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其实不是很意外这种突如其来的剧情展开,毕竟安兹桑被刺激到了,情感上可以理解。
但却还是忍不住握拳砸向了旁边的墙壁,低低地怒骂一声。
迪米乌哥斯在原地站的笔直,就像是没有看见□□贝特的失态,也对那声明眼人都知道在骂谁的‘蠢货’充耳不闻。
“啧,迪米乌哥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贝特语气上还算是冷静的询问,但是迪米乌哥斯非常清楚他的造物主此刻正怒火中烧。
如果可以迪米乌哥斯也希望自家大人不要问的太详细,他心中忍不住叹气。回想起安兹大人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时那副透露着忐忑的语气,还有那明晃晃的暗示——‘安抚□□贝特桑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之类的。
让一向运筹帷幄的迪米乌哥斯,一时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个工作。
“是,雅儿贝德提出这个建议是在竞技结束之后。”
“那安兹桑呢?”
□□贝特了解安兹,如果只是单纯的觉得不需要商量的话,也不可能特地派遣迪米乌哥斯来告诉自己。而迪米乌哥斯也明白□□贝特到底想问什么。
“安兹大人是在第二天处理公务的时候同意的,那时我并不在场。”迪米乌哥斯恭敬的回答着,结果导致□□贝特的情绪进一步恶化。
也就是说不是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咯?深思熟虑却还是最终同意了这种天真的幻想,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最高统治者脑子终于是坏掉了吗,□□贝特有些恶狠狠的想着。
“安兹桑在处理公务吗?”□□贝特决定直接杀过去算账。
“不。”迪米乌哥斯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安兹,“安兹大人说是有要事先去耶·兰提尔一趟,已经离开了。”
“……”□□贝特自然是猜到安兹是不可能乖乖坐以待毙的,但万万没想到他会躲到人类的地盘上去,不禁凉凉的冷哼出声。
原本打算趁着心情还算愉快,去整合一下一直被放置的种族实验的想法破灭了。□□贝特将自听见这个震撼级消息时就一直攥在手中的手巾燃烧殆尽,随后有些神色不明的打算再去找‘四谋士’玩玩。
“既然安兹桑这么决定了,那我配合他也不是不可以。”□□贝特看向迪米乌哥斯,语气温和,“回话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语毕,就在□□贝特打算就这样转身直接离去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并没有来得及挪动自己的步伐。
“有一件事,迪米乌哥斯。”
“是。”
“在竞技场的时候,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应该是后者,□□贝特想。迪米乌哥斯很少有不知道的情况,除非他并不想去了解。但是在YGGDRASIL中,NPC还不具备自身思考方式的时候,□□贝特就已经限死了框架,从设定上就不允许迪米乌哥斯拒绝接收自己不想要接收的讯息。
迪米乌哥斯不是凭借这求知欲去渴求一切未知,而是依靠‘本能’。
“关于这个话题,是属下的过错。”迪米乌哥斯伸手放置于胸前,微微弯腰。可能是想到了设定的问题,看着这样姿态的迪米乌哥斯,□□贝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平常被他忽略的问题。
迪米乌哥斯的身高……好像是181来着……
这个发现让□□贝特内心受到强烈的冲击,因为平常迪米乌哥斯不是跪着就是低着头的行为就导致□□贝特完全有留意,现在想想,好像连安兹桑都比自己高!
“不,没事,你没有必要因此自责,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这个话题并不重要。”说白了当时之所以会一时兴起说出那样的话,也不过是对同伴这个字眼反应过于冷漠的自我唾弃罢了。
没有必要归咎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
“感谢您的仁慈。”迪米乌哥斯深深的说着,他起身目送□□贝特的离去,脸上一直携带的微笑也随着造物主身影的消失而消失。
迪米乌哥斯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贝特赠予自己的戒指。因为他足够了解□□贝特,所以才没有说出□□贝特想让自己说出的话。
科塞特斯的结论是正确的,但也只是正确的一部分。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贝特也是有意暴露自己的性格缺陷,让守护者们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对安兹的忠诚就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裂痕,即使是一种可能,□□贝特也不打算去赌。
但是迪米乌哥斯却自信效忠安兹大人的忠心不会被影响的同时,不愿意分享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贝特’。
没有错。
迪米乌哥斯自身作祟的占有欲,不想让别人染指。
——只有这一点绝不能够退让。
——那是只有我才能得以窥视的珍宝。
长尾巴的恶魔早已下定决心要牢牢守护。
有一个安兹大人已经足够了,其他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对□□贝特大人抱有敬畏之情就足够了。
恶魔如此思考。
迪米乌哥斯神色柔和的亲吻了戒指,而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就已经身处第七层。
结果却遇到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刚刚的温柔荡然无存。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守护者总管居然会前来找我。那么,是安兹大人有什么事务需要交代吗?”迪米乌哥斯这时的表情和以往都不太一样,面对其他同僚们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好像是彻底消散了,只剩下一层凉薄的假象。
“关于这一点,纳萨力克最具智慧之人迪米乌哥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缓缓的从略微昏暗的走廊中浮现出的人影,不是雅儿贝德又会是谁。
于是连着最后一层假象都破碎了。
“雅儿贝德,你不是不做思考就会做出决定的人,出于同僚之间共事的善意,我想要知晓你转变的契机。”迪米乌哥斯的口吻过于温柔,如果一定要直白的打个比方,就像是普通家庭中随处可见的教导弟妹的兄长。
但是这种循序教导的态度放在雅儿贝德身上可并不管用,她看的很清楚,彬彬有礼的态度之下是随时都有可能反扑的猛兽。
“是呢,你说的也有道理。”雅儿贝德红唇轻启,和迪米乌哥斯不一样,她脸上依然是带着微笑,“已经到了这一步,遮遮掩掩的反而不符合守护者的身份。”
“不过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在雅儿贝德的轻笑声中,迪米乌哥斯的镜片反射出了刺目的光泽。
“很有意思的判断。”迪米乌哥斯抬起脚,一步一步向着雅儿贝德的方向走去,而后与雅儿贝德擦肩而过,而后双手背后站立
“安兹大人曾更改过你的设定,我有幸从□□贝特大人口中得知这一点。”
“如果只是将数据所带来的爱恋当做真实的话,雅儿贝德,或许翠玉录大人会想要亲手将这个错误纠正。”
雅儿贝德却好像并没有被迪米乌哥斯的嘲讽所影响到,她没有回头,就保持着与迪米乌哥斯背对背的谈话方式,脸上的笑意微减。
“喔?你是在用一位并不存在于此的大人来威胁我吗?”金色的眸子似乎有瞬间变得漆黑,脸上的微笑面具掉落在地,雅儿贝德也不打算再捡起来。
“怎么会,只是一个简单的忠告,想必安兹大人也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守护者们在自相残杀。”
“你又说对了。”雅儿贝德将额前的长发别过,狰狞褪去,姣好的脸庞上,一向高傲的神情中掺杂着淡淡的忧伤,“我怎么会忍心让安兹大人再次露出那样的表情。”
先前被欺骗的安兹的反应,似乎再一次的在雅儿贝德的眼前一一重现,令她心碎。
“所以我才会找你,迪米乌哥斯。”
安兹有些抑郁的趴在耶·兰提尔的旅店床上,娜贝正在楼下和柜台小姐挑选合适的任务,所以无人看管的安兹就选择了放飞自我。
“糟糕了啊……我有些太慌张了……”安兹将脸正面朝下扣在枕头上,深刻的反思着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贝特桑肯定是察觉了吧,绝对是察觉了吧!
一想到这安兹就更加抑郁恨不得和床长在一起算了。安兹清楚□□贝特绝对能猜得到,没有在当时答应的事情,结果却在思考了之后答应了,实际上是出现了不得不答应的事情吧。
‘没错哦!我是不得不答应的!’安兹理直气壮的想,‘我当然相信□□贝特桑不可能会做出那些人类蝼蚁所说的事情,但是因为□□贝特的任性,确实引起了不好的议论声啊!’
“安兹大人,因为□□贝特大人在对帝国计划实施前期有过一段时间的失联,再加上那名前‘四谋士’成员的出现,那名人类所编造的谎言或多或少影响到了一些部下。”
“哎?啊……这只是个巧合。”
“但是□□贝特大人还有过攻击您的前科。”
“……那是道具的原因,而且最后是我赢了。”
“安兹大人的强大我们有目共睹,但是当时的□□贝特大人同样没有拿回灵庙中的装备。”
“……”
‘太棘手了啊□□贝特桑!’安兹发出了无声的呐喊,结局就是他同意了雅儿贝德为□□贝特准备的洗刷嫌疑的方式,却不好意思用这种绝对会被嗤之以鼻的理由去说服□□贝特。
肯定会被嘲讽的啊……□□贝特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化身‘暴君’当场镇压的吧,但那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
直到娜贝上来敲门之前,安兹都在思考一个合适的不会引发炸毛的理由。
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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