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直视着应秋:“你是不是已经认定木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那好,我问你,谁能在只有我们两人的私密行动中谋划那一出戏?”
应秋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神,听着她的质问,心里有种憋闷的感觉。
“所以我说事情没有彻底查清楚,但是这不能洗脱木白的嫌疑,更不可能直接放了他。”就算她同意,大哥同意,加尔也不会同意。
陆柏突然笑了,嘲讽的笑:“跟木白相处这么久,你感觉不到他是不是真心的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随便说一句木白身上有接收器你就信了?他们说木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你就信了?”
应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也被激起了火气,“什么叫他们随便说?这是加尔查出来的事实,我大哥难不成会故意陷害木白?”
陆柏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你大哥,我帮你捋一捋吧。照着他们的说法,布局安排木白的人能有谁?你猜测是我的仇家,而且非常了解我,所以预判出我会找那个瘦弱男人打听消息。就算按你的猜测,那我的仇家为什么要袭击应瀚海?这根本说不通。”
应秋控制着情绪,看向别处:“算我的猜测不合理,大哥他们会查清楚的。”
陆柏听着她一口一个大哥,心底的秘密险些脱口而出,虽然被她强制按下了,但情绪还是有点失控。
“照着你大哥的思路,我告诉你怎么才想得通吧。”陆柏一句一句地说道,“跟你一起去巴伦城的是我,跟你一起进入圣光会的也是我,跟你一起救了木白的还是我。你是不是还要怀疑我是木白身后的主谋?!”
陆柏最后这句话无疑扎在了应秋心上,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陆柏,也不可能会怀疑她。这段时间以来,她以为她们的关系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没想到在陆柏心里,她这么不值得信任。
应秋猛地回头看着她,眼里渐渐积蓄起水光。她胸口起起伏伏,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陆柏在看见应秋的泪眼的瞬间就后悔了,见应秋离开,她条件反射地跨步准备追上去,但还是停住了。
她现在心里憋着气,追上去说不定会闹得更不愉快,而且这件事的根源在于应瀚海,她们俩的矛盾分歧也源于应瀚海,如果她没有揭穿应瀚海真面目的真凭实据的话,跟应秋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应秋的方向,好半天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之后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懊恼不已,想给应秋发消息,又放弃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只有拿到应瀚海的把柄才能解决了。
是夜,陆柏换上黑色的夜行服,离开了宿舍。
第三军事大学对学生有着严格的作息管理,此时已经零点了,大部分路灯都已关闭,只有彻夜照明的部分地灯依然工作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陆柏小心地隐藏在黑暗中,尽量在楼顶穿行,更方便躲过监控摄像,路过研究院的时候她发现里面还有房间亮着灯,她停下脚步,看了看研究院方向。考虑到此行的目的,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应瀚海所住的别苑在学校东边,依山而建,僻静清幽,本来是校长的居所,专门提前腾出来给应瀚海。
别苑一片漆黑,陆柏悄悄摸近,就在她猜测应瀚海会在哪间房的时候,二楼的一间房突然亮起了灯光,随后有一名身着侍卫服的男人进了房间。
陆柏轻巧的翻上栏杆,猫腰在门边,毫不费力地听到了屋内的谈话。
“大少爷,三小姐已经睡熟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嗯。”低低地声音响起,陆柏一下就听出这是应瀚海的声音,刚刚那个男声应该就是加尔了。
应瀚海接着说道:“准备车吧。”
“是!”
在屋内人出来之前,陆柏迅速隐入转角处。
加尔打开门出来之后。转身立在门边,鞠躬行礼。随后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陆柏吃了一惊,应瀚海不是重伤卧床不起了吗?
此时的应瀚海看不出一点有伤的样子,仍然是一身华丽的爵位服,拄着鎏金手杖,嘴角带着喜怒莫测的弧度。
应瀚海下了楼,站在大门口,那辆漆黑鎏银的豪车被开过来,稳稳地停在应瀚海身边。加尔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将手放上去。应瀚海坐上车后,加尔又小跑到另一边上了车。
应瀚海根本没受伤,那这一切就是他故意布的局了。这么大费周章地设了个局,就为了让应秋怀疑她,不知道她一个孤儿怎么就值得被他这样“特殊对待”。
而且这么晚了,应瀚海要去哪里?陆柏敏锐地察觉到阴谋的气息,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车后面。
车子一路开到了研究院门前停下,之前陆柏看见的那个房间此时还亮着灯。
应瀚海和加尔上了四楼,两人来到亮着灯的房间。加尔留守在门口,应瀚海推门走了进去。
刚好研究院四楼外有一圈雕刻着花纹的装饰用的突出,陆柏从上面小心地绕到房间另一边,靠近窗户边往里面看。
这应该是一间办公室,四周墙面刷的雪白,屋内很空旷,仅有的几件家具也是白色系,整个房间被装饰的像手术室一样。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披散着一头墨绿色的卷发,陆柏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应瀚海关上门之后缓缓来到办公桌前,就算脚步声近在眼前,女人仍然在工作,并未抬头。
应瀚海脸上浮起邪魅的笑容,用手杖敲了敲桌子,说道:“艾德文娜博士,你不迎接一下本爵吗?”
女人终于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我们的爵位是平等的,罗德。”
应瀚海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埃尔西伯父为什么让你继承这么高的爵位呢。可惜了一个美人变得这么冷冰冰的。”
女人眼神都懒得给他,低下头说道:“如果你是来聊闲天的,恕不奉陪。”
应瀚海一瞬间收起笑容,阴沉地说道:“我当然是来了解实验进度的,艾德文娜博士。”
女人抬起头,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说道:“一切进展顺利,实验体的身体数据已经解析完毕,两天后进行实验。”
应瀚海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将手杖扔到一边。
“‘启蒙计划’是帝国的千年大计,容不得一点闪失。这次的实验成功率是多少?”
艾德文娜沉默了一下,冷声道:“百分之零点二。”
应瀚海似乎皱了皱眉,说道:“这么低?”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阴沉地笑意,“无妨,实验体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艾德文娜并没有理会他的话,问道:“研究体怎么样了?药剂都给她用了吗?”
听见这话,应瀚海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说道:“她好着呢,每个月都用药,此时正在美好的睡梦中。”
女人看见他的表情,眼里闪过厌恶,“收起你那变态的心思,实验体要多少有多少,研究体可只有一个。”
应瀚海并没因为她的话有所收敛,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你在说什么呢?那可是我亲爱的妹妹,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疼爱她。”
窗外的陆柏瞳孔紧缩,猛地攥紧了拳头。
艾德文娜嗤了一声,“你最好有分寸。慢走不送。”
应瀚海站起身,逼近桌子,站到女人面前,伸出手开始解腰带。
“这样就想让我走?我的宝贝可是很想你。”应瀚海一边解一边笑道。
艾德文娜皱起眉,眼里厌恶更甚,然而却没有阻止他。
后面的事情陆柏已经不感兴趣,她悄悄地离开了研究院。
一直到进了宿舍,陆柏心里还是纷乱不止。
没想到除了方寻在信息中所说的,应秋身上居然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研究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对应秋做了什么?又想用应秋研究什么?
陆柏将方寻发的讯息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遍,却找不到关于研究体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这一晚,陆柏睁眼到了天亮。
离研究院所说的“检测”日期只剩下两天了,陆柏还没做下决定。
方寻在讯息中反复强调,让她赶快离开学校,她本来也是想救出木白之后就离开,然而昨晚听到的一切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做不到在得知应秋有危险之后依然离去。
但是留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她现在的能力和权力根本不足以与应家抗衡,就算她秘密带走了应秋,她身体里的药又怎么办呢?
陆柏翻出昨晚录下的视频和录音,一遍一遍的看,应瀚海那诡异的笑容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无法忍受。
就在这瞬间,她下定了决心。再次翻出方寻的讯息,盯着上面的字,眼里闪过决绝。
那天陆柏在宿舍呆了一天,她没跟应秋联系,应秋也没找她。
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应秋突然发来消息,说明天想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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