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想过这趟旅途可能不会一帆风顺,但是他没料到飞机刚起飞没多久就遭遇了替身使者的袭击。
他开始在包里翻找杀虫剂的时候还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载具杀手的奇妙属性。
……不对啊,那他从纽约来东京的时候那架飞机不也好好的吗!
一只巨大的楸型虫在飞机机舱内“嗡”地向着前往埃及的四人飞来,从它裂开的口器中吐出了一截尖利的拳头一般的针刺。阿布德尔趁机开始解说:“这是塔罗牌暗示为‘塔’的替身,名为灰塔!它最喜欢通过交通工具来制造事故,攻击方式是取人的舌头!小心了,各位!”
“真恶心。”承太郎已经站了起来,“让我来对付他!”
白金之星向着振翅的灰塔虫飞速伸拳,但可怖的是这只虫子竟然避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死心吧!就算在一厘米之内十把枪同时对着我开火,我也可以全身而退!”灰塔虫尖笑着,“好,就让我来割下你的舌头献给DIO大人吧,空条承太郎!”
尖刺猛地伸长,在承太郎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抵达了白金之星的牙关!
“不!!!”
乔瑟夫还以为这声尖叫是自己的发出来的,他还在纳闷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尖了,但花京院突然迅速地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了一条眼熟的小白蛇,抬手抛向承太郎:“接着!”
白金之星险之又险地用牙齿咬住了灰塔虫的尖刺才让承太郎的舌头逃过一劫,他迅速地扯住尖刺,企图直接把灰塔虫拽过来捏死。但是灰塔虫立刻振翅断刺,“嗡”地飞向机舱深处:“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接下来我要继续去割舌头啦!看起来已经有乘客醒了呢,醒了好,这样引起恐慌之后更方便我活——”
“你去死吧!!!”
有个乘客突然站起了身,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喷雾“呲——”地向着灰塔虫喷去。
承太郎的舌尖还是被刺伤了,他接住花京院抛过来的小蛇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夕亚替身木杖上的那条蛇。白蛇抬起头“噗叽”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它灵巧地从他手的间隙中跃向地面,在座椅下的间隙中迅速游开了。
“乔斯达先生,那个人是——”阿布德尔突然抓住了乔瑟夫的肩膀。
“啊……啊,你没看错。”乔瑟夫揉揉眼睛,“那是——”
那个喷完喷雾接着就拿出了熟悉长木杖的乘客愤怒地掀掉了罩在头上的头巾,森夕亚踩着座椅的扶手像一只母狮子一样高高地站了起来。
“虫子!”她咆哮了一声,“你竟敢——我要把你碾碎之后扔进焚化炉!”
承太郎立刻摸向自己的嘴唇,刚才被刺破而血流如注的舌尖却已经奇迹般地愈合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喜忧参半,白金之星立刻飞向灰塔虫,企图在它接近夕亚之前再次将它逮住。
“哈哈哈哈哈哈,是一个小姑娘呢,没想到你也看得到替身,看来你也是替身使者吧!”虫子怪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你这张小嘴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我也很喜欢像你这样年轻娇嫩小姑娘的舌头呢。”
夕亚的牙咬得咔咔响,她原本是紫藤花一般浅紫色的眼睛因为愤怒都红了,眼眶也红了一大圈。
“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臭虫!竟敢——”她像是失智了一样突然挥动木杖击向她身旁的乘客,“伤害——承太郎!”
“喂,喂!你在干什么啊,森小姐!”阿布德尔以为她以为愤怒都失去理智了,“你现在正在伤害其他旅客啊!”
夕亚的杖法就像是当初对付被控制的花京院一样,力气又大又精准,所有乘客被她敲击过后还没醒来就陷入了昏迷。灰塔虫见状也嘲笑起来:“嚯嚯,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强敌呢,没想到只是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小姑娘啊!都不需要我动手,你就开始帮我进行屠杀吗?好,好,再多打一些——”
承太郎突然勾唇笑了一声。
“真是蠢啊。要是放任森这样打下去,那遭殃的绝对是灰塔,而不是我们!”
乔瑟夫在愣了几秒之后也突然反应过来,他扭头看向反方向,发现从机舱的另一角开始乘客们似乎并不是在熟睡——他们的脸色青白,那是中毒的症状!
“小白从承太郎手里离开之后就开始去咬人了。”花京院笑着解释,“顺便一提,缠蛇负责的是另外一片区域,虽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他们两个都很出色的让乘客们陷入了昏迷。”
再加上夕亚此刻看起来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打,还清醒的乘客立刻被缩小到了很小的一个范围!
灰塔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可、可恶!原来你是在做排除法吗?!看我不把你这女人的舌头割——”
夕亚挥舞木杖“砰”地一声重重敲在了靠墙边的一个老秃头的脑门上:“你倒是来试试看啊!”
她这一下完全没有留力,老秃头“啊”地惨叫了一声,而灰塔虫也在半空中颤抖起来:“啊啊啊啊啊!可恶、可恶!你——”
“夕亚找到了灰塔的本体!”乔瑟夫立刻叫了起来,“承太郎,花京院!”
“知道了!”
白金之星和绿之法皇立刻冲了出去,银绿色的线性替身早就在机舱地面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它从座椅下方突破而出立刻将老秃头捆了个结实,牢牢固定住他之后,白金之星的拳头立刻就挥到了这人的脸上——
“欧拉!!!”
灰塔虫的翅膀都挥不起来了,老秃头的脸一下子被打歪,白金之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持续不断地高强度输出:“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花京院本来觉得有白金之星输出就够了,所以没叫绿之法皇跟着打。但是夕亚似乎上头了,她红着眼睛跳到白金之星身份,举着木杖恶狠狠地挑着白金打拳的间隙去捅灰塔:“你这臭虫,人渣,带着寄生虫的医疗垃圾,只会嗡嗡嗡的混账,王八蛋,应该装在黄色垃圾袋里彻底焚烧处理的污染物——”
“喂,喂,承太郎……”乔瑟夫见状总觉得不太对劲,他捅捅外孙的后背,“夕亚她现在状态是不是有点……”
“啧。”承太郎皱起眉头,“喂,森,差不多就得了。”
夕亚充耳不闻,现在的她已经陷入了一种狂暴状态,除了“打死这个龟孙”之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
白金之星都停下来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夕亚的胳膊,但是夕亚一使劲儿把他甩掉:“让让,我打人呢!”
白金(委屈):……欧拉。
承太郎叹了口气。他停在夕亚身后,借助身高优势一下子从她手里把木杖夺走了:“好了,可以了。”
夕亚挥了个空之后有些茫然,她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双手,然后有些委屈地抬头向后看:“我的杖子……”
承太郎被她这样双眼含泪地看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罪恶:“……那家伙已经半死不活,再也没法起身,你不用再打了。”
夕亚垂下头,她晃晃脑袋,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慢慢蹲了下来,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小的球。
“……嘤。”她把脸埋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暴走了……”
乔瑟夫感觉飞机有点晃动,他和阿布德尔去驾驶舱查看,花京院和承太郎一起把双眼都失去了高光的夕亚扶起来。
“你这家伙,刚才暴走的样子真的很像也被DIO控制了一样。”花京院开了一个玩笑,“你刚才是突然上头了吗?”
夕亚始终不肯抬头,露在外面的耳朵尖都红得像是要滴血:“……我,我偶尔会因为某些事情暴走。暴走的时候就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没有什么理智,只想着对付面前我认定的坏人,如果没人叫停就会大闹到精疲力竭……但我平时真的不会这样的,真的……”
“之前你在保健室对花京院……那样子也是暴走?”承太郎问。
夕亚幅度很轻地点点头:“嗯,听到别人否定医生和现代医学的话我也会暴走……”
花京院笑了:“那你刚才是为了什么暴走?”
夕亚死活不肯开口了,她从座位上拿起之前伪装用的花头巾把脸又蒙了起来。
木杖重新回到了缠蛇手上,她挨个地去给乘客进行治疗,被小白注入了麻痹之毒的乘客们无知无觉地又被治愈。承太郎看着缠蛇一个一个摸过被咬和被敲的乘客,抿着嘴突然伸手在夕亚头上用力地揉了几下。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出来了?”他问。
夕亚在花头巾底下小声嘟囔:“我在离家出走。”
承太郎怀疑地挑起眉毛,他看了一眼也去前面驾驶舱的花京院:“你把蛇留给花京院,所以听到我们要来埃及的事情了?”
“……嗯。”夕亚掀开头巾的一角,露出红透的半边脸,有点小心地去瞟承太郎的脸色,“你不要怪他,是我异想天开想跑出来的。”
“那你应该也听到了,我们这是要去对付一个手下众多的很棘手也很强大的吸血鬼。”承太郎叹了口气,“这不是瞎胡闹,你跟着我们会遇到很多危险——就像刚才那样。”
“我才不怕呢。”夕亚一下子把头巾扯了下来,她头顶的头发有点乱糟糟的,但是双眼亮得惊人,“可别小瞧我啊,我小时候在急诊科见过可多可多你都想象不出的事故和患者,也在ICU见过很多很多危急的情况,这些活生生的敌人可比看不见摸不着的疾病和死神好对付多了!”
承太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转身也向着驾驶舱走去:“随便你。”
夕亚从座椅上一下子弹起来,她赶紧伸手把头顶的乱发捋平,然后小跑着跟上承太郎:“那,说好了!这一路我要一直跟着你们,就算我爸妈打电话找来你们也不能把我打包送回去!”
承太郎掀开驾驶舱的帘子,随口道:“你要是铁了心,那你父母也不可能跑来把你抓回——”
他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机长和副驾驶:……
乔瑟夫坐在机长的位置上,有些尴尬地转身对着他笑:“那什么,似乎灰塔早早地就把驾驶室里面的人都干掉了。现在自动驾驶模式也失灵,可能,应该,咱们只能海上迫降了……”
夕亚突然悲鸣了一声:“那我的离家出走岂不是还没飞出日本领空就结束了?!”
“不不不,这倒没有,咱们现在是在中国境内,你离家出走出国了!”乔瑟夫精神头十足地安慰道,“咱们迫降的地点离香港很近,我们可以在香港登陆,然后重新规划路线前往埃及。放心吧夕亚,你的这次离家出走会很轰轰烈烈的!”
承太郎:“……轰轰烈烈是什么好事吗?”
夕亚盯着夜色中距离飞机越来越近的海面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在海上迫降的话,那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驾驶舱内陷入了一小段沉默。
“呃……根据常识……应该会在搜救队把飞机运走之后再从机舱内拿出来还给乘客。不过在海上迫降之后下层装行李的机舱会浸入水中,行李也会泡水。”阿布德尔说,“我们时间紧急,应该等不到行李被拿出来就要从香港重新出发了。行李会被寄回始发地点吧。”
夕亚的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她控制不住。
“我的箱子里,有我的医学课本。”她的眼眶里眼泪在打转,“我的《病理学》,我的《寄生虫学》,我的《内科学》《外科学》还有《急诊医学》——”
承太郎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夕亚接过手帕捂在脸上嘤嘤嘤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盯着上面糊了一层黑墨的手帕看了很久。
“承太郎。”
“……唔?”
“这是之前我给花京院,结果被你拿走的那条手帕。”
“啊,对。”
“……这手帕上有字。”
承太郎看了一眼夕亚的脸,然后缓缓地说:“嗯,我看出来了。”
脸上也被糊了斑斑点点墨迹的夕亚崩溃地捏起拳头又松开:“我现在脸上——?”
花京院不忍地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拉:“走吧,我们去洗洗脸,去洗洗脸……”
夕亚边走边哽咽:“死直男!”
承太郎有些无辜地被花京院也拽上了:“怎么?”
“带夕亚去洗脸啊!”花京院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没看到夕亚脸上都印了字吗?”
承太郎看了一眼夕亚左边脸蛋上的【保健室社会性死亡】,右边脸蛋上的【空条承太郎】,缓缓地笑了笑:“看到了,印得挺清楚,这墨水不错。”
花京院:………………
夕亚:“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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