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选婿对象改变主意不愿意求娶姜妤的事, 姜妤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她本来就没打算在那些人里挑选议亲对象, 如今他们主动除名,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她说不在意,宁熙帝却一点不信,觉得她只是伤心难过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不愿意让他这个做舅舅的操心,愧疚与亲情如火山喷发,宁熙帝赏了她一堆奇珍异宝,又特意派人抬了八人步辇过来要把姜妤抬回信阳侯府,只恨不得昭告天下,姜妤是他最宠爱的外甥女。
乾元宫外,姜妤看着四面敞亮只有一个遮挡顶子的步辇,想到自己要坐着这个在百姓的围观之下回侯府,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熙帝负手站在殿门前,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等着她坐上去。
姜妤按了按眉心,就......行吧,反正是宁熙帝让她坐的。
姜妤坐上八人步辇, 从皇宫到信阳侯府, 一路招摇过市,百姓们远远瞧见了便交头接耳,原主从前虽狂妄,但好歹坐的是正儿八经的轿子, 外面人瞧不见她的脸,到她这里连个遮挡的都没有。
姜妤只能心中默念,这是她尊贵身份的象征,她是永安郡主。
往糕点里下药的人最后也没找出来到底是谁,不过对宁熙帝来说是肃王或是安王已经不重要了,总归这两个弟弟都有觊觎皇位之心,宁熙帝没找他们问罪,而是不动声色的贬谪与安王府和肃王府有关系的官员,连肃王妃的娘家兄长都贬出了皇城。
肃王和安王是宁熙帝登基后仅剩的两个弟弟,虽不大插手朝政之事,但两府的姻亲家族这些年都因为亲王身份受到提拔,如今宁熙帝突然动手,肃王和安王都很慌,不明白为什么宁熙帝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而罪魁祸首此刻正倚靠在床上,一张脸还是病态的苍白,紧抿这唇角看姜妤踩着椅子往窗前的廊檐下挂风铃。
姜妤从宴义那里得知宗纪身体还没痊愈,带人到街市上寻了不少稀奇的东西给宗纪送过来,宴义看她抱着一堆摊贩上的小玩意来平阳王府,难得的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由着她在宗纪院子里折腾,反正世子都没说什么。
姜妤挂好风铃,风一吹,窗前垂落的七彩水晶琉璃摇晃着碰撞,发出叮铛的清脆响声。
姜妤站在椅子上,满意的搓手,手扶着窗沿弯身朝着宗纪笑,“世子,你这院里太过安静,你的身体总也不好,想来身上难受,心情也不大好,这风铃能给人带来好运,声音也好听,希望你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怎么样,你喜欢吗?”
她又仰着头,纤白的手指在风铃上拨动,喜笑颜开。
宴义抱着剑靠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不以为然,他们世子喜静,不喜欢有人吵他,那什么风铃,一看就是小姑娘家的玩意,世子能喜欢就有鬼了。
然后,就真出了鬼。
宗纪半垂着眸子看她,她穿一身鹅黄色衣衫,梳了一个飞仙髻,缀着簪花宝钗,腰间挂着鞭子,短刃,恣意张扬,笑容明媚。
窗户外面,细风拂过,闪着金光的琉璃明晃晃的映在她的头顶,宗纪微笑着看她,“谢郡主。”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姜妤就当他喜欢了。
“世子喜欢便好。”
宗纪见她喜滋滋的样子,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调侃,“郡主怎么知我喜欢?”
姜妤脸上笑容淡了些,“哦,那便是不喜欢了,那就拿下来吧,省得吵得世子心烦。”
她随性的很,直接伸手要去摘,宗纪朝宴义使了个眼色,宴义意会得阻止姜妤,“郡主亲手挂上去的,为何又要取下来。”
姜妤自然得说:“这是送给世子的,既然世子不喜欢,当然要拿下来,总不能让世子不开心吧。”
她句句为了宗纪,坚持不愿意吵到宗纪,非要把风铃拿下来,宴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拿她没辙,遂看向宗纪。
宗纪看着姜妤嘴上爽快的说要扯下来,手却搭在风铃上迟迟不动,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往他瞥,淡声道:“倒也有几分意思,总归是郡主的一番心意,放着吧。”
姜妤道:“好吧,那就听世子的。”
宴义站在一边,觉得他家世子和永安郡主在口是心非这方面,势均力敌。
世子分明不想让永安郡主把风铃取下来,偏要说是郡主的心意,永安郡主也不想取,非得做样子等着他家世子开口,看着软绵绵的在讨好世子,却是软中带硬。
这两人分明是很有默契,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在这里,似乎多余了。
宴义纵身一跳,跃过院子里那颗高大的树枝,站到了对面的屋顶上,抱臂而立。
姜妤正对着他,面前突然没了人影,她愣了下,偏头看到远处一身黑色劲装的宴义,目光亮了起来,“好厉害的轻功啊。”
屋里面那个病秧子突然咳嗽一声,姜妤回身,对上宗纪意味不明的眼神,还有些沉浸在宴义那番功夫的激动里,拢着裙角,直接站在椅子上从窗口跳了进去。
姜妤站在屋内的地砖上,眼尾得意的上扬,往床边走过去,“世子,这次多亏了你机敏过人,我们才没有中了逆贼的奸计。”
“逆贼?”
宗纪嘴里品味着这个词语。
姜妤大咧咧道:“对啊,就是肃王和安王,他们往我身边放眼线监视我,还在我给你送的桂花糕里下毒,企图挑拨藩王和我舅舅的关系,不是逆贼是什么?我舅舅就是这么骂的。”
宗纪挑眉看着她。
姜妤道:“不过现在舅舅已经贬了好多跟这两个王府有关系的官员,连京卫营指挥使沈大人都被贬了,这可是个实差,他们应该也蹦跶不起来了。”
宗纪面上没什么表情,姜妤忍不住道:“世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舅舅说,这满朝文武,他真正能信任的也就你和我爹了。”
“郡主,圣上的话,不可以随意对别人说。”
姜妤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捂了下嘴,眼睛打量着宗纪,凑近了些,“这些话我平时不对别人说的,我是想着世子也不是外人,才一时口快,世子,你不会去我舅舅那里告我状吧。”
宗纪狭长的眼眸细细的看着她,一脸正直的说:“郡主,圣上是我最敬仰之人,我不会欺瞒他。”
姜妤:“......”告状就告状呗,还说的这么正义凛然,时时刻刻都毫不松懈的说宁熙帝好话,难怪他一肚子坏水宁熙帝还这么信任他。
“世子,你也是我最敬仰之人,才会什么都想与你说的,在我心里,世子高风亮节,是君子,绝不是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
宗纪乜了她一眼,“郡主从前是怎么同我说的,都忘了吗?”
姜妤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宗纪缓缓陈述,“郡主说,别以为你会向我舅舅告状我就会怕了你,似你这种小人,也只会背后告状了。”
“......”
姜妤:“......”这不是她说的,她有些慌。
“世子,当时年少,童言无忌,莫要放在心上,我现在长大了,发现世子不仅长得好看,聪明,人品更是一等一的好。”
姜妤一张嘴喋喋不休,恨不得把宗纪夸成一朵花。
宗纪的目光落在她闪着晶亮眸光的眼睛上,他看到了她眸中的惊艳,像上巳节那日,她走出马车,看着自己的样子。
窗外风铃又摇晃了起来,姜妤转身,倒了杯水,笑眯眯的看着他,“世子,喝水。”
宗纪接过去浅啜一口,抬头就见姜妤从刚刚送来那一堆东西里抽出两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糖衣。
“世子,你刚中了毒,应该没什么胃口吃饭,但你身体虚弱,不多吃东西补补是不行的,这个糖葫芦是全皇城最好吃的一家,我特意买来给你开胃。”
宗纪淡淡的说:“郡主怎知是全皇城最好吃的。”
姜妤:“......”你怕不是个杠精吧?
她一本正经的信口胡诌,“真是全皇城最好吃的,为了给世子最好的,我从昨日起便带着人一家家的去试吃,吃的牙都快酸倒了。”
她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他看。
她说的诚恳,宗纪险些就信了。
“快吃吧。”
姜妤又把糖葫芦递到他唇边,宗纪微抬胳膊,“扶我起来。”
姜妤忙腾出一只手,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宗纪怔了一下,看着她穿过自己手腕的胳膊,姜妤茫然的眨眨眼,“怎么了?”
宗纪没说话,扶着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开始仪态端庄的品尝糖葫芦。
一口咬下去,姜妤看他表情都扭曲了。
姜妤紧张的问,“怎么了?”
“你喜酸?”
“我不吃酸。”姜妤答得贼快,然后她就发现,宗纪的脸黑了。
看着他的脸色,姜妤想起来糖葫芦是自己随手买的,眼神飘忽,稳住心态说:“世子的糖葫芦酸吗?”
宗纪定定的看着她。
姜妤愤慨激昂的指责卖糖葫芦的,“真是无良小贩,给我试吃的那根明明是甜甜的,卖给我的这根这么酸。”
宗纪:“......”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来了,为什么郡主吃是甜的,世子吃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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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永宁是藩王之女,自小在皇城长大,与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七皇子宗弘青梅竹马,她一直觉得她与宗弘这辈子会琴瑟和鸣,白头到老,没想到刚拜完堂,还没来得及洞房,她就死在了他怀里。
再睁眼,文武双全的永宁郡主重生成了武安侯府的小姐,一个边境长大,亲爹亲娘刚壮烈牺牲的小可怜。
听说她爹娘还给她订了门了不起的娃娃亲,未婚夫是刚满八岁的新帝。
谁知未婚夫他娘谢太后翻脸,拒不承认有这门婚事,企图杀人灭口。
恰好她那位前夫,如今的皇叔摄政王路过,见她与故人有几分相似,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回王府。
后来,永宁不小心在他面前掉了马,宗弘亲自去找谢太后给她退了婚,让她前未婚夫喊她皇婶。
永宁冷眼看着先前逼自己看书写字让自己喊他叔叔,一言不合威胁打手心的男人:“你有没有觉得你老了点,我们现在不太合适?”
某老男人气的咬牙切齿,把戒尺递给她:“说吧,想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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