笕利没能报被“啧”之仇, 那个眼镜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跑掉了。
八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切了一声,他走近笕利,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笕利捂着胸口,言之凿凿。
“被‘啧’一下有那么难以接受吗……”八田小声嘟囔。
“有。”笕利突然叫他,“美咲。”
“不要叫这个名字!”他条件反射地大声吼道, 吼完之后讪讪地挠了下自己的脸颊,又没忍住。
“‘啧’之于我,就像这个名字之于你。”
八田立刻跟她感同身受了,那确实很讨厌,他笨拙地安慰道:“哎呀,他那个人,就是这副讨厌的样子,下次你‘啧’回去!”
以往遇到蓝制服的时候,八田肯定在不停地战斗, 现在敌人走了,八田也没了去找其它蓝制服打架的心思,他想送笕利回去。
笕利是很会打架, 可是面对普通人跟面对其它氏族是两码事,同样拥有超能力的青色氏族, 有着比普通人强上百倍的杀伤力, 果然还是让她离远点比较好。
回去的路上,笕利问那个眼镜是谁。
八田低着头,走路的时候踢着脚, 像是想把什么惹人心烦的东西踢走一样,他低声说:“一个叛徒。”
笕利没再问,让八田心情这么不好的情况可真是少见,而且,“一个叛徒”这种说法,让她想起十束说过,八田是跟其它人一起加入吠舞罗的,眼镜就是那个人?
八田把她送回酒吧后,就踩着滑板急匆匆离开了,笕利进去后,发现酒吧里只有十束跟安娜在,他们一个坐在吧台边自己跟自己下棋,另一个则躺在沙发上打盹。
她不想吵醒安娜,动作轻轻地走过去,到十束旁边坐下。
“会下棋吗?”
“不会下这种。”
“我教你。”
他们两个小声说着话,十束教了三次都没把笕利教会,她把棋子放回去,“我不学了。”
“再来一次吧。”十束撒娇一样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人陪我下棋。”
“好吧,这是什么棋啊?规则这么复杂。”笕利抱怨着拿起一颗棋子
“这是我发明的多多良棋。”十束得意地说道。
笕利再次把棋子放下,“不学了。”说什么都不学了。
十束遗憾地把棋子与棋盘收起来,他到吧台后给笕利倒了杯饮料,趴在她面前问道:“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敏锐到可怕,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上次说的那个跟八田一起加入吠舞罗的人,现在是在scepter4吗?”
“你见到小猴子了?”十束没有惊讶,他好奇问道:“对他印象如何?”
笕利撇了下嘴,“讨厌,你信吗,他竟然’啧‘我。”
她开始诉说自己有多么讨厌被“啧”,十束听着乐呵呵地笑了。
“对了,八田说他是背叛者,这是怎么一回事?”
“背叛者啊。”十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草薙哥还有king都没有这样觉得哦,与其说背叛,不如说是小猴子找到了适合自己生存的位置——不过这种话不能对八田说啦,他们两个以前关系最好,他也是最讨厌小猴子离开的人。”
十束嘴里的小猴子,也就是那个眼镜男,名叫伏见猿比古,他跟八田曾是同学兼好友的关系,十五岁的时候一齐加入了吠舞罗,在几年后,以某件事为契机,伏见离开吠舞罗,加入scepter4,他跟八田就此决裂。
吠舞罗跟scepter4是水火不容的关系,笕利听着只觉得好麻烦,难道要她攻略完吠舞罗的各位后学着那个伏见的样子,跳槽到scepter4再攻略青组吗,这种事还是留给以后的自己烦恼吧。
现在的目标是,攻略吠舞罗,以及下次见到伏见的时候,啧回去。
安娜很快醒了,她眯着眼,摇摇晃晃地到笕利旁边的位置,笕利扶着她让她坐上去。
“睡得好吗?”她问。
安娜轻轻地点了下头,她还没睡过来困,把脸贴在吧台上,眼睛半张半阖。
周防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安娜还维持着半眯着眼的状态,灵敏地从座位上跳下去,跟着他身后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她睁开眼,专注地盯着周防看。
笕利也离开座位,到他们两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捧着脸盯着周防看。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但是她可以模仿。
刚开始是学八田,他崇拜喜欢着周防,每次看到周防时眼睛瞬间就亮了,背后有条隐形的尾巴在疯狂摇动,笕利模仿了一阵,跟八田一起的时候,犯蠢就显得没那么蠢,可是只有她自己,再那样就感觉很别扭了,她毕竟跟八田的性格相差甚远。
然后是学安娜,安娜也喜欢着周防,她每次都用着欣赏世间美景的眼神,安静地盯着周防,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好似永远都不会看倦。笕利也学着盯,诚然,周防是个长相颇有男子气概的英俊男人,可是一直看也是会看烦的。
最后她发现,最好模仿的其实是菊丸 ,对方一出现视线就黏上去,人贴过去,不停地跟对方聊天,前两项很好做到,后面的聊天……还是算了吧。
她想象不能跟周防闲聊的样子。
“哎呀,king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十束揶揄道,周防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坐他旁边的安娜,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笕利。
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身边奇怪的人多了,笕利在其中算是正常的,哪怕她对他的态度一天能换三次。
今天的盯盯政策又失败了,周防发呆,安娜看着他发呆,看着他发呆的笕利一不小心也开始发呆,这样能刷好感度才有鬼。
不久之后,八田一行人回来了,原本酒吧里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瞬间被冲散,变得喧嚣起来。
有几个人受了伤,笕利帮着十束给他们处理了伤口,他们吵吵嚷嚷地说着刚才跟蓝色制服战斗的事。
周防站起来的时候,酒吧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王。他平时坐在酒吧的一角,安静沉默,却绝非没有存在感,只要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心神都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
周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楼。
第二天,周防带着吠舞罗的成员出门,笕利第一次跟周防走在街上,极具压迫感的周防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群不良,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开。
她有种他们是大恶人的感觉——从某种方面来说是这样的。
今天,周防少见地出门,主要目的有一个,那就是找青组麻烦。
这件事出乎笕利意料的地方在于,是十束提议的,“是时候让king松松手脚了。”他私下对笕利这样说。
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十束笑着说:“他这段时间很辛苦呢。”
不,等等,哪里辛苦了,他一直在酒吧里休息啊……笕利没把这话问出口,她总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吠舞罗把scepter4最近在搜捕的犯人给抓了,以此为契机成功对上了scepter4。
笕利见到了青之王,一个叫作宗像礼司的眼镜男,他身上的蓝色光芒,跟周防的红色光芒一样,直冲天际。
每次开打前,他们总是要互相放次狠话,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今天十束跟安娜也一起出来了,他们两个到了安全地带,连带着把笕利也拉走了。
“得有人保护我们俩啊。”十束笑嘻嘻地说。
笕利再多的不满也咽了回去,十束没什么战斗力,安娜又是个小孩子。
突然,从内心油然而生出一股战栗,浑身的细胞都在躁动,他们同时仰起头,天空中出现了一把红色巨剑,笕利看着那红色的光芒,锁骨处的印记隐隐发热,与巨剑产生共鸣。
上次看到它离得很远,这次巨剑就在她的头顶,笕利看清了,这把剑的剑身是破碎的。
破碎的,总归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视线扫过战场,看到了伏见,立刻想起来自己还有件事要做,她对十束说了一声,没等回应,就向那边跑去。
边跑边想,怎么“啧”嘲讽度最高。
她躲过四面八方溅射过来的红色跟青色光芒,脑海里开始演练。
啧,笨蛋。不行,有点像撒娇。
啧,眼镜。听起来像在歧视戴眼镜的人。
啧,变态。这个还行,但是突然骂变态有点莫名其妙。
她知道了,就回一句,啧,碍事,然后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没错,就这样!
一块碎石朝她飞来,笕利刚想踢飞,八田的武器先一步到来,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棍子打开石块,他急躁的声音接踵而至,“不要站在这里,太危险了啊!!!”
他滑着滑板,到她面前从上面跳下,他踩着滑板让开身子,着急地说:“你先离开。”
“我不要,我来有事做的!”笕利一抬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如同昨天打断了他们的对战一样,今天她的出现又再次打断了八田跟伏见的对战。
伏见眉头拧紧,心中的烦躁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他撇开脸,发出极大的一声“啧”。
笕利脸刷地气红了,可恶可恶可恶,又让他领先了,她现在再“啧”回去,岂不是跟小学生“反弹”“再反弹”一样幼稚吗!
不管了,今天必须啧回去,笕利脑子里想着,开口就是一句:“反弹!”
……完了,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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