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莫先生, 唐宋那边又打电话过来了。”助手压低声音, 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脸笑意地看向那个冷傲的青年。
“看来这一次他们诚意很足，您的要求他们都答应了。”
金发青年转过椅子, 冷白的脸上泛出点不屑。浅蓝色的眼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漠。
普利莫声音如金属般锐利。“看来他们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诺曼可没人能帮他做成这个项目。”
“当然，您可是公认的天才, 这一届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的热门得主。”
普利莫冷淡地扫他一眼，一手端起咖啡并不理会。弯起唇看向电脑上那封邮件。
“诺曼的弟子呢？他研究出了什么？”
助手：“还不知道，先生。但是我听说诺曼教授的弟子也会参与这次的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竞选。”
“他？”普利莫似乎有些惊讶，放在鼠标上的手动了动。
邮件内容弹了出来。
“很遗憾, 你并未达到诺曼先生的要求，请……”
普利莫一愣，随即嘲讽道：“一个平平无奇的新人罢了。”
“以后不用关注他了。”本以为成为诺曼的弟子, 那么这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毕竟他可是抢了自己的位置。但这副姿态也未免太过难看了。他可不知道有这号他从没听说过的天才, 才进入这个圈子就敢去追逐上位圈的东西。
既然敢那么也得付出些什么代价吧。例如在颁奖典礼上遭受打击一蹶不振？
普利莫根本就不认为那个诺曼收的所谓弟子有入选的资格, 到时候他可真是想看看诺曼懊悔的神情呢，那一定有趣极了。
————
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从开始到结束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非常紧迫。楚誉不得已加快了实验进度。
金色的细胞在轮转着属于他们的生命, 不断地重生, 消亡。
楚誉记录下实验数据，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其实本可以慢慢来的，但是414昨天突然出现告知他：任务进度已经满了百分之六十，这代表着拯救宋时的进度过半。
414玩心重加之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 一进这个世界楚誉就给他放了假。只需要在任务过半以及结束的时候提醒他就可以。
所以楚誉一见到他就知道自己得加快速度了。宋时高考后，这个进度还会加快，大概会达到百分之八十。所以他等不了了。
要想让一个东西最快地被人们接受，毫无疑问是给予他可信度。提高可信度有很多种方法，例如可以招募志愿者进行测验，抑或是在万能细胞检验合格后投入市场……但这些方法都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耗时长。
想要在短时间内达成较高可信度的要求，那就只能借助平台了。在这个世界最快让一种药物被人们接受的方法就是让他获得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这个类似于楚誉原世界诺贝尔医学与生理学奖的奖项。
所以，楚誉报名参加了。奇怪的是诺曼教授十分支持，甚至很多手续都是他去办的。要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厌恶急功近利的人。
诺曼可不厌恶，他现在每天睡觉都会梦见楚誉研究完成，万能细胞被成功制造出来然后轰动整个医学界。
“谢谢。”楚誉咽下一块排骨，笑着接过那盒小甜点。
蕾拉女士比了个手势，留给楚誉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楚誉看着眼前摆满食物的桌子犯了难。
那天蕾拉做的甜点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也开始从家给他带食物。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做的都是自己的家乡菜，因此楚誉的生活直接由提高了一个档次。别人是八大菜系，他是八国菜色。
一个人硬生生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效果。
不远处——
“你看，他喜欢我做的鲜虾沙拉。”
“你就吹吧。小天使明明更喜欢我做的甜饼。他吃了整整三块呢！”
“放屁，你的甜饼是袖珍款的，一块那能吃吗？叉都叉不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小声点。”甜饼制作者心虚地看了眼楚誉鼓起来的腮帮子，心里又有点莫名的理直气壮。恨恨道：你自已还不是一样。
————
研讨会上空气仿佛凝成实质，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坐在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旁。眉头拧成个“川”字，面色严肃。
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纸张翻飞，白色的A4纸上隐约能看见一些晦涩难懂的名词。
“怎么样，雷托。你觉得哪一个研究最好？”
雷托松了松领带，灌下一大口咖啡。这才回道：“难以选择啊！这一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个世纪果真是群星闪耀，你看看那一沓……”
莫里扶了扶眼镜，瞥了一眼雷托手指的方向。粗略估计了下，大概有三份的样子。
“雷托我认为你还是严谨些比较好，这可是世界级的奖项。而不是过家家，你在一个上午就挑出了三份这很让我怀疑你的专业性。”莫里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向雷托。
雷托心头一梗，莫里这老头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只好无奈解释道：
“都看过了，有两个是上一次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的热门得主，他们的研究成果都十分不错，只可惜上一次诺曼也参与了不然上一次的奖项得主可能会在他们之中选出。
“还有一个人你也是认识的，新世纪的天才——普利莫。他可真是出乎意料呢。”
莫里点点头，他也知道那两个人，的确非常有实力。但是普利莫，印象中他除了超出常人的天资以外似乎还并未做出什么成就。这一次参加是？
雷托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转身翻找递给他一份资料。
莫里接过，看了他一眼。越读越心惊，不愧是天才，果然有点儿真材实料。看来这一次的奖项得主势必会在这三个人里面选出了。
正这样想着，左手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哐当——”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四下的视线均向那处看去，助手们更是急忙扶起那人。
曼克的手微微发抖，混浊的蓝眼睛亮得惊人。助手一时竟难以扶起他。
“天啊！哦！我的上帝！这，这简直是……”
“怎么了？曼克，你先站起来。坐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儿？”
“是啊，是啊！”
曼克依然纹丝不动，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上的那份资料。
雷托拉了半天没拉动，正想继续出声。目光一扫也愣住了。
莫里看两人都蹲在地上，入神地望着什么，也走了过去。
片刻后，会议室里出现了一副奇景。十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围成一团端坐在地，双手撑膝。脑袋凑成一团，嘴里不时念叨着什么，神情痴狂。
“这，这什么万能细胞难道是真的？”话一出口，那人顿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没有经过测验的研究能在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的候选名单里吗？
直到看完了整个资料，众人才意识到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快！快看看是谁的研究！”诺曼不会又来参加了吧？
曼克手已经汗湿了，在裤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前面。
楚誉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楚誉？华夏人么？他们的名字一向如此拗口。”
“楚誉！”雷托惊讶道。“是那个楚誉！”
“谁啊？”众人七嘴八舌道。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
雷托缓缓道：“诺曼新收的弟子，楚誉。”
“什么？！”诺曼的弟子？就他那么苛刻的条件，连普利莫都看不上，不是一辈子都收不到弟子了吗？世界上竟然会有符合他要求的人？
可是楚誉，众人又细细回想了那份关于万能细胞的研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资料上在研究者那一行只有楚誉的名字，这代表着什么没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他是这项研究真正的主人。而依照惯例，如果诺曼提供了帮助的话他的名字也应该在上面。
可是上面却只有楚誉一个人的名字。换句话说，这项足以改变世界的研究是楚誉一人完成的。
他的成就不能用一个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来衡量，在座的人都是这个领域的大拿，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万能细胞的前景。诺曼哪是收了个徒弟啊！他分明是抱了根金大腿！
万能细胞研究者的老师，这个名号足以让他留名后世。
诺曼，这个阴险的老头！
“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皆摇摇头，其他研究虽然也很好可是与万能细胞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就算是有黑幕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毋庸置疑，万能细胞研究者就是这一次的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得主。
————
“老大，你可以讲第四题吗？我看了答案还是不太懂。”孟归哭丧着脸，一张试卷惨不忍睹。
宋时点点头，淡淡地解释题目含义，罗列出公式，精准简洁地勾画几条辅助线，三下五除二地算出答案。
“明白了吗？”
孟归眼泪汪汪，“老大，你真好！架帮我打，题教我做，自从楚学神走后，最靠得住的就是你了！”
楚誉走后宋时仿佛继任了他的一切，刚走的那一次月考，万年老二野心勃勃想要翻身，得意了好几天，成绩一下来却傻了眼。
宋时全校第一，这个消息震惊了二中的所有老师主任们。就连校长都来了。
细细关系询问一番后，得知楚誉在给他补习，瞬间放宽了心。楚誉嘛，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楚誉在二中学生眼里完全就是神化一般的存在，他们知道情况后，一点儿疑问也没有了。第二天就非常自然地问起了宋时问题。
据高考只有一周多时间了，想起来似乎也不是过了很久，但那些血色的回忆却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当校霸，收小弟，顶撞长辈，顽劣不堪，成绩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一步步地成了那个样子，深陷沼泽泥泞。
看不到光，满目的灰。那条小巷承载了他的绝望痛苦，也等来了他的希望，他的光。
自从遇见楚誉，宋时的世界洒满阳光。
像许许多多的学生一样，宋时买菜回家。公寓依然很温馨。暖黄色的光布满每个角落。
那张型号加大的床却冷冰冰的。
宋时脱下校服外套，一个人吃完饭洗好碗，洗漱睡觉。
月亮透过窗帘缝隙，银白色的光华拂过他清隽的眉眼，宋时仍然睡在第一天的那个地铺上，蜷缩成小小一团。
————
“幸会，幸会。普利莫先生，非常荣幸见到您。”
普利莫点点头，扬起下巴，双手交握。并没有亲近的意思。
宋声的手悬了半天，只好讪讪收了回去。“普利莫先生，我是宋声，唐宋的总裁。您的研究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毫无疑问，它肯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创造。”
普利莫这才有了点反应，微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戏谑地说：“宋声，没想到你回来找我合作。我的要求你答应不觉得损失很大吗？”
“当然不，这是我的荣幸……”宋声急忙说道。
两人一个冷一个热。宋声接口捧着普利莫，普利莫偶尔屈尊降贵地应一两声，气氛倒也还算可以。
宋声说着话的当口，四周一静。抬眼瞥去。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诺曼，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吗？而且这一次他没有参加吧？众人看着走进来的诺曼心头不由得浮上疑惑。
随即，他们便顾不上诺曼了。
随后出现的是一个黑发的东方年轻人，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清俊的身形和不同于西方的眉眼，一张精致的面孔仿若天使。
众人呼吸微微一窒。
怎么会有华夏人？哦！我的老天他看上去可真像个天使！
不，不对，他怎么是跟在诺曼后面进来的？诺曼收了个华夏徒弟的事原来是真的！众人猛地意识到。
楚誉含笑走进，顶着惊讶与疑惑的目光得体又礼貌。
“先生们，女士们。新一届的艾布纳奖再次拉开帷幕，这一次将会是谁获得艾布纳医学与生理学奖呢？”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候选人名单，以及各位院士和教授的推荐理由。”
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的荧屏开始滚动。场内鸦雀无声。
普利莫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脸上划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备考的小可爱们，考试加油啊！
谢谢各位小天使了，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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