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即云,只要你往我的个人钱袋里打490两银子,你就能收获一眼【天下第一杀手】七哥的美好肉身,以及【天下不知道排第几的穿穿】方即云精神上的感谢。
遇到罗神医之前,我猜我会遇到个神仙。
遇到罗鬼才之后,我发现我是真的是遇到神仙了。
资本主义之神,剥削阶级之仙啊!
李藏风的激将法没有打动我,薛灵灭的同事情没有增加我的求生欲,但罗鬼才让我想活下去了。
贫穷使我死不下去,我得先还钱。
仅仅是初期的治疗,我就欠了她490两银子。
这要是到了中期再到了后期,我估计我欠的银子得飚成十个李藏风那么高的身价。
但是我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因为罗鬼才把眼眸灰灰的焦寿光叫去施肥之后,她转过头,很认真地和我说。
“不管你付不付得起,不管你想不想付钱,我都会救你。”
“你的体内先有一线香,后有我给的万毒丹,这两种剧毒纵横交错,很是麻烦。”
“但麻烦不代表不可能,你遇到我就是你的运气,我会用我毕生所学去救你。而且我告诉你,我救活你的几率不低,有七成以上。”
“只是这过程或许很艰难,你得受点痛,经许多苦,从你刚刚的表现来看,我不知你能否抗住。”
鬼才她倒是心细如尘,一眼就看出来我怕痛了。
我想了想,毅然决然道:“我能受得住。”
后来我发现她其实不是擅长剥削,这个初期价格其实并不贵。
因为我的伤重,我的毒猛,我被送到她这儿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用不上力气了,我只是为了大开眼界、好好吐槽才撑着这口气。所以她在我身上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什么“白鹭九生丹”,什么“须弥介子丸”,什么“百岁草”、“阴阳莲”,缩略起来是两个字——超贵。
贵是贵,一系列猛药灌下去,我身上的确是有了反应。
起码胸口没有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了,伤口不像是麻木的了,四肢的痛感又活过来了,我这口气还可以喘得再久点,不会明天就挂,得等几个月再下线。
这些药大部分是她从别的草药商贩和大夫那边收来的,成本上就很贵,从她这儿出来也便宜不了,就算只比成本价高一点,也是很多人都承担不起的价格。于是她捣药的时候就开始抱怨,说这药物成本降不下来,是因为大药商把控了药品的来源,小药商购入就贵了,下面的人买回来就更贵,本来该物美价廉的草药,价格竟居高不下,令常人难以享受。
说到气愤处,罗鬼才竟狠狠地把药一捣,指着药渣子狠狠骂:“这些奸商!”
的确是奸商,居然敢压榨鬼才。
鬼才你争口气,狠狠把他们压成汁吧。
说到后面,她细如燕尾的眉往上一翘,一双秀目闪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光,咬紧一口银牙道:“上行下效,上面的抬高价格,下面也只会有样学样,这世道怎会好的了?”
这时我就会用很和善的眼神看她,暗示她给我降降价。
结果罗鬼才骂完了奸商骂中间商,她怎么骂都骂不到自己头上,我的眼睛都眨得抽搐了她都瞧不见。
不过你别说,罗鬼才虽是鬼才,也的确是神医。
神是技术神,是商业天赋的神,但她把人命看得最重,没有对不起医这个字。
来找她求医问诊的人,只要不是挤个痘痘那个不行这种病,她都是先治疗再收费的。
先治疗就是不计代价,不管药品库存,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一定把这个人救活。
之后这个人要是想付账,那也得看贫苦还是富有,看有本事还是没本事。
若是穷得叮当响,那就让人家每年带点鸡蛋水果给她,或者农忙时来帮个忙,有份心力就好了。若是遇上李藏风那样人呆呆钱很多的决斗佬,那就大大不同了。宰一大笔钱,收割一波智商税,来补充她的珍稀药品库存,这个她是做的一点都不手软的。
若是遇到像我这样有本事的人 ,那她也不收钱,但她会要求我出点力,做点工,比如我第二天的行程就是这样的。
早晚两顿饭加药,上午劈柴种药草学习护理知识,中午睡大觉,下午喂鸡鸭洗衣服,晚饭后去泡药澡。
劈柴种药学护理我倒觉得没什么,还能涨涨姿势,喂鸡鸭我也觉得挺好玩的,我喂得累了就躺下,让一群小鸡仔小鸭仔在我头上我背上我肚子上翻来走去,翻得一旁看着的焦寿光大跌老眼。
只是晚上泡的药澡看着不太正常,一眼望去竟然是高饱和度的基佬粉。
这种粉红洗澡水不知是加了什么料,上面升起的泡泡在烛光下竟似有五彩的光芒,好像上面汇聚了一颗两颗的小星星,乍一看似草莓沙拉,细一看是粉红油漆沉淀。
真是又可爱又雷人的颜色。
我深吸一口气,前进五步就往后退四步半。
走了半炷香后,我终于走到了澡盆旁边,然后我用一种慷慨赴义的表情沉下去了。
一下去的感觉怎么说呢,一开始感觉是正常的泡温泉,后来感觉浑身上下有点痒,像一千一万条小鱼在咬我身上的死皮。再后来就舒服起来了,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似在神仙水里飘。
可舒服到最后,我就感觉这个粉红洗澡水好像是冷掉了。
它冷掉就凝固了,粉粉红红的液体凝为了胶质。在我泡的舒舒服服的时候,它就像果冻似的包裹在我身上。我的力气因为药力已经流失大半。
于是我就这么被冻在了洗澡盆里。
成为了世界上第一名被粉红果冻封印住的人类。
可能是因为我在里面泡了太久,罗鬼才她来敲门了。
“老七,泡好了没有?”
“泡好了。”
“泡好了怎么不出来?那药澡我是第一次给人用,你不能泡的太久。”
“水冷了。”
“水冷了你就更该出来。”
我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门口。
我认为优秀的病人无论如何都得告知医生实情。
无论多丢脸,多可怕的事情,都要正经严肃地说出来。
“神医,我被冻住了。”
……
……
我以为七哥的脸可以入土为安了,可我还是天真了。
这年头连废物都得利用循环,七哥的脸也得从土里挖出来,全方面地彻底碾碎了,再拿去施施花肥,才对得起七哥生前的体面。
但是你别不信,说出来的时候我就一瞬间放松了。
因为神医们不同我们,他们看过的古怪症状数不胜数,他们个个都受过良好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出来。
罗鬼才果然没有笑,
听完我这惊天一雷,她仿佛连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然后慢慢地飘远了。
但是全程都没有笑!
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受过专业的禁笑训练!
然而她飘了大概二十步之后,我忽然听到了一声鬼都叫不出来的叫。
那声音像一只山猫在地上打滚嘶吼,压抑的苦闷的强烈感情几乎在一瞬间爆发。我在洗澡盆里整个人听着头皮发麻,心中震惊。
罗神医被人偷袭了!
这木屋离着悬崖就不远,曹几何的人一定是追到了这儿!
我正要拔桶而起,带着桶桶一起冲锋。结果我又听到焦寿光在一旁惊呼。
“神医你怎么在地上打滚?”
“你怎么还捂着肚子!”
“你的脸咋开始抽抽了?”
……
这题我会,她笑抽的。
鬼才,我再也不会叫你亲爱的罗神医了。
我也不会在心里充满敬意地叫你一声神医姐姐了。
从此以后,你在我眼里就是资本主义之神,剥削之仙,粉红果冻之主,洗澡人封印者!
老焦还在担心呢,结果我听到罗鬼才站起来,她还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刚刚摔到了石头上,不小心摔到笑穴了。”
你当老焦是傻子吗!他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你这种话好不好!?
老焦怒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明天就把这群挡路的臭石头砸开!”
……
你还是先砸自己吧。
然后把我也砸了吧。
罗神医道:“你赶紧去把老七从洗澡桶里捞出来,他泡久了就没力气了。”
这个“捞”字就用的很有灵性,把焦寿光听得都“额”了一声,感觉他对于要把光着的我打捞起来这件事还是显得有些抗拒的。但是罗鬼才吩咐,他也没办法拒绝,他就去找我了。
结果他一敲门,我就一脸严肃地在房间里说:“不必进来,我马上就能出来。”
焦寿光开心道:“真的不必进来?”
“给我半个时辰即可。”
两个时辰后。
我终于站起来了。
我的脚板碰到了大地,那滋味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我在下半生一直回忆着这宛如重生的一刻。
首先,用七哥的钢铁脚趾顶破了洗澡桶底部,可以把脚伸出来了走路了,只不过有个小小的副作用——我的身子还在装满粉红果冻的洗澡桶里。
趁着他们都走光了,我带着桶桶一路冲锋,冲向柴堆,拿出斧子,先把桶桶一刀劈碎,但我的身上还冻着胶状果冻,于是我就在地上,开始原地打滚了。
如果你不能想象这种情景的话,可以想象一个粉红色的滚筒洗衣机,里面套着一只大果冻。
滚了十几来回,果冻全给滚碎了,那我就无遮无拦地一路哼着歌,踮着小碎步跑回自己房间了。
这里要说一句,虽然被果冻封印是很一件糟糕的体验,但整体来说还是值得的,因为回到房间我就莫名亢奋起来,夜半时分又歌又舞,果冻的残余物在我身上还发着粉粉的幽光。
所以这一夜,我做了一回快快乐乐的发光小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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