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即云,我在纠结要不要含泪做攻。
千没想到万没料到,李藏风这么猛的男竟是一个0?
他的配置不是标准的古龙风高岭之花攻么?
难道武侠糊了以后连带着这种风味的攻也糊了?只剩下高岭之花受了!?
苍天啊!
大地啊!
攻控贴吧的噩耗啊!
虽然这个答案听来离谱、想来荒谬,但排除所有可能的选项,也就这么一项是可能了。
先说李藏风,你说他这么一个直球打得噼啪响的人,怎么到我跟前就总是扭捏犹豫起来?
他这小嘴叭叭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怎么一上手就不知一二三,还得我手把手地教他?
理由只能是这个啊。
他心里隐约明白自己是个受,因此抗拒、羞耻,无法接受自己渴望被征服胜过去征服别人。
这是很多大侠的通病,尊严捧得太高,压住了他们的幸福,本可以多开发几项器官的功能,他们偏要牢记世俗,不肯脱了桎梏,这样怎好的起来?
哦对了,我似乎忘了一个小问题。
他在找一个猛1,那我能猛成那样么?
我苦思冥想,感觉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我能不能做,在我受不受得了。
女追男隔层纱,攻追受那是可以追的下一本纯爱文的厚度,足足几十万字的进程。因为被人捧在手心比把人捧在手心要舒畅得多,如果咱们俩人间只有我是主动的,那注定是一场辛苦的持久战。
更何况,我实难想象李藏风的受样。
他这僵僵硬硬的呆板模样我已熟了,这个惊不到我,可他若偶发兴致,给我扮个娇羞可人,演个娇声连连,那真要把我当场雷飞三千里。
既然想到了这儿,我就对李藏风说:“不如你先下去?叫梁挽过来?”
说到梁挽我就有点担心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人不在附近的视野可及处,想必他顾忌阿渡的私隐,跑去小树林子里了。
只要他没看见咱们刚刚的互动,我就还能做个人。
要是看到了,差不多就社会性死亡了,龟儿子得先一步西去了。
我一发话,李藏风就疑道:“你让我先下去?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想我去做?”
……你捏个瘤子都能捏成老中医按摩,我咋还敢把别的交给你啊?杀腐杀暧昧你是职业的啊我的哥。
李藏风似有所觉,迟疑道:“你是不是……对我刚刚的表现不满意?”
我整了整衣服,故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脸,道:“刚刚只是一场实验,不必求满意,我只求你的真实表现。”
李藏风似得到了个标准答案,并在这个答案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阅读理解。不出意料,他的理解再次走上了康庄大道……旁的歪路。
“其实你若喜欢被人触碰这里……我可以试着练习。”
“练习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李藏风正经道:“这处地方是人体要穴经脉所汇之处,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李藏风严肃道:“你若喜欢被人触碰,告诉我触碰的力道、节奏,我只需练习几次,就能领会精要。不出三日,我定叫你满意。”
……
……
你还想开创个捏瘤学是咋地!?
你咋还钻研出一门专门对付我的手艺了呢!?
我已经不是脸上懵逼了,我的懵逼都体会在我的呼吸上了,这一刻我连喘气是个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看了看李藏风的神色,我觉得我还是得把气喘回来。
“你还是不明白。”
李藏风道:“不明白什么?”
我说:“探索彼此的过程,是要双方都欢喜,若只是你欢喜,或者只是我欢喜,那都不算数的。”
我就算含泪做攻,我也得找个温柔可人的小受,哥哥你真不是那款儿的,别勉强自己了。
李藏风听明白了,也给我掰出了一句明白话。
“我的确是欢喜的。”
……此话当真!?
你有成为捏瘤法师的梦想!?
李藏风见我不信,低了头看向我胸口,仿佛他的目光能隔着布料穿透一切,直看到皮与骨、直看到那血红又肿胀的瘤子,还有自己留在上面的种种可恶的指印子。
“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叫我触碰你。”
“而你让我碰的地方,是你最要命的地方,是你最私隐的秘密。”
他抬起头,火辣而赤诚的目光直视着我,像我脸上同时开了一百二十朵儿大鲜花,专门吸引他这大蜜蜂来蜇。
“你信我至此,坦诚相待至此,我为何不能欢喜?”
仿佛一道蜜糖洒到我唇角,我觉得舌尖一下就摆脱了干涸,喉咙脱离了苦海,就连视线也跟着亮堂了。
再没什么遮挡得住我的眼,我可以直接看见李藏风的眼神里——一颗颗名为欢喜的星子在闪耀、在炫耀。
好家伙,你果然是拧地欢儿呢。
不是因为拧瘤子本身叫你欢儿,而是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
你觉得是和我亲密无间了,坦诚相待了,受了我极大的信任了,你心里就乐呵了。
乐就乐了,你咋不说呢?
早告诉我不就成了?非得兜兜转转地吓我。
改天我也吓唬吓唬你。
我道:“好,我明白了,你让我想想,你自己也想想。”
虽然他这个人目前还没有完全开窍,但是做0做1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实在无1无靠我就含泪做攻了,虽然不一定持久。
李藏风见我脸上似有解脱之意,神情也从完全的紧绷中脱离开来,他稍稍放松了僵而直的身体,道:“那我去叫梁挽。”
他这么说,我有种身为班主任轮番找人谈话的错觉。
这个的确是错觉,因为等李藏风把梁挽叫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才是班主任,我是班主任他龟儿子。
梁班主任看着我,还没说话呢,就先叹了一口老长老长的气。
这口气我不敢打断,我知道他心里憋着的话太多了,先让他问几句,消消心里的震惊与恐惧,我再道个歉,叫他别和龟儿子一般见识。
结果梁挽叹完了就说:“小方,是我对不起你。”
我愣了:“你如何对不起我?”
梁挽苦笑道:“刚刚我的反应太过激烈,如今想来实在不该。是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我道:“这叫什么话?瞒着你的人是我。我该道歉才是。”
梁挽却摆摆手:“你没有对不住我,在我们相处过程中,你从未说过自己不是老七,也未曾隐瞒过自己的武功路数……是我自己想岔了。”
他这么说就显得有点严肃了,我忍不住问:“你信了李藏风的话?你如今认为我就是老七么?”
梁挽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在面上露了软弱,给了我可可怜怜的八个字。
“我不敢信,我不愿信。”
“不敢信是为了什么?”
梁挽面带苦涩道:“因为我不仅听过老七,我还远远见过他杀人。”
我诧异道:“你看过他的脸?”
梁挽摇头:“隔太远,他又蒙了黑纱,我只见他杀人的身姿,便已再难忘记。”
我有点明白他为何一见我出手,就盲猜我与老七的关系了。
我也明白他为何说不敢了。
七哥出手,那的确是要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的。
梁挽又道:“我也不愿信你是老七,是因为老七是个高高在上的传说,你却是活在我身边的小方。”
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我的头,手下垂到我的臂膀,又挽了挽我的手。
动作亲密而温和,像母亲、像朋友,像许久不见的一道光照在我身。
“小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小方,你若有一日成了老七,我还能这样看着你,摸着你吗?”
我想了想,道:“不会。”
梁挽目光一厉,我却怀揣了苦涩倒在了自个儿的脸上,我苦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成不了老七,只是学着他的模样,仿着他的为人。”
“所以再像又如何?我还是我自己啊。”
这话一落,像一根定海神针定下了梁挽心中的风浪。
从此再无波澜,他的脸他的目光,便从坚硬苦涩,过渡到了欢喜与温柔。
他拉着我的手,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果真如阿渡和李藏风猜测……不是第一任老七,而是第二任或第三任老七?”
阿渡和李藏风的猜测?
难道说李藏风的那个无限老七理论被阿渡偷听到了,这个仔又在刚才把这歪理灌输给了替身梗爱好者梁挽?
好事儿啊,灌得好啊。
这就省的我撒谎了。
反正这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测了,我自己编也不会比这个更真了。
梁挽见我点头,面上一松,我本以为我们就要进入到一种母慈子孝的模式,没想到梁挽忽的想到了什么,立刻进入了严肃模式。
“小方,有件事我不能瞒你,我刚刚和阿渡在小树林子里,不小心瞥见了你和李藏风。”
我猛地从他手上挣开:“你看到了什么?”
梁挽道:“非礼勿视,我只看了一眼就转头了,所以我才问你,你们刚刚究竟在做什么?”
我面不改色地扯淡道:“没做什么,只是我胸口有点异样,叫他帮忙看看里面有没有淤血或者硬块儿。”
梁挽疑惑道:“若是你这胸口有硬块,我早些时候照顾你的时候就该摸出来,怎会轮到他?”
我见他不信,立刻解释道:“我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胸口就有些闷痛酸胀,所以我叫他检查。”
梁挽叹道:“若是胸闷,那是大事儿,他一个人检查怎能算数?我带你去看罗神医吧。”
我赶忙道:“这就不必了,他检查我放心。”
梁挽却固执道:“你放心我不放心,你这后遗症有加重,一定得和我去看看罗神医才行。”
他拉着我的手就要走,我怕了他了,我赶紧把外袍一敞,给他看看说:“不信你摸摸,真的没事儿。”
梁挽倒是没动手,但是他马上就看见了。
两个被捏得红红肿肿的瘤子,仿佛才被人玩过。
我心想坏了,我赶紧把衣服放回去,结果已经迟了。
梁挽仿佛想到了什么,温柔脸上裹上了泥灰,他眼神如刀,含怒带痛地问我。
“李藏风刚刚,就是这么替你检查的!?”
“他知你身份,晓你秘密,拿这个胁迫你,拿我的命胁迫你,你就半点不反抗?任由他糟践吗!?”
……胁迫!?
……糟践!?
替身梗才刚过去啊!母亲!
你这脑子里演的都什么古早风的狂野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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