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期是我爱你超过本能，磨合期就不一定了。
三月十七日，周一早八点半。王帆刚到社区医院，手机上接到信息——“在编中级医师王帆：请在七个工作日内，查看并签收人事调动通知单。如有异议，及时上报。F市卫生健康委员会。调动通知书链接：<a href="
http:///" target="_blank">
http:///</a>”
王帆打开链接，是卫生系统人员调动通知单。
“姓 名王帆 通知日期三月十七日到岗日期三月二十四日
现工作医院：东区四环社区六院 现岗位：全科门诊医 职称级别：初级薪资待遇：中级
调任岗：西区二环人民二院 调任岗位：泌尿外科见习医 职称级别：中级薪资待遇：中级。
调动事由：王帆医生通过中级医师考试，工作经验满三年。在东区四环社区六院工作期间，王帆医生综合考评极其优异。西区二环人民二院泌尿外科退休一人，现将王帆医生调入泌尿外科见习。
现单位负责人：/
科室主任：/
签 字：/ 三月十七 日
调入单位负责人：沈曜
科室主任：蔺林
三月十七日
本人是否有异议：有 无
本人签字：
F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协助制表”
门诊室没来人。手机上，王帆勾选“无”，签字提交。社区医院只有四个全科医师，没有领导。打卡都靠手机定位。
他首先给唐柏打电话：“阿柏，我调到西区二环人民二院了。”
唐柏说：“恭喜恭喜，二院好像是三甲医院吧？”
“嗯，三甲，有两千多人。”
“哪个科室？还是门诊？”
“去泌尿外科当见习医。”
“你想在那个科室干么？”
“想的。研究生时，我就选的泌尿方向。”
“那好好干，等你成专家。接着请我吃饭啊。”
“必须的。”
“另外，”唐柏蓄谋已久，“西区上班挺远的。王医生，不如搬到金域澜湾来住？”
“那你收一下行李。”王帆笑起来，“交一份体检报告。
“我家地址你知道的。体检报告我这周搞好。回见。”唐柏想，为什么要交体检报告？
他挂掉电话，又给他妈季淑芬打：“妈，我调到西区二环人民二院了。”
“哎哟，出息了，三甲医院啊。”季淑芬说，“儿子，你回不回来住啊？”
“不回来。”王帆停顿了一下，“我去朋友那里住。”
“住对象那里啊？”季淑芬说，“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再说吧。”王帆拖延。时间不到。
季淑芬说：“你好好坐诊啊。”她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他回家打包行李寄走。寄完，他在五八同城发布帖子，敲开房东微信：“平哥，在吗？”
“有什么事？”
“我工作调动，要提前退掉房子。能帮个忙吗？”
“你租约没满，押金要扣掉。”
王帆和和气气：“如果我转租了房子，押金能不能退？”
“哎呀，租客我得看看嘛。不爱惜房子的，我也不租给他。”
房东顾左右而言他，大概不想退给他。王帆说：“这样，我把押金条转给他。你不用退押金这么麻烦。”
“嗯，你帮我挑一挑啊。”房东勉强同意。
发在五八同城上的转租帖收到了很多回复。
接下来一周，王帆筛选了三个租户，收回押金。三月二十四日，他搬进唐柏家。他的衣服、电脑、笔记本、牙刷都与唐柏的摆在了一起。
饭后，他们回家。路上，王帆买了一斤苹果。
晚九点半，唐柏洗完澡打开电视。电视上播：“针对中国银行‘原油宝’事件，银保监会已于近日启动立案调查程序。由于国际油价大跌，原油期货21日到期结算价每桶暴跌超300%，至-37.63美元，创下历史首次负值记录。中国银行‘原油宝’的客户出现巨额亏损，引起市场和舆论广泛关注。多位业内人士和投资者质疑中行没有强制执行20%保证金平仓，且在产品设计、风险管控以及投资者适当性管理等环节存在问题和瑕疵……”
唐柏幸灾乐祸。
王帆削了一半苹果给他，问他：“‘原油宝’听起来很安全，客户怎么会巨额亏损？跟中行不能取消在芝加哥交易所设置的指令有关吗？”王帆作为外行，纯粹是记性好。
“对，原油期货在22点之后暴跌，而原油宝在22时停止交易。所以购买原油宝的客户只承认22点的价格，认为22时之后的暴跌该由中国银行自己担着。”唐柏接过苹果说。
“那个保证金平仓也没有执行……客户连20%都没收回来？”
“嗯，不仅没有强制执行平仓，还倒欠中国银行钱。”
“我不明白平仓。但是不是这样....你收了客户五块钱买四块钱的东西，并承诺客户东西涨到五块钱，你就不买了。且规定客户晚上十点之后，不能拿回来钱。因为你非要凌晨两点去买东西，那时东西变成了七块钱。所以你一回头告诉客户，那五块钱不仅没了，客户还要倒补你贴的两块钱。是这样吗”
这简化模型过于粗陋了。但一般人确实更习惯正向思维。没有空头概念，能想通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唐柏说:“原理倒是这样，”他笑，\"客户认为，说好的十点钟和超过五块钱就不买了呢？两点加一块儿，客户能认栽才怪。”
“官司有得打了吧。”听懂的王帆去书房。他取出自己的体检报告递给唐柏，“你的体检报告呢？”
“在书柜第三排。”唐柏草草翻了他的体检报告。
“我去洗个澡。”王帆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他去查看了唐柏的体检报告。唐柏相当健康。他进了主卧，开灯，借助手机翻译看《atlas of urological surgery》。
唐柏左腕的劳力士绿水鬼显示十一点。他给吕倩发了消息，关掉电视进主卧。他取下手表放在床头。床头灯光昏黄。他边脱掉上衣和裤子问王帆：“你在看什么书？”
“从科室借的《泌/尿/外科手术图谱》，Frank Hinn写的。”王帆说。
轮到唐柏看不懂了，他阴/茎一痛，问：“怎么看原版？没有中文版？”
“原版写作风格与国内不同。”王帆说。
“真的吗王医生”
“科室只有原版。”
“我就说。我研究生在伦敦呆了两年，有翻得通顺的译本还是喜欢看中文的。这书看着有收获没？”唐柏只穿一条内裤躺到他身边。内裤纯黑。
“有一点吧，介绍得蛮细致的。明天我上午观摩一场手术，自己还要做一场，多熟悉复习。\"
\"分别是什么手术\"
\"上午甲类手术，同种异体肾移植。下午我去做个丁类手术，包/皮环切。\"
闻着身旁的桑格利亚酒味，唐柏后悔问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阴/茎更痛了。
王帆看出来了，转而问他，“今天的经济新闻对你工作有影响么？”
“有啊，明早要开个专题会，我刚给吕倩交代。”唐总筹划好了工作，“中国银行穿的仓非要让客户承担。我们还是要注意产品设计。哦，穿仓就是不仅将账户上的保证金全亏掉，且倒欠钱。”唐柏拿掉王医生的书和手机，吻了他一下，坦率说，“再不做我也要穿仓了。感情给你了，且惦记着后面没送你。”
“我要你的体检报告就是为了这个。”处男王医生忐忑，“你确定”
“确定，”唐柏拉医生到自己身上，“对你说出去的话一向算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