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愣,回头便见小胖子张团圆站在他们身后,手中捧着一袋炸的酥脆的红薯片,吃的正香。
陆翌见他便想起剑冢那一出,当即没个好气,上前一把抓住他。张团圆腰间的火璃感知到主人危险自动出鞘,却被陆翌身后负着的斩魔截个正着。
两把剑的灵力涌动将整个茶肆激得微微震动,小二当即跳出来:
“要打架出去打,知不知道规矩!?”
下灵院的几个高年级弟子也义愤陈词:
“就是,别打扰我们喝……喝茶。”
“冷静冷静,都把剑收起来。”秦越已经上去充当和事老,陆翌不快的瞪着张团圆,后者虽一脸心虚,但叫嚣不弱:
“你、你瞪什么瞪!?要不是因为我,你还不一定能得到弑天双煞了!何况,轩辕剑本来就认了我弟弟为主,我帮他拿回自己的剑,无可厚非。”
“那你急眼什么?”
“我、我就是和你解释清楚。而且你们掉进去后,我们也费尽心思找你们了啊。后来剑冢崩塌,石厦他绝不愿走,一定要留下找到你们。若非被强制带走,说不定就得留在那等你们了。”
“哼。”陆翌冷哼一声,顿时让他跳脚: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信!?”
“是真的,阿翌。当时张石厦的确想留在剑冢继续找你们,若不是后来冯林潇借了他哥的剑,强制打晕张石厦。大概你们出来真的能看见他。”秦越也在帮腔,陆翌却是一愣:
“借剑?仙剑还可以互相借的吗?”
“一般是不行。可冯林家的仙剑似乎没有这个禁制。”
陆翌顿时想到文殊君对冯林宇说得那番话,相传冯林一族有门独门绝技驯灵,可将认主的剑灵驯化成为自己驱使。莫非他们一族中人所有的佩剑都经过驯化,抹去剑灵的自主意识吗?
他心中略微不舒服,张团圆已在继续叫嚣:
“再说,就算我当时不对,将你们推了下去。石厦也已经狠狠训过我了!你们现在能找到这间茶肆,还是我告诉的呢!”
闻言,陆翌看向秦越,后者点头。陆翌便道:
“你既要赔罪,便拿出点赔罪的诚意来。”
“你要什么诚意?”
“今天的酒……咳茶钱,你请。”
这倒不算什么难事,张团圆好歹是五重天张家的小公子,当即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绣着小白兔的蓝底儿钱袋,豪气干天的拍上桌子:
“尽管喝!”
三人凑在一处喝酒,几杯下肚,陆翌便想起正事:
“你方才说言策的血统是何意?”
“你们上次在剑冢应该也听见了,言策原来并不姓言,而是复姓轩辕。”
“这个姓氏有何古怪。”
“你们一直住在三重天之下,难怪也不知道。”张团圆这话虽说得平淡,却透出一种不自觉的优越感,两人蹙眉,陆翌:
“有话说话。”张团圆立时萎了:
“咳咳,就是那个……轩辕这个姓氏是曾经的修仙界四贵族之一。”
“修仙界四贵族?”
“恩。东之澹台,北之司煌,西之南宫,南之轩辕。这就是修仙界最源远流长的四贵族。只是十年前,南之轩辕家族不知出了何变故,一门尽死。但也有人说,他们家族是……堕仙了。”
最后几个字,张团圆说得尤为小心谨慎。陆翌和秦越都是一惊。
堕仙!?
那可是了不得的指控。两双眼睛齐齐惊恐的望着张团圆,吓得小胖子连连摆手: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只是你说你面对他总有一种压迫感,我想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血统在作祟吧。”
“可是这种感觉只有我有,别人都没有,莫非他的血统只针对我?”
“这就不知道了。”
三人聊来聊去,也没个结果,最后反是酒喝了不少,等陆翌一身醉醺醺的回到竹林雅舍后,言策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连他的床褥都帮他铺好了。
他本准备好了一堆解释说辞,诸如什么只是觉得乱七八糟太碍眼,顺手铺了;或者干脆咬死不承认,只说不知道,进来就这样了等等说辞。
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醉鬼。
陆翌哼着小曲儿,七歪八扭的推开门,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整洁如新的床铺便直接扑了上去,连鞋也没脱。
言策:“……”
兴许是冲天的酒气让言策不快,或者是陆翌的表现没有符合他的设想。一直冷冰冰的人竟然破天荒先开口了:
“你去哪呢?”
“去哪?”陆翌迷迷糊糊,咳出一个酒嗝,突然嘻嘻哈哈毫不正经的笑起来:
“好地方,不告诉你。”
“……”
言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前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却听对面醉鬼咕隆出一句话:
“言策,我讨厌你。”
“……”言策一呆,心口有点儿凉。老实说,他虽然也排斥和别人一块同住,但对于陆翌,他并不是真的厌恶。醉鬼已经絮絮叨叨的开始控诉:
“你脾气不好,又傲慢,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而且,你总是压制着我,总是对我释放那种奇怪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是真的,很不想和你一块住。”
言策越发吃惊,他对陆翌释放奇怪的压力?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然而醉鬼说到这似乎来了精神,竟然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直勾勾的望着言策,歪着头一脸认真:
“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救他?言策半天才想起,他说得应该是掉进邪圣剑冢时,他以身作肉盾免于他被一剑穿心的事情。可那时,他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知道?
正疑惑着,挂在墙上的噬灵发出一声清吟,言策秒懂,是他干的好事!
陆翌还是那样歪着头认真的望着他,虽然明知道现在说了他第二天大早就一定会忘个干净,可他还是很认真的解释:
“因为当时你是跟着我一起跳下去的。虽然你不说,但在我这,至少应该要护你周全。要带你毫发无损的逃离邪圣剑冢。”
因为,这是那么久,第一次有人只因我的安危,陪我共赴险境。
所以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讨厌你了吧。
陆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突然伸手,一指点向他额头,将他戳了一下:
“但后来我也为你挡剑,所以算两清了!”
“……恩。”
不算两清,你救我的,远比我救你的要多。所以我承你的恩,记你的情。
可他话音落,陆翌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言策突然失笑,自己和个醉鬼计较什么,看着床上醉的一塌糊涂双颊生红的少年,他竟难得觉得心情不错。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帮他解下负着的斩魔,挂在噬灵之下,而后替他脱了鞋袜,盖好枕被,就当是报答他在邪圣剑冢为他挡剑之恩吧。
“小白脸,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睡梦中的少年犹自叫嚣,言策初时怔愣,片刻却有些快意的笑了起来。
打败我,就凭你那身不入流的功法?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你那身功法的确太不入流,看着碍眼,还是想个法子帮你早日纠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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