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有些在意之前落在他身上的那些流光般绚丽又圣洁的金色羽毛。
他当时没有避开，一个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无法在短时间内避开这些骤然出现的羽毛——老实说，就算当时他不顾一切去闪避，也很难保证躲开所有的羽毛。
至于另一个，则是因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直觉，直觉它们是无害的。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经过金色羽毛的沐浴之后，布鲁斯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后来经过一些简单的测试，他也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它们无害，甚至对人有益。
但布鲁斯在思考，这个就像是游戏里面的增益buff一样的东西，是一次性的，还是持续性作用的。如果是持续性作用的，那么下这个buff的能天使，会不会通过它知晓什么。
比如，知道他就是蝙蝠侠。
布鲁斯无法保证能天使永远不会再遇到一次蝙蝠侠，而比起一些预料之外的碰面，还是在事先准备好的前提下接触会比较稳妥一些。
至少他还有机会多准备几个plan B。
于是在当天傍晚，布鲁斯就带着阿刀参加了一个游泳派对。之后十分自然地搂着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妞去酒店开了房，用打发的口吻让阿刀自己回去韦恩庄园。
阿刀跟他对视了片刻之后，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还伸出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老板！那我先回去啦，明天早上再来接你！”
放下手转身离开的时候，阿刀在想，自己的任务对象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想法设法拐着弯儿也要支开她。
挺难得的，毕竟以能天使的性格脾气，真的很难让人讨厌啊。
身材娇小笑容爽朗的女孩子，永远那么阳光热心的态度，为人又很慷慨大方，从不吝啬自己的帮助。为他人祝福的时候又是那么温柔的模样……似乎一切可以想象到的正面的形容都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嗯，或许犬科生物太热情了，布鲁斯这样的猫科生物不太习惯？
随意猜测了一番，阿刀就不去想了。也不为自己没有得到任务对象的信任而感到挫败或者失望。
问题不大啦，反正她的任务又不是让布鲁斯喜欢上她。
阿刀自己也不想打扰人家的私生活，他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刚好她也可以回韦恩宅试着做一做刚刚在派对上吃到的超级好吃的苹果派苹果挞。
苹果酒配苹果派，今晚的夜宵就决定是你了！
阿刀一边回忆着布鲁斯厨房的苹果酱应该放在哪儿了，一边拿出布鲁斯给她的手机导航回去韦恩宅的路线——她才刚到这里差不多一个星期，对于哥谭这座城市还是比较陌生。
她轻哼着歌，听不太出曲调，但每一个音符都轻快地跳跃着。
街道边上的路灯将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分出重影，最后又缩回脚下，周而复始。
——直到影子的主人停下了脚步。
红发的天使停止了哼唱，微眯起眼睛看向一处深巷。
巷口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戴着高礼帽。像是拄着拐杖一样拄着一根长柄雨伞。
帽檐被他拉得有点低，巷口路灯暗淡的灯光洒下，在他的脸上落下了阴影。除了那长得过分的鹰钩鼻，什么也无法窥见。
视线再往深巷里面移，能瞥见许多扑扇着翅膀的飞鸟，以及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那是阿刀第一天来到哥谭这座城市时就遇到的人，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蝙蝠侠。
看上去，他现在正在……呃，非常狼狈的被鸟围攻？
阿刀陷入沉思。
阿刀想起了罗德岛合作伙伴银灰养的超能打的丹增。
阿刀肃然起敬，并在心里为蝙蝠侠默哀。
——这年头，鸟打人可疼了。
然后，那个矮胖的男人慢慢开口了。仿佛是有意在拖着腔调，十足十的贵族绅士作风，慢条斯理道：“晚安，布鲁斯.韦恩的天使小姐。”
他微微抬起脸，从阴影中露出了自己的眼睛，其中一只还佩戴着款式老旧的单眼绅士镜。
阿刀挑了一下眉：“请问，你是……？”
“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小姐。”
阿刀“哦”了一声。
没听说过，不过这名字真的好长啊，听了一遍完全没有记住呢。
然后，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深巷，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男人打断了她。
奥斯瓦尔德：“天使可不应该在夜晚出现。夜已经很深了，我想，你该回去了。”
“而这条路，应该不是你回去的路吧。”
阿刀：“啊，请稍等，让我看看地图。”
说着，阿刀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但并不是布鲁斯给她准备的那一个。而是从罗德岛带来的，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
她从手机里调出来一份资料，再次确认过里面的名字之后，放下手机。
“嗯，确实如此。”
“那我就不打搅你啦，再见。”
阿刀挥了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深巷内，蝙蝠侠松了一口气。
——庆幸于红发天使没有因他而选择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他今天晚上也是运气真的不好，本来他只是打算换上蝙蝠衣离开酒店，然后在回去韦恩宅的路上堵一下能天使的，却没想到，能天使没等到，反倒是先来了一个企鹅人。
他大概本来就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想要做些什么吧，所以意外在这里看见蝙蝠侠之后，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了，二话不说就跟他杠上了。
但解决企鹅人其实并不是此时此刻蝙蝠侠最紧张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更紧张在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恰好出现的红发天使。
他在担心，能天使可以依靠那些金色羽毛认出蝙蝠侠就是布鲁斯，然后为了自己的保护任务就冲进来帮助他。
她的个人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整个哥谭少有这样像是亚裔一样的小个子女人，还有着醒目的红发和光环。
重点是，哥谭现在差不多都已经默认了她是布鲁斯.韦恩的人。
虽然事后也不是不可以解释，但如果可以的话，布鲁斯并不希望自己的两个身份有太多牵扯，尤其是暴露在智商并不低的企鹅人面前。
既然能天使离开了，他也就能放心揍企鹅人了。
与此同时，蝙蝠侠也在想一件事情——
所以，那些金色的羽毛并不会在能天使面前暴露他的存在……吗？
*
不暴露当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早在阿刀给予他【天使的祝福】的第一个晚上，她就发现了自己的任务老板大半夜的总是喜欢往家外跑，凌晨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嗨了，还一直不愿意带上她。
真是任性的老板啊，就这么放荡不羁的爱自由爱夜生活吗？
也难怪第二天他总是起不了床。
总而言之，在看到蝙蝠侠的第一眼，阿刀就已经发现他身上的【天使的祝福】，并将他和布鲁斯画上等号了。
然后阿刀借口看地图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任务，确认了任务对象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而不是“蝙蝠侠”之后，她就非常爽快地向企鹅人告辞离开了。
毕竟她要保护的是布鲁斯，跟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有这个时间管蝙蝠侠的闲事，不如趁布鲁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赶紧回韦恩宅享受一下难得的夜间摇滚和苹果派吧！
因为布鲁斯，她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晚上快乐了！
所以啊，这就是——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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