,小产和生产一样伤身体。”
燕来惊得瞪大双眼。
“本王没骗你。”平王避开他清澈的双眸,亲亲他的额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爱妃,不为了孩子,为了你自己,也别让本王担心。”
燕来张口结舌,想到前世认识的女子流产跟吃饭喝水一样,“妾身不是才一个月?还是个小蝌蚪吧。”
“是小蝌蚪,也不是你身体里的。你体内多个东西,还想跟往常一样。”平王又捏捏他的脸,“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去了。”
燕来脱口道:“我再聪明也没想到自己能怀孕!”
“那你还是不够聪明。”平王笑道,“你吃得好睡得好,没病没痛,只是底子虚一点,怀个孩子不是早晚的事。”
燕来:“我,我身体不虚!”
“我说的不是你劲大会武,是你那里虚。”平王说着手覆在他腹部。
燕来张了张嘴,险些把“子/宫”二字说出来。
“我小舅母怀孩子的时候,做饭洗衣一样没落下,孩子也没掉。”
平王闻言愈发确信他想出去,“她嫁给你舅父多久有的孩子?”
燕来下意识说没多久,话到嘴边连忙咽回去。
平王见状立即问,“你们一样吗?”
燕来说不出来,可一想到他要岔开腿生孩子,就打个哆嗦。
“别怕,生产那日本王陪你。”平王亲亲他的额头,不忍心吓唬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爱妃,你必须得听太医的话。”
燕来不以为意,“哪有这么严重。”
“父皇后宫就有几个。”平王道。
燕来不由得想到萧淼的生母,又忍不住打个哆嗦。
平王拉起被褥给他盖上,“别怪本王吓唬你。”
你他娘的就在吓唬我!
燕来有心反驳,可他一想此时的医疗水平,顿时后背发冷,“王爷,万一妾身,没能保住,您会不会怪妾身?”
“你听太医的,不会有万一。”平王道。
燕来烦躁,他不想听太医的。
“他也是你儿子。”平王抚平他的眉头。
燕来僵住。
平王察觉到忍不住问,“你忘了?”
燕来着实没想到孩子有他一半。
平王气笑了,“爱妃,你这小脑袋整天想什么呢?”
“私学。”燕来犹豫一下说道。
平王:“打今儿起那个交给本王。孩子生下来之前别想出城。”
“那样我会疯的。”燕来想也没想就说。
平王捏捏他的脸,“好过你丢了性命。还有母后那里,坏了,本王把父皇母后忘了。”就想放开燕来,见他神情恹恹,“来人!”
“奴婢在。”豆蔻推门进来。
平王:“你,叫你爹立即禀报父皇母后,等等,如果父皇母后问本王哪去了,就说王妃胎不稳吓到了,本王在安抚王妃。差不多就这样意思。”
“是!”
燕来忙说:“等一下。”
豆蔻停下来,抬起头,眼中露出疑惑。
平王同样不明白。
燕来被他俩看得有些心虚,小心翼翼说:“不如等三个月后再向宫里禀报?”看向平王,希望他点头。
“不行。没保住都不能让人误以为你不能生。”平王说着想了想,“还是本王自己去吧。”轻轻把他放到床上,“你再睡会儿。”
燕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求父皇母后先别对外公布。”平王空着的手握住他的手。
燕来担心的并不是这点,而是一旦帝后二人知道,必然会派一群女官来盯着他,直到瓜熟蒂落分娩那日。
“睡吧。”平王拨开他的手,“豆蔻,看着王妃。”
豆蔻搬张凳子过去,“是。”坐到床边就说,“王妃别担心,身体养好了,生孩子很快的。”
燕来听到“生孩子”三个字又觉得眼晕,浑身无力,“豆蔻,你不懂!”叹气道。
“奴婢方才问过太医,太医还把要注意的全写下来了。”豆蔻脆生生道,“奴婢敢对天起誓,不比您母亲燕夫人懂得少。王妃,别怪奴婢多嘴,您得亏今年怀了,要是明年,长安大街小巷讨论的就不是您的私学,就是您的肚子了。”
燕来下意识问:“我肚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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