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收到了荣令仪的微信。
她就知道图明博通风报信。
荣令仪:[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想谈,但这个社会并不公平,男人的劣根性永远存在,这个性别群体本身就不值得依赖。]
荣令仪:[你还这么年轻,温先生作为前辈或是老板都很不错,他能教给你的东西会使你一生都受益匪浅。但作为男友或是丈夫,他并不合适。]
童心:[妈妈,可是我失恋了[哭]]
童心:[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妈妈。]
她想了想,继续打字。
童心:[我好难过哦。]
荣令仪:[……?]
荣令仪对温崇岭是敬佩的,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温崇岭和自己的女儿发生关系,谁家长辈能接受嫩白菜被猪拱了。
但荣姐实在难以忍受现状居然是,她家嫩白菜想拱猪,还被猪嫌弃了。
怎么会这样?
荣令仪给图明博打字:[已经没事了。她年纪还小,请多照顾一点,不要给她太大的打击,我很担心她的心理状态。]
图明博觉得匪夷所思。
童心那个样子根本不像会受心理打击,她到底跟她妈说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变成这个样子。
童心没怎么歇好,状态调整了很多遍。
图明博拿着剧本给她讲戏:“是压抑到了一种程度,你早就知道会有那个结果,所以才突然爆发,你看见程既远不能发怯,因为你没什么好胆怯的,你甚至看不起他对待感情的逃避。表情收一点,我不希望看到太明显的神色变化。”
童心似懂非懂。
图明博近乎悠然的说:“童童,你知道程既远为什么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童心说道:“他自卑吧,毕竟年纪大了胆子小。”
“……”
图明博哈哈一笑:“还有一点。你知道大多男人都爱找成熟的女性,那是因为她们懂得分寸进退,放得开,爱情往往只是愚蠢少女的憧憬。”
童心顿时拉着脸盯着图明博。
图明博:“……”
程既远带着女友来郁家作客,郁母吩咐郁挽给程家人煮茶添水。
程既远的女友是个贤惠的中年女人,讲话圆滑而温婉,与他是同龄人,接受过西洋教育的大家闺秀。
他们进来时十指交扣,显得相敬如宾。
她对郁挽亲切的笑说:“这就是挽挽吧?我时常听老程提起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童心穿着宽松的T恤,头发散乱着,露出成片雪白大腿,在那个年代是非常叛逆的穿着。
她低头摆弄茶具,松懒踩着一只拖鞋,半抬起眼睛:“有什么好提起的。”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心里却不知道当年在屋里留下痕迹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郁挽心里烧着一团火。
他女友温柔对男人笑道:“这孩子,性子耿直些也是好的。”
郁挽的脚很漂亮,带着些稚气的圆润。
少女半趿着拖鞋挪动,拖拖拉拉,脚趾上随意涂着彩色甲油。
路过程既远身边的时候,她重重踩了他一脚,狠得几乎把骨头踩断。
程既远一声不吭的受着,面部肌肉微微发紧,却只是注视着她笑了笑。
旁边的郁母脸色微变。
分段将剧情拍完的时候,童心还是生气。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拍戏时温崇岭和那个女演员交握的手,还有相视而笑的样子。
——她就想把手给他剁了喂狗。
但仔细想想,都是演戏而已,她根本没有那样的权利。
童心向温崇岭道歉:“对不起,刚才好像有些用力,您没事吧?”
温崇岭只说道:“没关系。”
图明博看出她难过,心头略微一喜,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开头。
童心吃东西吃的也少了,中午胖竹给她订的营养餐一共没吃几口。
胖竹一边骂她矫情到家了娇贵死了,又心疼得要命,就怕童心再饿瘦了。
童心看着温崇岭,再看看他和那个女演员微笑着谈话,虽然只是保持恰当距离的闲聊,好像在聊上世纪的一部黑白喜剧电影。
然后又是种兰花种海棠养狗技巧,他向来是很会生活的男人。
娱乐圈都知道,温崇岭养阿拉斯加、边牧和法斗,房子常年铺着大片的人工草坪,家里的狗都很活泼,剧组的后辈也很爱用这种话题跟他聊天。
不懂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童心被提醒才低头,发现奶盒捏扁了。
胖竹无语:“……”
她是真觉得童心完蛋了。
胖竹在想是不是要卷铺盖跑路另跟个老板,不恋爱脑什么都好说。
夜里结束拍摄后,杜煦又来邀请童心和他一起去镇上用晚餐。
胖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去吧,你不是想逛纪念品商店吗?过几天戏份重,又不一定得空。”
杜煦和温崇岭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
他看上去更健朗阳光,不像温先生那样沉静难测,也时常说很多笑话把女演员们都得哈哈直笑。
童心就站起来,直接说:“那好吧。”
她和杜煦挤在一家拥挤的小餐馆吃饭,童心一开始戴着口罩,用餐的时候摘下,听杜煦说着话倒也没觉得无聊,只是单纯觉得没劲而已。
他和很多男孩一样说起话侃侃而谈,并没有尊重倾听她的想法。
他们逛了一遍纪念品店,童心刷卡买了好多有趣的物件,杜煦和助理在后面拎包。
杜煦表示咂舌:“为什么每个颜色都要买一遍?”
童心戴着口罩,偏头思考:“因为……不知道更喜欢哪个呀。”
杜煦对她比拇指,这家店的手工艺品还特别贵,平时门庭冷落,一件动辄大几万,估计坑外地游客的,她是被坑得理所当然,估计从小到大就没算钱的概念。
杜煦就好奇问她:“那怎么你好像从不和温老师交流。”
他是温崇岭的学生,没有温崇岭杜煦现在或许还在演龙套配角,所以她对温先生有很深的感激与敬意。
童心摆弄着水晶小猪,说:“代沟太大,彼此难以理解。”
杜煦哈哈一笑道:“代沟大不大有什么?我和几个师哥师姐和他都聊得来,你别看他年纪比你大很多,其实温老师什么都懂一些,你就是和他聊绣花女红他也能说出门道。”
童心捏着炸蚕蛹,嚼了两口,表情很难受,但还是努力咽下去了。
她看着杜煦说:“那也不想和他说话。”
杜煦说:“算了,反正你别得罪他。你别看老师挺平易近人,但真的把他冒犯了,现在人早就死外边不在圈里混了。”
童心表示不信:“可他是个随和的好人。”
杜煦:“……”
说实话,温崇岭做慈善向来大手笔,遇见天赋好的后辈不吝提携,也从不主动给人难堪,胸襟可以说是宽容博大。
可是能从港城起家,矗立不倒那么多年,杜煦实在很少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温崇岭。
……
这场约会带着助理,其实也不算是男女之间的约会。
他们俩之间倒是发展出革命友谊了,起因也是杜煦暗戳戳说温崇岭有时候很可怕,比如前年拍戏他低谷期的时候。
童心笑眯眯给他点了个赞。
夜里杜煦回酒店,惯例给老师捎点东西。
不管温崇岭需不需要,但身为学生总是想表达敬意。
杜煦挠挠头,大大咧咧:“老师,我没想到童妹还会喝酒,嚯,跟我拼了几两白酒,她酒量真牛逼坏了,比王师哥还厉害,您说她才几岁?这他妈怎么练的?”
温崇岭却道:“你带她喝酒了?”
他的眼睛很深邃,许多时候即便没有表情,都会给人微笑的错觉。
但杜煦觉得温崇岭已经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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