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锦儿见陈向北还没有要走的样子, 又瞧他神情憔悴, 眼圈深黑就和那日在山里见到的黑白熊一样, 便不忍看下去了, 说道:“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陈向北看了看粟锦儿 , 又不自觉的扫了一下她手腕上的丝带, 见她没有察觉到异样也就放心的离去了。
陈向北这前脚走了没有多久, 那厢粟老爷就来了。
自然免不得的问候了一遍,见粟锦儿如今已经大好, 才放下心来。
“姑爷呢?小姐都病成这样, 他人呢?”粟老爷突然意识到该在的人不在, 一时间怒从中来, 就要开骂。
粟锦儿拉扯了一下粟老爷的衣角道:“刚走, 都守了一夜总要歇着吧。爹你不能太欺负人了。”
“是啊,老爷姑爷,
昨夜守了一夜, 刚刚才走。”
红药也帮腔道。
粟老爷听了这话才没有发作, 依旧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也是他该做的。锦儿你就知道心疼他, 也不心疼自己。”
粟老爷说着还露出了委屈吧啦的表情, 粟锦儿一瞧他这个样子, 立马就撒娇道:“阿爹我想吃小龙虾,你做的那种。你给我做一下吧,好多年没吃过了。”
果然粟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好了,点了点粟锦儿的鼻头道:“你这只小馋猫都病了还不忘吃, 好好好,爹这就去给你买龙虾去,保管你晚上吃上。”
粟老爷说完就忙着去弄龙虾去了,走出屋后就对门房道:“姑爷醒了让他来老宅寻我。”
陈向北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啊,都这么晚了!”陈向北一下子就爬起来。然后就去寻粟锦儿。
粟锦儿这病得急也去的快,这会儿她已经恢复元气了,正和绿蚕和红药等人说八卦呢。
“锦娘你好了!”
陈向北还没有进房间就听到粟锦儿的笑声,听着笑声中气十足想着她怕是好了。
“好了,昨日只是中暑,只怪今年太热了,这大夏天什么时候能过去!”
“快了,马上就要中秋了。”
陈向北见粟锦儿无事,他也有点饿了,也就走了。
“你等等,今晚记得早点回来,我爹亲自下厨,请我们吃小龙虾!”
粟锦儿见陈向北要走忙喊道,陈向北自然点头答应,只是在抬头之际又看到她手腕上的丝巾,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心里始终堵得慌,却又无从发泄。
粟老爷找陈向北也没别的事情,无外乎就是问他昨日和爪洼国生意往来。
“只是爪哇国染料的生意一直都是乌家把持 ,此番我们横插一脚怕是会惹出事端。乌家不是善茬,怕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啊!”
陈向北到底是新手,很多事情都不知晓。在大夏很多生意都是被垄断的了,一旦有人出来打破垄断,自然就会掀起斗争来。
自古商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当然考虑到陈向北经验太少涉世不深,出现这样的纰漏也是情理之中。
“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随他吧。再说乌家把持爪哇染料那么多年也该换换天了,这天也不是乌家的,不用怕他们,真有有那么一天不上也得上。”
粟老爷随后又给陈向北分析了大夏商场的形势。
大夏有四大商帮,分别为雄踞北方的晋商,以及位于江南富庶之地的浙商以及东南沿海地区潮汕帮还有就是粟老爷所在的徽商。四大商帮各有商会,也有全国总商会。而今全国总商会会长是有浙江商会的沈慕寒担任。
而前文提到的乌掌柜则是潮汕商会的会长,经常出国经商,常年前往吕宋爪哇等国,几乎垄断了那边的市场,成一家独大之势。
而今爪洼国方面绕过乌家直接找到粟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乌家的一言堂的政策所致。
“贤婿啊,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周全也属正常,不妨事。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即使犯错了也不算啥。今日你与爪洼国人谈的生意很不错,咱们经商也需要魄力和胆识,这两点正好你都有。你很聪明但是商场又是一个需要经验的地方,跟着韩掌柜好好学,他是一个很好的师父。”
陈向北听后自然是连连点头,爪洼国的事情是他考虑的太少了。
“老爷我知道了!”
“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粟老爷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乌家的反击,又到了砸钱的时候了。
翁婿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粟老爷就拉着陈向北去捕龙虾,准确说是钓龙虾。
粟老爷早就准备好了垂钓工具就等陈向北了。
以粟家的财富吃个小龙虾当然无需亲自下场了,奈何粟老爷要表现出他爱女心切的特殊情感,当然要亲钓了。
于是乎傍晚时分就见粟老爷领着陈向北去往后山小池塘去钓龙虾。
钓龙虾这种事情对于陈向北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当然粟老爷也是钓小龙虾的高手。
“锦儿小时候就好这一口,买的她还不吃,非要吃我钓的,你说她嘴巴怎么那么叼呢。因为这没少折腾我!”
粟老爷满载而归,走在路上就和陈向北说起粟锦儿小时候的趣事来。陈向北自然也爱听。
“老爷,锦儿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她喜欢的东西很多。你不是和她学的爪哇语吗?她很喜欢语言,她小时候我给她请了很多语言老师。她学语言很快,会很多种语言,以前澍儿还活着的时候,她还乔装打扮去给他当翻译呢。”粟老爷想起以前的日子是一片感慨啊。
如今正值夕阳西下,翁婿两人垂钓归来也吸引了一些的目光。回家粟老爷就亲自下厨。
小龙虾很好吃,不管是油焖还是盐焗味道都好极了,可是呢,清洗小龙虾绝对是一件非常繁琐且让人崩溃的事情。当然粟老爷把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陈向北。
陈向北以前在家也做过这种事情,又知道这是给粟锦儿吃的,因而就分外的上心。
粟老爷今日亲自下厨,自然是好好的露了一手。
“贤婿如何?”
油焖大虾!
粟老爷直接邀请陈向北先尝。恭敬不如从命,陈向北果断先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真的是不错,没想到粟老爷还有这等手艺。
得到了陈向北的肯定,粟老爷自是开心就让他装盘喊粟锦儿来吃。
一顿饭吃的倒是轻松,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怎么样,阿爹的手艺还不错吧。锦儿你瞧你都瘦了。”
又来了!
粟锦儿就知道她爹肯定要说这样的话,每次都说,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换个说法。
“阿爹我吃着呢,昨日二婶过来与我说了粟燕出嫁的事情,想着让我娶送嫁,我给回绝了。我要是真的去了,徐家怕是会骂了。”
这一点粟锦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粟老爷听后看了看陈向北,见陈向北依旧全神贯注的吃着小龙虾。
“不去也罢,也没啥去头的,听说昨日里你二婶和三婶都来家里了?可是有事情?她们倒是稀客!”
粟家三兄弟感情极其一般,以前锦儿娘在世的时候与两位妯娌也无往来。
锦儿从出生到出嫁到被休又再嫁 两位婶娘从来都是缺席的。而今同日主动登门甚是少见。
“她们能有什么事情?见风使舵主动示好罢了,也没恶意。爹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粟锦儿知晓他爹的忧心忙宽慰他一番。粟老爷听了也就点头。至于陈向北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沉默。
转眼就到粟燕出嫁的日子,粟锦儿自然没去。
她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待着,靠在栏杆上俯瞰夏阳湖。
当初置办宅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闲暇时在楼上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手里摇着小扇,偶尔吃着小食伴着冰镇酸梅汤 ,这小日子过得是悠哉悠哉的。
“小姐,夏氏来了。我不让她进来她非要进来硬着拦,她都哭了!”绿蚕来报。
“夏氏?你说是李鲸落……”
“你说可不是嘛?就是她,我也是无法。”绿蚕就没有见过那么难缠的都说了好多了,她偏偏就不走。她总不能骂上,想着夏氏怎么也是朝廷命官的夫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让她进来吧,反正今日无聊。有个人说说话总是好的。”
最终夏氏还是见到了粟锦儿。她发现粟锦儿的状态比她上次见到的状态还要好,越来越年轻了。
“你能让他们都下去吗?我有话和你一个人说!”
粟锦儿摆了摆手示意绿蚕和红药都下去了,她依旧倚靠这栏杆摇着小扇也不看夏氏。
“我准备和他和离了!”
夏氏走到粟锦面前继续对她说道:“我也生不了孩子了,又掉了。姨母已经张罗着纳妾了,我也不同意。我现在终是明白你当初的感受了,我被我娘他们骗了,表哥根本就不是良人。”
粟锦儿见夏氏站在她的面前,真真的挡了她的风景,她这才放脚下来。
“唉,想好了。和离没那么简单。当初我与李鲸落后来的生活如同度日如年,我也不曾想过和离,后来我是被休的。我还有这样一个家庭,若是和离尚有归处。你和离之后去往何方,以后是否再嫁,几番小产可还会影响你生养,再嫁是否能遇见良人,可都要考虑好了。一旦和离就无退路了!”
粟锦儿不讨厌夏氏,反而有些同情她。李母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婆母,李鲸落虽有才学然而也并非体贴人的人。与那样的人过日子,要能忍要能熬,她就是那么过来的,日子过得很是憋屈。
“他心里爱的还是你,我始终入不了他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了,再上八小时班就可以睡懒觉了,哇咔咔,明天五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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