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aschino目送Suze和Rye进了别墅,发动引擎开了出去。就在刚才,她真的很想拿一把枪直接给Rye一发子弹。这是她头一次这么担忧,一个深不可测、居心叵测的男人潜伏在Suze的身边,关键是这个男人自己还不能动。要是能够直接让这个男人消失,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她突然怀念曾经那个潇洒如风的Suze。
无论Suze口口声声说了多少遍她从未放下过对Rye的怀疑,Vermouth也可以证实这一点,但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她对于Rye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和兴致。
怀疑和感情从来不是不可兼容的,在这个黑色的组织里生存多年的Maraschino见多了飞蛾扑火般葬送自己生命的人。能够让好几个人都同时觉得有点问题,那估计Rye的身份不单纯,就算不是卧底那也肯定有点东西。明知有问题还非要执着地去探究,Maraschino都不知道该说Suze傻还是作。
“fuck!”Maraschino忍不住低声咒骂,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她难得这么愤怒一次,如果陷入危险的是她自己,她反而没那么在意,可这个人偏偏是Suze,一个几乎与自己情同亲姐妹的女人。
曾经二人心照不宣地决定过,不会插手另一方的私事,姐妹是姐妹,该留的空间还是要留。可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Maraschino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冷眼旁观。也难怪,想起自己当年和Gin那段腥风血雨的时光,她如今才懂得为何一向带着笑容的Suze那段时间冷若冰霜,脸色阴沉得不行。
一踩油门,Maraschino开着的黑色自由客速度飚升起来,庞大的身躯在马路上疾驰,红绿灯都拦不住这匹脱缰的野马。直到赶到之前与Bourbon相约定的地方,Maraschino看了看表,原本不算短暂的路程被她硬生生地缩减了一半。
深呼吸一口气,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做完这个动作,拿出了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上的Maraschino就看见自己身侧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米色头发,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男人长腿一迈就坐了进来,也没敲门,动作理所应当得不行。
“下次上车前不需要从车窗确认一下里面的人的身份吗?Bourbon。”
Maraschino收回了刚刚拿出来的香烟,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像是在平静地指责对方的大意。随着车门打开而大规模涌进的灼热气体让Maraschino指尖微微出汗,她调低了一些车内空调的温度又加大了风速,才让自己感觉到清爽了些。
“能够开车开得这么鲁莽的人可不常见。”Bourbon关上车门,一笑,“你倒是准时啊。”
男人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显然告知着Maraschino他已经在烈日下等待了不少时间,最后两个“准时”二字被男人着重咬下,听上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看了眼车上的时间,Maraschino冷哼,“不是你提早出来了吗?”
虽然确实离他们本来约定的时间过了几分钟,但如果单单是那几分钟,男人绝不可能会热成这样。所以显而易见的,他提前结束了和当地官员们的谈判。对此,Maraschino可不打算一个人揽下全责,刚刚一路上油门踩到底还不看红绿灯的行为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了。
“难道不好吗?我以为你会追求效率。”Bourbon满不在意地说。
“那也是在不打乱我的时间安排下。”Maraschino回应,“你跟他们谈好了?千万别让我在架好枪眼睛已经盯上狙击镜准备按下扳机发子弹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穿着达曼警|察制服的人用枪顶着我的头,不然我马上转移目标送你一程。”
“你倒是够狠,不过看样子到了那地步我还该谢谢你,毕竟你替我省去了去警|察|局喝茶的麻烦。”Bourbon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如既往开着玩笑。
在接收到Maraschino警告的眼神后,他才收敛了些。
“放心,本来组织在这边的行动就不少,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司空见惯了。枪和钱一起,我想不出他们会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Maraschino闻言,弯起的嘴角几分嘲讽,“你倒是很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
“比起你是好上了不少。”Bourbon扬眉,“我可听说过你日常谈判崩盘的丰功伟绩。”
在组织里所传言的,Maraschino之所以时常和搭档一起行动就是因为一旦涉及到这些官方的交流,她就有些头痛。Maraschino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还日常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巧妙地对着那些官|员们投机取巧。她讨厌麻烦,也不喜欢费口舌,一个意见不合对她来说就等于是时候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枪,用黑黝黝的枪口指着别人的头了。
“一群见钱眼开,贪生怕死的人,我可没兴趣和他们浪费时间。”Maraschino不屑地笑道。
其实,这也怨不得当地官|员,他们算是和组织打交道比较多的人,知道这个让FBI、CIA等颇有威信的机构无比头疼的势力绝非软虫子。这一次,他们更知道前来的有被美国政|府列为一级恐怖人物的Maraschino,这等仗势,对他们来说,能躲就躲。
毕竟,组织的大部分石油工业的基地都在这里,不到必要时候是不会拿他们开刀的。
看见身旁的Bourbon已经系好了安全带,Maraschino也不再浪费时间,冲着他俩的行动地点看去。就算这次的任务难度不大,但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毕竟有时黑帮的临死反扑还是很有威胁力的。
“这车子的副驾驶怎么没被动过?你不是在把我送到这里之后就去接Suze了么?”
Bourbon看了看刚好合适的座椅位置和靠背高度,有些摸不着头脑。Suze的身高比他矮上不少,体型相比之下自然也是娇小了许多,说什么常年坐在副驾驶的Suze也不应该和他座椅位置一样。
“你那私家侦探的职业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一点蛛丝马迹也要追踪到底,还真是不愧对你搞情报一流的名声。”Maraschino啧了一声,墨镜下的紫眸有几分不耐,“她今天坐的后座——这个解释不是很简单吗?”
对此,Bourbon无可奈何地看了旁边脾气不怎么好的女人一眼,他怎么会知道长期霸占Maraschino车子副驾驶位的Suze今天突发奇想会跑到后座去了?况且,也不知道是谁在老虎头上拔毛了,自己这个搭档今天就跟吞了□□一样脾气暴躁。虽然前几天他也没怎么见过Maraschino笑过,但至少冷冰冰的样子也比现在这个满脸不耐烦,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样好些。
“平和点,平和点,生气生多了容易长皱纹。”Bourbon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试图平息旁边女人的怒火,“提到Suze,想想看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最近组织里关于她的留言可不少啊。听说她难得一次出现在年末的鸡尾酒盛会上了,还展现了一下身手来杀鸡儆猴巩固下自己的威信?组织里把这事儿都传神了,可惜那时我还在日本调查,错过了她的精彩表演。”
Suze在道上公然宣称对MI5副局长韦恩·雷斯特遇害事件负责的事情已经够轰动了,在组织可掀起不小的波澜,而紧接着又在众人云集的年末宴会上如此嚣张,几乎垄断这段时间头版头条的Suze的丰功伟绩连远在日本的Bourbon都知道了。
“她?你要是想和她谈谈,她可没空!”Maraschino凉凉地道,唇畔冷笑,“她现在忙着和她的小情|人Rye调|情,每天乐滋滋地过得可充实了呢。”
Bourbon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还在为了这两个人的事烦躁着呢。既然如此,反正早有耳闻Bourbon对于Rye没什么好印象,那至少说出来隔应下对方,不能就她一个人为这事烦躁。
“Rye?”Bourbon挑眉。
“另一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诸星大。好歹也了解一下同事吧,怎么说你们都是威士忌组的人,说起来还对不上同伴的脸有些丢人了。”Maraschino的语气像是调侃,“不过你和威士忌组的接触感觉也没那么多,顶多就跟那个Scotch比较熟。”
听到自己熟悉伙伴的名字,Bourbon余光瞟了一眼Maraschino,后者并无任何异样,就像只是随意举了一个例子而已。
“你对我这么了解,会让我以为你在暗中调查我。”
闻言,Maraschino似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动了动嘴角,那点微弱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不如说是皮笑肉不笑,看都没看一眼旁边的Bourbon。
“我可不是和你一样情报部的人员,别把你那一套用到我身上。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动手。况且,我负责的都是清理老鼠和击杀任务目标,被我盯上还能荣获我的调查可不是什么好事——上一个是Camus,让他现在尸体都凉了。”
不约而同的,Maraschino和Suze都对这个已经死去的Camus耿耿于怀。
也许是因为她们也都算是在组织呆了好几年的高层了,还经常接触到一些别的高层不一定能接触到的区域和信息,所以对于高层出叛徒这事她们俩会比其他人更要敏|感。Vermouth是一个,Gin是一个,遥远的Rum算一个,剩下的就是她们了,这几个人其实才是最清楚 Camus卧底身份的揭露所带来的后果。到目前为止,即使Suze夺回了Camus打算最后给予组织的当头一棒所藏有的带有组织主要成员名单的U盘,她们也不敢保证除此之外没有消息泄漏。
这段时间她们两个的张扬行动也算是给组织打一个掩饰。
“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Bourbon倒也不像是被她的话所震慑到了一样,但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你刚刚说,Suze忙着和诸星大,也就是Rye,调|情?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他可是宫野明美的男朋友,还是说Suze心血来潮想要来一起三角恋?”
他以前居然没看出Suze有当别人小|三的爱好。
“你去问她自己啊,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她了,说不定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Rye在她的酒里灌了迷魂汤,让这个小女孩魂不守舍的。”Maraschino语气有些恶狠狠的,提到Rye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小|三这事,我倒是听说Rye和宫野明美两天前分手了。”
Bourbon闻言,眼神有些怪异,“你怎么开始关注这些八卦了?”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Maraschino翻了个白眼,“拜托,女生分手了和朋友诉诉苦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组织基层的人可不像我们一天到晚地跑任务,有的是时间来八卦。本来Rye在组织里的名气就不小,这件事但凡稍微关注一下组织里的事的人都知道啊。”
Bourbon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组织里的人有多八卦这他可清楚,他都觉得组织要是开个报纸那估计最畅销的就是它的八卦版面。随即,他又有些惋惜地道,“唉,你和Gin、Sherry的三角恋还没完,这儿又来一出,难道组织资金短缺到要靠拍戏来维持了?”
刚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下巴下面多了一把枪。
Maraschino单手持枪,一边开车,一边冷冷地看着Bourbon,一点不担心前面疾驰而过的车辆和匆匆走过的行人。
“哈,恼羞成怒了?”Bourbon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真的无所畏惧,偏头戏谑地笑了笑,“早就听说你和Gin的事情是你的软肋,居然真的是这样。”
Bourbon嘴上这么说着,全身却紧绷起来,以便在Maraschino炸毛的一瞬间做出反应。
没想到,Maraschino听到这句话,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收回枪,Bourbon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嘲讽,“软肋?或许你应该好好查一下软肋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
身为杀手的她把无情无义贯穿了个透彻。
“哦?那我怎么记得你前几天和Gin相伴出舞会,前几周Gin毙了几个对你出言不逊的基层,前几个月你和他出任务的时候把自己搞得半死却帮他挡了一半的子弹这种蠢事?”Bourbon挑眉。
“老|子乐意。”Maraschino冷哼,“你放心,要是那位大人让我对他开枪,我可是一点都不会留情。”
Bourbon无所谓地笑了笑,全当她嘴硬。
Maraschino沉默起来,紫色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如同她的心一样。别人或许不信,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Gin见面的场景。
十六岁的Maraschino意气风发,身手非凡,身边有着配合默契的Suze左右,又是那位大人的女儿,随便哪一点都足以让她有着过人的自信。在第一次彻彻底底从组织安排的训练基地中走出,正式进入组织内部的时候,她就遇到了这个堪称无敌的男人。
“你就是新晋高层Marschino?”
二十几岁的Gin就和现在一样冷漠,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嘴里含着他一贯抽的香烟,冷冰冰地咧开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女人。
“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会把你从组织Top killer位置上拖下来的人。”
不同于Suze妖娆笑容中不容忽视的自信和高傲,Maraschino彻头彻尾狂妄的态度更容易激怒人。在Gin的记忆中,那双紫眸有着傲视天下的轻蔑。
过了五年,Gin还是组织的Top Killer,却再也没人敢忽视Maraschino这个冷漠强硬的女人。
对于Maraschino来说,除了Suze没有什么比组织重要。纵使她发现,在她的生命中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不可替代,挥之不去的银发男人的身影,但她也绝不会任由这份软绵绵的感情掌控自己的生活。
只有这样,才不会成为一只在爱情沼泽里苦苦挣扎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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