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将手机关机,递给老张:“老张, 待会儿我肯定会被搜身,不如你帮我保管手机,等有机会再帮我送进来如何?”
“好。”老张赶紧点头。
时言叶为了不连累自己, 明知前方有诈, 还是孤胆向前, 这份勇气, 足以让老张不后悔刚才对时言叶通风报信。
“还有,如果你接到电话,就替我接了吧。”时言叶又说道。
与其司牧白找不到他的时间里着急, 不如有个人替他传达一下他的动态也好。
“好的, 但是我接电话……会不会有些不方便?”老张有些担忧。
“没事儿,你就实话实说。我人都被绑了,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时言叶就跟安排好了身后事,大喇喇坐在车后座上, 翘着二郎腿, 一脸悠闲。
老张不懂其中的门道, 除了替时言叶捏把汗, 将车速降到乌龟爬, 仿佛延迟死亡外别无他法。
时言叶有点受不了这个车速,主动说道:“老张,车开快点儿。”
嗯?怎么有种内涵谁的味道?
北市私立医院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昏黄的路灯下,将人影拉得老长。
经过的病人医护倒见怪不怪,有钱人什么逼装不出来啊。
倒是不知道这回送来的是哪里火拼受伤的黑帮老大,还是哪国被暗伤的机要人物。
一辆黑色加长凯迪拉克缓缓在马路上停下,时言叶从车里下来,对上一整排的黑衣保镖,忍不住好笑:“对付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少爷,病房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您请先上去休息。”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开口。
时言叶勾着嘲讽的笑,眸光在一群人中间溜了圈:“云召和云岚都露面都不敢?”
“少爷,先生和小少爷明天自然会来见你。”
“明天?”明天恐怕他已经被一针麻药,推进手术室了吧:“行。”
被十几个人包围着走进医院,自觉堵成一堵人墙,连吃苍蝇都不允许靠近他。虽然已经接近午夜,还留在医院大厅值守的医护人员,惊讶地看着时言叶好手好脚地走进来。
而周围那十几个人组成的人墙,面无表情,气势壮大,一股‘生人莫近’的架势。
他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监管所吧?
时言叶跟着黑衣保镖们走进电梯,一群大高个进去后,时言叶只能可怜地被挤到角落里。
病房安排在顶楼的vip套间,云召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不让时言叶有机会轻易逃脱。
被请进病房后,房门被人从外‘咔哒’一声关上。
漆黑的房间里安静地可怕,只有几缕温柔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Vip套间装饰豪华,应有尽有。
从衣柜里取了浴袍后,走进浴室洗完澡,便躺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如果不是医生的三维影像,他很难感受到此刻身体里居然藏着一个小生命。
除了这几天时不时地反胃恶心,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小家伙的存在。
不是说孩子会在肚子里翻腾,踢一脚翻个身之类的吗?怎么他一点都不会?莫不是肚子里的是个小傻子?
时言叶忘掉身处的险境,反而开始担忧肚子里那团小肉球的智商起来。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要是这个娃娃不像他爸似的智商那么高,以后可就愁人咯!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怎么的,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存在。睁开眼,见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床边。
吓得瞌睡醒了大半:“谁?”
那人迅速俯下身,带着一身淡淡的草木香和夏夜晚风,时言叶立刻闻出来,是司牧白。
见时言叶不再惊慌,司牧白爬上床,将人搂在怀里。
软软的身体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儿,时言叶乖巧地在司牧白的脖颈间蹭了蹭,喃喃的声调带着未褪去的睡意:“你怎么进来的?”
“外面那群废物,怎么拦得住我?”司牧白嗓音狠厉,又带着点小孩儿的洋洋自得。
“是是,你最厉害~”时言叶敷衍地给小狮子rua毛,困意渐渐回笼,在司牧白怀里又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还是除了上次喝醉doi后俩人第一次躺在床上,盖棉被纯睡觉呢。
“对了,不是让你明天再来吗?”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一晚?”司牧白看到群里的消息,知道时言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却还是不放心,连夜找司展帮助。
他从来没有傲气到拒绝司家能带给他的权利和方便,只是不习惯去麻烦别人。但关于时言叶,他宁愿花费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只要他完好,只要他平安。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司牧白微微低头,手掌在时言叶的细软的头顶拍了拍,随后胳膊用了些力,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一夜好眠,直到窗外天光大亮,传来阵阵鸟喈。
司牧白睁开眼,怀里的人早就不见,只有些淡淡的未散去的薄荷香。
“砰——”浴室门被拉开,时言叶从里面走出来,他刚洗了脸,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水珠。
“你醒了?去洗漱吧。”时言叶挑挑眉,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丢给他:“还有哦,一会儿可别着急出来,就在浴室里呆着。”
他估摸着云召和云岚肯定要出现了,可不能让司牧白在这儿影响那俩人发挥。
“嗯。”司牧白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
时言叶换好衣服,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内线电话点餐,还真就把这儿当成五星级酒店。
“滴滴——”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时言叶勾起唇抬眸,云召和云岚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父子俩穿着米色风衣,白衬衫休闲裤,倒还挺像。
“哥哥,昨晚睡得好吗?”云岚微勾着唇角,眸光冷漠道。
“托你的福,睡得还不错。”时言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同样眉毛微微上挑,勾着唇无所谓地回视云岚。
云岚冷笑了下:“既然如此,就请你动身跟我去做手术吧。”
时言叶抬了抬手:“等会儿,别着急呀~”
云岚皱眉:“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倒也不是花招,只是总要问个明白。”时言叶转而看向云召:“云先生,既然你之前答应我,等高考结束后再做手术,为什么会突然出尔反尔?”
云召薄唇紧抿:“你既然无心高考,那不如早点动手术,云岚也能早点康复。”
“云岚的身体,怕是比我要健康得多吧。”时言叶轻描淡写地戳穿了云岚一直以来装病的假象:“你除了小的时候经常去医院,现在也只是定时去医院抽我的血。最近一次——”纤白的手指点着下巴,时言叶皱眉作思索装:“是修业旅行的时候被豪猪给拱了。豪猪虽然凶狠,但也被关在猪圈里,我不明白他怎么会从猪圈里跑出来,还专门拱你?”
云岚没想到时言叶会提起这件旧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不知道,是有同学故意把猪圈打开,然后让豪猪攻击我。”
“为什么你肯定别的同学会欺负你?你不常去学校,他们没理由针对你吧?”时言叶噙着笑,一脸漫不经心:“该不会,猪看你长得比较像大白菜?”
“够了。”云召沉着脸:“你说这些没意义的事做什么?手术室应该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吧。”
“我还没说完。”时言叶抬起手:“反正我这一上手术台可能都没命下来了,总让我把话说完再死吧?”
“你在胡说什么?”云召皱眉:“不过是普通的骨髓捐赠手术。”
“你被当成抽血泵,每个月抽两次300cc血,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吧。”时言叶嘲讽道:“更何况,医生已经说了,我现在不适合动手术。你们还着急把我往手术台上推,不是想让我死得快点是什么?”
云召疑惑地看向云岚:“医生这样说过吗?”
“爸爸,你别听他的。”云岚着急道:“医生只说有这种可能性,谁知道是不是他买通了医生,故意说得严重。”
“bingo!”时言叶打了个响指:“还真有人买通了医生,不过那个人不是我,你们想知道是谁吗?”
云岚猜不透时言叶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现在只想把他的嘴巴封住,丢上手术台。
“是谁?”云召偏偏顺着时言叶的话往下问。
“云先生,您看您头顶……”时言叶抬手指了指云召的脑袋:“喜洋洋和灰太狼怕是您头顶拍摄的吧。”
云召:……
“喜洋洋和灰太狼是什么?”低声问身旁的云岚。
冲浪小能手云岚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梗,牙齿咬着下唇:“说你头顶青青草原。”
云召一开始还是疑惑,随后变得愤怒,脸色铁青道:“你说的可当真?”
“我口说无凭,不过——”时言叶耸耸肩:“云先生有的是办法确认的,对吧?”
盯着时言叶片刻,云召拂袖离开病房。
云岚跟着想要追出去,被时言叶在身后叫住:“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小心误伤友军。”
“你什么意思?”云岚停下脚步,扭过头,不再掩饰脸上的憎恶:“你早就知道妈妈和姚洛的事情,故意隐瞒到现在,所以才会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
时言叶挑挑眉:“你不也早知道时希跟姚洛的事儿,怎么?宁愿你爸头戴绿帽,也一直不肯说,是准备捏着这张牌到什么时候?”
云召突然改变主意,少不了云岚在旁边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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