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十分紧张的战斗因为某位在危急时刻总能发出爆言的剑修,气氛突然就变得和缓起来。
炼狱杏寿郎踉跄过后站稳,手中日轮刀被他下意识的紧了紧,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哭笑不得,“唔姆!我没有上当啊贺先生……”
说到最后,似乎有些怨念。可到底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日轮刀又用出了第二个不完全的型:‘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之漩涡!’
巨型的斩击被主人故意缩小之后,威力也相应的减小,但向前突刺的炼狱杏寿郎的斩击之中,有着如同巨龙一般燃烧着的火焰。
火焰仿佛具现化了。
一时之间,这种略微范围的攻击,就足以让本桥裕一手忙脚乱。
他的复眼动态视力再好,不也还是要在灼烧的火焰之中挣扎吗?
……
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人们不免都歪了楼,根据剑修的这两句话开始往那个方面去想,稍微想一下就觉得分外的好笑。
只是因为面前的怪物,让他们不得不憋着笑意,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引起怪物的注意。
万一这怪物发现逃不掉,非要拉一个人垫背的话,他们也毫无办法。
可总有人是憋不住的,即使死亡的威胁就在头顶,还是有一个人没能憋住笑出了声音。
而这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当然其中还有鬼不怀好意的目光。
鬼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柱啊,他身上的气息深厚的几乎都能具现化,能杀掉下弦,甚至能与上弦搏斗一段时间的柱,又怎么会杀不掉他这个普通的鬼呢?
可是他总还是想活着的……四面都是阳光,那就带走几个,当做自己的陪葬!
鬼在这次躲避的时候,骤然暴起,手臂所变成的前肢,直直的向那个笑出了声的人伸去。
他的捕捉足有够坚硬。
但他终究抵不过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
在鬼向别人抓去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就找到了鬼的破绽——如果鬼肯正面相搏的话,那也许是要被拖几招才行。
可鬼把自己的后背露给了炼狱杏寿郎。
所以他必死无疑。
不过……关于这只鬼……虽然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只知道他是本桥裕一,也不清楚这些失踪的孩子是否都是他所做,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要去找水田郁美一趟的。
他们夺去了她获得了新生的弟弟,让她的娘家除了她不再有别人,让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怎么也该说一下吧。
炼狱杏寿郎不会因为这个而心软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即使他听从母亲的话,用强大的力量帮助弱小,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在鬼夺去了这么多人性命之后,瞒住鬼原本的亲人。
更何况,鬼也伤害了水田郁美本人——尽管鬼最后控制住了自己。
……
鬼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灼烧一般,化为了灰烬。
明明是外貌这么丑陋的、就连生存方式也很丑陋的怪物,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唯美。
*
既然恶鬼已经斩杀,那他们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而这间旅馆,并没有收到实质性的损失,甚至地上都没有地板裂开,就连鬼死去之后也被灼烧的一点儿不剩了。除去这些人受到了一点儿惊吓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些受到惊吓的人当然也看到了怪物的消亡,理应不会再出现问题。炼狱杏寿郎爽快的直接去结了住在这里一晚上的花费,顺便,再多给点儿钱——因为那张人.皮可能会让店主受到惊吓。
贺钦泽就老老实实的在旅馆的门口等待。
炼狱杏寿郎的鎹鸦早就已经飞出去找寻后勤部队来处理这个,毕竟这些还算是小老百姓吧,还是让专门的人来负责比较好。
他这么想着,顺便与旅馆老板解释了一下,说这里会有人来收拾,然后不再多留,与贺钦泽一起赶去下一个目的地。
——水田郁美的家。
鎹鸦在天空盘旋了几圈之后,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
在这个解决了鬼的早上,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起来。
今天也是冬日里比较少见的晴天,阳光并不灼热,而是柔和而温暖,也吸引了很多小动物出来。
至少贺钦泽就看到了松鼠的出没。
至于那些本来很多见的螳螂?在炼狱杏寿郎斩杀了鬼之后,他们两人就再没看见过活着的了。
果然这里所有的螳螂,都算是鬼的眼线。本该终结于秋季的生命借由血鬼术强行延续后虽然不会在阳光下消散,但却会在在主人消失之后,立刻死亡。
螳螂的尸体,似乎随处可见。而没看到的那些,大概是藏在哪里的树上,或者是雪地之中吧……它们会在来年,成为土地的养料。
他们到达了水田郁美的家。他家的那位应该还是在屋里,毕竟外面阳光虽然不刺眼,然而对于对阳光过敏的水田大介来说,就非常的有刺激性了。
他们这次一样也没有进屋,只是在外面等来了出来劳作还带着女儿玉枝的水田郁美。
炼狱杏寿郎在已经斩杀了鬼的现在,并不需要再有什么顾虑了。所以他单刀直入,打算问完就走,“你是知道你弟弟变成了鬼的,对吗?”
这个问题足够直白,让本来想避重就轻的水田郁美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她低下头,嗫嚅般的回答,“……是的。”
贺钦泽对这种戏码没有兴趣,他只关心炼狱杏寿郎,这里的一切,除去与攻略目标相关联的人或事,其他都与他无关。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想干预这本来会有的世界线。他来到这里,就已经是蝴蝶效应了,不应该再参与到其他的事情当中。
一米九的大个子黑发青年腰间同样佩戴着一把剑,内里穿着奇怪的衣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渐变成浅绿色的羽织,就这样不发一言也没得表情,像个电线杆子一样杵在一边——发呆。
炼狱杏寿郎眼见着贺先生又开始走神,他更加想询问完之后快步离开。
因为对他这种热爱生活的人来说,是最看不得别人这样表情的,生活中总有有趣的事情,让人生不那么无聊。
他想把自己的快乐分给贺钦泽,仅此而已。
炼狱杏寿郎打定主意,又专心地询问水田郁美,“那你的儿子?”
“其实……”水田郁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炼狱杏寿郎说出‘本桥裕一已经死了’之后,眼中浮现了几分悲哀,略显无奈的说,“我的儿子一成……被我的弟弟,吃掉了。”
见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有打扰,她沉浸在记忆里,眼神涣散发直,似乎回到了那天,然后口中慢慢地叙述,“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干的……”
水田郁美当然心疼她的儿子。所以她在儿子没有回来的当天晚上,不顾别人的劝阻——甚至发动了其他人与她一起找——去找她的儿子,但她没找到。
一天两天的大家还会陪着找,可时间久了,他们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在这样的乡下小镇之中,当然是耕种、生活最为重要了。
之后,只有偶尔在晚上得了空出去的水田郁美独自寻找她失去踪影的儿子,三个月来本来还很平静,没想到就那天晚上,她遇到了鬼。也就是她的弟弟,本桥裕一。
她被抓坏了手腕,可鬼看到了她的脸,在月光之下,她也看到了鬼的脸。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一瞬间,很多记忆喷涌而出,最后定格在姐姐温柔的对他笑的样子——至少不是现在这种,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的姐姐。
本桥裕一吞咽了一下,眼睛也不自觉的变成了竖瞳,但他最后还是松开了爪子,甚至如同烫手一般,松开的很快。
他差点儿就要杀了他的姐姐。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桓,本桥裕一沉默着,不敢出声叫自己的姐姐。
他已经这样了,已经没有资格了。
水田郁美问出声,询问自己的儿子是否被他吃掉了……毕竟再怎么看,这个之前想要吃她的弟弟,嫌疑最大。
本桥裕一惊住了,但脑海中的确根据他姐姐的话语逐渐勾勒出一个小男孩的形象。
他没有说话,但他知道,他的姐姐什么都知道了。
但水田郁美那天回去之后,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
*
姐姐失去了弟弟,然后失去了儿子,却发现死而复生的弟弟是杀死儿子的凶手,而且弟弟还是吃.人的怪物。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痛的女人独自隐藏着这个秘密,直到猎鬼人的到来。
弟弟再一次死去了,她也知情不报,成为了弟弟的帮凶。
贺钦泽在自己世界什么样的家庭没见过?那些修仙家族好多弯弯绕绕,都是他极力想避开的,他自觉自己谋略不如天天研究这些的家族子弟。
正面怼不过,就只能躲开了。
贺钦泽看看身边的炼狱杏寿郎,觉得还是和这样热情到会把自己的心都剖开来的人打交道比较舒服。
即使他并不太擅长应付这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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