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即云,我决定为爱做攻了。
耽美文里做个受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现实里做个攻才是了不得的事情。
遍地为0是寻常,无1无靠为普遍,这个就是圈子的现况。
这个武侠世界要是也和现实圈子里一样,那猛1可能也是稀缺的。
所以强如李藏风,心里藏了柔软,日夜念着被征服,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我,虽然去做被人捧在手心的那个会更好,但一回生二回熟,做1这种事,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
主要是怎么让李藏风爱上此类运动,我觉得还有点难。
这不仅考验我的话语技巧,也同样考验我的身体技巧。
我现在碰碰他的鼻尖没事儿,我要是捏捏他的瘤子他可能不太舒服但也没事儿,但我要是和他坦诚相待地做运动,那可能还是有事儿的。
他要是太紧张,那我也紧张。
因为我做1是没经验,真没经验。
万一到时候做得太快了,那他享受得太短,我是内心仓皇。
万一做得温吞吞,我就怕他整个过程都在熬,我也慌慌的。
那怎么能让他完全放松下来?
怎么能让他弄清楚自己的感受?
这两个问题要是搞不明白,那咱俩还就得玩柏拉图一辈子了。
我还是俗,咱俩之间要完全没有那运动,那我觉得不行。
于是这一次回梅州城的路上,我是一直在寻思这事儿,也一直在观察另外三个王八。
渡王八自从那晚和我说过话后,人倒是消停了不少,咱们走在路上时,他就故意落在后头,在那儿亦步亦趋地跟着,就死盯着我和李藏风。
老母亲看见李藏风回来,倒没失了体面,只微微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想那一晚上他偷听到了我和阿渡的对话,心里怕是把我当成了重点琢磨对象,所以李藏风反而不是他的主要脑补对象了。
这两个正常。
但是李藏风呢?
这个新晋的王八成员正和我并肩而走,也巧了,我俩走的步伐好似是一个人,就好像他故意放慢气息等着我。我若加快,那他也快,反正总和我走到一块儿去。
我觉得他这叫柏拉图步。
追求默契是好事,但你不能光追求这个,得做点实际的。
唯物的人还是得有唯物的生活,我想把他的精神恋爱拉下凡尘,让他体会一下俗人的快乐。
所以我决定干一件大事儿。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就在龟孙子和老母亲面前。
穿过了树林,又走了两个时辰,有一辆马车在那儿等着,那边有个马夫,是李藏风早早雇好的。于是咱们就挤在了同一辆马车里,狭小空间内,四双不安分的眼看来望去,使我觉得气氛莫名地紧张。
马车两边长中间短,梁挽坐短的一边,阿渡挪着个大屁股坐在长的另一端,李藏风似是为了方便观察我,坐在我对面而不是侧面。但那样他就和阿渡挤一块儿了,我就觉得他俩挤着有点亏。
于是我冲李藏风道:“你坐我这边吧。”
说完拍了拍我身边的位置:“这儿更宽敞点。”
李藏风似乎想说不必,但看了看我的眼神,他就松动了,过来了,很自然地坐在我身边。
但是坐下来之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
似乎是因为有别人在的缘故,也似乎是因为他认为已经和我到了极默契的程度,他就只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眼神。
他似乎认为给我一个眼神,我就能领悟一切。
可万一领悟错了呢?
眼神能传达的情绪才多少啊?这一眼看下去,也就个眼黑眼白在转,顶多再加个眼睫毛眼屎。你觉得这四样东西排列组合能组成多少种情绪?
我认为这个交流方式可以有,但不能过分依赖了。
这时梁挽忽道:“说起来,我只知小方当过一段时间的老七,却不知你和李大侠经历过那么多。”
我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渡却道:“你这话听着像是在吃醋。”
梁挽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吃的哪门子的醋?”
我却摇头说:“不是朋友。”
话语一落,每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好像我刚刚说话时把自己脑袋给砸了。
梁挽的目光急速闪烁,问:“你是不愿和阿渡交朋友?还是觉得咱们不适合做朋友?”
阿渡仿佛是无所谓的样子。
可那手指却攥紧了,滴流滴流乱转的眼珠子也停了。
他脸上无所谓,心里怕是正巴巴地望着我呢。
我对着他笑了笑,用笑容表示了安抚,龟孙子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不明白,他有些疑惑地盯着我,我就对着一旁的李藏风问:“你把手给我吧?”
李藏风一愣:“现在就?”
现在就什么?你这脑壳是八倍速?
我瞅着阿渡的眼神和机关枪一样亮了,梁挽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疑和惊,我就觉得这事儿不能拖,我就先伸一只手,先把他的手给摁了。
李藏风见我一下子抓了他的手,先是一惊,下意识要反手扣人脉门,这是他的反击本能。
可意识到是我,他却按住了这本能。
五根手指稍稍犹豫,倒坚硬地反握住。
十指相缠,好似得拿滚烫的刀子去切才能切得开,一种腻歪又清新的滋味在其中环绕。
只可惜李藏风的脸色过于正经了,一段大好的暧昧被他的杀腐气质冲淡了许多。
梁挽仿佛已察觉到什么,我忽然说:“你现在可以放手了。”
李藏风忽道:“现在就放手?”
我收起笑容,一板正经道:“因为我们已不是朋友,就好像这两只手,曾经你该握着的是这只手,现在你不该握它了,你当然该放手。”
李藏风僵住。
他低头看向我这只手,仿佛这手是曾握在他掌心的一块儿玉,一道稀世珍宝。
如今却得彻底割舍、弃之不顾。
为了什么?
凭什么啊?
他把头慢慢抬上来,没有半分疑惑,仿佛认定了什么似的,问:“不做朋友,你得给我个理由。”
我问:“我给你个理由,你就接受?”
李藏风:“得是你自己的真心,不能是别人逼迫,不能是你另有苦衷!”
他看向梁挽和阿渡,眼里的怀疑依稀可见。
可阿渡和梁挽只怕更想问我,因为我俩的戏一开场,惊住的却是他们。
尤其是阿渡,这回他是张着嘴却不知往哪儿摆,还有我的老母亲,他这两个漂亮眼珠子瞪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我叹了口气,我看向李藏风道:“因为你为人向来果断,可是在这件事上,你犹豫了太久,这不像平时的你。”
李藏风眉间紧拧:“你认为我不够诚心?”
我道:“我倒没怀疑过你的诚心,只是你若磨磨蹭蹭,说明你没准备好。既然没有,就得我自己下个决断。长痛不如短痛,你说不是么?”
不等李藏风变色,我迅速地,果断地,把自己的手抽开。
抽开一瞬间,我感觉到某个人的手心瞬间变凉、变软。
仿佛坚硬无比的十指似野兽被拔去了利爪,只剩下软而冷的皮肉。
我看向李藏风,轻轻一笑道:“你瞧,握手也好放手也罢,都很容易。”
李藏风没有说话。但他面上数度变幻,最后都凝成了同一种灰灰蒙蒙的厚重颜色。身上却半点不动,像一张无形大网当头扑来。
“我以为你刚刚对我出手,自由挥放杀性,是因为已经放下了包袱?”
他张了张唇,眉间一厉,话锋陡然一转。
“可是我不觉得,你还能放得下我。”
字句如金,似一身钢筋铁骨困于三寸,也要在三寸之间绽放光华,绝不失了本色。
他硬的很,我却软软地笑了笑,道:“是吗?”
李藏风深吸了口气,目光凌厉道:“你若连朋友都不愿再与我做,就是想断个彻底……可时至今日,我……不觉得你能做到。倘若你一定要如此,只能证明你另有事瞒我!”
我抬头看他,一字一句道:“李藏风,你也太贪了。”
李藏风道:“问个明白,如何是贪?”
我淡笑道:“要做情人的人,怎能继续去做朋友?”
……
……
这回是梁挽先失了声:“情人!?”
李藏风当场愣住。
阿渡似明白了什么。
而梁挽,他倒是受了刺激似的,一双眼在我俩之间来回看,好像他主动听到我说这两个字,他就不能好了。
我挠了挠头,按住了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口。
“你这个人,说起话来痛痛快快,做起事来倒磨磨蹭蹭的,我也不知你到底纠结个什么,那就先替你下决断了。”
“我想做你的情人,也希望你能做我的情人。今日由我的另外两位朋友在此做个见证,我这心思是真,绝无半分虚假。”
“你的手是好,但它不该只碰我的手,有更重要的地方等着它去碰。朋友和情人相处的法子毕竟不一样,你想和我继续,就不能用朋友那一套来敷衍我。”
趁李藏风还从愣愣的状态解冻,趁梁挽已经没有了话语,趁阿渡的眼睛因为“朋友”两个字还在闪闪发光,我就先扭过头,长长地舒了一口顺畅的气。
先说好,我不是个记仇的人。
今天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告白,第二是为了激他,让他更清楚自己对我的感受。第三才是因为李藏风前些日子说话先说一半,把我难受死,他再说下一半。
再强调,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
只是觉得很爽而已,真的很爽。
毕竟这过山车之仇,大喘气之恨。
方某人今日终于得报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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