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等到陈向北等人赶到的时候, 就见大厅是一片狼藉, 粟锦儿一脸怒意的站在一旁。粟大姑领着她的三个女儿也站在一旁, 其中粟大姑见粟老爷来了, 一个箭步上前就开始控诉粟锦儿。
不说粟大姑这人虽是上了年纪,身子骨确实硬朗的很, 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大哥你瞧瞧锦姐儿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我就说了她几句, 她就直接掀桌子了, 这还了得。这要是娘在,早把她打死了!气死我了, 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丑事, 整个粟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气人!
陈向北一听这老太太说话就很是气愤, 彼时他已经来到粟锦儿跟前了, 低声安慰着她。
粟老爷的脸色自然也是极其不好看的, 他冷着一张脸睃了粟大姑一眼,又看了粟锦儿一脸。
“大姐你说锦儿什么了?锦儿的性子我最是熟悉了,她不是没有由头发火的人。”
粟锦儿到底是粟老爷亲生的, 他自然是护着粟锦儿了。粟老爷这不问还好, 一问粟大姑直接就翻脸了。
“大哥怎么你觉得是我说了不该说的开罪你女儿不成。就是因为你总是纵着她, 才让她闹出那么多事情来。”粟大姑越说越气, 眼瞅着连粟老爷都要骂上了。
“大姑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锦姐儿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李家什么人你在爪洼怕是不知道,李大人后来娶的夏氏都疯了!”
粟二婶反应最快,直接就冲上去帮粟锦儿说话了。一旁的粟三婶见状, 自然不堪落后,忙附和道:“是啊,大姑姐你长期不在京都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幸而咱们锦姐儿出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粟大姑一看这形势不对劲啊,以前她说粟锦儿的时候,两位婶娘从来都是装聋作哑的,今日就不同了。
“你们俩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粟家的事情,哪里轮到你们俩插嘴,给我滚一边去。”
厉害了!
粟大姑这话一说,还未等粟二婶和粟三婶发话,粟二叔和粟三叔的脸色也变了。
若说方才两人还有点隔岸观火的意味,此番两人是坐不住了。粟二婶和粟三婶是什么人啊,两个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夫人。直接让滚,打的又是谁的脸?
这再怂的男人,夫人被这样对待也要站出来说两句,更何况粟二叔和粟三叔本就不是怂人。
“我说大姐你废话说完了没有,每次回来都要折腾有完没完,成娘怎么没资格说了,她是我粟铁花明媒正娶的夫人,府衙留印,族谱留名的,你有什么资格让她滚!”
粟二叔直接火大了,开吼了。粟三叔自然也跟了上去:“大姐你已经出嫁,若是愿意来粟家我们自是欢迎,只是这一次在粟家赶我夫人那就太过了,就是你走也轮不到她走。”
随着粟二叔和粟三叔的表态,粟大姑也隐约发现粟家发生了变化,一旁的裴巧巧也看清形势了。
“诸位叔叔婶婶,你瞧你们说的,我娘就是说了锦姐儿几句,估计锦姐儿听差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裴巧巧这一站出来 ,豹哥也站出来打圆场:“对对对,肯定是有误会,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聊,切莫动气动气。”
说着豹哥就上前将桌子扶了起来,一旁的粟虎瞧见也去帮忙。
粟大姑见形势不利,也是不作妖了,忙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罢了,我也是糊涂了,一把年纪了,还和一个小辈计较,罢了,反正又不是我女儿,不听劝吃苦受累也是她自己。”
粟大姑说完就照了一个地方坐了,站着怪累的。粟锦儿眼皮都不抬,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不欢而散。
回屋之后,陈向北就给粟锦儿倒了茶示意她消消气。
“真不想她们来我家,麻烦死了!一个个作威作福的,还嫌弃府上丫鬟伺候不好,不好她们走就是的了。”
还未消气。
陈向北上前给粟锦儿捏了捏肩膀:“就为这事不至于吧,她肯定还说了其他话吧,锦娘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这人在世上谁人不被说呢,越是爱说的人心里越苦。姑妈的日子不好过,姑父宠妾灭妻,不然哪有她归宁姑父不陪同之理。”
陈向北这话说的在理。裴老爷这人一直就好妇人,家里妾室外加通房怕都有十多个,一堆子槽心的事情。
“说的也是,可是她也不能骂我爹绝户啊。太过分了,还是我爹亲姐呢。旁人都不曾这样骂过我爹!”
原来如此!怪不得粟锦儿这么气呢,这粟大姑实在是太过了,绝户这话多骂的出来,粟锦儿掀桌不过分。
“怎么会绝户呢,不是还有你吗?”陈向北将粟锦儿拥在怀里。粟锦儿也就靠在他的怀里,跟陈向北说小时候粟大姑来家里对她种种的不好。
而那厢粟大姑还是不快,也不敢说的太过,这一次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把她的三个女儿给寻个好人家,最好就留在京都。而这一切都要仰仗粟老爷。
粟大姑有三个女儿,其中裴巧巧二女儿,上头还有个姐姐裴芊芊,另外还有一个妹妹裴欣欣。其中论长相裴巧巧长得最好。其中裴芊芊最次,而且她已经快二十了。这在大夏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姑娘了,最是愁嫁了。
“巧巧,我看豹子就还不错,他还未娶要不你就嫁给他好了。嫁回粟家当主母这日子也好过。”
“谁嫁给他啊,二十好几一事无成,还喜欢赌钱,娘你莫要害我。对了今日锦姐儿身边站的那男子怕就是姑爷吧,她招婿都能找个那么好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从小到大,裴巧巧和粟锦儿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从小就比着粟锦儿。她的婚事被耽误了,有一半是因为粟锦儿。
当年粟锦儿出嫁李鲸落,粟大姑他们也来送嫁。当时的李鲸落已经是举子,李家虽家道中落也是书香世家,加上李鲸落这人长得确实不错,一表人才。这不裴巧巧看了,想着她就要嫁五大三粗的普通人,粟锦儿以后说不准还能成为官太太,她就心里不平衡了,就比着李鲸落找,这不一下子就耽误了 ,年纪越大越不好找,他们又常年在爪洼更是难找了。
“二妹那就算了吧,你没锦姐儿那样的命。早点洗洗睡吧,我瞧着豹哥也不错,今日与二婶聊天,豹哥已经很久不赌了。”
裴芊芊直接就开怼了,这两姐妹之间也是经常拌嘴。
“二婶当然说他儿子不赌了,不然怎么骗的冤大头嫁给她儿子啊。既然你觉得豹哥不错,你嫁他得了,我不稀罕!”裴巧巧一脸的不屑。
裴芊芊一听就要继续怼,粟大姑直接开口打断了:“你们就别吵了行不行,吵的我脑子疼。芊芊啊,巧儿说的对,要不你和豹子凑一对也行 ,反正你也寻不到好人家了,望门寡难嫁得很,就怕豹子不愿意。”
裴芊芊曾经订婚过,只是她还没过门男方就死了,这不就成了望门寡,一直耽误到现在也没嫁出去。
裴芊芊被粟大姑这么一说就沉默了,而一旁的裴巧巧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裴芊芊一见她这个鬼样子又看了粟大姑一眼略带哭腔道:“你就偏心巧巧,你就偏吧。”边说边跑了出去。
裴芊芊这厢刚刚跑到后花园,那厢粟锦儿和绿蚕则是在后花园里面挖土。老宅这黑土最是适合养花草了。新宅的土就差了一点。
“小姐,那不是表小姐吗?怎么还哭上了呢?”
绿蚕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躲在假山后头偷哭的裴芊芊。
“芊芊吗?还能怎么了,估计大姑又偏心巧巧了吧,又拿她望门寡说事情了。唉,别去管她了,挖土。”粟锦儿对于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掺和她们的家务事。
“好勒,小姐大头回来了,给我捎来好多山中土货,有你爱吃的糖栗子,等下我去给你拿。”
“别介,那可是大头带给你吃的,我拿算怎么回事。你留着慢慢吃,我瞧着大头对你有意思,考虑考虑吧。”
这些年绿蚕一直陪在粟锦儿得身边,粟锦儿多次跟她提出给她找个好婆家,她都不愿嫁,都被绿蚕被拒绝了。
后来粟锦儿被休,被送去了修贞堂,绿蚕要跟着过去,结果进不去,粟锦儿至今还记得绿蚕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后来她从修贞堂出来,给绿蚕寻婆家这件事情她就再也没提,后来又有红药的事情,粟锦儿觉得成婚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情。
“小姐你又取笑我,我和大头就是之前在清水村比较熟,我不是住他家吗?我就顺手教会他娘几个绣样,这次是他娘为了答谢我才让他给我捎的。”
绿蚕忙解释道,粟锦儿见她如此也就不在追问。
只是晚间和陈向北在一起的时候特意打听了大头一下。
“大头啊,他是我发小,他家境稍微比我家好点,大头爹有些手艺是我们当地的篾匠,就是大头家里兄弟姐妹多了,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他为人挺忠厚,怎么了?是不是你帮绿蚕问的。”
陈向北早就发现大头那点小心思了,那般的殷勤待绿蚕。
“是啊,绿蚕身世挺可怜的,她一直扬言不嫁的,唉!”
后来粟锦儿就和陈向北说起绿蚕的事情。绿蚕确切的说是粟老爷从外头捡的。当时黄河水患,好多人逃难来到京都。绿蚕和她娘也是。
当时粟老爷遇到绿蚕母女的时候,她娘已经不行,活活被饿死了,一路上把吃的都给了绿蚕。后来粟老爷就留下了绿蚕,绿蚕年仅八岁。
正巧粟锦儿身边缺个大丫鬟就留了绿蚕。至于绿蚕阿爹的一些情况,绿蚕不曾多言,粟锦儿就知道她娘是下堂妾,被主母所不能容,绿蚕他爹也没要。这也是导致了绿蚕不想成家的一大原因。
陈向北得知绿蚕的身世之后,知晓她也是可怜人,有如此经历,大头怕是要吃苦头了。
“锦娘我刚刚接了一个大单,有关于太和殿的,是四殿下给我牵的线,殿下让我回来与你商议一下,他说你曾随公输院长一起修建了南昭寺,精通榫卯技术且技艺精湛。锦娘我还是第一次知晓你竟然还会这个!你都没有跟我说过!”陈向北委屈吧啦的看向粟锦儿。
粟锦儿一听当即就乐了,笑道:“你也没有问过我呀,我以前就是对这个有点兴趣而已,榫卯技术和机关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给你看看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五更结束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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