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哎呀, 你别哭了。”陈曼掏出手绢塞给姚颖, 撇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 那一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可你就是不听啊。”
姚颖接过手绢，擦擦眼泪，“是, 是我当时不知好歹, 没听你的。可我现在都这样了, 过去的事情你就别说了。”
现在再说过去的事, 除了让她后悔难过，还能有什么用处。
陈曼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 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但我现在可说在前头, 你要是再回去跟他过,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 你别找我。”
姚颖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了。
陈曼摇摇头，端起咖啡抿了口。作为好友，陈曼当然是希望姚颖能离开那虚伪的一家子人。就姚颖那继子，一看就是头小白眼狼，根本养不熟。
片刻后, 姚颖揉揉脑门, 满脸愁苦, “之前，他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呵。”一听这话，陈曼止不住冷笑, “啪”的一声放下杯子，“既然如此，那你回去跟他过啊。跟我在这里费什么话呢。”
她看了看手表，“我得先走了，说不定还能赶上下午的班呢。”说完起身要走。
今天是工作日，陈曼下午本来就应该去上班。但看姚颖情绪不怎么好，这才请了半天假。现在看来，这假白请了。
“别别别。”姚颖赶紧将陈曼拽下来，“我没说不跟他离婚……”她顿了顿，落寞道：“我只是没想到，我和他都过了小半辈子了，我竟然从没看清过他。”
陈曼见此，表情和缓不少，“虽然如此，但亡羊补牢还不晚。总比你七老八十，伺候不了他们一大家子，需要人服侍的时候，一脚把你踹走好啊。”
姚颖苦苦一笑，“这几天我白天想夜里想，我现在日子过程这个样子，是不是报应到了。”
“哎呀，什么报应不报应的，那都是封建思想糟粕，你一个大学生竟然也信这些。”
陈曼对姚颖的事情不说一清二楚，也是所知甚深。当初姚颖之所以下定决心抛夫弃子，就是因为当初陈曼给她寄去的那几封信。倒不是姚颖怂恿的陈曼，只是因为陈曼信里描绘的大城市的生活让她羡慕嫉妒。
虽然在村里的生活，因为丈夫的关系，她过得比其他人好很多。可跟身处大城市的陈曼的生活相比，她只想可怜自己。
日积月累下，“回去”成了姚颖的执念。可另一方面，姚颖已经成家有了孩子，丈夫高大英俊非常疼爱她，儿子懂事乖巧可爱是她的骄傲。她不是没想过，一家三口一起回去。
可先不说国家政策不允许，就说他们的经济条件也让这件事变成不可能。
姚颖自己回去，还能仗着父母这么多年对她的愧疚养她一段时间，可换了一家三口，住的地方都没有。姚颖大哥的孩子都十五六了，还得跟他爹妈住在一间屋子里。弟弟两口子，住在客厅隔出来的隔间里。
家里没地方，亲戚家没有地方，那个时候也不像现在一样能租房，没地方住难道住大街么。
可就算有地方住，那其他的方面呢？没钱没粮票，吃啥喝啥穿啥？
姚颖辗转反侧夙夜难寐，最后还是一个人偷偷离开。
她爱她的丈夫爱她的孩子，但她更爱自己……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你儿子不跟你回来么？”陈曼灵机一动，“他肯定是对你有怨恨的。毕竟换了咱们也一样。不过你们毕竟是亲母子，有血脉相连，就算他嘴上再怎么怨恨你，心里肯定对你这个妈妈还是有感情的。”
她上下打量姚颖，“你看你现在鼻青脸肿，惨不忍睹，你现在就顶着这张脸去找他，只要他对你还有点感情，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姚颖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越琢磨越觉得陈曼的话有道理。
“真的有用？”她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我怕他不会那么容易原谅我。”
陈曼翻了个白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就算你犯了错，可你也还是他妈，是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他的人，他的命是你给的。你怕啥？！”
“那……要不我再去一次？”
“去，当然得去。你如果不敢一个人去，那我跟你一起去。”
姚颖一把抓住陈曼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曼曼，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陈曼将另一只手附在姚颖的手上面，故作叹息道：“没办法，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接着两人开始商量什么时间再去上云市一趟，因为姚颖不知道。
姚颖道：“上次我去的时候，杨籇他三爷爷一直不告诉我杨籇住在哪里，这次无论如何，我得问出来。”
听到这里，陈曼诧异道：“你上次没见到你儿子？”
“见到了，但是我没顾得上问。”
陈曼：“……”
陈曼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心累，“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合着你去了一次，就跟他见一面，连人家住在哪都不知道？”
被陈曼一副“太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姚颖脸颊涨红。她从小跟陈曼比大的，虽然她的家境不如陈曼，但无论是容貌，性格，还是学习成绩，她自认为要比陈曼强得多。可以说前二十年都是她赢，她心里是很骄傲的。
可后来两人的境遇掉了个，她去了农村，陈曼却成功留下来。不仅如此，陈曼工作不错，找的老公也相当的好，一儿一女凑了好字。
再看她自己……
姚颖刚回来的时候，总觉得陈曼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里面除了怜悯还有幸灾乐祸。姚颖不禁会想，她还在上云的时候，陈曼之所以经常给她写信，也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优越感。
如果换做之前的姚颖，她虽然不会当面怼人，也会转头就走不会联系。可那时的姚颖没有这个资格，她的家人没有本事帮她安排工作，她能依仗的竟然只有陈曼啊……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陈曼也成了姚颖最好要的朋友。但姚颖对陈曼总有种较劲的感觉。她发誓一定要比陈曼过得好，可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因为姚颖实在是找不到人倾诉，她肯定是不会去找陈曼的。
姚颖咬咬牙，她现在家已经裂了，跟父母那边没什么来往了，儿子也不认她，就剩下为数不多的朋友，再失去了，她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何况，姚颖悄然看了陈曼一眼，别看那老东西闹得欢，其实赵刚不敢真得拿她怎么着。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陈曼。
想到这里，姚颖深吸口气，苦笑道：“你说我一个女人，孤身回去，能护住自己全身而退，又见了孩子一面，运气已经很不错了。你是不知道……”
姚颖原本想跟陈曼诉说她是多么的艰难，杨家的人多么的可恶恶毒，她自己多么的忍辱负重。可随后想起，这次说不定陈曼会跟着一起去，万一到时候陈曼嘴欠多问两句，她不是穿帮了么。
陈曼设身处地一想，也是，毕竟当初姚颖出来的方法可不怎么光彩。别的不说，就说她前面的那个丈夫就得记恨她一辈子。
对此陈曼有点鄙视姚颖，可与此同时又有点心虚，毕竟当时是她暗中撺掇着姚颖回来的。
而且，陈曼看着眼前这位年纪大了，脸上还带着伤，可依旧风姿绰约的女人。不可否认，她还是有些嫉妒的，可更多的是优越感。
看着这个她爸妈嘴里千好万好，压了她小半辈子的女人，现在一次次寻求她的帮助，她就爽的不行。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帮她的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当然是因为她们两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可毕竟处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只猫狗也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人呢。
“他们不就人多势众么，没关系，这次我带他几十号人，跟咱们一起去。”陈曼手掌张开，狠狠一握，“如果他们还是冥顽不灵，直接把人给抢过来。”
“噗嗤……咳咳。”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背后传来喷水声 ，随即响起阵阵咳嗽声。
陈曼柳眉一挑，脸色变得不善，啪的拍桌而起，扭头怒视，呵斥道：“你个……不好意思，我们声音太大打扰你们了。”
语调从怒喝到温柔，转换的没有丝毫卡顿，极其自然。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后桌的那两个男人太！帅！了！
两个出类拔萃的大帅哥注视着你，谁能抵挡得住？谁能恶言相向？
反正陈曼没那个本事。她此时最庆幸的是，后面的话及时住嘴，没把后面的话秃噜出来。
正对着坐着的那位笑道：“我们也该说声抱歉，因为我不当举止，吓到两位女士。”
听到“女士”二字，坐在陈曼对面，没起身的姚颖脸色一变，猛然起身目光同时扫过去。下一秒，姚颖脸色大变，失声惊叫：“杨籇！”
“什么？”陈曼还没从两个美男子的美色中清新过来，没听清楚。
姚颖死死盯着安坐在那的男子，眼神复杂。
陈曼叫了她两声，她就跟没听到一样。陈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她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杨籇身上。
陈曼想调侃她看帅哥看呆住了，可随后又觉得不对，眼神不对。
极其不对！
忽然一个念头袭上心头，让她觉得有点荒唐，难道对面这俩小伙子里还真能有要姚颖的大儿子？能这么巧？电影都没有这么写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曼刚觉得自己就是异想天开，就听姚颖颤抖的叫道：“杨籇！”
“啥？！”陈曼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坐在陈曼姚颖后面的正是杨籇和杨云楷两人。
还真不是杨籇故意找过来的，对他来说，这辈子跟姚颖再不见面，再没瓜葛才是最好的。他当然不会去找姚颖了，这次完全是意外。
一个让他有点哭笑不得，又让他庆幸的意外。
杨籇上次之所以去见姚颖，就是为了让她别再去打扰杨三爷。万一因为姚颖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没想到，姚颖竟然不罢休，还想再去。不仅她自己一个人，还要带着别人。听这口气，她们是想要大闹一场啊。
姚颖一个人去已经把杨三爷气的心口疼，再去一个更蛮横的陈曼，不得把老爷子气死。
杨籇站起身目光越过陈曼看向姚颖，道：“姚女士，如果你觉得你我上次没有说清楚，那咱们这次可以好好聊一聊。还请你不要再去打扰老人家，他老人家心脏不好。”
听了杨籇的话，姚颖这才意识到，如果杨籇一直在她们后面坐着，那么她和陈曼说的话，不都被杨籇给听到了么。
瞬间，姚颖只觉得脸烫得慌。
“不是，我们……”姚颖想要解释，被杨籇一个手势止住。
杨籇笑道：“姚女士，请您放心，我不会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去责怪别人。”
姚颖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陈曼才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姚颖，低声问道：“这小伙子是你儿子杨籇？”
姚颖点点头。
陈曼缓缓松开姚颖，眼里写满了震惊。
竟然是真的！姚颖的儿子竟然这么的出色！
等等！
陈曼惊道：“你儿子不是在农村么？”
他说话举止没有一点乡下人的自卑胆怯，反而彬彬有礼。如果仅仅这样，她还可以说，杨籇家教好的缘故。可除此之外，他衣着品味比他们正宗的魔都人还要洋气的多的多！
姚颖抿着嘴没有回答，她上次见到杨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杨籇混的应该不错。但她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竟然能在魔都见到他。
坐在杨籇对面的杨云楷站到杨籇身边，环顾四周，笑着提议：“这里不太方便，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此时他们所在地方是一家西餐厅，空中回荡着小提琴拉奏的乐曲，在这里用餐的客人无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交谈。
姚颖二人同意杨云楷的提议，十分钟后，四人在一家茶楼的包间坐好。
杨籇道：“不知二位想吃点什么？”
姚颖陈曼对视一眼，陈曼道：“不需要，我们刚吃过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虽然她们这么说了，杨籇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点，点了些茶点。
服务员走后，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姚颖死死盯着杨籇，生怕一错眼珠，杨籇就不见了。
陈曼则是看看杨籇又看看杨云楷，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杨籇原想等姚颖先开口，可等了半天不见姚颖张嘴，他不想同姚颖尴尬互看，那就先开口。
杨籇端正坐姿，认真道：“姚女士，我记得上次您和我见面的时候，我同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杨三爷他老人家，二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早已经适应了没有母亲的日子，而您有自己的人生。也不需要因为我破坏你的生活。”
姚颖的脸越来越白，杨籇说完后，她颤抖着嘴唇问道：“所以，你依旧不想认我这个妈妈，是么？”
杨籇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您非要这么直接，我只能抱歉的说一句，是的。”
姚颖再也忍不住，眼泪唰的掉了下。
“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亲妈啊！你说不认就不认！”陈曼不干了，虽然杨籇依旧很帅，陈曼对他的印象瞬间跌落到谷底。她也是有儿子的人，换位思考，只要她想到有一天她儿子也跟她这么说话，她能疯了。
陈曼蹭的起身，手指头指着杨籇的鼻子骂道：“是，她抛下你跟你爸是不对，但是，是她十月怀胎历经生死生了你，又好好教养了你那么多年。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你！”
姚颖一手擦泪，一手去拽陈曼，“陈曼，你别说了。”
陈曼甩开姚颖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别拦着我，让我说完。”
陈曼转回头冷笑道：“看你现在过得不错。不过我听你妈说，你们杨家时代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也没什么有钱的亲戚朋友。那些你爸那些土老帽能有多大的见识，你能混成这个样，你妈当初的言传身教应该占了大部分功劳吧。呵呵，合着你现在事业有所成就了，就卸磨杀驴？！”
杨籇嘴角抽了抽，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没理也能辩三分，生拉硬拽牵强附会，厉害啊！
不等杨籇开口，陈曼眼珠子一转，问道：“杨籇，你爸后来又结婚了吗？”
旁边的姚颖身子一颤，就要去拦陈曼，可她哪能拦得住。
“看来你爸还一直惦记着你妈啊。你看你妈现在也单身，干脆让你爸跟你妈符合得了。”
杨籇噗嗤一声笑了。
陈曼以为杨籇认同她说的话，更来劲了，“这样一来，你爸开心，你又找回了妈妈，家庭圆满，一举多得，呜呜，姚颖，你捂我嘴干嘛。”
陈曼挣开姚颖的手，不满道。
杨籇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我爸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姚女士一定是不开心的。”
姚颖在陈曼耳边道：“他爸已经去世了。”
陈曼：“……”
“你，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陈曼脸色难看的瞪了姚颖一眼。
姚颖：“我……”
“还是我来说吧。”杨籇自认绅士的解救了了尴尬的姚颖，“姚女士连夜逃走的那个冬天，他就去世了。”
杨籇转头盯着愣在那的姚颖，淡淡的道：“当初他亲爱的妻子逃走后，他悲痛欲绝。完全不顾事实，一心认定他的妻子只是一时找不到的回家的路了。他撇下年幼的儿子给他的三叔照顾，到处寻找日以夜继，最后一命呜呼。呵，留给他儿子除了空屋子就剩下克父克母的美名。”
姚颖跟陈曼都呆住了。
这时门被敲响，服务员端着托盘推门而入，将茶水点心放在桌子上。
“您慢用。”
服务员走后，屋子里重新陷入死寂。
直到耳畔传来倒茶的声音。
姚颖惊醒过来，不敢置信的盯着杨籇，问道：“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回轮到杨籇诧异了，“上次你去村里，三爷没跟你说么？”
姚颖嘴唇颤了颤，“他只说他死了……”
杨籇摇摇头，叹道：“所以你连问一句他什么时候去世的都不肯么。”
“我，我，我以为……我以为，就算我走了，他难过一段时间，就会，就会忘记我的……”姚颖不由得回想起那个俊朗的，那个疼爱她的，一句重话都没跟她说过的男人。
杨籇接过杨云楷送过来的茶，喝了口润润喉咙后，道：“姚女士，实话告诉您，自从他去世后，我的生活一直过得不好。虽然杨三爷一直接济我，可毕竟他们也有一大家子人。我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饿肚子。没有父母管教，被村里人追着骂扫把星的孩子能长成什么好人。小偷小摸是家常便饭，甚至去偷三爷家的粮食，彻底被赶出去。您应该庆幸，遇到的是现在的我，如果您早出现三年，那个时候的我对您的狠刻骨铭心，说句不恰当的话，如果那个时候您出现在我的面前，估计能被我砍死。”
陈曼看看姚颖再看看杨籇，彻底无言。这个时候她彻底明白，杨籇为什么会坚定的不认姚颖这个母亲。
姚颖起身几步走到杨籇身前，激动的去抓杨籇的手，“杨籇，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三爷爷只是说你爸爸去世了，并没有说的那么清楚。杨籇，你要相信我……”
坐在一旁收敛锋芒甘当透明人的杨云楷上前一把抓住姚颖的手腕，“姚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虽然杨云楷面带笑容，可眼神极其冰冷，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姚颖立刻冻醒。
将她恢复理智，杨云楷礼貌的松开她。
杨籇道：“您让我相信什么？是让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没去询问他的消息，还是说当年不是故意逃离的？”
“我，我……”姚颖张了几次嘴，最后却哑口无言。
杨籇叹了口气道：“姚女士，咱们将心比心，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姚颖僵在那里。
杨籇揉揉额头，苦笑道：“每次见到您，我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的翻腾起那些不好的，难过的，甚至是充满绝望的过望。我真的是耗费了几乎所有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对您恶语相向。所以……”
杨籇话没说尽，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陈曼擦擦头上的汗，万分庆幸，幸亏她没有带人跟着姚颖去上云，真去了，她的脸丢大发了。
包间里又静了下来，只不过这次空气弥漫着痛苦和悲伤。
杨籇看了眼杨云楷，杨云楷自觉出去结账。
很快，杨云楷回来，杨籇站起身，笑道：“这里的点心很不错，二位可以试一试，账我们已经结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等姚颖和陈曼说什么，杨籇杨云楷两人大步流星到了门口。
杨籇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啊，“杨籇，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么？”
杨籇回望，指着自己的胸口，目光极其认真，一字一顿道：“当然有机会，只要您能让他的父亲死而复生。”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姚颖眼睛亮了起来，燃气希望之光。可还没等火苗胀大，就被狂风暴雨浇灭，再无腾起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杨籇没有去管那姚颖如何，开门出去。
门“碰”的一声关上，姚颖坚持不住，缓缓滑在地上，眼神愣愣的望着门的方向。
唯一还坐在桌旁的陈曼嘴巴张开合上好几次，最后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籇杨云楷两人上了车，杨云楷帮杨籇系安全带。
杨籇边抬胳膊，感慨道：“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之前，杨籇看在姚颖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的份上，没有去过多计较。
如果这件事之后，姚颖还要纠缠，杨籇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他讨厌麻烦，但不惧怕麻烦。
杨云楷帮杨籇系好安全带后，顺便在他唇上偷了个吻，接受到杨籇飞过来的眼刀后，笑着启动车。
当天晚上，等杨籇睡着后，杨云楷出去了一会儿。
他回来后，换好睡衣，侧身在杨籇的额头上亲了口。
如姚颖这种人烦杨籇一次就足够了，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之后姚颖还是不够自觉，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脚和嘴，那就不要怪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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