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aschino醒来已经黄昏时分,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属于Gin的毛衣,她拢了拢领口,看向窗外昏沉的天空,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想想看也知道是Suze,点看扫过消息的内容,习惯性地把消息又删掉然后手机扔在了床头上。
房间里很安静,她不知道Gin在不在房间,但他应该是没有工作的。
走到客厅,看见电视机是打开的,Gin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视的声音被调到很小,而在Maraschino推门而出时,Gin就感受到了动静,回头看了看她,又继续把视线放在电脑屏幕上,时不时跳出的消息说明他正在和别的人交谈着什么。
“怎么了?”
Maraschino也没兴趣去看具体什么内容,她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余光瞥见Gin拧起的眉头才好奇地问了问,坐在Gin的身边,懒懒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双腿盘起,整个人蜷缩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警.方在一个酒店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亡时躺在床上,三十岁左右,而报案人根据声音辨识是这个女性自己,就在警.方赶到前十五分钟。”Gin扫过和线.人交谈的文字记录,风吹草动都值得关注的如今,出现这样一桩案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女人听说身份不一般,打听的人级别不够,也不清楚警.方对这件事过于警惕的原因,并且,现场还出现了几个FBI。”
“FBI——想也不用想,总觉得又和我们扯上了关系。”
Maraschino听到这三个字母语气中就带上了些薄怒,眼睛眨了眨,当然,她还是最讨厌日本公.安,Rum凭借一己之力让日本公.安在她心中超越所有组织,荣升黑.名.单第一位。
“组织背的黑锅也不少。”
Gin嗤笑一声,他可是知道,虽然这些年来他干的坏事也不少,但扣在他名上的罪名绝对比他真正做过的事要延长个几十年的牢狱期限,乐观点,说不定就直接死.刑了。
“那倒是可惜,这次背不成了。”Maraschino撑起身来看了看Gin那里的聊天时间,有些惋惜地说,“Suze做的,死的人是Brandy。”
按照时间推测一下,得到这个结论不难。
“她给你说的?”Gin挑眉。
“嗯,刚刚醒的时候看见她发的消息了。”Maraschino又懒懒地躺了回去,看了看Gin有些阴郁的脸色,好心提醒,“她应该也给你发了,只不过是私人手机——发给我的也是在私人手机上,你常年不看那个,一周读一次消息的那种。”
也不知道该说Suze是无心还是有意,但她确实让Gin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
Gin默了默,他天天都被组织的事缠着,私人手机基本不怎么看,想了想被扔在衣柜最底层的手机,他选择了一个更快捷的方式——询问,“药杀的?”
“对,她自己的那个药,药.效发作要三小时,所以Brandy能够算好时间给警.方报案,她也不想自己的尸.体因为第二天才被发现而腐烂发臭吧。”Maraschino顿了顿,她想起Brandy和Sherry大概是一起行动,至于Suze为什么只字未提Sherry的行踪——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对于现在Suze做的事,Maraschino不会再问,以前还会为了组织的利益有所观念不合,如今她只希望Suze好好的活着,经历了太多,她也对修复组织里的千疮百孔感到疲惫。
想到这里,她微微抬眸,看了看Gin有冷厉轮廓的下颚。
对方永远紧抿着唇,Maraschino想,不知他是否还如同以往一样对组织别无二心,鞠躬尽瘁。
“看什么?”
不用转头Gin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突然冷眼扫过去——倒并非故意,是他沉淀了这么多年的杀气做出的下意识反应,也只有对面是Maraschino,这个始终不怕他的女人时,他才能在最自然舒适的状态下与对方相处,也不担心弄碎一个玻璃娃娃。
“你觉得现在的组织是什么?”
Maraschino如感慨般发问。
“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摩天大楼。”
Gin平静地说道,说出这个答案时他自己敲打着键盘的手都停顿了一下,索性关上了电脑屏幕,做整个动作时都回想着,曾经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说组织是久经风雨,裂痕布满又稳如泰山的殿堂——不过短短几年,他才发现,从外表到核心,组织已经被渐渐腐蚀。
叛徒杀不尽,卧底清不完,回想起这些年自己接触过的人,竟有一半以上都是卧底,或者背叛了,或者死了,这很讽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处处是破洞的庞然大物如何在风雨中苟且存在了这么多年。
“那如果,摩天大楼最坚固的几块砖被移除了,大楼会塌吗?”
Maraschino发问的瞬间就看见Gin如刀子般的眼神,带着极其危险的意味,“——你想跑?”
语气中的危险和周身弥漫的杀气过于浓厚,以至于Maraschino可以预见到自己点头的下一个瞬间Gin就会反手扭断自己的脖子。
她耸了耸肩,“跑到哪里?FBI自.首吗?”
只要他们还活着,没被捉拿归案,那等待着的就必然是持续一生的逃亡。
Gin收回了铺天盖地的冷意,他是下意识的反应,记忆中的Maraschino不会叛变,如果真的看见她点头,Gin可能更加怀疑的是面前这个Maraschino的真假性。
“我只是在想——”Maraschino的声音飘了飘,她轻笑,“如果我们死了呢?”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你很无聊。”
Gin四个字打回了她的问题。
Maraschino眨了眨眼,理智告诉她,如果继续问下去,可能结果不会太好,可一旦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成型了,就会疯狂地生长蔓延。
倒不是怕,只是感觉心中有些空。
她需要些什么。
早就过了扭扭捏捏不肯开口年纪的Maraschino撑起了身体,一只手勾过Gin的脖子,搭在对方的肩上,下巴轻轻放在对方的颈窝,另一只手从一侧盖住了Gin放在膝盖上的手,看上去就像是Maraschino整个人没有用任何力气,把全部重量压在了Gin身体的一侧。
感觉像她在拥抱着他。
Gin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放松了些身体,让她的下巴不会因为他用力绷起的斜方肌觉得有些痛,侧头余光看了看她,只见Maraschino虽然睁着眼,却没什么焦点。
“你在怕什么?”
Gin斟酌两秒,还是开口,怕这个字用在Maraschino身上很不合适,可刚刚的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少了些什么,急需一个物品,或者人,充实内心,来架起保护感。
“不怕。”Maraschino想也没想就回答,“一个拥抱你也可以想这么多吗?”
她的话语又像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
“哼,你最近情绪变得很敏感——”
说到这里,Gin突然不说话了。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敏感的?
想为这个最近找一个时期限制的Gin突然想起好像就是在Rum那件事情之后,他看见了流着血泪的她,之后虽然不明显,可情绪明显更为敏感。
又想起她满脸鲜血,双目黑暗的模样,Gin侧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如此动静让Maraschino下意识地抬头,她又看见Gin眉头皱起,眼中藏着那些她没明白过的意思。
“Gin?”
Maraschino疑惑地叫他。
回应她的是Gin微凉的唇,印在了她有些发干的嘴皮上,从最初的浅尝即止,又到越来越用力,被加深的交.缠.亲吻,Maraschino软了力气,半推半就顺着他的动作。
“Maraschino——”
情到深处,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沙哑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气氛,将她的名字硬生生念出了百转千回的意思,Maraschino对上他的眼眸。
隐约之中,她终是看见被隐藏着狠戾后面持续了几十年的冰冷,好像化了些。
他低身吻在她的额头。
“不会死的。”
Maraschino听见他低低地说。
反映了两秒,她才意识到,Gin是在回答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而她再看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一副恶人样,偏偏这个恶人又仅仅凭借一个吻,一句话,
填满了她内心所有的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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