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味交融

小说:AA制 作者:竹叶青seven
    唐柏挣开他。但看清来人后,他主动靠着王帆,将一部分自身重量转移到王帆的肩膀上。他边从裤兜里掏车钥匙边摇头:“妈的,民生银行的客户经理盘亮条顺不说。她们给大客户过生作陪,尤其能喝能劝。留不留活路?和银行打交道,我就差没跪了…”

    他忽然推开王帆,抱住垃圾桶呕吐。他吐出来酸水和酒液,臭气熏天。吐完了,他随手一抹嘴。

    王帆有洁癖。但他从兜里抽出餐巾纸,擦掉唐柏嘴边和手上的脏东西。然后他将唐柏右手搭上自己左肩,半拖半拽,回到停着的别克旁边。

    王帆打开车门,将唐柏放到后座,系上安全带。车外,他问唐柏:“你家住金域澜湾五期五单元,具体是哪儿?”

    “嘿嘿,大客户过生……没什么要紧的。”唐柏前言不搭后语,“王医生,你是几号的生日啊?”

    “我过生也不要紧。”王帆再问,“具体几楼几号?”

    “你不告诉我,”唐柏理直气壮,“我也不告诉你。”

    “十月十九日。”王帆按捺住扔他下车的冲动。

    “记得了!九楼一号。”唐柏自己“彭”地拉上车门。

    王帆对自己的车一阵肉痛,然后坐到驾驶座上,努力集中精力开夜车。然而后座的人太能闹腾了。内后视镜里,唐柏在座位上扭动。过一会儿,他唱起跑调的歌来。他唱着唱着,夹杂发泄rap:“证监会那帮官僚!IPO关闸大半年了,我总共就上任了一年!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讨的这口饭都嫌馊…”

    半小时后,他折腾累了,给王帆留下一片清静。王帆心想,他倒不脆弱,但维持光鲜的精英范儿却好像不容易。成年人的世界,做什么都不容易。

    别克停在了金域澜湾的停车场。王帆拖着唐柏坐电梯。在他身上,唐柏老往下溜。王帆不得不重复往上提他。最后唐柏抱住了他,如同摆件,挂在他身上。

    王帆拍拍醉鬼的脸:“你家钥匙呢?”

    唐柏闭着眼睛:“进我家不用钥匙。”他伸手按锁,指纹锁跳绿灯,家门打开。

    王帆进门,在墙上摸到灯和暖气开关。他全部打开。唐柏家的沙发浅灰,茶几、抱枕、窗帘白色。楼梯靛蓝。

    复式房。王帆只得拖唐柏上二楼,将他扔进主卧大床,关上灯。王帆仁至义尽,准备走人。

    唐柏抓着他,怂怂地喊:“难受,饿。”

    王帆摸他额头,温度如常。但他有点不忍心,于是他自认倒霉,脱掉外套下楼。

    ——

    唐柏睡了十分钟,被尿憋醒了。他打开卧室灯,跑到二楼卫生间放水。放完水,他一出来就想吐。他倒回去,又吐不出来。他嘴里臭气弥漫。他有点恶心这味道,于是他呆卫生间刷牙。他靠在马赛克瓷砖上,电动牙刷的嗡鸣透过骨头传到他的脑子里。他昏昏沉沉。

    唐柏刷完牙回卧室。楼下的厨房有光。他疑心家里进贼,于是他拿上高尔夫球杆,蹑手蹑脚地下楼。

    王帆挽好袖子,正拿着长柄勺搅锅。唐柏家冰箱只有软饮和鸡蛋,厨房储物柜里就面条和大米。他只能凑合熬点白粥。锅中热气袅袅,飘散的米饭香味安抚了唐柏。厨房顶灯发着米黄的光,将王帆的黑发照成深褐色。灰白的羊绒衫裹着王帆,宽宽松松,柔和而温暖。

    唐柏掌心湿冷。他扔掉高尔夫球杆。球杆与地面相撞,闷响轻微。

    王帆转头:“你怎么下来了?喝那么多酒还到处走,别真感冒了。”淋过雨,他没有补喷omega香水。味道失效了。

    桑格利亚酒的味道弥漫。其中的橙子调由阳光凝结而成,蒸走了唐柏掌心的湿冷。唐柏闭眼感受这款香水:“那我回去躺会儿。”

    王帆盖上锅盖,走过来扶他上楼:“算了,你这站都站不稳。待会儿别滚下来了。”

    唐柏按在他的胳膊上。王帆不如自己结实,但也有点料。他穿上衣服看似文弱,身材却似乎过得去。

    王帆放他到床上又下楼。隔一会儿,王帆端粥上来。粥碗里搁着勺子。

    王帆说:“你吐过,所以我加了一点糖。”

    有常识的唐柏说:“预防电解质紊乱?”

    “不全是,”王医生笑,“甜味会令人心情好点。”

    唐柏拿勺子边吃边开口留人:“在我家将就一晚?”

    王帆看看手腕天梭,十二点半。唐柏恋爱经验丰富,所以他问:“住客房?你之前的恋人是住那儿吧?”

    “你是头一个来我家又不是我亲戚的人。另一间卧室没住过人,我懒得铺床了。”能在酒店解决的事情,为何要把炮友带回家?唐柏说,“和我再凑合一回?”

    “恩,好。淋了雨,我想洗个澡。”王帆说,“有新牙刷头吗?”

    “牙刷头在一楼阳台储物柜里。”唐柏说,“毛巾也在那儿。”

    于是王帆找到这两样,洗澡和洗漱。

    洗完回二楼卧室,唐柏放下碗:“谢谢啊。被子在右下那个衣柜里。”他喝了粥,恢复了活力。

    王帆一笑:“不客气。”他端碗下楼,到厨房洗干净又放回去。回卧室时,他取出被子。唐柏给手机充电。王帆关掉灯,睡在唐柏旁边。

    “今天麻烦你了。我没有人可以叫。”唐柏忽然说,“我只想得起你。”

    “哦。我很荣幸。”王帆有点惊讶,他还以为唐柏亲近的人很多。“我是说,谢谢你的信任。真的。”王帆关掉了床头灯。问他,“怎么不叫你的下属。比如吕秘书?”

    黑暗静谧。“不适合叫下属。”唐柏说,“刚才喝醉那状态让我觉得挺脆弱的。会被击垮。你不会击垮我。”

    “会被击垮…”王帆好奇,“就是说脆弱不好?为什么?”

    “弱者得不到尊重。”唐柏声音中的每一滴水分都被挤走,“你不是知道…我是因为属性歧视才去服务的吗?

    “这样啊。”王帆不评判他的想法,“这规则哪里来的?”

    “物竞天择,顺其自然…”浓浓的睡意席卷了唐柏。他说,“晚安,王医生。”

    “晚安。”王帆说。

    卧室里,白兰地融入了桑格利亚酒。

    ——

    半夜,王帆被潺潺流水声吵醒。唐柏起身走出去接电话,掩上门。唐柏说:“港城置业的基金,又有企业客户认购了而钱不到位?”

    “哪家?”

    “我知道,我认识他们老板。行,我去谈谈吧。”

    “你们渠道也不好做。没事没事,互相理解。”

    王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早上六点。

    “吵醒重要客人了。”唐柏回来摸了一下他的脸调侃。他身上的柠檬、橙子和打底红酒气息益发明显。唐柏想,不知道是哪款香水。“你闻起来很清新。”

    那唐柏知道自己是alpha了。王帆闭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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