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还在电话那头不放心地追问着。
上官的手哆嗦着, 心里发虚, 一下子就按断了电话。
耳边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上官却更觉得心虚了,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了,像是做了让她觉得特别愧疚的事。
一边是侵.犯了周则的隐.私的愧疚,一边又是对真相不可获知的心惊肉跳——
到底是谁, 盯着她一个普通的学生做什么?还打算偷偷录下她?
上官心里发毛。
“力合”是谁?
柳刀刀又有什么手段?
乔乔为什么那么紧张?
是之前周则让她查的吗?
那么,在这整件事之中,周则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现在,周则在卫生间里洗澡, 流水声还在继续着, 应该还会洗几分钟。
以上官对周则的了解,她洗澡一向很快。所以, 没剩下几分钟供上官思考一个问题了。
思考什么问题?
当然是思考:要不要给周则递进去替换的衣服啊!
周则也是一个人进去的,什么都没带。上官猜测着,没有替换的衣服, 周则八成也得学自己……
不,周则才不会!
周则只会死皮赖脸地求自己给她递干净衣服, 然后借此机会缠着自己,假装之前的尴尬,根本就没发生过。
要是周则那么求她,她怎么办?
理还是不理?这是个问题。
上官开始纠结起来——
搭理周则吗?那无疑就是放弃自己的立场,让周则更尾巴翘上天, 得寸进尺什么的。
不搭理周则吗?任由周则穿着脏衣服出来,再回去重新洗一遍?
上官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她心里还是不忍心。
纠结来纠结去,纠结了五分钟,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
上官烦死自己这矛盾的性格了。
“吱呀——”
不等上官做出决定,周则自己拧开卫生间的门把手出来了。
看来,周则已经做出了选择。
上官松了一口气,心想周则这是学着她,也穿着脏衣服出来了找干净衣服了。
因为不用再徘徊于两种选择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上官心里也不好受起来:洗完澡还得穿着脏衣服,周则从小打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上官朝周则投去了愧疚的眼神,她想哪怕是为了周则受的这份从没受过的委屈,她也准备主动和周则说话了。
情难自禁的,又不只是周则,自己不也挺……喜欢和她亲近的吗?
上官再次给自己洗.脑。
可是,上官眼含愧疚,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周则的时候,就再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什么鬼?!
上官只想自戳双目,辣、辣辣眼睛!
周老财个不要脸的,身上根本就没挂半丝布,就那么光.溜.溜地出来了。
上官眼睛发直,差点儿原地昏厥。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窗户,第二件事就是看门……
还好还好,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门也反锁着。
可……这算什么啊!
哪有正常人洗完了澡,光着身体在屋里跳来跳去的?
上官额头上的青筋嘣嘣直蹦,只想掩面,却已被周则白.生生的身体,晃得根本动弹不得了。
相比上官表面上目瞪口呆,实则贪.恋地移不开目光,周则可大方多了。
何止大方,周则还跳跳跳呢!
真的是跳来跳去——
怪她自己事先没换了拖鞋,现在洗完了澡,只能光着脚颠儿出来,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夏天它也冰脚不是?
不冰脚还能怎么办?难道让她穿着那双脚踝上系细带的黑色高跟鞋出来?
身上一.丝不.挂,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漾着水汽,浑身上下就脚上穿着一双细带高跟鞋……
那画面,只是想想,都让人喷.血有木有?
上官就想象到那幅画面了。
然后,她突然觉得鼻腔里特别的痒,好像有什么液态的东西在往下淌……
上官胡乱地抹了一把,结果——
她诧异地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血红色,她、她、她流鼻血了!
上官脑袋里嗡嗡的,跟有一只大蜜蜂在里面飞来飞去,兼用力撞她的脑壳似的。
她倒是不恐血,她是羞愤啊!
看到周则的果.体,就跟个猥.琐男似的鼻孔蹿血,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贝贝!”周则看到这幅血溅当场的情景,更被吓着了。
她急冲到上官面前,慌忙抬起上官的下颌:“仰头!”
上官听话地仰头,周则从桌上的纸抽里拽出一把纸巾,一股脑地按在了上官的鼻子上。
上官:“……”
其实鼻血早就止住了,周则还不放心地托着上官的脑袋。
她挨得那么近,光.裸的肌肤只和上官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糅杂在一起的香气,那明明都是上官用习惯了的,却因为用在她的身上,而变成了另一种奇怪的味道,强烈的、吸引人的味道。
上官被迫仰着头,被迫和周则的身体紧紧相贴,被迫闻着那好闻的、令人醺醺然的味道……
鼻腔里已经蛰伏下去的毛细血管,好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再这么下去,别说毛细血管了,大动脉都得崩开吧?
上官突然推了周则一把,站起身,踉跄地往卫生间走。
周则被她推得一愣,继而就明白了什么,抿紧了嘴唇,才没让笑声溜达出来。
贝贝又要蹿鼻血了,而且又害羞了。
周则可懂呢!
她是不介意上官因为看到她的身体而害羞的,越害羞说明她越有魅力呀!
不过,总流鼻血可不成。
周则紧跟在上官的后面,追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地面上还水淋淋的,周则也没管,光着脚踩在上面。
“没事儿了吧?”她不放心地问。
上官正开着水龙头,掬着水龙头里淌出来的凉水洗鼻子,顾不上回答周则。
她洗了好半天的鼻子,又低头看看双手,觉得手上好像还有血,就又一遍一遍地洗手。
周则在她身后啧了一声,心说贝贝的洁癖又犯了。
真担心再继续洗下去,那双细白的手会被洗秃噜皮。
“好了,已经洗干净了。”周则从上官身后探过手来,关掉了水龙头。
这么一个动作,使得她的身体又贴上了上官的。
而且,还是前.胸贴上了上官的脊背。
柔软的触感,想忽略都不可能……
上官绷紧了脊背,喉咙里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你故意的吧?”她音声微颤地诘问周则。
“啊?什么故意的?”周则不明就里,表情还挺无辜。
一秒钟之后,她就明白上官是什么意思了。
上官不会是以为她故意一丝不.挂地从卫生间里出来,意图勾.引吧?
天地良心啊!
周则这会儿特想喊冤。
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上官余光瞥见了面前的镜子里,周则晃着脑袋,又晃着脑袋。
略萌……
上官抿了抿唇角,还是没忍住把目光投向了镜子里大摇其头的周则。
“我就是发现洗完澡没有换的衣服……反正门窗都遮得严实,我就出来了。”镜子里,周则赶紧为自己的心思单纯辩解。
呵!心思单纯?
周老财心思单纯?
此刻,上官微弓着身,后背被周则贴着,眼前是镜子里周则漂亮的脸,海藻一般还沾着水珠儿的头发,以及修长的脖颈,和脖颈之下好看的锁骨……
这样的周则,让上官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四个字:出水芙蓉。
芙蓉啊,那么柔弱的、软.绵绵的花,怎么足以形容周则呢?
周则一点儿都不软绵绵,相反,还很挺……
上官的脸一红,想到了刚才周则跳着脚冲她颠儿过去的时候,胸.前无法忽略的风景。
上官想到了自己最爱的小兔子……周则的,可不小。
上官为自己一个“正经人”,也开始像周老财一样,在不正经的路上直线狂奔,而觉得难为情,人设崩塌的那种,难为情。
周则就是周则,从不会缺席上官的任何一次害羞。
她一捕捉到镜中上官晕红的脸,一双爪子就老实不客气地环住了上官的腰肢:“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这样在上官的耳边呢喃着,还更不老实地轻啄上官的脸颊、脖颈、耳后……
上官顿时就腿.软了:“你……周则……”
“我在,我在……乖了乖了……”周则不餍足地得寸进尺。
语气却温柔得让上官没有力气抵抗。
上官的脑袋里再次经历了那种变身为一壶将要烧开的热水的感觉。
她的思绪乱纷纷的,身体燥得厉害。
偏偏周则这个不要脸的还继续勾着她:“……窗帘我都拉好了,门也反锁了……谁敢来打扰,我就剁了他们喂柳刀刀……”
窗帘?
门?
柳刀刀?
上官混沌的脑子,丧失了正常的反应力,隐隐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儿,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周则太能黏人,且太能勾.人了。
周则才不管柳刀刀听了这话之后会不会满脑子问号地“Excuse ?”,她现在只想和上官这样那样,想得骨头缝儿里都是念想。
情到深处自然浓,只是那么一次怎么能够呢?
得再而衰,三而……呸呸呸!十次八次都不能衰、不能竭。
有那么一瞬间,周则简直把她和上官当成铁打的了。
反正不管了,她就是要缠着上官,缠缠.绵绵、胡搅蛮缠的那种缠都不够,她得把她差点儿错失的那些,都补回来。
那都不够本!
她要和上官一辈子、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地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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