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恪说吃完饭带她去一个好地方。两个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之后, 他果然领着人出门, 进了下行的电梯。
电梯里，陆一恪还打了个电话，听起来像在安排什么事。
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陆一恪找到自己的车，让明里进去坐好。随手打开了冷气，陆一恪看着后视镜, 调转车身往外开去。
离要去的地方有点距离，陆一恪开到一半, 遇上红灯，正好踩下刹车等了一会儿。
转过头去，小人鱼居然靠在座位里睡着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昨天也没有很迟睡啊？难道小人鱼还自己偷偷熬夜了？
“哎。”
陆一恪伸出手, 在明里的座位后面轻轻拍了拍。
“怎么困了？”
半眯着眼睛的明里被吵醒，慢吞吞睁开眼, 听见是陆一恪在问她话，于是迷迷糊糊地回答：“没有困, 就是……”
没力气。
——那不就是困了吗？
陆一恪收回手：“行，接着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红灯转绿, 脚底下的刹车被缓缓松开，陆一恪一踩油门，车身就飞快地滑了出去。
大概又开了二十分钟，看路况已经完全离开市中心了, 陆一恪放下心，车速也快了起来。
等到了地方，他出了驾驶座，绕到副驾驶打开了车门。
“起床了。”陆一恪弯下腰，把头凑到座位里，顺手把明里的安全带解开。
“嗯？”明里还是没有完全清醒，朦朦胧胧被陆一恪从车里拉出来。
车里有冷气，所以不热，没想到一出来，居然比里面还要凉快。
明里揉了揉眼睛。
好多……绿色。
他们站着的地方，四周山脉环绕，满目都是绿植，身处其中万分凉爽，体感温度都比之前下降了好几度。
背后就是陆一恪停车的地方，一座……
独栋的别墅。
不对，是一座独立的小型城堡。
“现在还热吗？”
明里回头，陆一恪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她很是老实地摇头。
“这里也有泳池。”陆一恪继续向小人鱼说明，“比楼顶那个凉快点。”
“你待会儿就去那里玩好了。”
因为他们是突然来的，有些东西比如食物什么的还没有准备好。陆一恪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听着外面被调遣过来的佣人，在厨房和储物间进进出出打扫整理。
而明里坐在他对面，捧着一只玻璃杯，用吸管喝里面的果汁。
这个玻璃杯……？好像有点眼熟。
陆一恪看着看着走了神。
正好管家进来回复，说已经都处理好了。
陆一恪随口让他们都回去，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过来。
管家恭恭敬敬回答：“好的。”
“哎——”陆一恪却叫住他，“我说的回去，是说离开半山。”
不要留在这里。
听到话的管家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弯了一下腰，出去传达陆一恪的命令了。
“好喝吗？”
陆一恪百无聊赖，单手托着腮，看明里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
明里用力点头：“好喝。”
小人鱼也怕热的吧？陆一恪盯着点头的明里，忍不住神游。好像把她带过来之后确实好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有气无力的了。
回过神，陆一恪问她：“你要变尾巴吗？我让人都走了，你可以想什么时候变，就什么时候变。”
对了，监控也得关一关。
想着想着，陆一恪站起来：“我带你出去看看。”
泳池在后面，走过去还要穿过一片不矮的树林。陆一恪领着人往里面走，很快就到了地方。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陆一恪一面掏出手机，一面对明里说：“更衣室在那边的房子里，等回去我指给你看。嗯……”
是叶旬发的消息，说管玉请他们去他家玩。
“玩什么啊？”陆一恪回了个电话，“玩他的蜘蛛啊？”
上回管玉就说请他和双胞胎到家里玩，说有超牛逼的东西给他们看。结果是一堆颜色各异的彩色蜘蛛。
再上次，让他们看的是绿鬣蜥。
“哎呀。”叶旬在对面嘻嘻哈哈，“去嘛，反正你也闲着。带妹妹出来玩啊。”
陆一恪握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见明里吧？”
立刻就戳破了他。
“哈哈——”叶旬干笑两声，又问，“来不来啊你？”
“来来来。”陆一恪应下来，“等着，我从半山过来。”
叶旬听到他的话，马上就问：“你带妹妹去那儿了？”
“嗯。”陆一恪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矮灌木顶上的叶子，“你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啊。”叶旬不忘再提一句，“记得带妹妹一块儿来啊。”
陆一恪“啧”了一声，也不说带不带，挂了电话，回头去看小人鱼。
明里坐在泳池边，没有下去，只是把两只脚浸在水里。
“我要出去一下。”陆一恪对她说，“中午会有人过来做饭。到时候你回去吃就好了。”
说完准备走，想了想，陆一恪又回来，在明里面前蹲下。
“你可以放心变出尾巴。”他对明里说，“这里没有别的人。”
自己一个人走回停车场的时候，陆一恪突然想起来，那个明里刚才用的玻璃杯，就是管玉送给他的。好像还是哪场拍卖会拍下来的，一个已故制作商的作品，花了二十？三十万？
不记得了。
开车到管玉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双胞胎离得近，所以比陆一恪先到。这会儿一听到有车开进来，叶旬立马从沙发椅蹦起来。
“一棵！”他抬起手，朝着刚走进来的少年招呼。
陆一恪对着他敷衍地点点头，又转过去向其他两个人问好。
“管玉，叶岁。”
叶旬忙着朝他身后张望：“妹妹呢？怎么没有妹妹？我还跟管玉说你新交了个漂亮女朋友呢。”
陆一恪毫不客气挡住他的视线：“别看了，没来。”
“啊？”叶旬泄气，“好吧，那你下次再带出来。”
被叫做管玉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了，一看陆一恪也到了，连忙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往楼上走。
“快快快——”管玉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梯也急不可耐，“今天的惊喜可惊喜了。”
另外的三个人里，也就叶旬有兴趣，跟在管玉身后，一边上楼一边问他：“什么东西啊？你的小宠物我们可都见识遍了。这回该不会是狮子老虎吧？要真是，我立马去打电话给警.察叔叔啊。”
“怎么可能？”管玉很有自知之明，“我怎么可能养那种东西啊。”
这屋子也装不下。
走到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前，管玉伸出手，“咔哒”一声推开了房门。
这房间都快让陆一恪有心理阴影了，他走在叶岁身后，假装满不在乎地说：“你先进。”
叶岁知道他的想法，撇了撇嘴，在陆一恪前面进了房间。
还好，没拉窗帘。
进来的陆一恪松了口气。没拉窗帘就好，有光就好，看得清就好。
“什么东西啊这回？”叶旬在里面探头探脑，顺手还推了一把神神秘秘的管玉，“赶紧的，快拿出来，别跟我卖关子。”
“啊？不是已经出来了吗？”管玉一脸无辜。
听到他的话，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迅速在房间里东张西望。
这个房间是朝南的，三面都是落地窗户，所以采光分外好。因此，虽然有中.央空调片刻不停地输送冷气，不过直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让人觉得热意翻滚。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套组合的沙发茶几与边柜。
“什么呀。”叶旬懒得再找，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顺手拿了个抱枕抱着，“你养了什么？空气？珠穆朗玛新鲜直达的空气？”
陆一恪也没找到，不过他一动不动，没有叶旬那么放松随意。
这是经验，也是前面几次的教训。
身边的叶岁忽然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
“嗯？”陆一恪侧头。
“看那儿。”叶岁憋着笑，“看到没？”
他说的是叶旬坐着的长沙发。
陆一恪定睛一看——
靠！
立马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你俩？”叶旬有点迟钝地察觉到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还有陆一恪之间的奇怪氛围，皱起眉，语气很不高兴，“一棵你鬼鬼祟祟干嘛呢你？”
陆一恪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叶旬才不信他俩没鬼，正好手里有抱枕，叶旬一个用力就朝他们两个丢了出去。
“哎——”管玉眼疾手快接住，“很贵的。”
“你也太……”小气了吧？
话才说了一半，叶旬猛地脸色一变。
“我好像……”他抬起头，对着离他有点距离的叶岁，以及有更大距离的陆一恪，神情带了些从未有过的茫然，“有什么东西……”
“……在动。”
“草！”
叶旬不敢回头，直接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什么、什么东西！”
“嘘嘘嘘——”管玉用手指点在嘴唇上，“轻点，勾勾不喜欢吵吵闹闹的。”
“勾勾？”叶旬重复了一遍他的称呼。
管玉十分严肃地点头：“嗯。”
叶旬听得起了鸡皮疙瘩：“……恶心。”
然后他回过头，看清“勾勾”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
“草啊！”叶旬二话不说就扑向管玉，“你死了，这回你真的死了！”
长沙发很长，比它更长的，是靠背处一条正在徐徐伸展身体的黄金蟒。
而刚才，叶旬就坐在这上面。
“哎呦！救命！”管玉在屋子里四处奔逃，“它还小，而且又不咬人！”
因为知道双胞胎和陆一恪对他养的奇奇怪怪的宠物接受度还挺高，所以管玉才放心领着他们进来瞧的。叶旬现在也就是撒撒气，不是真的要和他打架。
“你们摸摸。”管玉极力向好友推荐，“很凉快的，而且又软和，超级舒服，比空调还舒服。”
叶岁不动，陆一恪也不动。
管玉把头转向叶旬。
“烦死了。”叶旬假装撸了撸袖子，伸出手，在管玉摸过的地方轻轻按了按。
确实，还真有那么点不错。
“你老实交代吧。”叶旬说，“下次要养什么？”
“不知道。”管玉很老实，“但养了肯定让你们知道。”
“真牛逼啊你，居然养蛇。”
管玉纠正他：“是黄金蟒。”
“好好好，忙忙忙。”叶旬突然好奇，“晚上你和它一起睡吗？”
“没有啊。”
两个人在沙发那里嘀嘀咕咕个没完，叶岁不想待了，对陆一恪开口：“走？”
陆一恪点点头：“走。”
“哎。”叶旬叫住人，“你们真不摸啊？还挺好玩的。”
陆一恪无语：“好玩个屁。”
养黄金蟒就好玩、就牛逼了？那他还养了个人鱼呢。
“你养了个啥？”叶旬问。
陆一恪一惊。
在场的三个人也都朝他望了过来。
……怎么，他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棵会选择：
1说
2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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