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应秋似乎还没起来,陆柏先去了那个男孩的房间。
敲了敲门之后,她打开门进去了,意外的发现屋里的人没有在睡觉,而是蜷缩在床头,下巴搁在膝盖上,两眼无神地盯着被子。
陆柏轻轻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对方偷偷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盯着被子。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陆柏问道。
“……16。”他声音很小地回答道。
原来16岁了,比陆柏想象的要大点,“名字呢?”
他沉默了下,“……没有。”
居然没有名字,陆柏皱了下眉,回想了一下,昨天那个主持好像是叫他‘编号035’。
“那你是哪里人?你的亲人呢?”陆柏接着问道。
对方只是摇头。
陆柏叹了口气,开口道:“昨天我也说过了,你从现在开始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你的眼睛很麻烦。”
对方听到提他的眼睛,浑身抖了一下。
“要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你会很麻烦。”陆柏有些为难。赤红眼眸的传说流传甚广,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又为什么会沦落到圣光会,但是几乎可以肯定,就算现在给了他自由,以后他不知道还会遭遇什么事情。
“我们昨天只是不忍心看你被处以火刑,才将你救下来,之后你想怎么样全凭你自己做主。”最终陆柏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自己。
男孩听到陆柏说救他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没说话,房内陷入了安静,好一会他才开口:“我不走。”
不走?陆柏沉思着,不愿意走的话就只能先留着他了,但是先不说这两天还有事要办,她和应秋两个人谁身边跟着个男孩都不大合适。
“这样,你会什么?”陆柏想看他会不会什么技能,到时候给他在偏僻小镇里找个工作,平静地过完一生也是一件幸事。
“……我会打架……。”男孩嗫嚅着答道。
陆柏:“……”
她有点头疼,没想到弄回来一个难题。
沉默了一阵,陆柏突然问道:“你身体没受伤吧?”
他摇了摇头。
“好,来,攻击我!”陆柏走到房间中央。
男孩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你会打架吗?我看看你有多厉害。来吧!”陆柏笑着说道。
男孩看她是认真的,下了床慢慢走到陆柏面前,但是却不动手。
“来啊,别怕,我不会打伤你的,你也伤不了我。”
但男孩还是站在她面前,不愿动手。
陆柏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向他面门攻去,只见男孩极迅速的一偏头,躲过了她的攻击,接着向右侧身,躲过了她攻过来的另一只手。
几个来回之后,陆柏心中惊讶,他似乎不懂太多格斗技巧,但是反应速度极快,那种长年累月才能形成的身体条件反射是任何格斗技巧都代替不了的。
格挡下他的拳头,陆柏说道:“好了,可以了。”
对方立刻停下来,乖乖站在原地看着她。
“好吧,我认可你了。”陆柏说道。
他严重似乎有一瞬间的亮光,但转瞬即逝,几乎捕捉不到。
“但是呢,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看昨天带你回来的那个美女的意见。是她出钱救的你,也要她才能决定你的去留。”陆柏从头到尾没使用过买这个字,在她看来,人是没法买卖的,而且她们昨晚只是想救人,并不是要买他。
男孩听见他的话,往门口瞟了一眼。
陆柏笑了:“别着急,我去看看她起床没有。”
她来到应秋房门外,正要敲门,房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应秋打开门之后就想往外走,没防备她在外面,差点撞到她身上,还好及时停下脚步。
应秋微微抬头看着陆柏,陆柏低头看着她,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呼吸都能触到对方脸上。
还是陆柏先反应过来,退后一步尴尬地说道:“你醒了啊,我正要叫你呢。”
应秋低下头应了声:“嗯。”
陆柏:“那个,你去看看那个男孩怎么处理。”
应秋:“怎么了?”
陆柏把自己刚刚知道的信息跟应秋讲了一遍,两人一起去了男孩的房间。
这次他没有蜷缩在床上了,而是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看见两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老实地站在原地。
应秋露出友善的笑容,“别紧张,我们又不吃人,坐吧。”
两人坐在沙发上,男孩坐在她们对面。
可能是生活条件不好的缘故,他的身体比同龄人更瘦小,但模样很俊美,黑色的短发,五官端正,皮肤很白。瞳仁是赤红色的,显得他脸更白了。
既然陆柏认可了他,她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人是她非要救的,在对方想离开之前收留他也是自己的责任。
“你可以留下。”应秋说,“但是我先说清楚,我们之间不是什么主仆关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随时可以离开。”
男孩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陆柏,眼中有了一丝情绪。
“但是他没有名字很不方便啊。”陆柏说,然后看着男孩,“你自己想叫什么名字?”
男孩摇了摇头。
“那应秋你给她起个名吧。”陆柏又转向应秋。
应秋惊讶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男孩,问道:“我给你起个名字,你愿意吗?”
男孩轻轻点头。
她沉吟了一会,突然笑了:“叫应木白怎么样?木白是她的名拆开之后。”说着指了指陆柏。
“啊,这……”陆柏有点懵地看着应秋。
“这突然让我起名字我也想到不到啊。”应秋苦恼,又对男孩说道,“没事,开玩笑的,我再想想,嗯……”
正在纠结却听男孩开口了,“喜欢。”
两人同时回头看他,陆柏确认道:“真的吗?应木白?”
男孩点了点头。
应秋笑得很开心,“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应木白。”
解决了男孩的事,两人又去看了看戴娜阿姨,顺便向戴娜阿姨问一下哈尔曼牧师,没想到戴娜阿姨还真的知道。
“这个哈尔曼牧师在城里很活跃,不是教堂常驻神官,是自由牧师,经常到城里各处传道。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问问,您尽量不要出门,我们今天也许就能知道席拉的下落了。”陆柏安慰道。
“真的吗!?谢天谢地,终于有席拉的线索了!小陆啊,谢谢你!”戴娜阿姨很激动。
“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还用这么见外吗?”陆柏笑着说道。
“好,好。”戴娜阿姨也笑了。
下午,两人一起出了门,随便找了一家店铺打听到哈尔曼牧师的住所之后,直接去了他家。
哈尔曼牧师住的地方离城中心很远,在僻静的城边上,附近没有别的人家。陆柏在院外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了屋里只有哈尔曼牧师一个人。
跟应秋示意一下之后,她轻轻地靠近了屋子,闪身进屋之后迅速关上了门。应秋仍然在院外守着。
哈尔曼医生在二楼右手边那间房里,陆柏悄悄上了二楼,房间的门虚掩着,能看见哈尔曼的背影。她当即闪身进去,从哈尔曼身后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冷声道:“闭嘴。”
哈尔曼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颤巍巍举起双手,“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陆柏没打算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教会把那些孩子都关在哪了?”
对方反问道:“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柏将匕首逼近他的脖子几分,“说!”
“我说我说……”冰凉的匕首接触到脖子,对方吓得哆哆嗦嗦,“那些孩……孩子,被教会关在东边多伦山的一个库房里……我我没参与这件事,饶了我吧……”
“教会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我只是一个自由牧师,平时跑跑腿的,教会的内部机密我哪里知道……”
陆柏手中的匕首微微施力,血珠顺着刀口渗出。
“别别别!求求你……我只偷听他们提过做实验什么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别杀我……”
陆柏一个手刀击中对方后颈,哈尔曼牧师软倒在地。
带着应秋一起离开之后,两人先回了旅馆。
陆柏将哈尔曼提到的东西都跟应秋重复了一遍,提到‘做实验’的时候,应秋的眉头拧紧了。
小孩,实验,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虽然还没有更多信息,但让人感觉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不仅如此,她心底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一时捋不清缘由,只能暂时按下。
“你准备怎么办?”她问陆柏。
“看样子这次不仅仅是选圣童那么简单,我怕那些孩子凶多吉少,今晚我就去多伦山看看。”陆柏也是心情沉重,席拉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我也去。”应秋立马说道。
“不行。”这次陆柏拒绝的很干脆,“山路崎岖不好走,而且不知道仓库有多少人把守,人越少目标越小。”
应秋知道自己欠考虑了,确实,夜探仓库这种事,自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是累赘。
她闷闷地应道:“好吧。”
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陆柏放软了声音,“没事的,我很厉害的,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这等我,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还需要你接应我呢。”
应秋立马心情好了。
看着对方那温柔的眼神,她突然惊觉,自己现在怎么越来越情绪化了,好像陆柏老是在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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