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缓缓举起手中长剑,这个阴骘无情的男子,此刻眼中布满杀意,他看着倪芊芊的表情,宛如是看着一个死人,毫不犹豫,长剑一挥,直接砍了她的头颅……”
倪芊芊瘫坐在了圈椅上,脑中浮现出关于她这个身份临死之前的描述。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穿到一本书里,还是炮灰女配的设定。
更是没想到,终结她的人这么快就出场了!
“大姑娘!大姑娘…….您没事吧?!”耳边是下人的呼唤声。
倪芊芊从震惊中回过神,面色煞白如纸,“去……去告诉祖母,我今日身子也不适,就不去亲王跟前叨扰了!”
说起庆王,他简直就是一个传说。
此人并非是姬氏皇族直系血统,因着当年救了先帝,又有丛龙之功,遂与先帝结拜为兄弟,被封庆王,是本朝历代以来,唯一一个外姓王。
按着辈份,就连当即圣上还得喊他一声皇叔,姬慎景与太子等几位皇子是他的孙辈。
而实际上,这位庆王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是个儒雅俊朗、风度翩翩,但也阴晴不定的中年男子。
他阴骘、狠辣、不爱权势独爱美人,为了一个女子终生未娶,是个偏执狂,极度危险。
更要命的是,这位庆王还是……
倪芊芊突然一阵脑壳涨疼,下一步……下一步她究竟该怎么做?!
她要好生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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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堂,倪老太太额头溢出细汗,连带着侯夫人与二房夫人也如坐针毡。
然,庄墨韩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不受欢迎,长房大公子倪琰,二房的两位嫡子与庶女皆已行过礼,倪桂兰是二房庶女,二房只有她一个姑娘,自幼养在二夫人跟前,一切用度皆是按着嫡女的规制来的,再过阵子也要说亲了。
她不像倪家几位公子一样沉得住气,抬眼看向了庄墨韩。
这一看,倪桂兰心尖猛然一跳。
只见这位大梁皇室辈份最高的男人,他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墨玉冠束发,五官葳蕤立挺,剑眉星目,身段瞧着挺拔修韧,浑身上下透着霸者的气势,他手中正把玩着两颗核桃,右手拇指带着一枚翠玉扳指,笑时邪恶风流,不笑时威严阴骘。
庄墨韩一个眼神挑过来,倪桂兰立刻小脸涨红,移开视线垂下脑袋,心慌的不行。
此时,男人低沉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既然侯爷不在府上,那本王今日就不叨扰了。”
倪老太太面上可惜,内心却是欢喜之至,她半点不想挽留这尊煞神,“老生恭送王爷。”
庄墨韩离开时,丢下了一头鹿干,是一整头梅花鹿被风干之后的.干.尸,倪老太太身子骨发颤,仲春时节愣是后脊背发凉,“拿、拿去私库锁起来。”
赵嬷嬷表情丰富,总觉得庆王一离开,整个百宝堂瞬间春光灿烂了,“是,老祖宗。”
只是……
庆王镇守西南十多年,怎会突然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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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心中忐忑。
她拒绝了倪芊芊的邀请,也向老祖宗言明自己身子不适,不去见什么劳什子庆王,即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她仍旧心绪不安。
姬慎景那日在宫中说,花朝节这一日需要见她,他强调是“需要”而并非仅仅是“想”见她。
可自己不仅出了宫,还躲在闺院不出门,她从今晨开始右眼跳个不停,整个人坐立难安。
“姑娘,您从早晨开始就没怎的用饭,可是真的哪里不适?”康嬷嬷忧心道,又说,“方才老奴去前院那里听说,亲王爷离开了,老祖宗让您好生歇着,不过……大姑娘那边也身子不适了。”
倪裳,“……”
倪芊芊不是今日要出门么?怎的也不适了?
她无心去猜测倪芊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此刻很担心姬慎景会寻她麻烦。
就这样,她一直惶惶不可终日,转眼落日西沉,晚风卷着余温从茜窗荡了进来,天色愈发黑,倪裳就愈发不安。直至华灯初上,内室点上了烛火,她才命人准备汤水,打算沐浴。
明日就要入宫,届时又要碰见姬慎景,她莫名心虚了起来。
倪裳泡在浴桶,少女已逐渐绽放的美妙掩映在浮起的花瓣之中,屏风外面,传来蔷薇的声音,“姑娘,婢子又听说大姑娘方才见了郎中,您说奇不奇怪?大姑娘早晨还好好的呢,据说是被吓……”
倪裳正听着,屏风外突然没了动静,她把.玩花瓣的动作一滞,心头不安骤然之间无比强烈了起来,本就不太平静的内心,仿佛被一阵飓风卷起了波涛,她心慌到了极致,心脏都快要从胸膛跳出来了,为何……她越发坚信姬慎景不是跟她开玩笑,他说今日要来找她,就一定会来。
“蔷薇……”倪裳不太笃定的唤了声。
回答她的是可怖的沉默。
倪裳,“……”
鼻端幽香扑鼻,不知是女儿香,还是花香。圣僧站的笔直,目光落在了大漆镂空雕花的屏风上,识海深处绽放的优昙花随风摇曳出妖娆的姿势,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喉结无意识的滚动,最初的原始.欲.念不经意间肆意蓬勃的疯长。
“是我。”
他很老实的应了声。
顿了顿,又道:“姑娘几时能洗好?今晚事有从权,务必要见一见姑娘,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尽快出浴。”
倪裳,“……”
她不敢大声呼叫,被旁人知道她屋里闯入了一个男人,她会万劫不复。可她若不出去,又怕姬慎景会硬闯,倪裳好像别无选择,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用了最快的速度权衡了利弊,最终紧抿着唇,带着屈辱从浴桶出来。
她无人可以依靠,也无法与姬慎景抗衡,眼下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着姬慎景所说的去做,穿衣时,倪裳的手在打颤,强烈的侮辱与羞愤,令得她无意识的紧紧咬着唇瓣。
不消片刻,她饶过屏风出来,就看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着光,也背着她。
男人似乎耳力极好,“姑娘,今晚又要得罪了。”他没回头,单手递了一个幂篱过来。
倪裳明白他的意思,按着她的本能,恨不能与姬慎景鱼死网破,可真闹出了事,她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蚂蚁,不管是姬慎景,又或是外面的流言蜚语,都能轻易置她于死地。
倪裳目光落在了昏厥在地的康嬷嬷与蔷薇身上,她紧抿着唇,强行镇定,“大殿下,你、你要如何?”
好一个圣僧!
怎的专干缺德事!
姬慎景耳力过人,他确定了倪裳已经戴好了幂篱才转过身来,隔着一层白纱幂篱,阻绝了倪裳的视线,借着屋内昏黄的光线,她只能看见圣僧高大的身影和朦胧的面孔,却是察觉不到男人面颊上微微的红晕。
姬慎景一如既往的坦诚,“今日我要去见一位忘年交,需得带着姑娘同行。”
倪裳,“……”圣僧的借口每次皆是让她无语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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