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之烧是浅草六区有名的火锅店,采纳了江户时代的修建风格,木和纸的艺术脆弱又美丽。
二楼卫生间。
一个穿着粉红色洋装的六岁小女孩趴在儿童洗手台上不停作呕,吐不出来的时候还会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掏小舌头,连同哗啦哗啦的水流一起把胃里的东西统统给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邻近的包间里若菜不放心地频频朝门口看,“咔酱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刚才我应该跟过去的。”
鬼的主食是人类,无法吃人类的食物,就算勉强吃进去了也不会消化。
月彦清楚伽百子不是拉肚子而是去催吐的,也不好说出事实,从滚动着的火锅汤中夹了块羊肉片到若菜碗里,安抚道,“伽百子六岁了,不是三岁,她一个人也可以的。”
若菜也知道是自己担心过头了,大概这是每个做母亲的心情吧。
转头看到月彦碗里干干净净的,若菜怕他因为休息不够没有胃口吃不下这样油腻的东西,突然有些后悔说要来吃火锅,“是不合胃口么?如果实在不想吃这个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煮清淡一点的面给你吃,今晚应该不用去上班了吧?”
“今晚不去了,难得的假期,好好陪陪你。”
月彦略过了她前面的问话。
因最后半句话带来的心跳加速,若菜没办法思考太多,忽略了他不自然的停顿,“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
月彦低眸注视她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伽百子回来了,脸色白得厉害,之后没再动筷,只喝了些水,而沉浸在接下来的亲密相处中的若菜竟没能发现她的异常。
吃完火锅,走出味之烧的大门,伽百子说想去商业街逛逛,若菜哪里有不答应的,权当饭后散步了。
……
此时的炭治郎在以浅草寺为中心的地带转了好几圈,好几次迷路,最后阴错阳差地走到了一乐拉面的摊车附近,才找到正确的路。
“这里真的太大了,全是那么高的楼房,简直跟迷宫一样。”
炭治郎取下背后的大木箱放到长凳上,自己也跟着在旁边坐下来,说着说着自责地叹气道,“弥豆子,怎么办?找了一整天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总不能在我妻桑家住太久。”
“饿了的话要来一碗热乎乎的拉面吗?”一乐老板隔着半张暖帘对外面的人招呼道。
炭治郎数了数钱包里为数不多的钱,他才加入鬼杀队没多久,得到的任务金还不够他在伙食上过于奢侈,只能捂着咕噜叫的肚子婉言谢绝,“我还不饿,谢谢老板,老板的拉面非常好吃,下次一定会来光顾的。”
炭治郎没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重新背起木箱,这时,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他的动作猛然一顿,眉头整个锁起来,“这个气味是……我妻桑在附近吗?不,不止是我妻桑,那是我妻桑身上沾染的那个鬼的气息!是那个鬼!那个鬼正在我妻桑身边!”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顾不上其他,赶紧顺着气味疾步赶去,随着距离的拉近,臭味愈发浓烈,他不禁捂住口鼻,“怎么回事……比我妻桑身上的气味还要难闻,这真的是普通的鬼吗?”
不知不觉追到了人山人海的商业街,浅草的夜晚灯红酒绿,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若不是嗅觉出众,炭治郎根本不可能在这样密集的人群中找到特定的对象。
找到了,在那里!
炭治郎几乎是屏住呼吸挤开行人跑过去,“我妻桑,你小心你身边的……”
声音戛然而止,炭治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视野中的若菜满脸笑容地走在一个男人身边,男人正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从她手中接过小女孩抱在臂弯里,从背影看去,俨然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刚才被那股霸道的臭味掩盖,现在才发现不是一个鬼,那个小女孩也是鬼。
我妻桑的丈夫和女儿都是鬼。
这个卑劣又残忍的现实钉住了炭治郎的脚步,他甚至不敢去看她。
眼前浮现的笑脸出现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痕,逐渐扩散加深,最终镜子般破裂,满地碎片。
他没有靠近,但月彦听见了他刚才的声音,准确无误地在黑压压的人头中找到了他,带着妻儿走过去,同时不留痕迹地打量他。
是鬼杀队的制服,那么腰间佩戴的也肯定不是竹剑,而是日轮刀,还有他耳朵上戴着的花札耳饰……
若菜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炭治郎,露出惊喜之色,“炭治郎,你在这边找工作吗?找得怎么样了?”
说话间她看向丈夫和女儿,为双方介绍,“炭治郎,这是我的丈夫月彦和女儿伽百子,你看过他们的照片的。月彦,他就是白天跟你说过的炭治郎,暂时住在家里,伽百子,快叫哥哥。”
伽百子当然也认得鬼杀队制服,这声“哥哥”怎么都叫不出口,只好去看无惨大人的脸色见机行事。
月彦身上的气息在看到花札耳饰的时候有一瞬间克制不住,好在很快调整过来,扬起虚伪的假笑,“原来你就是若菜说的灶门炭治郎,初次见面。”
无惨大人都表态了,伽百子也给了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地唤道,“哥哥晚上好。”
“……”炭治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嗓子像被黏住,光是控制住手不去拔日轮刀就已经是极限了。
若菜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收起笑容,走近一步,她比炭治郎还要矮上一些,只要稍微抬头就能把他的表情和冷汗密布的状态尽收眼底,“炭治郎,怎么了?是找工作不顺利吗?”
迎向她关切的目光,炭治郎努力找到声音,但说出口后才发现哑得厉害,“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感冒了吗?声音沙哑还流了这么多冷汗?”若菜失了逛街的兴致,回头对身后的人说,“月彦,咔酱,不如今天就先回家吧,我煮些姜茶给炭治郎喝,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能好许多。”
……
怎么可能好!
炭治郎全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右手死死抓着日轮刀刀柄,只要一想到主卧和次卧分别躺着一只鬼,他就放不下心。
鬼不可能认不出他身上的制服,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却没有戳破那层脆弱的纸。
他要先发制人吗?过后又要怎么向我妻桑解释呢?她好像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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