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无羡回了云梦,蓝忘机每晚都会去云深不知处那座高墙上静坐,像是在等某人偷偷溜上来。
然而那倒身影并不会再出现,只是这高墙上,为何还残留着阵阵青莲的芳香,带着一缕淡淡的酒香。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在莲花坞摘莲蓬?
莲蓬要带茎才好吃吗?
还是在云梦校场的甲板上吃西瓜?
西瓜皮……炒着吃真的很美味吗?
这些都是他从江澄和其他世家子弟闲聊时听到的,据说,都是魏无羡说的。
【其实这一段应该是忘机悄悄去莲花坞摘莲蓬,但是原著作者墨香铜臭大大的番外六·莲蓬中已经写了,时间线我推测就是这个时候,所以我不写这段了。
接着作者大大后面留白的时间段写。】
空山新雨后,云深不知处。
雨后玉兰,分外清新娇美。蓝曦臣看的心生喜爱,在案上铺了纸,临窗作画。
透过镂花窗格,见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近,蓝曦臣也不搁笔,道:“忘机。”
蓝忘机走过来,隔着窗道:“兄长。”
蓝曦臣道:“昨天听你说起莲蓬,恰好今天叔父让人买了莲蓬上山,你要吃吗?”
蓝忘机在窗外道:“吃过了。”
蓝曦臣有点奇怪:“吃过了?”
蓝忘机:“嗯。”
蓝曦臣没再说话,似是很专心的在作画,又像是在等蓝忘机说什么。
蓝忘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蓝曦臣作画,看的格外认真。
“忘机。”蓝曦臣道。
蓝忘机道:“嗯。”
蓝曦臣道:“我看你近来很喜欢作画,是不是想我教你?”
丹青并不是蓝忘机的强项,但蓝曦臣的丹青之术却是素有佳名,名声在外。
蓝忘机道:“嗯。”
蓝曦臣莞尔一笑,道:“好,你先回去,待我练完清心音,便去找你。”
“好,有劳兄长。”蓝忘机道。
说罢,便回静室去了。
画毕,蓝曦臣看了一阵,随手收了,将至忘到脑后,取出裂冰,去往他日常练习清心音的去处。
龙胆小筑前,丛丛淡紫,缀点点星露。蓝曦臣顺着小径步入,抬起眼帘,微微一怔。
小筑门前的木廊上放着一只白玉瓶,瓶里剩这几只高高低低的莲蓬。
玉瓶修长,莲茎亦修长,姿态甚美。
蓝曦臣收起裂冰,在木廊上临着这只玉瓶坐下,侧首看了一阵,内心挣扎。
最终,还是矜持的没有动手偷偷剥一个来吃吃看,带茎的莲蓬到底有什么不同。
既然忘机看上去那般高兴,那大概是真的很好吃吧。
蓝忘机的画,倒也不能说差,只是他惯于一笔一画都规规整整,若是写字自是十分正楷好看的,但用于画上,却是失了些许灵动。
尤其是,他用如此规整的笔画,却画的是趣闻妙事,莫名的让人忍俊不禁。
蓝曦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蓝忘机那堆了厚厚一叠的画,很温柔的没有笑出声,道:“忘机,作画和写字不同,当注意虚实有致。”
蓝忘机道:“何解?”
蓝曦臣微微颔首,道:“适当着重刻画你想看到的部分,虚化次要之物。”
蓝忘机点点头,似是懂了。
意思是,只要把魏婴画好就对了吗。嗯,懂了。
他给蓝曦臣看的这些画作中,并没有画上魏无羡。他特意画好了景,留了空白之处,想等更加熟练后,再将重要部分画上。
蓝曦臣道:“忘机,你想画什么?我画,你且看好。”
“嗯……”蓝忘机应了声,他在仔细想要如何回答蓝曦臣的问题。
想来想去,答案都只有一个,但却又是个难以启齿的名字。
然而光是想到那个名字,他的心,便砰砰乱跳起来,一对玉雕一般的耳垂微微泛起粉色。
蓝曦臣见他这样,来了兴致逗他,笑着道:“画……兔子?”
“……嗯。”蓝忘机稍稍平复心跳,点头应道。
蓝曦臣道:“画哪只?”
糯米酒派自蹲在案边一动不动,枇杷则片刻也不消停,扑来滚去,似乎想把整个藏书阁都闹个底朝天。
这就为难了,若论做模特,自然是糯米酒再适合不过了,相反,枇杷这种模特,有和没有几乎无甚区别。
蓝曦臣莞尔一笑,也不等蓝忘机回答,着手开始作画。
蓝忘机默默的去把枇杷抱过来,动作轻柔的抚摸它,好像在哄它:乖一点,别乱动,让兄长画。
然而,蓝曦臣画的并不是兔子,而是……
碧水莲湖,莲叶丛生,高高低低的莲蓬迎风飘扬,甚是灵动。
一名紫衣少年以一个不成体统的姿势坐在一条小小的渔船上,面带顽皮的笑容,正伸手将一支莲蓬掰弯,凑到面前。
少年的阳光和俊逸皆描绘得淋漓尽致,正是魏无羡。
蓝忘机双目微微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蓝曦臣笔下的画,再次提高了对兄长的敬意。
不过话说回来,兄长怎么知晓我想画他的?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蓝忘机暗自平复心情,调整好心跳和呼吸的频率,让自己看起来越发平静、正常一点。
蓝曦臣放下笔,看看蓝忘机,后者则是一本正经的坐在一旁,之前抱在手里的兔子,却早不知蹦跶到何处去了。
蓝忘机十足正经的道:“兄长,不是画兔子吗?”
蓝曦臣道:“唔,我还以为你喜欢呢,倒是我自以为是,如此,我便拿走了。”
“……喜。”蓝忘机红透了一对耳垂,出手如电般将画拿了过来。
他本想快些把画收好,以免让兄长见笑,奈何画上墨迹未干,小心翼翼的捧了一阵。蓝曦臣道:“墨迹未干,你这样拿着,会损坏的,先放下吧。”
“嗯。”蓝忘机将画放到另一张书案上,又坐回蓝曦臣旁边的位置。
蓝曦臣无奈,又取出一张纸,再画一张。
蓝忘机把它按顺序排好,又坐了过来。
蓝曦臣:“……”
待第三张画毕,蓝忘机走过来,似乎很想坐下来,但看看天色,却已是暮色时分,着实不好意思再劳驾兄长了。
蓝曦臣此时站起身,有些疲惫的活动活动手腕,道:“忘机,我看你这阵子玩心挺重,明日不妨与我一同去潭州夜猎,散散心?”
“好。”蓝忘机道。
蓝曦臣方才帮他画了一下午画,此刻他提什么要求,蓝忘机断然没理由拒绝。
第二天清早,蓝氏兄弟二人来到雅室汇合,稍作准备,便一同御剑至潭州。
一同前去的,还有一行姑苏蓝氏的修士。
到了潭州,一众修士跟着蓝曦臣和蓝忘机来到一处花园外,就见一行身着清河聂氏校服的少年修士迎面走来。
“曦臣哥哥!”
清河聂氏一行人为首的是聂明玦,他身旁站着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弟,聂怀桑。
蓝曦臣微微颔首,回礼道:“大哥,怀桑。”
清河聂氏一众修士原本就因为聂明玦在场,气氛压抑沉闷得很,此时又见蓝曦臣身边站着个跟冰山似的冷漠少年,顿时一个个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聂明玦微微颔首,他年纪虽轻,举止神情之间,却已然一副家主风范,正直威严,霸气有余。
聂怀桑道:“曦臣哥哥,你们也是来游莳女花园的吗?太好了,人多才热闹哈哈~”
相传花圃最早的主人是一位诗人,他亲手栽种了这些花,以花为友,日日在此吟诗,园中花卉受书香诗情所染,凝出了一缕精魂,化为莳花女。外人来此,吟诗吟得好了,让她想起栽种自己的人,一高兴便赠送一朵花。若是吟得差了错了,她便从花丛里钻出来,用花朵打人的头脸。被打中的人会晕过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扔出了花园。十几年前,来这座花园的人可说是络绎不绝
蓝曦臣道:“一会儿我与大哥去栎阳的山头夜猎,忘机,你是与我们一起去夜猎,还是同怀桑他们一起去游园,散散心?”
蓝忘机道:“夜猎。”
“好吧。”蓝曦臣道。
其实蓝曦臣的本意,是带蓝忘机出来散散心,多见见形形色色的美女,参与参与这种风花雪月之事,让他区分清楚,朋友和恋人这两种喜欢是不同的。
蓝忘机从小话就少,也没个朋友,看到他的那么喜欢魏无羡,蓝曦臣自然是高兴的。
但近些时日,忘机所表现出的情绪,让他隐约觉察到,似乎有些脱离轨迹了。
不过很显然,蓝忘机对什么莳花女根本没有半点兴趣,而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蓝曦臣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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