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翌是被一阵冷风给吹醒的,睁眼一看,屋里窗户大开,清早的山风凉悠悠地,吹着他打了个哈欠。
他不由裹紧了被子,迷迷糊糊抱怨:
“怎么不关窗?”
“酒气太浓,散散味。”
熟悉的冷漠语调,让陆翌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儿。他转头,看见言策倚墙坐着,一手支着下巴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从来冷漠的人有一天收起了他一贯的表情奇怪的看着你,就代表你们绝对发生了点什么!陆翌仔细思索,思来想去,也只有喝酒误事。
眼下之计,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陆翌干咳一声道:
“昨晚我喝多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哼——”言策冷哼一声,意味不明,陆翌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便听他道:
“下灵院哪来的地方可以喝酒?”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
“你不会……是想向师长们去告密吧?”
“……随你的便,不说算了。”言策觉得和他说话的自己真像个傻瓜,而打算诓他让他说出喝酒地方,再借口此事为报答,好帮他纠正功法的这个想法更是蠢到不可救药。
他身形不稳,功法粗糙,关他何事?为何还要绞尽脑汁上赶着去帮他纠正改进。
陆翌见言策一言不和拂袖离去,早已习惯这小白脸的脾气,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殊不知言策心底那一串变化的心理活动,皆和他有关。
他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今天是下灵院新进弟子第一堂早课,不能迟到。
不过他错误估计了从竹林雅舍到镜虚山主峰练剑场所需要的时间,等他衔着馒头匆匆忙忙赶到练剑场后,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连教此课的师长广平君也已到场,浩浩荡荡一溜排的青衣少年手持各式仙剑排的整整齐齐,只有他晚到了。
秦越虽在队伍里站得仙姿凛然,但趁着广平君未注意赶紧对他使了个悄悄归队的动作,可惜陆翌未曾领悟,就被广平君抓了个正着:
“第一天早课就敢迟到,好大的胆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翌。”
广平君神色微动,颇有些不快:
“就是那个弑天阳煞的主人?怎么?你觉得你有弑天阳煞在手,便不用来听我的课了。”
“弟子不敢。”
“哼。仙剑之力归根结底也是属于仙剑,若自身无能,就算再好的仙剑在手,也是白费。”广平君冷哼一声,腰间仙剑出鞘,他踏剑而上,御剑浮在半空中:
“你们都经历过认剑仪式,也都试过御剑之法,想必都以为我的御剑课没什么了不起。”
“弟子不敢。”底下一排青衣少年齐齐答道,广平君却并不理会,只是对着陆翌吩咐:
“御剑。”
“是。”
陆翌不敢耽误,斩魔出鞘,他站了上去。还没站稳,广平君剑气已到,陆翌赶紧闪躲,可广平君岂是这么好避开的。他刚堪堪闪躲开,剑气又到,陆翌左躲右闪,格外狼狈,谁都看得出他应付的相形见绌,但广平君作为师长却视而不见,脚下仙剑游走,带出剑气无数,陆翌闪躲的格外辛苦。
终于,他一个不稳直接从斩魔剑上摔了下来,斩魔也跟着主人一起掉落在地。
广平君冷眼望着地上摔落的一人一剑,冷声道:
“弑天阳煞赫赫威名,都被你丢光了。”
陆翌抿唇,紧握斩魔。
广平君意在用陆翌立威,果然让这群心神涣散的新进弟子不敢再小觑御剑课。
他心中得意,却见弟子中一人当众而出,手持黄金软剑,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弟子言策,想请师长赐教。”
礼行的是君子端方,挑不出错来。但少年俊美的面容上却殊无敬意,反是倨傲。何况,这样当众请求,不是挑衅是什么。
哼,看见阳煞出丑,阴煞便上赶着来报仇么?
广平君不屑冷笑,决意要好好教训这个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顿。他不下剑,直接吩咐:
“御剑!”
噬灵出鞘,言策刚飞身上剑,广平君剑气已到。言策不慌不忙,竟是一个倒挂金钩,贴着广平君的剑气而过。底下弟子顿时惊叹,广平君又惊又怒,加快速度,剑气越急。
但阴煞至阴,剑走无形,竟是有惊无险躲开广平君那些刁钻剑气。两人战的旗鼓相当,更是分外好看。底下弟子却是个个看得热血沸腾,毕竟广平君可是师长级别,就算是在下灵院,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言策却只是个刚进下灵院的新进弟子,竟和自己师长战个旗鼓相当,怎不让这群正值年少的少年激动不已。
广平君见底下弟子情绪渐热,师长威严荡然无存,自是恼怒异常,出手越发狠厉,竟是忘了眼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罢了。
剑气如刀,竟是带了杀气。言策也没料到广平君会如此出手,一时没个准备,闪避难得有几分狼狈。广平君却偏是看准这一时的破绽,剑气直击,竟是拼着让言策受伤也要把他击下剑来。
眼看言策避无可避,底下众弟子齐齐惊呼,不想他却不再躲避,反而驱使着噬灵也发出一道剑气,和广平君的剑气对冲,竟反将他击下仙剑。
“好!好!好!好得很!!”
广平君掉下仙剑后,当即怒不可遏,一连三个好字让众弟子全体噤声不敢言语。
罪魁祸首的言策跳下仙剑,手持噬灵剑对着广平君俯首作揖:
“弟子不恭,伤到师长,请师长赐罪。”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